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學模擬器 第243節(jié)
這哪里被砍了?這簡直就是被殺了啊! 周成看了后,眼睛稍微眨巴眨巴,這好歹是在手上,和手臂,而且是來了好幾下。 但凡任何一下要是直接朝著脖子,估計現(xiàn)在覃元武的酒席就可以開始cao辦了。 覃元武的兄弟這真是個人才,周成不禁暗忖,還好自己等人都還沒趕到,不然的話,現(xiàn)在躺在了手術臺上的,會不會是自己和蔡東凡之間的一人? “蔡主任,您來了?”此刻,覃元武平躺著,有人開始對他的受傷傷口進行著沖洗,但他不是打的全麻,而是兩個麻醉醫(yī)生在左右開弓地進行著臂叢神經(jīng)阻滯麻醉,只是似乎還沒完全麻醉。 所以他意識是清醒的,看到了蔡東凡標志性的小眼睛,認了出來。 聽到覃元武這話,陳柯龍?zhí)裘伎戳瞬號|凡一眼,忙讓開兩步,把沖洗的活兒交給了自己的下級,直起身子:“蔡主任。你來了?!?/br> “我這邊?!标惪慢堊匀灰彩钦J識蔡東凡的,畢竟就都是在沙縣骨科這個圈子混,最近蔡東凡的名頭更是走出了八醫(yī)院,基本上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都有所了解。 蔡東凡對陳柯龍只是稍稍點頭示意,然后問覃元武:“元武,到底什么情況?” “怎么搞成這樣?” 覃元武深吸一口氣,臉色稍稍暗淡,稍稍縮了縮脖子,但這下,討了麻醉醫(yī)生的罵:“別動,再動針斷了???” 覃元武趕緊僵直下來,苦笑著說:“蔡主任,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一鍋子亂七八糟。開不了口。” “蔡主任,您要不先去看下我侄子?看看他的腿?!?/br> 家丑不外揚,傷害他的,是他親哥,從小一個被窩里長大。雖然已經(jīng)成家,但血濃于水,若非事實,打死覃元武都不愿意相信,他都伸手攔了,自己哥哥竟然還能把刀劃拉下來。 而且還不止一次! “我看他個屁看!”蔡東凡罵道。 接著似乎也不想再多說,嘴角蠕動了片刻,后轉頭問陳柯龍,說:“陳主任,元武這情況,你們是打算自己搞,還是請人搞?” 陳柯龍眼睛稍稍眨了眨,小心翼翼回:“蔡主任,現(xiàn)在這情況,你覺得該怎么搞?我們科的手外科目前的器械都只一套。” “要不,做個清創(chuàng)之后,轉出去?” 陳柯龍知道蔡東凡,更知道覃元武是蔡東凡和他老婆的媒人,平日里相互走動蠻多。所以之前覃元武的侄子受傷之后,覃元武都是自己給蔡東凡打的電話。 雖然這里的骨科分了科,而且陳柯龍所在的骨二科就是搞脊柱以外,算起來手外科也是他本行專業(yè)。 但這是斷掌再植啊,他陳柯龍不敢下手啊,他平日里能做敢做的就是肌腱縫合。 就算蔡東凡能做,也不過只有這一套器械,那另外一只手怎么辦? “清創(chuàng)之后再轉出去,會影響再植后的康復。我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請人過來幫忙?!?/br> 蔡東凡當機立斷道:“對了,陳主任,你能找器械商再找到一套器械嗎?如果沒有的話,能不能找最近的醫(yī)院借一套過來?” “這里的情況,肯定是要兩邊同時開工。” 斷指再植,蔡東凡是不會,但是基本原則他還是知道的,越快搞越好。 陳柯龍臉稍稍一黑,趕緊點頭:“可以,這個我可以調得到,半個小時就可以,中醫(yī)院那邊就有一套。” 手外科,有專門的器械,甚至還有超顯微外科的器械,不過這在沙縣第一醫(yī)院就找不到了。 