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學模擬器 第178節(jié)
平日里遇到了小的血管損傷,骨科的人就相應地一并進行處理了,但是這種大動脈的損傷,說實話,董千盛和王耀翔當即慫了。 這tn的砍人的人貌似看準了地方下手似的,挑選地傷口處,竟如此之巧地就在了股動脈和肱動脈處! 這種大型的血管損傷,董千盛馬上就慫了,不敢再進一步處理,死死壓著創(chuàng)口。 陳立偉此刻神色也已然大變。 剛剛這一幕,他已經看到了,心里雖然暗恨此刻董千盛直接把風險丟給他們科,但也沒辦法。 骨科是骨科,八醫(yī)院沒血管外科,而心血管外科幾個字又正好寫在他們科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我們主任馬上就到手術室了,等會兒他來想辦法吧?!?/br> 陳立偉不敢托大,也不敢自行處理,只能交給更上級來頂壓力。 而且,其實他們科,很少很少接觸血管損傷的病人,更多還是以肝膽胰損傷為主。 他如今只一個人,腹部探查要做,上下肢的血管也要繼續(xù)的話,劈開都不夠。 即便是夠,陳立偉也不敢上手。 …… 很快,骨科的主任醫(yī)師嚴駭涵、李長宏,血管外科陳立偉的上級,也是血管外科的主任,黃石南,就到了手術間。 各自拉了自己的人,聽取了匯報之后。 三人的臉色當即就都是一變。 李長宏首當其沖地說:“黃主任,我們骨一科這邊,本身的創(chuàng)傷并不致命,主要還是血管方面的問題啊。” 嚴駭涵也點頭:“我們骨二科也差不多,股動脈損傷,得及早處理。” 黃石南此刻臉色稍稍有點兒發(fā)白,心里把嚴駭涵和李長宏二人罵得他媽都不認識了。 可李長宏和嚴駭涵講的也沒錯,急診外傷病人,除了血管損傷,神經損傷和單純的軟組織切割傷那能要了命? 黃石南此刻也就苦笑著,對眾人道:“我們科還有剖腹探查要做,現(xiàn)在有上下肢動脈兩處問題,我一個人也完全處理不過來啊?!?/br> “而且,說實話,我們科室的血管外科,本身就是掛個牌,這樣的大動脈損傷,術前沒有任何輔助檢查來確診,我們科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的?!?/br> “要么咱們大家一起等我去請人過來做手術。” “但病人肯定等不了這么久。” “要么就直接出去和人談截肢吧?!秉S石南此刻也是發(fā)了狠,直接就認了慫。 病人并不是血管外科要推入急診手術室的,如今兩處都是大動脈損傷,我們科處理不了,提前也沒個預警。 我們能力有限,這個診斷不是我們意向要解決的。 你們骨科也別想就這樣躲過去。 嚴駭涵愣了,眼露異色,看向了黃石南:“兩條腿都截了?一條都不保么?” 黃石南則道:“你看下患肢遠端的血運?” “近心端大動脈損傷時間超過一定的時限,傷口遠處的動脈就會產生凝集栓子,這也是人體的自保反應,盡量先供應頭部和心臟的血液,加快了周圍循環(huán)的血液凝集系統(tǒng)?!?/br> “我便是把受傷的動脈處縫了起來,也無濟于事!” “這種急診外傷導致的栓子,我們科做不了這樣的手術。要么就等能做的人過來,要么就是冒險把病人轉出去。要么就截肢,把動脈扎起來?!秉S石南也是當機立斷地直接認慫。 而黃石南這話一出,其他人的臉色立刻大變。 麻醉醫(yī)生吳蕊此刻心情格外煩躁,她這邊冒險給病人的麻醉打足了,這邊的手術醫(yī)生說手術進行不下去,要把病人轉出去。這可害得她不淺。 麻醉狀態(tài),病人要如何周轉出去?她全程跟著? 要想醒麻醉到可周轉的地步,那得等多久? 她的本意是手術后直接送重癥監(jiān)護室的。 “你們外科要趕快處理啊,病人如今的生命體征已經極為不平穩(wěn),我們好不容易才撐起來的。如果再耽擱時間的話,那我也不一定保得住現(xiàn)在的生命體征了。”吳蕊就開始催促。 黃石南繼續(xù)搖頭:“沒辦法,我的建議就是直接截肢,先暫時保命再說?!?/br> 把問題直接丟給了嚴駭涵和李長宏。 嚴駭涵和李長宏二人聽了黃石南的話,神色猛地變了變,暗罵了黃石南一聲老狐貍,直接要脫他們下水。 這截肢的手術倒是蠻簡單,只是截肢之后,未必就能保住患者的性命,反而搞得四肢離斷,這到時候如何與病人的家屬交待? “好!黃主任,你是血管外科的專家,我們聽你的?!眹礼敽故鞘止麛唷?/br> 既然黃石南講要截肢,處理不了血管的問題,那就截肢好了。至于命能不能保住,也不是嚴駭涵一個人說了算事。 “黃主任,我們一起去找病人家屬談話吧……” 五分鐘后。 黃石南和嚴駭涵李長宏面前的一位穿著制服的中年男子就怒火彌漫整張臉地拍起桌子。 “你們要把手和腳都截肢了,一條都不給留???” “這截肢之后,就算命保下來,那他以后還怎么活?”怒目瞪得珵圓,好似一口能把黃石南三人給吃掉似的。 黃石南就解釋說:“不能再猶豫了,現(xiàn)在病人的情況很復雜,四肢動脈損傷,不排除有血栓的可能性,我打電話請了血管外科的專家過來,但未必能支持到那個時候?!?/br> “湘南大學附屬二醫(yī)院血管外科的舒教授說,最快也要兩個小時才能出發(fā)?!?