喜歡漂亮美人有什么錯 第5節(jié)
這幾天,雜役送進霜雪天的,只有稀粥、米飯,還有少得可憐的幾片青菜,單調(diào)得乏味,一點油水都沒有。 而且,很多飯菜送進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涼了。 他是仙鶴,今年已經(jīng)三百零七歲了。 雖然他開靈智就開了三百年,但是無論如何,按人類的紀(jì)年算,他已經(jīng)是大人了,無所謂吃什么。 但是大小姐是凡人啊,而且還是年幼的、嬌貴的、漂亮的凡人,她吃這些東西,肯定會生病的。 “這樣啊?!碧A綺聞言,微垂眸,輕輕開口。 她把飴糖放在阿稚手心,語氣溫和:“謝謝阿稚?!?/br> 小仙鶴軟乎乎的手上,放著一顆飴糖,他低著頭,目光灼灼,似乎很激動,小臉兒都紅了。 聽見大小姐帶笑的話,他愣愣答:“沒、沒有關(guān)系的?!?/br> 藺綺又笑。 纖細(xì)指尖摩挲碎雪,冰涼的雪水順著蒼白的指節(jié)往下流。 她眨了眨眼睛,淡淡掃了一眼雪地上因為交易失敗而生氣的雪白幼虎,又抬頭,看漸漸往天空正中爬的日頭。 她笑吟吟地,撫上幼虎毛絨絨的脊背,問小仙童:“這是阿稚的朋友嗎。” 小仙童點點頭:“是的!” “他是我的摯友!”小仙童強調(diào)。 藺綺眉梢?guī)?,哄他:“那阿稚去給你的摯友也拿幾顆糖好不好,就在我的屋子里,木桌上?!?/br> 小仙童兩眼放光,一溜煙站起來,拍拍道袍上沾著的雪,很激動地往高樓里跑。 “呼嚕呼嚕?” 幼虎仰起腦袋,生氣,又有點茫然,看著藺綺。 “呼嚕!” 大爺不吃糖,大爺要吃那個傻白甜! 你這個愚昧的凡人! 阿稚轉(zhuǎn)過身,往樓閣跑。 藺綺坐在雪地上,單手支頤,看那只只會呼嚕的雪白幼虎。 漂亮的少女眉梢彎起,笑得清甜,只是眸光平穩(wěn)清淡,帶著些意味不明的情緒,像臘月的霜雪。 幼虎感覺脖頸有點涼。 “呼嚕!” 愚蠢的凡人,你要干什么! 蔥白的指尖輕輕撫上幼虎的脖頸,藺綺笑問,用的卻是陳述的語氣:“你想吃了阿稚啊。” “呼嚕!” 是那個傻白甜讓大爺吃它的!我們是平等交易! 很柔和的一聲笑,像潺潺溪水。 藺綺語氣溫柔,自顧自道:“真不錯,你的皮毛這樣軟,若是做成褥子,一定值不少錢吧。” “?。?!” “呼嚕!呼嚕呼嚕!” 幼虎毛骨悚然,豎瞳睜大。 藺綺沒有理會它,因為傳送陣法所在的地方,泛起了一陣金光。 一個穿著深藍(lán)雜役服的矮小男人,提著食盒,慢慢走了進來,他在踏出傳送陣法的那一刻,對著霜雪天的潔白雪地,啐了一口唾沫。 藺綺微掀眼簾,淡淡看著他。 雜役一抬頭就看見,蒼茫的雪地里,漂亮的少女單膝屈起,紅衣鋪在雪地上,她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溫柔撫摸雪白的吊睛白額虎,唇角微彎,眉舒眼笑。 但那雙水盈盈,仿佛會說話的清亮眸子,卻給他一種極其不舒適的感覺。 穿過茫茫白雪,她看著他,以一種極其冷漠的姿態(tài)。 ——像冰冷的神明俯瞰凡塵螻蟻。 第4章 芝祿心跳錯了一拍。 他僵在原地,掌心冒虛汗,心里發(fā)慌。 他娘的。 這個小婊/子怎么那么邪乎。 矮小男人瞇起眼睛,長呼一口氣,把那種讓人心里發(fā)涼的死亡感甩出去。 心道真是撞邪了,他剛才竟然在害怕那個沒修為的廢物。 晦氣玩意兒! 芝祿惱羞成怒,大跨步往藺綺的方向走去,皮笑rou不笑,問候道:“大小姐。” 幼虎豎瞳微瞇,揚起虎頭,伸出粉白爪爪推推壞女人。 “呼嚕呼嚕?!?/br> 來者不善,你要完啦。 蔥白指尖微壓,把幼虎因為開心翹起的尾巴按下去,藺綺抬眼看著芝祿,輕笑頷首:“你就是宗門派來侍奉的雜役?” 這小丫頭也忒天真了。 