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學模擬器 第359節(jié)
而許老他們是老一輩的人物,像他們這一輩人,不會過多的關(guān)注小輩,能夠有空閑和心思把同輩的人物關(guān)系捋清就不錯了,怎么可能去管同輩人的學生是誰? 可之前許老所說的話,有一種覺得曾地緯不懂原則的嫌疑,他怕羅云年輕氣盛,直接開口猛懟。 劉奕平自可以拍拍屁股回了魔都,仍然是教授,仍然有曾地緯做靠山,罵了也就罵了。但是羅云已經(jīng)決定了要在湘省這個圈子里混,把許老得罪了,怕羅云更寸步難行! 之前羅云的能力就不一般,但仍然只能在三甲醫(yī)院的邊緣徘徊…… 是這個原因,所以劉奕平就讓自己的學生董于亥傳話給羅云,讓羅云不要開口的。 他自是要站出來的,如果當著他的面,說曾地緯連原則都不顧這種話,他都不開口的話,那也枉為人徒了! 羅云聞言,深吸了一口氣,說:“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董?!?/br> 董于亥連擺手,繼續(xù)點頭:“不辛苦不辛苦,羅老師?!?/br> 努力地給羅云示好,露出真摯的笑意。他知道自己考不上博士,沒博士可以讀了,報考了本校、粵山、湘南大學這三個地方的博士點,只是目前都還沒能夠和博士生導師取得聯(lián)系。 博士的名額和坑位,遠遠比研究生的數(shù)量低,甚至是數(shù)量級的減少! 估計是夠懸的,以后說不得還是要回湘省老家來工作,劉奕平就與董于亥提過,他若是想回來找個好的工作,說不得還要他這個師叔出把力氣,稍微幫忙說下話才好。 董于亥其實早就有想認識羅云的想法了,只是沒這個機會而已! 羅云便沒回話,只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只是用手在敲打著桌面。 董于亥看到這,才轉(zhuǎn)過頭對周成說:“周成哥,你好啊,好久不見?!?/br> “周成哥現(xiàn)在在哪里讀研啊?” 董于亥是認識周成的,不過他之所以認識周成,并非是因為周成的成績好,而是董于亥聽說周成經(jīng)常出去兼職,各種闖蕩,還能做到不掛科,其實也是個小牛人。 更何況,周成平日里還是比較大方,為人隨和的,董于亥雖然覺得自己的成績好,稍微有點自傲。 但其實這種想法并不多,所以也不是那種絕交戶。 “沒考上,后來就考了規(guī)培,現(xiàn)在在八醫(yī)院規(guī)培?,F(xiàn)在跟著羅老師。”周成也沒提自己考了幾次研究生沒過的事情,又不是光彩的事情。 董于亥點了點頭,頗為遺憾地看了羅云一眼,然后繼續(xù)道:“那還真是可惜了,不過先規(guī)培了也蠻好的。我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能不能準時畢業(yè),畢業(yè)之后,還得規(guī)培?!?/br> 董于亥的成績雖然進了魔都交大,但是沒能考上專業(yè)型研究生,而是被調(diào)劑成了學術(shù)型研究生。 董于亥當時是很失望的,但是有書可以讀,他也沒放棄。 “董哥開玩笑了,你可是我們年級的第一啊,怎么可能畢業(yè)不了?”周成知道董于亥肯定開玩笑,他不可能畢不了業(yè)。 “周成哥,你還是叫我董于亥吧,叫董哥聽起來太不習慣了?!倍诤ッm正了周成稱呼的問題。 然后,董于亥又和周成聊了一會兒,就借故告辭了,雙眼還偶爾在周成正在記筆記的筆記本上徘徊不定。 董于亥走后,羅云才開口說話了,對向了周成有些羨慕的表情:“有點羨慕嗎?” “要不要我給你介紹給我?guī)熜謩⒔淌冢阒灰軌蛏夏Ф冀淮蟮膹驮嚲€,他就能收你。” 羅云繼續(xù)如同魔鬼一般地開始忽悠和誘惑起周成來。 不過周成這次,并沒有忙著拒絕,而是說:“羅老師,我再想一想吧。如果您能夠帶學生就好了?!?/br>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想的是,合著啊。 以前有一次,在魔都里遇到的那個同學,竟然就是董于亥??? 董于亥的老師就是劉奕平,而在那次模擬的過程中? 罪過罪過! 羅云嘆了一口氣:“我怎么帶研究生咯,我要帶研究生,估計還得幾十年,幾十年后啊,那就更加輪不到我咯。” 目前,研究生導師和博士生導師的最低條件就是碩士研究生的學歷,那是時代的限制,在早些年,研究生甚至本科,就能夠找一個好工作。 而現(xiàn)在,醫(yī)學行業(yè),沒有博士想在省市的三甲醫(yī)院都難留。 更別提是帶研究生了,沒博士別想了。 所以羅云再怎么不濟,也要去蹭一個博士來讀,最好是全日制的,實在不行的話,在職也勉強可以,只是在職的博士研究生,含金量遠遠不如全日制的那么高。 不過也無所謂了。 羅云繼續(xù)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正在講課的董河那里,周成也不多說話了。 …… 董河繼續(xù)介紹起來…… 但是接下來的內(nèi)容,大家?guī)缀醵疾碌搅?,無非就是說,他們兩次都把培養(yǎng)的標本及病例資料,送到了曾院士所在的團隊,并且進行了遠程的視頻會診。 董河越說,越是興奮,畢竟今天的確是讓祝教授,滑鐵盧了。 這件事,估計至少十年,沒人敢忘記,甚至,到了最后,還會到了曾院士的耳里—— 曾院士未必會開口或是有所動作。 怒不怒,他不敢保證,但是肯定會不歡喜! 