蔡東凡打完了電話,似乎對方覺得路程有點遠還是怎么的,或者臨時沒空,所以臉色稍微有點難看。 但還是又問覃元武:“你感覺還有其他哪里不舒服么?你自己就是醫(yī)生,別搞了個燈下黑,把自己的命玩沒了?!?/br> 覃元武搖頭:“普外科的醫(yī)生已經(jīng)看過了,暫時做了個胸腹部和頭部的ct,沒有發(fā)現(xiàn)內臟損傷和頭部外傷。” “蔡主任,我這邊沒什么其他問題,您要不,還是去看看我侄子?”覃元武這會兒帶上了懇求的語氣。 “你還管他干嘛?”蔡東凡罵了覃元武一句。 覃元武嘴角蠕動,接著挪了挪屁股:“畢竟是我看著長起來的啊,叔伯如父。蔡主任,麻煩你了?!?/br> 好似要起身來給蔡東凡作揖。 蔡東凡聞言,把手機往褲兜里一塞,指著覃元武的頭罵說:“你老實點,別動,我去。” “你這樣好像是你親兒子似的,所以你哥砍你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的?!辈號|凡嘟囔。 這個玩笑大家都沒笑,也知道一般人不能這么開。 覃元武還要說什么的時候,蔡東凡道:“別開口說話。我去看還不行嗎?” “小周,你就留在這里幫忙,一切聽陳主任的指揮?!?/br> 周成就點了點頭,乖乖地說了一聲:“好。” 蔡東凡剛走沒一會兒,兩個麻醉科的人就說:“麻醉已經(jīng)打好了,可以趕緊開始搞了?!?/br> 陳柯龍等人這才開始消毒,然后科室里的人總共只剩下三個,劈開了也只能分散成了兩個隊伍! 科室里總共九個人,一個必須要在病房里值班,覃元武躺在病床上,另外四個現(xiàn)在還在對覃元武的侄子進行手術。可不就只有三個人了? 所以陳柯龍便看向了周成,問:“小周,你會清創(chuàng)嗎?這肩膀的清創(chuàng)相對比較簡單,我給你排個巡回護士,你搞得了嗎?” 陳柯龍這也是無人可用了。 斷掌的清創(chuàng),需要極為默契的配合,因此,他都不敢讓周成來當助手,就打算讓周成去左手手臂那里造算了,也不要求很快,只要能夠止下血什么的就足夠。 沒辦法,雖然覃元武被自己兄弟砍傷了,但科室里去給他侄子做手術的人,還是不能收回來。 只希望蔡東凡能夠早點換一個人過來。 周成為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說:“清創(chuàng)的話,應該可以?!?/br> 陳柯龍就說:“好,那我們直接手術。” “小周,你來左手手臂的清創(chuàng),老畢,你來搞右手掌位置的清創(chuàng),劉勇,你跟著我來搞斷指再植!” “巡回,馬上打電話到骨一科的護士站,給他們說一聲,如果米主任回來了,請他來一趟手術室?!标惪慢埳宰鞣愿酪环?,便馬上開始了手術的cao作。 巡回護士說好。 米主任則是骨一科的主任,陳柯龍是骨二科的主任,與八醫(yī)院差不多的就是,米主任是骨科的大主任,主要分管脊柱外科,但是沒分科之前,米主任仍然是全能的。 陳柯龍這邊只是把覃元武的手才徹底耷拉開,臉色就變了:“左手手指斷的只有中指和無名指,但是小指和食指也有砍傷,到了骨頭了。右手的手掌都沒了。” “這tm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标惪慢埩R罵咧咧。 巡回雖然八卦,但不敢講話,畢竟覃元武還是清醒著的。 陳柯龍這邊的火氣很大,她便立刻閉上了嘴巴! 然后問:“陳主任,清創(chuàng)包都打開了,要配顯微器械包么?” “拿!等會兒中醫(yī)院的那一套送來了,馬上送消毒室,盡快送上來?!标惪慢堮R上吩咐,這個時候,不管器械也好,人數(shù)也好,都越快越好。 