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表兄共夢后 第72節(jié)
他囑咐完云鷹,也不管還有一個三殿下在殿前吹涼風(fēng),徑直回了殿內(nèi)。 榻上的人睡得很沉,身子軟乎乎的,半點(diǎn)氣力也沒了,謝泠舟附身在她眼皮上那顆小痣輕吻一下,又給她掖了掖被子,這才走了出去。 他居住的殿前,三殿下坐在輪椅上,明明秋夜涼爽,卻仍搖著那把扇子,凹出翩翩佳公子之態(tài)。 謝泠舟神色不豫,語氣亦很冷淡:“殿下夤夜光臨,可是有要事?” 三殿下打開折扇,扇了扇:“倒也沒有,就是閑著無事,找子言談?wù)勑牧T了。” 話剛說完,就見謝泠舟的神色更冷了,他忙收起不大正經(jīng)的笑:“就是查到一些有趣的事情?!?/br> 謝泠舟已聽?wèi)T了有趣的事情,頗無奈:“殿下請說?!?/br> 三殿下故作高深合上折扇:“子言可與武衛(wèi)大將軍打過交道?” “打過交道,大將軍深得陛下信重,為人忠心,重義氣?!敝x泠舟不解,“此人有何不對?” 三殿下鳳眸里溢起光,頗有些看熱鬧的意味,讓謝泠舟頓感不妙。 只聽他悠悠道:“當(dāng)年武衛(wèi)大將軍雖驍勇善戰(zhàn),性子耿直,論謀略更不及朝中其余將領(lǐng),自那一戰(zhàn)后,突然得了重用。且有趣的是,眾人都以為武衛(wèi)大將軍當(dāng)年是父皇這一派的,而崔將軍則是先太子心腹,兩人又素?zé)o往來,誰能想到,這二人竟是生死之交,崔將軍曾救過大將軍的命?!?/br> 謝泠舟看他意味深長的眼神,直覺他有別的話要說:“所以殿下想說明何事? 三殿下笑笑,長眉微挑,折扇在輪椅扶手上輕拍:“我今日聽說,武衛(wèi)大將軍夫人派人打聽過你那小表妹,一向鮮少與人結(jié)交的人,幾月前還主動約謝二夫人吃茶,你說,他家是不是想挖你墻腳呢?” “也不對?!彼麚u搖頭,又想了想,“大將軍先前還重用了謝二,想來只是有心想照拂故人之女罷了?!?/br> 謝泠舟垂下眸心里有了主意,面上仍平靜無波:“謝殿下關(guān)心,臣已知曉,殿下慢走?!?/br> * 崔寄夢這邊,采月備完水回來,內(nèi)間只有崔寄夢一人了,她知道女子初次后都會很難受,忙上前去伺候小姐。 一掀開紗幔,一股旖旎的氣息撲面而來,昭示著方才這里發(fā)生的事是何等的迷亂顛倒,她不由得臉熱。 見崔寄夢面色蒼白,唯有雙唇殷紅,睡得正沉,顯然是累壞了。 但身上薄被蓋得好端端的,想來是有人給細(xì)心掖好的,采月見她睡得香甜,心疼小姐又是中藥,還被折騰了整整近兩個時(shí)辰,不忍吵醒她。 便端來熱水,打算替她先擦拭擦拭,剛一掀開薄被,采月睜大了眼,捂住嘴:“天啊,這……” 她雙頰紅透,小姐嬌嫩的肌膚上,身上竟是沒一處好地方了,連那些她服侍崔寄夢時(shí)都要避開視線的幾處也不例外。 采月心疼得眼圈泛紅,默默擰了布給她仔細(xì)擦拭,擦到那處時(shí),睡得正沉的人兒忽然“嘶”了一聲,蹙眉閉著眼,哀求聲細(xì)若蚊吶:“表兄,輕點(diǎn)……” 采月更小心了,硬著頭皮草草擦過一遍,擦完時(shí),竟是緊張得出了一身汗。 凌晨時(shí)崔寄夢醒來了,苦惱地伸手揉了揉額角。 她竟然夢到她去找大表兄議事時(shí),被大表兄強(qiáng)行攬入懷中親吻,后來還不慎喝了碗補(bǔ)湯,中了媚藥,夢里她無比慌亂,推開大表兄跑回殿中。 再后來大表兄來了,她燒得難受,竟抓著他的手給自己解熱,還把那塊冰塞入口中。 后來的一切就同往日那些夢差不多,但先前那些夢里都無比模糊,多是大表兄欺負(fù)她,她被迫承受,這回不管是痛還是快意,都很真切。 慣常會在夢里從他口中說出的“不夠”,卻被她哭求著說了好多遍。 若只是她一人做夢也就罷了,可大表兄和她共夢,他定也能夢到這些。 