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學模擬器 第179節(jié)
很快,電話接通了,地中海就馬上客氣起來,沒了剛才的硬氣:“喂,你好,是楊教授嗎?我是請您來八醫(yī)院做一個手術的,這邊的黃主任說您。” 電話直接就被掛斷了! 地中海當時就差點氣得把手機砸了。 再打過去,直接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估計是把他手機拉黑了。 “借一下你的手機,我想給他再打一個!”地中??聪蜃约荷磉叺南聦佟?/br> 下屬馬上遞過來了手機。 這次接通后,地中海只說了楊教授三個字,就被對方掛斷了。 “什么東西?!”地中海氣得額頭上的條條青筋橫露。 但是,雖然氣,還是懇求地看向了嚴駭涵等人,真誠說:“幾位醫(yī)生,能不能麻煩你們再給楊教授打個電話?問問他的意愿?他不接我電話?!?/br> “我剛剛發(fā)火只是想把這孩子給保下來!” “他父母是我的戰(zhàn)友,臨終前把他托付于我,可這孩子犟得很,就要走他父母的老路?!?/br> “如果他四肢都被截了,我都不知道有何顏面去見他父母,求你們了?!?/br> 卜朝東真情流露著,鐵漢柔情。 黃石南聞言,也是嘆了一口氣,說實話,站在各自的角度,他也能理解卜朝東的心情,只不過,卜朝東卻不能理解他現(xiàn)在的心情。 是真的在能力范圍之外,臨時來了八醫(yī)院,然后又來不及做任何檢查,什么準備都沒有,肯定會被打得措手不及。 如今已經又過去了三分鐘,病人的兇險就更加厲害了幾分。 黃石南打電話過去,自報了身份后,倒是沒被掛斷。 然后黃石南立刻說起了病人的身份,這回黃石南開了擴音,所以眾人都聽到了,電話的另外一頭,傳來了一個非常年輕的聲音。 “黃主任,并不是我不想來,而是我來不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可湘南大學附屬醫(yī)院的金教授說您可以的???”黃石南還沒來得及回話,卜朝東就把電話接了過去,聲音沙啞且無助地回道。 “楊醫(yī)生,楊教授,祖宗,我叫你爺爺都可以,你能不能來救一下我的兵?我給你下跪都可以。”卜朝東的話很糙,甚至有點毫無邏輯。 對面的年輕人沉吟了一陣,而后仍然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說:“不好意思,金教授說的那是以前,現(xiàn)在的我,真的沒辦法再拿刀了?!?/br> “對不起,你們還是再請一請其他教授吧?!?/br> “也不是我不愿意幫忙,是我真的沒辦法?!?/br> “掛了啊?!?/br> 說完楊弋風就準備掛斷。 可卜朝東和黃石南都聽了楊弋風算是變相地承認了他能夠做這樣的手術,同時開口打斷:“楊教授,等會兒,還是真的想請您幫個忙?!?/br> 卜朝東更是退了一步說:“楊教授,要不這樣好不好,你說你在哪里?我派人來接你都成,你有沒有辦法能不能先過來看一眼?看一眼之后,再沒辦法,咱們再另說?!?/br> 楊弋風聽了卜朝東這話,過了一會兒,才回道:“我就在八醫(yī)院附近,但這并不頂用?!?/br> “我來接您,請您告知你的具體位置,方便不?”卜朝東已經是懇求了。 求人先就低人一等。 “對不起,你們不要再耽擱時間了,趕緊想辦法請其他教授吧,我現(xiàn)在是真的無能為力。”楊弋風平靜地回著,仍一口拒絕。 卜朝東就火了:“你在這里裝什么呢?你是個醫(yī)生嗎?” “見死不救,你的醫(yī)德呢?” “你對得起你發(fā)的誓嗎?什么無能為力,現(xiàn)在不行了,你就是想撇清責任,想見死不救!” “你這樣沒有醫(yī)德的人,趁早別當醫(yī)生了算了,回家奶孩子吧。”卜朝東這是在刺激對方。 可這回,楊弋風卻并未掛斷電話,反而是如釋重負地說: “謝謝你的建議,你都這么說的話,看來我之前選擇不當醫(yī)生了這條路是對的?!?/br> “不瞞您說,我已經不碰病人好長時間了。而且以后也不會準備當醫(yī)生了。” “至于和醫(yī)德有沒有關系,不重要了?!?/br> 嘟嘟嘟。 說完,楊弋風便掛斷了電話。 然后卜朝東再繼續(xù)換了個電話打了過去,開口就罵道:“你這個醫(yī)生到底怎么回事???我們都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你了。” “你就不能過來看一眼嗎?哪怕一眼都不行嗎?” “我卜朝東這輩子很少求過人,我求你行不行?” “你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你就不能看在病人是為了正義的份上,撿起你尚存的最后一絲良知,來看一眼嗎?” 