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表兄共夢后 第42節(jié)
黃昏時分。 用過晚膳后,謝老夫人傳崔寄夢過去聊天,看到外孫女進(jìn)來,老太太把她招到跟前,炫耀私藏的寶貝般打開邊上的食盒,“乖乖,看外祖母給你留了什么?” 崔寄夢一看,食盒里有兩個白玉糯米糕,圓潤白膩,十分誘人。 謝老夫人見她呆呆地看著糕點,笑容愈加和藹:“好孩子,今天沒吃過癮吧,外祖母也覺著這東西好吃,可惜我老了,吃多了容易積食,你都替外祖母吃了吧。” 外祖母的語氣像在哄小孩子,崔寄夢心中一暖,祖母去后已好久沒人把她當(dāng)孩子哄了,她小心捧起白玉糕。 想了想,還是把頂端的櫻桃取下來,遞給謝老夫人:“外祖母您吃?!?/br> "哎喲,瞧你這孩子真懂事!"原本櫻桃在謝府也不算什么稀罕物件,但外孫女把它獻(xiàn)給自己的舉動,讓謝老夫人體會到了市井人家祖孫倆相依為命,連一塊rou都要夾來夾去的溫馨。 老夫人笑瞇瞇地接過櫻桃,“好孩子,你怎知道外祖母饞櫻桃!” 祖孫二人有說有笑地吃著,一個糯米糕下肚,謝老夫人又拿起一個,“還有一個吶,多吃點,看你瘦的。” 崔寄夢最近不敢多吃,忙推拒:“多謝外祖母,我有些撐,實在裝不下了?!?/br> 話剛說完,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隨即她記起來了,她時常在夢里說過這樣的話,頃刻間腿又開始不由自主發(fā)軟發(fā)抖了,好在外祖母未曾留意。 謝老夫人望著白玉糕,忽而想起今日請安時,長孫也吃的津津有味。 說來這倆孩子有些同病相憐,一個自幼父母雙亡,一個打小父母不和,都是沒爹疼沒娘愛的可憐孩子。 老夫人喚來貼身嬤嬤,“把這剩下的一個送去佛堂給大公子吧?!?/br> 崔寄夢正愁沒有借口去佛堂,聞言接過話,“外祖母,不必辛苦嬤嬤,我正好順路,一會回去時我順道帶過去吧?!?/br> “好,那可好!”對于外孫女體恤人這一點,謝老夫人很是喜歡。 暮色四合時,崔寄夢同外祖母道別,帶著食盒連同謝老夫人囑咐幫忙放在佛堂供著的一沓經(jīng)書,在采月陪同下往佛堂去。 到了佛堂門口,崔寄夢讓采月在外頭候著,獨自進(jìn)了佛堂。 佛堂書房里。 謝泠舟正坐在案前批閱公文,在他膝上,蜷著那只小白貓。 看到棘手之處時他思索得入神,手上撫l摸的動作也停了,貓兒不滿地喵了聲。 謝泠舟目光依舊不離案牘,淡淡指責(zé):“她可比你聽話多了。” 小貓好似真的聽懂了,乖乖地縮成一團(tuán)一動不動,不再出聲。 又看了幾份公文,忽然傳來一聲熟稔的呼喚,謝泠舟下意識地低頭。 貓已睡著了,還是那只貓,他不由笑自己,本是騙迎雪的話他反倒信了,繼續(xù)埋首案牘,但不一會,那聲音又出現(xiàn)了。 謝泠舟倏而抬頭,透過萬字紋花窗,見崔寄夢拿著一個食盒,立在佛堂中。 她還是那般拘謹(jǐn),未經(jīng)許可不敢擅自闖入,只雙眼卻不像平常那樣規(guī)矩地低垂,杏眸流轉(zhuǎn),細(xì)細(xì)打量著佛堂陳設(shè),眉頭越蹙越緊,耳根子也越來越紅。 謝泠舟近乎屏息凝神,盯著崔寄夢的面龐,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張雪白小臉上充滿了驚恐、疑惑、不敢置信。 隨即面頰變得緋紅。 她的一切反應(yīng),都朝著他希望的方向去了,謝泠舟握緊雙拳,眸中暗藏波濤。 