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色歸航 第96節(jié)
溫杳唇角彎了下,目光落在一個漂流瓶上。 “你喜歡這個呀?!?/br> 攤主小jiejie把漂流瓶遞給她,笑嘻嘻說:“好巧,這是獨一無二的一個,我從家鄉(xiāng)帶過來的,聽說許愿很靈哦。” 溫杳接過,本來想詢問價格,但是那個小jiejie眼珠子轉(zhuǎn)了下,“我也要收攤了,你喜歡就送給你?!?/br> 溫杳摩梭著透明的瓶身,似乎還殘留著那天陽光的溫度。 直到響起敲門聲,溫杳才手忙腳亂把它收起來。 “杳杳。”外面林照青又催促了一遍。 “來了?!?/br> 溫杳揚聲應(yīng)道。 她垂著眼盯著瓶子看了一眼,轉(zhuǎn)身,輕手地把它丟進(jìn)了垃圾桶。 第一片楓葉掉下來,加拿大也迎來了經(jīng)典秋色。 大學(xué)課業(yè)重,林照青和林溫儒工作忙,溫杳也很識趣的沒有打擾他們二人世界。 學(xué)校能申請住宿,溫杳辦了入學(xué)手續(xù)后和林照青提過要住宿的要求,不出意外,林照青也同意了。 w大的宿舍條件好,三人間的豪華寢室。 兩個女孩,一個意大利籍,另一個是加拿大本地人,只不過其中一個中途搬走,溫杳和夏利享受了一個學(xué)期的雙人寢室,直到大二那年才又進(jìn)來一個女生。 出乎溫杳的意外,新來的女生是留學(xué)生,交談的時候溫杳得知她是淮城人,在淮大讀研究生。 過來w大交換一年,學(xué)的是古典研究。 周五晚上。 學(xué)校沒有其他安排,溫杳和向枝一起去外面吃完飯才回的寢室。 “我一直挺好奇,你就一個人過來加拿大這邊讀書,你父母不會擔(dān)心嗎?” 溫杳眸光很平和,唇角輕輕翹了下,說:“我母親再婚,在加拿大定居,我也就過來了?!?/br> 向枝似乎沒想到是這個回答,有點感到抱歉。 溫杳笑了下,“沒事?!?/br> 向枝看見她沒有在意,也松了口氣,隨即輕快地跟她說起了八卦,“我們淮大附近是一個海軍的訓(xùn)練基地,每天都能聽見里面在訓(xùn)練的聲音?!?/br> “剛?cè)雽W(xué)那會舍友都在說隔壁軍校有個長得特別帥的人……” 溫杳下意識呼吸一滯,心跳莫名地加快。 手指不自覺掐緊毛衣的布料。 “那你見過嗎?” 明明向枝的話里沒有明確的對象。 但是溫杳心里還是起了一絲波瀾。 向枝啊了聲,眨了下眼:“我沒見過?!?/br> “不過他在我們學(xué)校還挺受歡迎的,即便是隔壁學(xué)校,但是向他表白的女生只會多不會少?!?/br> “身邊的女孩就沒斷過?!?/br> “這樣?!睖罔贸读顺洞浇切α讼?。 向枝點頭,挽著她繼續(xù)走。 “不過他有點奇怪,我只聽說他和音樂學(xué)院的女生走得近,沒聽說和別的學(xué)院的女生。” “哎,你說,他是不是挺奇怪的,軍校出來的男生還挺有藝術(shù)細(xì)胞啊。” …… 那晚的話讓溫杳徹底失眠。 喜歡會音樂的女生。 身邊的女孩沒斷過。 溫杳心里苦澀,似乎下午喝的咖啡在夜晚發(fā)酵,連帶著嘴巴也是苦味。 陸京航在用這種方式報復(fù)她。 一整個秋天,溫杳都是在各種報告和論文中度過的,一直忙到了十二月,這種循環(huán)往復(fù)的日子才堪堪結(jié)束。 出教室的時候溫杳裹緊身上的羽絨服,哈了口氣喝了接近冰涼的美式,凍得口腔里牙齒都在打顫,她皺著眉,走近垃圾桶丟進(jìn)去。 周一的專業(yè)課,溫杳起了大早。 課程結(jié)束,溫杳收到了向枝的消息,她已經(jīng)在禮堂占好座位等她了。 