/br> “而且他還說,來了也未必能。” 黃石南的話,頓時讓這個病人的領導,頓時氣得頭皮都麻了:“兩個小時后才能出發(fā)?你們他娘的找的是什么人?好大的排場?。 ?/br> “他怎么不等著人死了再過來收尸呢?” 朝著黃石南就發(fā)火。 把帽子取了下來,露出了地中海,然后砸在了桌子上以發(fā)泄內心的怒意。 黃石南深吸一口氣后,就耐心解釋說:“舒教授是湘省血管外科最頂級的教授,即便是全世界都有一定的名聲,附二的心血管外科水平,一直都是國內前沿的。” “舒教授現(xiàn)在正在手術臺上,我們是恭請他來會診手術,又不是要求他過來,舒教授能放著自己病人的手術不管?” “那除了他整個湘省就沒人了么?” “非得要這個大牌教授?”對面的中年地中海逼問。 “血管外科有人,但是我打電話過去,敢過來的幾乎沒有。”黃石南語氣爍爍,堅定地回道。 “如果您能找到敢來的人,可以親自打電話問,我把湘南大學附屬醫(yī)院到三醫(yī)院和省人醫(yī)這幾個血管外科的專家都請了一遍,目前只有舒教授說愿意過來看!” “這不是過家家,來個人就行的,如今的情況,十分危險,病人也未必能夠等太久。” “如果不截肢的話,這些大教授都沒什么比較好的辦法,那我們也沒更好的辦法了?!?/br> 地中海語氣一滯,但職業(yè)決定了他的注意力十分敏銳。 湘南大學的教授們,不愿意過來,這可不是隨意能胡謅的事情,后面他一打聽就能打聽得到。 便又追問道:“什么叫幾乎沒有?你說清楚點,除了舒教授,還有沒有其他人?” 黃石南點頭:“有,湘南大學附屬醫(yī)院的金教授說有這個人,但是他也找不到人現(xiàn)在在哪里,他在幫忙聯(lián)系?!?/br> “那你們還愣在這里干什么?去找人?。 ?/br> “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個兄弟,他們現(xiàn)在掌握著非常重要的線索!” 黃石南便只能硬著皮頭說:“這位領導,你講的我都不懂,也不明白,我只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情況非常嚴重,不管他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線索,如今仍然命懸一線!” “如果不盡早處理的話,人就沒了,一切就都成空了。而且時間耽誤不了很久,我希望能夠和你們能夠和病人的家屬取得聯(lián)系,聽從一下他們意見?!?/br> 地中海當時就火了,雙目通紅著,看著黃石南: “我怎么聯(lián)系?他就一個奶奶,今年八十了。他父母,也是我的戰(zhàn)友,現(xiàn)在躺在地下,你敢去找他們嗎?” “如今他才二十一,未婚無子。他叔叔也死了,比他爸去的還早,沒有姑姑?!?/br> “和舅舅家?guī)缀醪粊硗??!?/br> “一門忠烈!~” “我命令你們,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搶救過來?!?/br> 黃石南和嚴駭涵等人的神色當即又是一變,壓力給到了黃石南身上。黃石南只能咬牙說:“我們也只能盡力而為?!?/br> 正說著,黃石南就接到了來自湘南大學附屬醫(yī)院的金教授的電話,然后也顧不得其他,當面就接通了。 語氣極為尊敬:“喂,金教授,我是黃石南,對不起,打擾到您了?!?/br> “哦,聯(lián)系方式找到了?發(fā)我手機了?”黃石南立刻大喜過望。 “他不愿意來嗎?”但馬上,語氣就變得古怪起來。 “好的,我知道了?!?/br> 黃石南掛斷電話后,便臉色有點不太自然地對地中海說:“現(xiàn)在沒辦法了,金教授推薦的人也說沒把握,不敢過來,只能截肢了?!?/br> 黃石南聽到的是不愿意,可也只能這么硬著頭皮對地中海匯報。 “什么他娘的東西?”地中海當時就怒了。 “不愿意來?不愿意來他當什么醫(yī)生?” 黃石南馬上說:“楊醫(yī)生不是不愿意,是覺得沒把握!” 地中??刹恍尹S石南這一套:“你剛剛說的就是不愿意?!?/br> “你把電話給我。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钡刂泻:V定。 黃石南內心一澀,剛剛他之所以大聲重復其實就是說給病人的領導聽的,可沒想到,反而給自己埋了雷。 神色急轉,內心其實是暗苦的。 自己是有求于人,別人愿意來幫忙是情分,不愿意來是本分,自己這么隨便的把聯(lián)系方式給曝光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傷自己人品,坑害同道。 “你還在猶豫什么?我的人還躺在手術臺上,他才二十一歲!你在這里猶豫什么?” “你叫不來人,把電話給我,我去請!”地中海質問黃石南。 …… 黃石南最終還是把電話給了地中海。 地中海于是便親自收拾好情緒打電話,接通前,問了黃石南一句:“是姓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