芝祿瞇了瞇眼睛,眼里閃過精明的光,他揚起一抹笑:“是啊?!?/br> 他又嘆一口氣:“不過我太忙了,只趕得及給大小姐送一日三餐。” “大小姐,臨云宗里可沒幾個閑人啊。” 他搖搖頭,樂呵呵地把食盒遞給藺綺,藺綺漫不經(jīng)心捋虎毛,并不伸手去接。 芝祿的手僵在半空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他眼神晦暗,臉色發(fā)青,最后把食盒放在藺綺身邊的雪地上。 食盒抽開,里面只簡單放了一碗米飯,還有一小碟子青菜。 青菜也蔫兒巴巴的,像是剛從垃圾堆里刨出來的。 藺綺漫不經(jīng)心捋虎毛,看見飯食莞爾一笑:“不吃,拿走吧?!?/br> 嘖,麻煩。 有的吃就完了,還挑什么啊。 他可聽說了,宗主雖然把霜雪天賜給她,但壓根不在乎這個女兒。 金貴什么呢。 “大小姐,你在凡間待久了,可能不知道仙門的習(xí)慣,仙門弟子大多辟谷,不食五谷雜糧,能找一個開火的地方難得要命,能搞到這些已經(jīng)很難了。” 矮小男人眸子閃過不屑,忽悠人的話張口就來:“您別看它簡單,但是在仙門,能找到吃食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br> “大小姐,若是連這些您都不滿意的話,那就太嬌氣啦?!敝サ撻_口。 他瞇起眼睛看藺綺,等著眼前的小土包子露出自卑無措的目光。 藺綺的手縮在袖子里,單手撐著下巴,抬眼也回視他,認(rèn)認(rèn)真真地聽他說話。 一語畢,漂亮的少女似乎有些驚訝,杏眸睜圓,道:“原來這些吃食這么珍貴?!?/br> 沒有看見小土包子無措的模樣,芝祿有點兒遺憾,但還是點點頭,虛偽道:“您知道就好,咱們怎么能虧待大小姐呢,有什么好的自然都先緊著您啊?!?/br> 她眨了眨眼睛,笑得真心實意,暖白的光芒映著藺綺的小小梨渦。 少女有些歉疚,軟軟開口:“我還以為你們是故意給我這些的,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太狹隘了,原來這些吃食當(dāng)真如此珍貴?!?/br> 幼虎豎瞳睜大,虎臉滿是震驚:“呼嚕?” 你竟然也是個傻白甜?。?! 幼虎咬自己的爪爪,心道:不能夠啊。 真好騙。 芝祿心里得意,心想大小姐又怎么樣,宗主的親生女兒又怎么樣,還不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這一刻,他心中得到了無比的優(yōu)越感。 他正要開口,又聽見藺綺很輕很輕的聲音,像是帶滿善意。 “既然這么珍貴,那就給你吃吧?!碧A綺眸光帶笑,溫柔蠱惑,“你給我送了幾天的飯,也很辛苦呢。” “不了……”芝祿假笑推辭,擺擺手。 他剛剛說出兩個字,眼前忽而閃過一抹紅,膝彎像是被棍子掄了一樣。 與此同時,脖頸猛地受到一股向下的壓力,那力道極其重,恍若泰山壓頂,他悶哼一聲,眼前一黑。 “砰——” 額頭重重磕在雪地上,殷紅的鮮血流出來。 芝祿整個人都懵了,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 濕潤的雪水混著鋒利石子,劃上他的側(cè)臉。 芝祿彎腰跪在雪地上,臉?biāo)浪蕾N著地,嘴角觸感粘膩,鼻子、嘴,都貼在冰冷的米飯和青菜上。 藺綺側(cè)坐在他背上,低頭,蒼白手指掐著他的脖頸,姿態(tài)優(yōu)雅矜貴,鮮紅的裙擺鋪在霜雪之間。 少女微垂眸,好聲好氣和他商量,語氣又輕又軟,像小女兒撒嬌一樣:“吃掉呀?!?/br> “你是宗門派給我的仆役,怎么能不聽我的話呢?!彼悬c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