今天有一位教授要來開講座,座無虛席,向枝早早就來了。 等溫杳趕到的時候,正發(fā)現(xiàn)她朝舞臺上看,眼睛一眨不眨。 “來了?!?/br> “嗯?!睖罔脩?yīng)了聲,“你看什么呢?” 向枝瞇著眼指了指,“那個人,就是伏特教授最得意的門生,聽說年少有為,很厲害?!?/br> 溫杳本來還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教授說話,聞言抬眼,視線和那位得意門生對上。 有那么一瞬間。 溫杳呼吸都忘記了。 那是一雙和陸京航一般無二的眼睛,不僅僅那雙眼,五官的輪廓都有幾分肖像。 溫杳看得出神,視線忘記收回。 “你干嘛老是盯著人看?” “被帥到了?” 向枝見她久久還回不過神來,手肘輕碰了她一下,“你認(rèn)識?” 溫杳急忙別開眼,收斂神思。 一碰到關(guān)于那個人的事,她就失態(tài)。 溫杳暗暗在心里唾罵自己的不淡定。 “不認(rèn)識的?!?/br> “但是就是。” “太像一個……朋友了?!?/br> 說到這話,溫杳自己都沒什么底氣。 “哦?!毕蛑σ浑p漂亮的狐貍眼一轉(zhuǎn)。 “朋友?是前男友吧?!?/br> 溫杳頓了下,繼而彎唇一笑,算是默認(rèn)了她這一句話。 向枝嘴角綻出一個狡黠的笑,一副了然的樣子,“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失態(tài)?!?/br> “都兩三年了還沒忘記,你還喜歡他嗎?” 溫杳捏著手機(jī)的動作逐漸放慢,垂下眼,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良久,她開口。 “忘不了也是要忘記的?!?/br> “我做了不好的事?!?/br> “他可能早就把我忘記了。” 向枝聽見這話,緩了一會。 繼而換了一個姿勢,托著腮,一臉?biāo)伎嫉谋砬椤?/br> “我覺得他不一定會忘記你?!?/br> 溫杳疑惑抬眼。 向枝一副老神在在,“畢竟你們倆都是深深喜歡過彼此的?!?/br> “有一句話是怎么說來著?!?/br>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br> 向枝朝她眨了下眼,意味不明地笑了。 “你的巫山云,還在等你?!?/br> 禮堂驟然響起的掌聲像是沸騰的開水頂著蓋,她怔愣出神,一瞬間,溫杳腦子里緊繃著的一根弦,斷了。 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十一月。 溫杳除去上課的時間,基本每天都在圖書館待著。 這天,溫杳剛從圖書館回來,進(jìn)寢室時手里拎著一份三明治,她剛想問夏利吃嗎,便見她面前擺著一份吃完的rou醬面。 夏利是加拿大本地人,是一個黃頭發(fā)有著棕色瞳仁的女孩。 她年紀(jì)比向枝和溫杳都小。 夏利見她回來了,神秘兮兮朝她勾了勾手指頭和她說了個趣事。 簡單解決了晚飯,向枝從外面回來,手上還帶了一盒意大利面。 溫杳拿著浴巾正準(zhǔn)備去洗澡,聞聲笑了下。 “聽說你和echo吵了一架?!?/br> 向枝抱著沓書,進(jìn)來后用腳關(guān)了門。 “誰讓他駁回我的課題,還說我國的古典沒有研究的價值,氣得我給他上了一課中國通史。” 溫杳問:“那你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