正堂中。 崔寄夢不敢置信地打量著周遭一切。 佛像的底座的確是檀木做的,在夢里,謝泠舟會從后方伸出手,青筋凸起的大掌覆在她手背上,十指相扣一道扶著此處,她甚至還記得這底座的邊角硌得慌。 低頭一看,地上蒲團(tuán)亦是有兩個,在夢里時,一個墊在膝下另一個墊著手心,她的手和膝蓋會不住前前后后地動,帶得蒲團(tuán)也在地上來回摩擦,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目光移向兩側(cè)的門,崔寄夢已記不清夢里有沒有這扇門。 只依稀記得往里走是書房,之所以記得,是因謝泠舟曾抱著她往里走,每一步都無比難挨,因而印象也格外深刻。 那書房里,有許多書架,還有一扇窗,窗子一側(cè)是那張黃花梨的書案。 書架和窗臺都硌得慌,而黃花梨書案雖平整,卻也冰涼涼的,手掌撐在光滑如鏡面的桌上,會發(fā)出哧溜哧溜的聲音。 每個佛堂的佛像都會有底座,佛像前也都會擺著蒲團(tuán),這不能說明什么。 得看看里間是否也和夢里的一樣。 但未經(jīng)主人許可,崔寄夢不好擅闖他人書房,盡管無顏面對大表兄,但為了弄明白那些夢境是怎么回事,她還是壓下羞恥,朝著里間的方向輕輕喚了一聲。 “大表兄?” 無人回應(yīng),她稍稍提高了聲兒,“外祖母喚我送點心來了,表兄你在么?” 依舊沒有動靜。 崔寄夢有些不甘心,她面皮薄,好容易有個名正言順又不越禮的機(jī)會進(jìn)書房,錯過這次機(jī)會,她實在開不了口。 于是走到門前,抬手欲叩門。 還沒碰到門,門先從里頭打開了。 作者有話說: 看到有小可愛問夢的事,特來解釋: 共夢是意外,類似共感,但不是天生異能哦,不能遺傳的哦hhh; 且夢也是尋常的夢,不是預(yù)知夢。 多數(shù)時候受內(nèi)心潛意識控制,就像壓力大時總是夢見趕火車沒趕上和考試了沒復(fù)習(xí),其實就是潛意識在作祟。 至于能不能控制夢境,多夢的寶子可能會有體會,半睡半醒時,偶爾可以控制,讓它稍微朝著想要的方向去,也能用意念把自己弄醒。 p.s.大家的評論都好有意思啊,要不是時間不夠,真想一個個回復(fù),筆芯。 感謝在2023-04-10 17:00:00~2023-04-11 16: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inging、長恒、lala、拉二胡的女漢子、歲歲花相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豆腐包 99瓶;z- 71瓶;狒狒狒狒狒狒f 40瓶;40527748 11瓶;minging 10瓶;an 3瓶;墨墨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9章 逾越 ◎放松,頭發(fā)挪開◎ “表妹找我?” 是謝泠舟前來應(yīng)門。 他好像無意, 又像是有意為之,朝前走近一步,使得兩人之間只有一尺距離。 崔寄夢個頭不算嬌小, 但站在謝泠舟身前,也才夠到他肩膀。 大表兄看著清瘦, 靠近了才發(fā)覺他肩寬腰窄, 還是比她健壯不少。 立在她身前就像一堵墻, 既莫名覺得安心, 又感到壓抑。 像夢里一樣的, 沉重的壓迫感。 周身的檀香像一襲錦被環(huán)繞住她,崔寄夢只覺整個人陷入了一個看不見的懷抱里,觸摸不到但讓人無處可逃。 