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表兄共夢后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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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時她在水面浮浮沉沉的聽不真實,又神志不清,大概記錯了。 她壓下心緒與二表兄閑聊。 謝泠嶼故意使壞,帶她繞了稍遠的大道,不覺走到藏書閣附近。 忽地傳來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夾帶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討?zhàn)埪暎按笊贍?!大少爺饒命啊!我……我再也不敢了……?/br> 聲音戛然而止,崔寄夢一陣心驚,隨即見到前方兩個冷面護衛(wèi)拖著個婢女過來,那婢女被布團堵住嘴,手上鮮血淋漓,不斷往路面上滴血。 謝泠嶼一詢問,原是那婢女潛入藏書閣試圖以色惑主,被兄長下令責罰。 他見怪不怪,世家大族就像這座深宅,表面金碧輝煌,實則藏污納垢,府里主仆加上旁支幾百號人,時常會有心思不端的,不嚴加懲治只會致使家風不正。 但崔寄夢哪見過這種場面,滿眼都是那帶血的手指,她后背發(fā)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還好,還好。 這受驚的模樣,叫謝泠嶼心生憐惜,帶她遠離了附近。 他記起眾人散去后,母親囑咐過他:“這崔家表妹倒是知書達理,模樣也好,只是家世差了些,你崔家姑母當年又做了那樣的事……唉,沒什么,總之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你切莫急躁,先慢慢相處,不合適還有轉圜的余地?!?/br> 放他走之前,王氏還在身后囑咐,“切莫見色起意!輕舉妄動??!” 可如今見了崔寄夢,他連眼都挪不開,溫順膽怯,讓他想捧在手心疼惜。 合適,再合適不過了。 崔表妹剛來京陵還未出門走動,這般好模樣,若是出了門被別人瞧見了,到時可就由不得他選擇。 還是趁著近水樓臺,先下手為好。 兩人穿花拂柳,來到一大片杏花林,謝泠嶼停了下來,“落水那日救人情急,若有冒犯,還請表妹見諒?!?/br> 他把這事擺到明面上說,崔寄夢好容易忘卻的亂夢又蠢蠢欲動。 倏然想起去歲端午她包了個粽子,因粽米塞得太多太滿,上蒸籠后破了口,白花花的糯米,從粽葉縫隙間被擠出,和夢里看到的很像。 她垂頭不看謝泠嶼,“不礙事?!?/br> “你我都那樣了,怎不礙事?!” 謝泠嶼卻不肯輕易揭過,挺直了腰背,鄭重道:“表妹不必多慮,你我本就有婚約,我定會對你負責!” 話音篤定有力,不光崔寄夢,遠處候著的采月也聽到了。 空氣仿佛靜止了下來。 他就差直接點明二人有過肌膚之親的事,崔寄夢面頰發(fā)熱,不知如何回應。 卻見謝泠嶼霎時紅了臉,撓了撓頭,朝著右側的方向訥訥頷首: “兄、兄長?!?/br> 崔寄夢側首望去,花枝交掩,看不清來人,只一片月白色的袍角映入眼簾。 正好春風拂杏,花香混著一縷若有似無的檀香沁入心鼻。 涼絲絲的。 作者有話說: 男主出廠,自帶特效和香氛 第3章 初見 ◎她很乖,和那日在水下的感覺不同◎ 淡淡的檀香氣息…… 崔寄夢蹙起眉,遲疑著轉過身。 參差杏樹后,走過來一位公子,身形頎長,如松如竹,著月白衣袍,束青玉冠,清風吹來時,白色冠帶隨風微揚。 滿樹杏花將枝頭壓得低垂下來,正好遮住那位公子上半張臉。 崔寄夢只瞧見他一雙薄唇緊緊抿著,叫人猜不透,似乎是很嚴厲的人。 二表兄稱他兄長,想來這就是大表兄謝泠舟,想起方才被拖走的侍婢,還未見到正臉,她就開始怕他了。 謝泠嶼佯作鎮(zhèn)定,紅著耳根朝正緩緩走來的兄長頷首,“兄長歸來了?” 看到崔寄夢垂著頭,怯生生的,無措懵懂的神情激起少年的保護欲,還有一絲身為未婚夫婿的責任感,他溫聲告訴她:“這是長房的兄長,表妹喚他大表兄便可。” 崔寄夢回過神,在謝泠舟離他們僅有幾步遠時屈膝福身:“見過大表兄,表兄萬福金安。” 謝泠舟一如往常只頷首致意,謝泠嶼深知兄長清淡的性子,并不覺有異。 但崔寄夢低著頭并未瞧見,平素在禮節(jié)上又一板一眼,久未聽到大表兄回應,以為自己禮節(jié)不周,不解地抬頭。 她望入一雙沉靜淡漠的眼。 那眼里澹然泠然,帶著疏離,周遭暖意融融,崔寄夢卻覺身上被涼涼的清水滌過,和那日在水里的感覺很像。 