一想到這,崔寄夢就想掐死自己,上次夢到他幫自己抹藥,睡夢中竟還迷迷糊糊伸出手,這回更荒誕,像個藤蘿般纏著不放…… 她難堪得把臉埋入枕中,剛一動彈,渾身骨頭就像被拆掉了一般:“嘶啊……” 為何會渾身酸痛,難不成昨夜的夢是真的?不可能啊,大概是騎馬的后勁。 在外間守著的采月聽到動靜,忙奔過來:“小姐,還好么?” 崔寄夢尚未完全清醒過來,手撐在身后從榻上起身,道:“不好,很不好,竟比騎馬第二日還難受。” 采月看著她難受的模樣,忍不住抱怨:“這二公子也太不知道疼人了,他自己是武將一身蠻力,可小姐這般嬌弱,哪怕是為了給小姐散藥,也不能這般不節(jié)制?。 ?/br> 崔寄夢遽然睜大了眼,撐在榻上的手倏地攥緊被褥,指尖輕抖。 她張著嘴半晌發(fā)不出聲音,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停下不流了,腦中一陣眩暈。 “采月,你方才……說什么?” 作者有話說: 感恩的心ovo: 感謝在2023-04-25 17:16:41~2023-04-26 17:21: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歲歲花相見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晚晚、61849861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400瓶;賀賀 21瓶;瀟麻麻 10瓶;央嶼、魯班七號 5瓶;61849861、嘿、殊歡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4章 是你 ◎是大表兄(捉蟲)◎ 采月被問得不明所以。 “小姐這是說什么胡話呢?” 崔寄夢惶然低下頭, 掀開薄被,看到自己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心更是往下沉。 夢根本不會留下痕跡。 她捂著腦袋想了會, 這才記起昨日黃昏時(shí),自己的確去找了大表兄, 后來那個吻也是真的, 他還說會替她解除婚約, 讓她留在他身邊。 平心而論, 那一剎, 她動搖了,只是后面中藥的事讓她亂了方寸。 可如今…… 看著身上的痕跡,崔寄夢視線逐漸模糊:“采月, 我該怎么辦……” 黃昏時(shí)分她才剛和大表兄唇齒交纏,他把她放在榻上要幫她散藥,后來他們雙雙克制住了, 可轉(zhuǎn)眼卻和二表兄婚前越了禮。 最難堪的是, 她卻因?yàn)榭偤痛蟊硇止矇? 以為那些片段是夢,如今想來, 那應(yīng)當(dāng)是自己因藥效而產(chǎn)生的幻象, 使得她以為和她糾纏的人是大表兄。 這一剎,崔寄夢甚至忘了去煩惱她和二表兄婚前越禮的后患。 她猛然意識到, 不管是因共夢還是別的, 她似乎對大表兄生了別樣的情愫。 可為何是在和二表兄越禮后才察覺? 崔寄夢抱住膝蓋蜷成一團(tuán)。 采月見她失魂落魄的亦是心疼, 但事已至此唯有往前看, 委婉勸說:“小姐別怕, 您和夫人的情況不一樣, 小姐和二公子本就有婚約,因中藥越禮是迫不得已,名節(jié)名節(jié),說白了都是虛的,只要外人不知道這件事,就不算什么!況且您和二公子兩情相悅,二公子對小姐也好,昨日來找您是因?yàn)楂C到了兩只狐貍,說要讓小姐先選?!?/br> 崔寄夢埋著頭沒有說話,后背輕輕抖了許久,最終抬起臉,擦擦滿臉的淚,沒事,二表兄可以信得過,至于她對大表兄那點(diǎn)心思,只是剛萌芽,還來得及掐斷。 她無力地靠著引枕,氣若游絲:“采月……備水,我要洗一洗?!?/br> 采月下去備水,走出內(nèi)間才悄悄吁出一口氣,小姐像是想通了,可那雙眼卻失去了神采,好像忍痛割舍掉什么。 她更難受了,小姐素來規(guī)矩守禮,卻在成婚前不得已和二公子有了夫妻之實(shí),心里定是忐忑的。 