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br>
    ……

    與張正權(quán)別過之后，周成已經(jīng)想明白了。

    第三次的模擬，周成已經(jīng)是不刻意去強求了。

    第三次的模擬過程，周成做了一個學術(shù)和尚。

    他想看看，這次不顧窗外事，一心只做研究，看看可不可以能夠達到重新定義級的完美。

    只可惜啊，真正到了完美的等級，想要重新定義，太難了，如果沒有一定的思路的話，還真的非常困難。

    而且，即便是之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模擬思路，也有可能是失敗的。

    再一次失敗，沒有獲得進展。

    這就讓周成必須要沉下心來，認真地去設計好模擬的思路了，而且這樣的思路，才是最重要的。

    這就需要周成去閱覽更多的文獻，努力地對一個手術(shù)，一個疾病的所有方面都做到一個極致，然后才好通過機制去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周成又看了兩個小時的書，最后給安若回了一句晚安之后，就陷入到了睡眠中。

    翌日早上。

    周成就看到了安若給他發(fā)來的早安的信息。

    周成也沒理會，跑步完，吃了早餐之后，才給她回了要去科室開始新一輪的學習的事情。

    而安若其實此時已經(jīng)是即將到達沙市的機場，飛往魔都！

    今天是正月初八，湘省有一個習慣就是七不出門八不歸。

    初七不能出門，所以安若選擇了初八去魔都，她不打算給周成說，她希望，在周成從京都會魔都的某一天早上，或者某一個時刻。

    他在手術(shù)室里，看到了旁邊的麻醉醫(yī)生是自己的時候，到底是什么樣子。

    周成到底會是驚喜呢，還是驚嚇呢？

    “我也要去上班咯?！卑踩粽５貐R報著自己的行程，她是要去上班了啊，只是即將上班的地方，是在魔都而已。

    在此之前，安若的房子就已經(jīng)租好了，是她的哥哥幫忙租的，鑰匙在落地之后，就可以拿到了，然后會把安若帶去房間里。

    家政都在房間里做好了衛(wèi)生了。

    ……

    安若在做什么，周成不知道。同樣的，周成在經(jīng)歷什么，安若也是不知道的。

    早上，在科室的路上。

    周成意外地接到了曾老打來的電話。

    “是小周嗎？”電話的另外一頭，傳來了一聲頗為和煦的聲音。

    周成一聽，就仿佛看到了，與羅云與劉奕平二人打成一片，仿若父子三人的那個老頭，對自己卻不冷不熱的，之前在打電話拜年的時候，曾老的態(tài)度也很一般。

    今天的音色，更多的是客氣。

    “師父您好，我是周成。老師您吃了早餐嗎？”周成客氣地問。

    飛機起飛之前，飛機落地之后，周成都給曾老打了電話進行了匯報，但是曾老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交待周成好好學習。

    “吃過了，小周你在那邊，應該過得還好吧？”

    “我可是接到了桂院士的電話，他在電話里面，多次提到了你啊，并且還多次表達了希望我忍痛割愛的想法。”

    “可以看得出來，桂老對你是頗為重視的?！?/br>
    “就不知道，小周你對桂老的印象，到底如何呢？”曾地緯院士的語氣仍然比較和藹可親，但是話里面的內(nèi)容，卻是讓周成的內(nèi)心有點黯淡，但卻并不傷心。

    到底是我是喂不熟的狼呢？還是師父您太狠心啊。

    我竟然沒太傷心。

    但是，師父，您是不是都沒喂過我啊？

    老師，其實我很好喂的啊。

    “師父？我是不是沒太聽明白您的意思??？”周成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會被曾地緯逐出師門。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當人與不當人！

    其實也不是不太敢相信，只是不愿意相信。

    畢竟模擬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雖然是相互影響著的，但是也存在著一定的差異性的！

    “那個，小周啊，其實你也應該知道或者聽說了，我最近幾年都從未招過學生，這一次雖然破例，但其實也是為了小羅?！?/br>
    “如今，羅云來了魔都，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而且，說實話啊，小周?！?/br>
    “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天賦極好，不管是臨床天賦也好，還是專業(yè)上的天賦也好，都是相當不錯的?！?/br>
    “但是帶教如木匠，在雕琢作品之前，首先要了解和理解原材料。我人老了，如果我再年輕幾年的話，我能分出來精力給你?！?/br>
    “但我今年已經(jīng)六十多了，早就過了退休的年齡，只是一直沒退而已?！?/br>
    “如果我要帶你，我就又要耗費更多的時間來了解你，然后再制定針對于你的教學計劃和安排，而不是把你就帶在身邊，往下面的人堆堆里一扔，你自己掙扎?！?/br>
    “你覺得我說得有沒有道理？”曾地緯說話的語速很慢，但是語氣卻非常真摯。

