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漂亮美人有什么錯 第162節(jié)
容涯把她圈在懷里,聲音輕而模糊,低低道:“別鬧,再鬧你就沒jiejie了?!?/br> 他嗓子微啞:“袖袖。” 藺綺抿了下唇。 銀白的月光在空氣中浮沉流轉,一陣風送來梨林清靜而素雅的花香?;ㄖμ竭M窗子輕輕搖晃,抖落一桌的白花。 天地靜謐,星月無聲。 藺綺反叩住容涯的手,微微抬首,吻上他的唇。 她學著在書上看到的渡靈氣的法子,生疏地把靈氣送出去。 容涯怔住。 她又慌亂又緊張,親吻很不得章法,小貓撓人一樣,對著青年的唇又啃又咬,她閉著眼睛,纖細的長睫一顫一顫,伸手抱住他的脖頸,溫軟指尖在青年冰冷的脖頸上來回游移。容涯垂眸,還能看清她唇上沾的水漬,這水漬還帶著流蘇花葉的清淡香氣。 青年指節(jié)收緊,似是不能忍受,闔了闔眼睛。 真要命。 第119章 自千年前背誓之日起, 無止境的疼痛便如流膿腐爛的毒瘡,長久以來折磨他的精神和軀體,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痛苦, 如同習慣他的血rou那樣。 在這樣的痛苦面前, 給藺綺削骨時轉移來的疼痛其實不算什么, 只是疼痛起得突然,讓他難以適應,故而才失態(tài)。然而,他素日里嘗到的一切痛苦, 似乎都不如這一刻令他不堪消受。 心里繃緊的弦乍然斷裂。 青年闔著眼睛,酥麻、雀躍、愧怍、不安的情緒交疊著翻涌而上,按常理他該訓斥她一頓, 可是舍不得, 舍不得指責, 也舍不得推開她。 從前耐心克制, 不敢寸進;直到這一刻才終于明白, 他以為將那些難以言說的瞋癡妄念遮掩得很好, 到頭來,不過都是掩耳盜鈴,自以為是。 藺綺渡過來的靈氣很淺,對他來說只是聊勝于無, 起不來什么作用,他的痛苦也沒有輕幾分。 可是這些靈氣卻如鴆酒一般,而他正是沙漠里行將渴死的旅人, 惴惴不安渴求賜予。 他第一次對自己感到絕望。 青年安靜了一會兒, 按住藺綺, 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啞聲道:“別鬧?!?/br> 藺綺小聲說:“沒鬧?!?/br> 她和青年離得很近,微微往外偏了下頭,下巴枕在青年肩上。 他害怕剔骨失敗,始終不敢松開她的手。 清輝自窗外淌進來,盈滿梨林清而冷淡的花香,恰如青年身上干凈疏冷的草藥味道。 青年臉色蒼白,垂著眼睫,眸中清光細碎,朦朦朧朧的,又似有薄霧傾蓋,很難讓人窺伺他真實的想法。 他唇色很淡,現(xiàn)下比剛剛好一些,至少帶了點血色,他的唇不像仙尊本人這樣清冷,是溫熱的,很能撩撥人心。 藺綺心里酥癢,只覺得青年身上上上下下,不管哪一寸地方都生得清艷獨絕,很讓人心動,令她難以自持,這樣一想,連月光都不再純粹。 她秉持著jiejie交給她的良好教養(yǎng),發(fā)自內心地譴責了一下自己,又仗著催化魔骨意識不清醒的借口,愈發(fā)放縱自身。 她側枕在青年頸窩,諸事憑心,輕輕咬上他冷白的脖頸,青年呼吸一頓,而后急促了幾分,藺綺低著頭,不曾看見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晦暗。 她只是忽然得了趣味,而現(xiàn)在的仙尊看起來又過于病弱易推倒。 常說趁人病要人命。 她也沒有那么壞,她只是想親親jiejie而已。 無傷大雅。 細白貝齒在青年頸上輕輕摩梭,她咬得很輕,不像發(fā)泄,更像毫無章法的撩撥。 容涯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耐心終于告罄,忽而拎著她的衣襟把她拎開。 藺綺像是無辜的小動物一樣,睜著水潤的眼睛看他,眼中有一瞬的茫然。 容涯避開她的目光,聲音低啞,警告道:“現(xiàn)在停下,我權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br> 藺綺指尖蜷了蜷,jiejie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態(tài)度讓她恐懼,可她起初是為了給他渡氣啊,她在心里給自己找了個自認為很站得住腳的理由,握緊青年的手,又想去親他的唇。 青年沉默看她,薄藍瞳仁如霜如雪,帶著些許藺綺看不清的情緒。 這樣的目光讓藺綺無端覺得心慌,握著青年的那只手不自覺松了幾分,容涯反叩住她的手,藺綺只感覺到一陣霜冷的寒涼,她大腦空了一瞬,青年把她攬到懷里,俯身垂首吻了上來。 藺綺的眼睛濕蒙蒙的,腦子有點愣。她靠在青年懷里,指節(jié)微縮,弄皺了他的衣裳。 青年的吻細致且綿長,藺綺有點喘不過氣,偏了下臉軟軟喊jiejie,容涯嗯了一聲,單手抬起她的下巴,又一次靠近她,他們兩個貼得極近,藺綺甚至能感知到青年纖長的振顫的睫毛。他的臉也冰涼,如覆在雪地里的冷玉,藺綺下意識摸摸他的側臉,青年又吻了吻她指尖。 藺綺目光濕潤,一直是懵的,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夕,青年垂首,輕輕撫了下她眼角懸著的清淚。 四野闃然,萬籟俱靜。 窗頭花枝微微顫抖,零星只掛著幾朵素白小花,淺藍色的靈氣自青年指尖滲出,漫入空氣里。 