這么想著,董河繼續(xù)我是來求教的語氣,懇切地問道: “因為考慮到這個病例的復雜性,我今天來,還是來向各位同道取經(jīng)的,不知道是否有哪位專家和教授,能否對這個病例,再給出比較誠懇的建議!” 眾人都翻了翻白眼。 建議,建議個屁。 現(xiàn)在誰還敢再說話??? 劉奕平就在下面坐著呢。 當然,不敢建議,問題,卻還是有的。 比如,就有一個人,舉起手被祝錦山點名后,站起來問道: “董教授,你能夠詳細地說一下在患者第一次入院后,患者術(shù)后滲液之后,你們是如何考慮的嗎?” “在臨床上,傷口滲液的情況不少見,我們大家肯定都遇到過?!?/br> “誰也不能保證,我們以后在手術(shù)的過程中,就不遇到與您類似的情況,所以希望你能夠傳授一點經(jīng)驗。” 這,就已經(jīng)不是問題了,而是真正的問問題了。 而就完全是在打囫圇,也不知道是不是希望能夠把之前發(fā)生的不愉快給遮掩過去! 當然吶,有人問問題,就必須回。 作為講者的董河,對病例的始終當然熟悉無比。 “這個病例,最開始出現(xiàn)滲液的時候,很像是單純的傷口滲液,輕微血性,過了幾天,就變成了更像是脂肪液化?!?/br> “而且我們在進行清創(chuàng)縫合的時候,是見到了皮下有空腔,因此我們做了清創(chuàng)引流術(shù)。持續(xù)沖洗。” “我們在術(shù)前、術(shù)中、術(shù)后都對滲出液進行了嚴格的無菌收集;滲出液的性質(zhì)、外觀等,我們都做了詳細的實驗室檢查和培養(yǎng),并沒有發(fā)現(xiàn)特殊,與我們平時看到的滲液,都是一樣的。” “通過這個病例,我們建議,以后遇到了滲液的情況,一定要十分注意,要謹慎地考慮到這樣頗為極端的情況,以防再次出現(xiàn)類似的情況?!倍淤┵┒?! “謝謝董教授?!眴枂栴}的人道謝,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自報身份。 而且就連祝錦山也沒有點名問問題的人的身份。 不過,就在董河問答完畢后,前面的劉奕平教授,就又舉起了手來! 祝錦山可以在之前他回答完后,拿董河要繼續(xù)介紹當一次借口,但總不能總是拿這個當借口。而且在上一次的問答環(huán)節(jié),他就繞開了劉奕平。 總是繞過,也是會出問題的,所以,祝錦山也只能硬著頭皮,點了劉奕平教授的名字。 “麻煩工作人員把話筒轉(zhuǎn)交給劉奕平教授一下,劉教授應(yīng)該是有金句要交待的。”祝錦山說著。 臺下和劉奕平一排而坐的人都翻了翻白眼,這馬虎眼打的? 本來,他們對這個病例啊,也是有不少的問題要問的,只是因為之前那么一出,大家都是認識的,自然不好多開口了,為了給劉奕平的面子,就都沒舉手。 一副隔岸觀火看熱鬧的嫌疑! 劉奕平終于是拿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話筒,站起來后,客氣而客套地開場: “謝謝董教授啊,給我們帶來這么一個特殊的病例,給我們介紹這么罕見病例的處置經(jīng)驗。相信董教授之所以會拿出來這么個病例,也是經(jīng)歷過劇烈的心理掙扎的?!?/br> “雖然董教授準備充分,對病例的診治過程嚴謹而熟練。” “但我?。窟€是在旁聽的過程中,有一些沒太聽明白的地方,希望董教授可以賜教一二!” “劉教授您問?!倍由陨怨?,退了兩步,笑容滿面,語氣極為客氣! 他和曾地緯院士團隊開過視頻討論,如何認不得劉奕平教授呢? 他其實不知道劉奕平教授會來,而且他本來準備的ppt,也不是這個,甚至報上去的分享的病例內(nèi)容,都不是這個,他就是看到了劉奕平教授后啊,專門把這個特殊的病例給掏出來的! 董河就是故意的。 劉奕平教授頓了頓,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后,就稍微轉(zhuǎn)身,恭謹?shù)溃?/br> “之前,湘南大學附屬二醫(yī)院的宋教授,宋老前輩說了這么一句話?!?/br> “放射科的醫(yī)生,只負責對平片初步閱讀,并給出一個參詳性的報告,我們骨科醫(yī)生,才是把好最后一道關(guān)的人?!?/br> “放射科的報告,不能不信,也肯定不能全信,是吧?” 董河點了點頭。 只覺得臉色有點錯愕,因為劉奕平教授這話,貌似不是什么問題啊?也不是劉奕平教授該問的點??? 就是因為這個方向和點,超出了董河的預(yù)料,所以董河的心跳有點兒快,劉奕平教授,不會是真找我茬吧?之前許教授和祝錦山的那里,就直接掠過了? 劉奕平教授繼續(xù)說:“同樣的啊,別的科室我們不提,我們關(guān)節(jié)外科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其他科室的問題,我們會請會診!” “那么,我們請會診的時候,到底是請他們幫我們解決手術(shù)中遇到的難題,還是請他們評估手術(shù)的風險,處理請會診的科室進行??圃\治呢?” “所以?在曾院士在給出的遠程會診意見的時候,董河教授您是用來直接挪用的,還是用來參考的,還是直接執(zhí)行的???” “盡信于書不如無書?!眲⑥绕皆谶@最后,還加了這么一句! 話音落下,場面再度安靜了下來! 沉默如同是病,廣泛擴散而開,落針可聞。 不少的人,呼吸聲開始急促。 劉奕平教授的這個問題,已經(jīng)不能用尖銳二字,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