    這也是周成第一次聽到曾地緯和他談論這個比較敏銳的問題。

    所以，周成主動地駐步了，通過步行電梯往上爬，聽到這里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嗯，曾老師。我覺得您說的有道理?！敝艹煽蜌獾鼗貜椭?/br>
    不然還能咋樣呢？

    周成還能怎么辦呢？

    模擬了那么多次，明明在知道了，羅云如果考博失利就會出事的情況下，周成仍然游走在隨時可能爆炸的邊緣，并未去和曾地緯說明自己愿意退學的事實，愿意去改個導師的建議！

    明明知道，就算是賴在曾地緯這里，可能得不到重視，就只是一顆普普通通的棋子。

    明明知道……

    但周成還是努力地在去面對曾地緯老人的時候，全力以赴地表現(xiàn)自己，表現(xiàn)得也不算特別著急，進退有據(jù)。

    因為周成作為一個考研失利了那么多次的人，作為在八醫(yī)院摸爬滾打的人，他真的知道，有一個好的老師作為靠山，對自己的發(fā)展，有多么地有利。

    與曾地緯作為老師比起來，退而求其次地讓劉奕平教授當老師，那份量完全是不一樣的。

    甚至于，在這段時間里，周成都是一直極為自私地為自己考慮問題的。

    他覺得，可能，并不需要自己主動退出為羅云來讓路，就可以把之前那個問題解決掉。

    或者就是再不濟，讓羅云去拿保博士的名額，自己去退而求其次地讀研究生，然后再轉(zhuǎn)博，都可以。

    為什么，為的就是能夠讓曾地緯成為他老師啊。

    院士啊！

    什么身份，什么靠山？

    好處有多少？

    周成就算沒吃過豬rou，沒見過豬跑，但是他知道去百度一下可以……

    有這個機會，為什么不爭取呢？

    兢兢業(yè)業(yè)的做事情，扎扎實實的寫文章，做課題，做實驗，老老實實做人，就是希望能夠把自己的底子打厚點，能夠讓曾老早點發(fā)現(xiàn)唄。

    甚至于，這次之所以要答應楊弋風來參加京都的小培訓班，都是為了讓曾老知道，其實我很厲害的，曾老，您可以看看我不？

    頗有一種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的意思。

    但是似乎，這并不頂用啊。

    不過啊，周成似乎也沒覺得自己有多么傷心，只是覺得有點失落。

    傷心與失落，雖然都同屬逆境，但程度是完全不同的。

    曾老似乎是稍微猶豫了一陣之后，才又慢吞吞地說道：“小周啊，我還要告訴你這么一個問題啊。”

    “羅云，是我的學生，我?guī)Я怂?，我等了他五年。八年來的接觸，我對他已經(jīng)是非常了解的了，甚至，現(xiàn)在他到了什么地步，到了什么水平，我很快就能夠看出來?！?/br>
    “他的底子我打好了一部分，現(xiàn)在這個時候，這部分底子，拿起來就能用?！?/br>
    “可小周你，我如果還要花費一定的時間來了解你并且給你打底子的話，我怕我的時間不夠用?！?/br>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舍魚而取熊掌者也?！?/br>
    “雖然而非魚，羅云也不是什么熊掌，甚至我也聽明白了，羅云說你的天賦比他還高。我不是沒聽見?！?/br>
    “只是如果要帶兒徒這種東西，是要非常費心費力費心血和資源的。我目前給不了那么多的資源，也沒有那么多的心血和力氣了?！?/br>
    “于我而言，羅云之前與我有師徒之緣分，有過師徒之牽絆，我有不可推脫之責任?！?/br>
    “但于你而言的話，小周?！?/br>
    “我其實可以給你推薦更好的師資資源和團隊的，我不能拖累了你?！?/br>
    曾老說到這，又改了剛剛的說辭：“當然啦，也不叫拖累，應該說，不經(jīng)全力地教你東西，卻強行把你留在身邊，這其實是一種自私。”

    “至少，在我這個層面，我覺得，這就是自私，你應該有更好的天地?！?/br>
    “劉奕平和我說了很多次了，說是要把你帶在身邊，要替我收徒弟，我沒答應，就是因為我覺得讓劉奕平帶你的話，是你受了委屈?！?/br>
    “當然，最開始的時候，劉奕平瞞著我給你承諾的時候，那也是他看不清楚形勢，這是他的眼界受限了，我已經(jīng)批評過他了?！?/br>
    “所以現(xiàn)在，你最好的選擇就是，聽桂老的，當他的學生。桂老還年輕，目前資源和平臺都是非常大的?！?/br>
    “或者說，你就回來，還是按照之前的那樣的套路，就跟在我這里?！?/br>
    “然后呢，我還是會優(yōu)先羅云，然后再把羅云的一些東西再分給你一點，就好像一個窮人家掰面團一樣的……”

    “小周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如果說，之前的周成，覺得曾地緯是在找各種各樣的借口的話，那么現(xiàn)在，周成是真的聽出來了，曾地緯的苦衷。

    曾老，何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