桌上放著的茶盞還剩半杯花茶,水面晃蕩,倒映著淺藍色的,恍若被靈氣灼燒的月亮。 青年松開她的手,說:“我給過你機會了?!?/br> 你沒有要。 那就怨不得他卑劣。 藺綺抓著他的袍角,眼尾帶著點微醺般的紅暈,有點出神又有點迷糊,她訥訥,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說什么。 這時,她忽然意識到,靈池里的黑氣已悉數(shù)散去。 她用神識去探魔骨,原本泛著黑氣的一截骨頭已經被干凈的白骨代替,墮魔好似一場噩夢,如今夢醒,一切恢復如初。 她久久不說話,容涯有點不敢琢磨她的想法。 青年低下頭看她,他在藺綺面前素來沒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單論此時姿態(tài),甚至稱得上卑微。 他壓下心中酸澀,垂著眼簾,目光清和,聲音輕輕的,溫和問:“喜歡jiejie嗎?!?/br> 藺綺眨了眨眼睛,難以想象世上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她伸手環(huán)住青年的腰,下巴蹭在他頸窩,眉眼彎著,親了親他冷白的下頜。 藺綺的親吻淺嘗輒止,卻如美夢一般讓人陷落。 容涯靜了一瞬。 霜雪天里只有風聲,一簇一簇藤蘿掛在高墻上,風過時,花葉沙沙作響,月色清靜,花葉翻卷如潮。 容涯垂首,輕輕親了親她眼尾,吻去濕潤的清淚。 他從未如此清醒地沉淪過,絕望和愉悅的情緒如礁石和海浪,明明是相隔的兩端,卻在某個時間相互碰撞,只在頃刻間,礁石破碎,浪潮泛濫。 他深知世人情性難免,欲望泛濫,多年來一直冷眼旁觀,兜兜轉轉,才知他也不清白。 …… 次日。 此次仙門大比似乎命運多舛,總被各種事打斷,第二試往后拖了一日,終于在這個晴暖的冬日結束,按照程序,待會兒應是公布排名的時候。 試劍臺下早已人聲鼎沸。 本著善始善終的原則,藺綺還是去了試劍臺,耐心看完了最后一場比試。 她參加仙門大比,一是想要榜首可以得到的那條靈石礦脈,這是每一屆大比榜首都會擁有的東西,二是想昭告仙門,jiejie把她教得很好,她并不比仙門里正常修行的弟子差。 但是在容涯仙尊出現(xiàn)的時候,第二個目的似乎就沒必要存在了,畢竟沒有人會狂妄到看不起仙尊。 藺綺待在試劍臺四周的看臺上,很明顯地感覺到周圍人對她態(tài)度的變化。 先前看不起她的長輩們見了她,一個兩個都十分和藹可親,好像藺綺是他們素未謀面的親孫女一樣。藺綺不喜歡他們,對他們自然沒什么好臉色,他們見藺綺抗拒,訕訕遠離,不敢再來打擾。 “你口中的jiejie就是容涯仙尊,你怎么不早說,你要是早點告訴仙門,便不會有后面的事了,誰還敢算計你,”藺輕梨看見她,又驚又氣,繞著她轉了一圈,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身上一點魔氣都沒有,傻了一會兒,咋舌,“不會吧,這都可以,仙尊他不是劍尊嗎?怎么還會這個?” 藺綺撐著下巴,軟聲道:“我的符術就是jiejie教的啊?!?/br> 而且,哪怕她真得告知所有人,這件事大概還是會發(fā)生。 她不相信這件事完全出自云海天州的手筆,至少單從晏權的死來看,烏山肯定參與了,藺綺甚至懷疑,他們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 殷無相想控制她,以此來威脅jiejie,所以才會費那么大工夫,甚至不惜犧牲一個圣子。除此之外,藺綺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藺綺懶洋洋瞇了瞇眼睛,望遠處連綿不絕、云蓋霧罩的山巒。 藺輕梨反應兩秒,點點頭,頓悟道:“也是?!?/br> 連符術都那么精通,會點其他的也不奇怪。 她在藺綺身邊坐下,郁悶譴責:“你怎么不早說。” 藺綺知道她問的是jiejie的身份,眼睛眨眨,漫不經心道:“沒必要呀。” “而且,哪怕我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 昨日青宮都出現(xiàn)了,也沒有人相信容涯仙尊會出手救她。 藺輕梨似乎也想到這一茬,詭異地沉默下來。倘若有一天,藺綺突然告訴自己,她口中一直說的jiejie就是容涯仙尊,自己也不會相信。傳說就是傳說,很難落地。 這時,嘈雜的喧鬧聲自東面而起,高臺一側似乎出了點動靜,人頭涌動。 “哪怕容涯仙尊出現(xiàn)我都能理解,畢竟藺大小姐在這兒,但是卦圣為什么會來啊,他不是一點都不在乎仙門大比嗎。” “他那么多親傳弟子參加了那么多屆仙門大比,也沒見卦圣他老人家出來看一眼,他這次怎么突然就來了?!?/br> “……” 藺輕梨也覺得奇怪。 她抬眸往前望。 一個青年模樣的人穿著黑衣,兜帽拉得很低,蓋住了眼睛,微微蜷起的發(fā)尾自肩頭垂下落在胸前,他站在高臺上,雙手瘦凈蒼白,手上纏線,兩指拈著一枚古舊銅錢。 林守的目光在人群里來回掃動,落在藺綺這里。 他拈了下銅錢,頃刻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藺輕梨瞇起眼睛,心生疑惑,一轉頭,對上林守那雙漆黑的眼眸,被嚇了一跳。 “你嚇到小師姐了。”藺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