離得近了,三四步遠的距離,清冽沉靜的檀香無處不在,她起先覺得像身處寺廟之中,受神佛注視,心中安定沉穩(wěn)。 可下一瞬卻覺身前發(fā)緊。 身穿白袍的男子自背后緊緊橫住她,淡聲斥責,“別動?!?/br> 救自己的人明明是二表兄,她為何會在見到大表兄時有這種錯覺? 崔寄夢越發(fā)不解,望著謝泠舟,雙眸懵懂無措,像是被他的冷漠嚇到了。 這算是謝泠舟初次與這位崔家表妹面對面,她行禮時規(guī)規(guī)矩矩,神情動作認真得好似剛入學堂的孩童,充滿誠摯。 當她抬眼,對視那一剎,他見到了一雙干凈懵懂的眼,澄澈見底。 是個乖巧純善的孩子。 和那日在水下的嫵媚截然不同。 謝泠舟長睫微不可見地顫了下,被袖擺遮住的手不自覺握拳,攥得緊緊的,像是要把什么東西從手心擠出去。 是趕出去。 那不過是意外,他眉頭皺緊,又馬上舒展開,神情更冷然無欲,目光從崔寄夢身上移開,淡道:“勞煩表妹,借過?!?/br> 崔寄夢這才低下頭,低低道了聲抱歉,而后側身到邊上避讓。 是她多心了,方才聞到這股檀香,竟以為大表兄才是救他的人,可這位表兄如院里嬤嬤說一樣,冷淡矜貴,仿佛一樽大佛,無情無欲,唯獨在她擋住他路時皺了皺眉,顯出點不耐煩。 總之,怎么看都不像是會親自下水救人的,可能連袖手旁觀都懶得。 大概還會目不斜視地走過。 她心不在焉,謝泠嶼忙關切問道:“表妹怎了?可是被兄長嚇到了?” 她搖頭笑笑,“沒有,是我失禮了?!?/br>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穿過杏林,謝泠嶼試探著問,“表妹先前見過大哥哥?” 崔寄夢拂開攔在身前的一枝杏花,“未曾,只覺得似曾相識。” 謝泠嶼正忐忑,又聽到她說:“大表兄與我認識的一位兄長有些像。” “怎樣的人物能和大哥哥相提并論?”謝泠嶼幾乎脫口而出,又覺得無禮,摸著鼻梁訕道:“我是說,表妹這位兄長定是個百里挑一的人?!?/br> 崔寄夢眸中含笑,“只是氣度有幾分相似,無法與大表兄比肩?!?/br> 這話看似貶低,實則是對親近之人的維護,謝泠嶼暗道不妙,忍不住追問:"表妹很喜歡那位公子?" 崔寄夢笑了笑,眼中充滿懷念,“他是我最信賴的人,我們就像兄妹那樣?!?/br> 謝泠嶼松了口氣,二人邊閑聊邊走著,很快到了皎梨院附近。 崔寄夢走后,謝泠嶼轉悠到了佛堂附近,這周圍林木環(huán)繞,綠意盎然,不遠處有片湖,正是崔寄夢落水那處。 謝泠嶼想起此事,徑直往佛堂去。 路過堂前菩提樹下時,他抬頭看了看,幼時記憶歷歷在目。 因兄長是長房長子,自幼聰穎過人,家中對他寄予厚望,自然也更嚴厲。 五歲起,他就被要求每日晨起扎一個時辰馬步,再抄一個時辰佛經(jīng)。 而謝泠嶼看熱鬧不嫌事大,每日清晨兄長在菩提樹下扎馬時,謝泠嶼倒掛樹上,摘了菩提子往下投。 兄長抄寫經(jīng)文修身養(yǎng)性時,謝泠嶼則在邊上聲情并茂念起風月本子。 他念得面紅耳赤,謝泠舟卻恍若未聞,依舊波瀾不驚。 真像個和尚。 后來兄長十二歲時,從大房搬出,住到離此稍近的沉水院,兩年半前祖父去世后,直接常住佛堂。 白日他在朝堂上爾虞我詐,夜里就回到佛堂,當個清心寡欲的貴公子和尚。 謝泠嶼甚至無法想象將來兄長新婚之夜,冷著臉與妻子圓房的模樣。 他笑著跨入佛堂,正堂有一樽高達一丈的大佛,莊嚴肅穆,往里走是一處書房,兄長正端坐案前,提筆寫著什么。 察覺到他來了,謝泠舟眼皮子也不抬,抄經(jīng)的手依舊平穩(wěn)。 謝泠嶼想起方才他看表妹如同看一塊石頭的眼神,又慶幸又好笑,“兄長不會真的要當和尚吧?” 謝泠舟未理會他。 謝泠嶼自討沒趣,這位兄長只比他大三歲,但卻穩(wěn)妥持重,叫家中弟妹心生敬畏,他斂起不正經(jīng),清了清嗓子。 “先前,多謝兄長替我救了表妹?!?/br> 謝泠舟執(zhí)筆的手微頓,沉默須臾后反問:“救崔表妹的人,不是二弟?” “對對,是我!”謝泠嶼一拍大腿,笑道:“總之多謝兄長。” 那日他聽府里人說崔家表妹非但不像先前傳的那般丑,還貌若天仙!內心悸動,在前院流連,想來個偶遇,誰知苦等半日,只等來表妹落水的消息。 趕到湖邊時,人已散盡,湖面殘存漣漪,想來表妹已被救起,謝泠嶼松了口氣,剛要離開,見兄長正匆匆折返,走到水邊,在低頭找東西。 青年渾身濕透,外衫不翼而飛,身后烏發(fā)濕透,鬢邊貼著幾縷亂發(fā)。 謝泠嶼猜是兄長救了表妹,正想詢問,謝泠舟卻一挑眉,將他拉下水,好在他水性極好,并未傷著,只是衣衫濕透。 謝泠嶼狼狽地爬上來,正要質問他為何突然兄弟反目,謝泠舟淡淡看了他一眼,話語平和但近乎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