在蔡東凡請的人沒來之前,他都只能自己帶頭把手術做下去。 手術才剛開始,陳柯龍此刻的額頭上滿是細汗,與之相對應的,其他的幾個同事,也是如此。 神色沉重,呼吸也很沉,偶爾一吸一吸的。 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以覃元武目前的傷勢,即便能夠治好!斷掌和斷指再植回去。 病案室或者是內科,就是他一輩子的歸屬!而覃元武現(xiàn)在才三十多歲,正處于外科醫(yī)生的一個黃金年齡段,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斷掌和斷指再植,能不能活是一個坎。不能活,最后可能衍化為截肢。 但即便存活了,手指的靈活度和功能,也肯定大不如從前! 沒有了靈活度的手,是不配成為外科醫(yī)生的。 手術室的氛圍一時間變得有點沉寂起來,沒有了任何葷段子,要器械也就只是輕言細語的一句話,鑷子,線剪…… 覃元武這個大漢,此刻的臉被綠色的布單掩蓋,終于給他留了一個特別私密的空間,他無奈的淚水,也終于是化作線條,滾滾而下,順著耳根滴落在了手術臺上。 他想不通啊。 也還沒搞明白,他為了自己的侄子,奔波了好幾個小時,飯都沒吃—— 周成負責的是左手手臂處,三角肌及肱肌、肱二頭肌完全離斷,還好傷口是在靠外側,所以并沒有傷及到肱動脈及大神經(jīng)。 而且之前還被沖洗消毒過,這部分損傷的清創(chuàng)和縫合是最簡單的。 周成只要把清創(chuàng)做好后,把肌rou的斷端縫合起來就可以。 周成穿上了衣服之后,一個護士就坐到了周成的對面,然后仔細地端詳著這個不屬于本院的小醫(yī)生,儼然是好奇的樣子。 不過,等到周成坐下來,與他正對之后。她看到了周成的眼神,非常有神,似乎這雙眼睛有一種神奇的魅力一般,讓她稍稍有點耳紅,想的是,這個醫(yī)生想必很帥。 “你好,能幫我拿一下刀和拉鉤嗎?”周成對這個護士說。 覃元武是本院醫(yī)師,因此今天的護士都配備很足,四個護士都可以差使,光是器械護士就有三個,一個巡回,應該夠跑了。 護士長講了,還需要幫忙的人,她都可以上臺來。 她立刻轉身去,把一概基礎的器械都端了來。 周成拿到了手術刀與鑷子后,先是主動地把拉鉤放在了合適位置,另外一頭交給了幫忙的護士后。 便快速地清理著自己負責的手術區(qū)域。 清創(chuàng)術,是任何外科學的基礎,周成如今的清創(chuàng)術已經(jīng)是到了完美級。 完美是能夠很好地判斷該怎么去定義清創(chuàng)—— 死了的組織就得切掉,沒死的組織就得留下來。 供血不足的肌rou發(fā)生壞死的概率極大,所以必須得切掉,避免后續(xù)發(fā)生肌rou壞死,影響愈合,并且釋放大量的鉀離子造成電解質平衡紊亂。 而且最好是切到出現(xiàn)血運的時候,以利于恢復。 因此,周成在直接用圓刀開始切亞壞死的肌rou,本來是要用尖刀或者電刀慢慢凝的,不過那都太慢了。 只是用圓刀的話,顯得有點大刀闊斧! 就好像是個屠夫在剁rou一樣…… 把對面的護士給嚇到了。 臥槽,這個小醫(yī)生,這么猛的嗎?你當是菜市場里賣rou啊,多切一點多了生意,多賺點錢? 她有點著急,可看向陳柯龍和劉勇時,發(fā)現(xiàn)劉勇一人二用,來回幫忙,根本抽不出來空。主刀的陳柯龍與羅再林兩個,則是認真地盯著創(chuàng)傷部位,小心翼翼,不敢分心。 如此一來,周成竟然直接是處于無人可管的狀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