其實(shí)他們兩情相悅的話,外人也不知道,倒也不怕,只是二公子瞧著太不穩(wěn)重,就連她也不免擔(dān)心他得到之后不珍惜,但為了不讓小姐更不安,只能藏起來。 溫水備好了,崔寄夢忍著渾身的痛下榻,剛站起身,腿上直發(fā)軟打顫,險(xiǎn)些撲倒在地,好在有采月攙扶。 顫巍巍進(jìn)了浴池,坐下來時(shí),溫?zé)岬乃^身上,她禁不住痛哼了兩聲。 因渾身無力,連胳膊都抬不起來,只好任由采月幫忙擦洗,崔寄夢累得快睡過去,過了一會像記起什么事,忽然睜開眼。 她抓住采月的手,焦急地問:“采月,我昨夜……可有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或者喊了誰的名字?” 采月想起昨夜小姐那一聲聲嬌嬌顫顫的“表兄”,紅著臉搖了搖頭:“小姐就是一個勁喊表兄,其余的就沒了。” 崔寄夢放心了些,至少她并未喊錯人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她說服自己,采月說得在理,名節(jié)是外人眼里的東西,她和阿娘不一樣,阿娘是中藥失態(tài)被人當(dāng)眾看到,她沒有被瞧見,尚且還能在人前坦然自若。 這一次沐浴是前所未有的艱難,每走一步都像踩到刀尖上,從浴房里出來后,蘭香端來了一盅補(bǔ)氣血的參湯,還有一小罐去淤痕消腫的膏藥,稱是公子送來的。 采月獻(xiàn)寶似地對崔寄夢道:“公子真體貼!知道小姐這會虛弱,送來了補(bǔ)湯和藥膏,小姐快趁熱把湯喝了吧?!?/br> 崔寄夢看著那補(bǔ)湯,想的卻是昨日黃昏時(shí)在大表兄房中,他喂她喝湯的事。 喝到一半時(shí),外頭送來了一封信,稱是給她的,崔寄夢打開一看,手不禁打顫。 是大表兄的筆跡,他說:“有些急事一時(shí)回不來,晚些時(shí)候來看你,好生休息,其余的事我來周全。” 那字跡端雅,宛若有個清冽的聲音在耳邊溫聲囑咐,崔寄夢定定看著紙面,視線漸漸模糊,狠心將紙揉成一團(tuán)。 不過一夜的功夫,什么都變了樣。 她一時(shí)恍然了,有極其強(qiáng)烈的不真實(shí)感,讓人分不清昨日和今日,究竟那個才是夢?或者都是一場夢。 采月見她雙目空茫,又露出早上那樣的神情,擔(dān)心她想太多,柔聲勸:“小姐,快喝下吧,睡一覺醒來就都好了?!?/br> 事到如今,只能往前看了。 阿娘當(dāng)年痛苦是因?yàn)楸患胰苏`會,可現(xiàn)在無人知道她和大表兄的事,只要她能邁過心里那一關(guān),就不會重蹈覆轍。 崔寄夢木然接過湯碗一飲而盡,隨后癱在了榻上,任由采月替她涂藥。 昏昏欲睡時(shí),忽然想起一件事,昨日那碗湯藥是大房的人送來的,結(jié)合先前阿娘的事,她不禁懷疑,莫非真是大舅母所為? 可云氏實(shí)在不像會下藥的人,況且給大表兄下藥對她有何好處呢? 但崔寄夢實(shí)在乏累,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趴著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她做了很多夢。 都是些零星的畫面,很多人的面孔從腦海里像走馬燈一樣,一幀幀閃過,阿娘、爹爹、祖母、外祖母、甚至還有阿辭哥哥。 最后只剩下大表兄和二表兄的面孔和聲音交替出現(xiàn)。 大表兄把她拉入懷中:“好好待在我身邊,不許理他,更不許躲著我?!?/br> 一晃眼的功夫,那人又變成二表兄:“表妹,我是真的喜歡你?!?/br> 兩個聲音,一個疏離,一個清朗,在腦海里同時(shí)說話,就像有千萬人在爭辯。 最后她竟迷迷糊糊回到了謝泠舟殿中,大表兄正給她的衣帶打死結(jié),說要給她別的解藥,卻被她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