她又開始腿軟了, 聲音也像被抽去了半成氣力,軟綿綿的:“外祖母給表兄留了一塊糕點,我正好順路, 給表兄送過來。” 她故意含糊其辭, 避開了糕點的名字, 這樣就能不當(dāng)著他的面想歪。 謝泠舟卻好像洞察了她的意圖,幽然問她:“哦, 什么樣的糕點?” 崔寄夢佯作鎮(zhèn)定, 竭力找回自己的聲音,“是今日請安時吃的那個, 記不清了……好像叫白玉櫻桃糕?” 謝泠舟垂眸看著心虛的姑娘, 話里帶了些難以察覺的笑意, 他略一側(cè)身, 給她讓出個堪堪夠一人通過的口子:“進(jìn)來吧?!?/br> 崔寄夢下意識想說不進(jìn)去了, 旋即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點了點頭。 進(jìn)去時她特地側(cè)著身,但手臂還是不可避免地從謝泠舟身上擦過,明明天兒沒那么熱,她卻好像被燙到了猛地縮回手。 謝泠舟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想就現(xiàn)在一伸手將她攬入懷里,對她說:“別怕我,夢里我們也是這樣的?!?/br> 但她還那么稚嫩,比那小貓還要膽小,那樣會嚇著她,他手握成拳忍住了,給崔寄夢讓出更多的空間。 崔寄夢一進(jìn)書房,還未來得及看看里頭陳設(shè),裙角就被輕輕扯了扯,隨即有種錯覺感到腿上涼嗖嗖的。 她失聲低呼:“表兄……別!” “怎么了?!敝x泠舟在身后低語,檀香氣息從身后擁住她,“別怎樣?” 她一回頭,大表兄雙手負(fù)在身后,離她有好幾步,正略有不解地看她。 崔寄夢愕然低頭,才發(fā)現(xiàn)是那只小白貓在拿爪子扒拉她裙角…… 謝泠舟不動聲色,神情依舊很從容淡然,再次問她:“抱歉,我沒聽清,表妹方才想讓我別怎樣?” 崔寄夢方才是恍惚了,竟以為是大表兄像夢里那樣在用力扯她裙子,她萬分內(nèi)疚,實在罪過,大表兄是克已自持的君子,怎會做出夢里那樣瘋狂的舉動? 總想入非非,是她有問題。 她自責(zé)不已,把小貓抱起來,后退了一步:“沒什么,我是想問表兄這貓為何會在此,不是迎雪表妹在養(yǎng)著么?” “迎雪不愿要它了,我只好收留。”謝泠舟看著她懷里的貓,“嬤嬤哄她說抱著貓睡,夜里會夢到這貓變成少女鉆入被窩,她被嚇怕了,把貓送了回來?!?/br> 他說完輕輕笑了聲,見崔寄夢面色由慘白迅速變得緋紅,腳下好像也有些站不住了,溫言詢問:“臉這么紅,是病了?” 接連的幾句話明明沒什么,卻像一把步步緊逼的長槍,不斷朝她命門戳來。 崔寄夢緊張得話都不會說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不礙事,天兒有些熱罷了?!?/br> 謝泠舟不再繼續(xù)拆穿,到書案前坐下,隨意招呼她:“不必拘謹(jǐn),坐吧。” 崔寄夢松了一口氣,可隨后發(fā)現(xiàn)問題來了,這書房里只有書桌前有一把椅子,大表兄占了,她坐哪兒呢? 難不成要像夢里一樣,坐在他懷里、或者坐桌案上,甚至別處? 察覺到自己又想歪了,崔寄夢只想自扇耳光,目光胡亂飄著,落在窗臺上。 隨即聽得謝泠舟淡淡提醒:“窗臺年久失修,恐怕不宜坐人?!?/br> 崔寄夢愕然看向他,他是不是有讀心術(shù),不然為何要說這樣一句話? 不,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