楊弋風沉默后,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是誠心的,但我現(xiàn)在上不了手術臺了。” “我是真的無能為力,我走不出這個心魔,這輩子就再也上不了手術臺?!?/br> “我來看了,無用?!?/br> “我現(xiàn)在就在手術室外面,但我進不去那個手術間,我害怕?!?/br> 楊弋風這話,頓時讓所有人的臉色當即大變起來。 緊接著嚴駭涵和黃石南三人瞬間趕向了手術室,果然是在手術間的外面,看到了一個人,蹲坐在手術室走廊的門口,緊緊地抓著頭發(fā)。 表情十分痛苦。 嚴駭涵立刻上前去,心里終于確定了‘楊醫(yī)生’的身份,他剛剛在看到黃石南打電話的時候,就覺得這個電話號碼竟莫名的熟悉,就道:“弋風,你怎么在這?” 楊弋風苦澀地抬起頭。 眼珠子轉了幾大圈,他其實也搞不明白自己來這里,到底是為了采風,收集素材,還是為了看看能不能正面一下他曾經的心魔等等這些因素了。 或許都有,也或許都不是。 看到楊弋風慘白的臉色,全身都在發(fā)顫,就被帶去了卜朝東所在的辦公室。 嚴駭涵早就跟黃石南解釋過了楊弋風的身份,這下繼續(xù)跟卜朝東解釋道:“這位就是我們剛剛打電話的楊醫(yī)生了,他就坐在了手術室外面,臉色慘白,表情痛苦?!?/br> “我們就不要為難他了吧?” “我們是真沒辦法了,而且也等不到二醫(yī)院的舒教授過來了,你還是早做決斷吧,盡早截肢保命,這才是對病人最好的選擇?!?/br> 卜朝東看向楊弋風此刻的神情,嘴唇帶著臉色都格外的慘白,大汗淋漓,后背完全濕透,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劇烈的交戰(zhàn),狀態(tài)完全就不像是個正常人。 看到楊弋風如此表情,卜朝東倒是也能有點理解楊弋風剛剛的話了。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心魔能夠形容了的,這簡直就是魔鬼。 便也內心一揪,喃喃道:“難道,真的要把小宇變成四肢離斷的殘疾了嗎?” “已經再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卜朝東正說著的時候,嚴駭涵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一看,赫然是骨科的丁長樂打來的電話,嚴駭涵神色一變,選擇了接聽。 沒開擴音,里面就傳出了丁長樂的怒吼聲:“嚴駭涵,我是怎么給你交待的?你們現(xiàn)在是不是把楊弋風叫去了手術室?” 嚴駭涵便開口解釋道:“丁教授,情況是這樣的……” “病人的身份和情況特殊,而且還是金教授推薦?!?/br> 話到這,丁長樂便破口大罵道:“情況是這樣的和楊弋風有半毛錢關系沒有???” “金教授?金開石這個老雜毛和楊弋風有什么關系啊?他是我的學生還是金開石的學生?” “他是想害死人不償命是嗎?他覺得他與楊弋風交情就很深了是嗎?” “你嚴駭涵是不是覺得金開石就能夠嚇到我了???” “你如果做不到我問你的問題,你早點講,媽的,當著老子的面,把自己的話當成一團屁來放?” 嚴駭涵覺得自己很無辜,耐心解釋道:“丁教授,小楊的電話不是我打的啊,我也不知道小楊會被叫來手術室?!?/br> 黃石南在旁邊臉皮一跳一跳的。 這位可是連金開石指名道姓罵老雜毛的人,來頭肯定不小,他會不會找自己麻煩啊。 丁長樂估計就只是單純地為了發(fā)泄一下,也知道這件事和嚴駭涵無關,就繼續(xù)罵道:“金開石這個老雜毛!” “什么狗屁破事就把我們骨科的人拉去手術室?。俊?/br> “你們自己科室的事情,自己去處理不行嗎?血管外科沒人了嗎?死絕了嗎?” “我過來了,你把小楊安排出去,我接他回家?!?/br> 丁長樂繼續(xù)吩咐了嚴駭涵一句。 卜朝東聽不下去了,接過電話就開口罵道:“你這個老同志怎么回事,開口閉口的臟話?” “雜毛雜毛的?” “什么叫狗屁破事?” “我們只是給楊醫(yī)生打個電話而已,你這么激動干嘛?” 丁長樂就當著卜朝東的面罵罵咧咧說:“我豈止是激動,我想放金開石的血!” 這玩笑可不好開,卜朝東可是警察系統(tǒng)里的人。 當即皺著眉頭道:“這位老同志,你慎言,不要以為你年紀大了就可以胡言亂語,我告訴你,我就是警察?!?/br> “你當著我的面這么說殺人的事情?你是自投羅網(wǎng)啊。” “還有,我要正告你一句,這不是狗屁倒灶事兒?!?/br> “我的人,是因公負傷的,他不狗屁倒灶,他是英雄,他是為了正義?” 丁長樂中途便打斷了卜朝東的話: “別冠冕堂皇地談什么正義?!?/br> “如果是為了正義,你們就該把崩的人給崩了,把該關的人給關著!” “而不要放任殺人兇手,逍遙地在大街上走來走去!” “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