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后上岸計劃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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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柯滿意地勾唇,他知道童依想要什么,也知道如何讓她得償所愿,但現(xiàn)在,他卻不打算這樣將人放過。 他發(fā)狠一樣扣著童依的腰身,像瀕死的魚兒渴求空氣那般瘋狂汲取,哪怕她溫言撒嬌、軟語相求,許柯的力道也絲毫不減,讓她一次又一次攀上巫山又跌落谷底,樂此不疲。 時間,地點,好像都有些不太合適,但許柯眸底僅存的清醒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他再做出什么更加理智的選擇。 他想要把人欺負得狠些,再狠些,就像曾經(jīng)那樣,不論滿足還是空虛,歡愉還是痛苦,兩個人緊緊相擁,分享彼此每一寸細致入微的變化,并且給予更加熱切強烈的回應(yīng)。 他見過童依最乖最軟的模樣,那是再耀眼的陽光、再漂亮的花朵也比不得的嬌媚。 玄關(guān)的鞋柜、客廳的沙發(fā)、臥室的大床,靡靡的顫音、泛紅的眼尾、帶血的抓痕,全都是他們瘋狂的見證。 第六十三章 朗朗乾坤 童依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心神去思考這一切到底是如何變成現(xiàn)了在這個模樣,她所剩無幾的清醒只夠她顫抖著胳膊攬住許柯的脖頸,承受著他越來越兇猛的索取。 她是在暴風(fēng)雨來臨時,波濤洶涌的海面上苦苦支撐著的一葉孤舟,海浪叫囂著吞沒一切,四下嘈雜,入目皆是水波,許柯是她唯一能夠抱住的浮木。 許柯做了一個夢,夢里的場景鍍著一層暖黃的濾鏡,好像是高三那年的暑假,他和童依,蘇晚桐和徐浩宸,一群人約了去烏鎮(zhèn)玩。 江南水鄉(xiāng),風(fēng)景如畫,幾個人租了一條烏篷船,煙雨蒙蒙中,童依和蘇晚桐還特地換了一身旗袍,看上去少了幾分張揚,多了一抹溫婉。所以,自己和徐浩宸理所當(dāng)然地扮演起攝影師的角色,最終卻因為笨手笨腳找不好角度,被童依和蘇晚桐狠狠嫌棄。 等玩夠了,童依就輕輕地窩在許柯懷里,舒服地閉目養(yǎng)神,搖搖晃晃間,兩個人淺淺地睡了過去。 許柯是最先醒過來的那個,他睜開眼時,外面竟然難得放晴,篷頂由一條條被削成薄片的竹條制成,日光透過小小的縫隙,斑駁地散在兩個人身上,頗有歲月溫和的感覺。 童依見他遲遲沒有動作,索性也不再裝睡,抬起頭來問他要著親親,眸里沒有算計,沒有虛偽,更沒有分手時的絕情。許柯已經(jīng)太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童依,他心底狠狠一顫,近乎縱容地把她攬進懷里,抵著額頭依偎膩歪。 那時的他們,是親密的戀人,是甜蜜的情侶,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模樣。 這樣的場景太過溫馨也太過美好,美好到許柯明知是夢,也忍不住沉溺其中,不愿醒來。 童依已經(jīng)記不清她到底小死了多少次,當(dāng)她掀開沉重的眼皮時,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拆開重組了一遍,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在酸痛。 她的大腦有些斷片,身邊平穩(wěn)的呼吸和炙熱的身體卻在不斷地提醒著她發(fā)生了什么。 童依心底狠狠一顫,腦海里已經(jīng)把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像錄影帶一樣回放了一遍,看著面前熟悉的男人,她終于意識到,自己這一次,怕是真的玩脫了。 許柯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清清冷冷,對著任何事情都是疏離冷漠的樣子,但童依知道,戀愛中的許柯其實是溫柔的。 牽手、親吻、哪怕是這種事情,他也永遠都是溫柔細致地照顧著童依的情緒,甚至連自己明顯口是心非的情話也會信以為真。所以,在許柯身邊,童依向來都是有恃無恐、肆意囂張得不像話,更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像今天這樣瘋狂、這樣兇猛。 她苦惱地皺眉,一時之間大腦放空,竟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因為童依知道,許柯根本不會真正傷了她,所以只要她想,一定有機會阻止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可直到現(xiàn)在,她也沒想明白為什么自己從開始就保持了放任的態(tài)度 。 雖然他親上來的那一瞬間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可她抵在許柯胸口的雙手卻怎么也下不了決心將人推開,反倒身子一軟再軟,防線一退再退,原本的予取予求最終變成了熱切的回應(yīng)。 童依抿著唇,原來,即便是五年過去,她也一樣抵擋不住許柯。無論是青澀笨拙的許柯,還是強勢瘋狂的許柯,只要那個人是許柯,童依都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她渴望許柯,就像樹木渴望陽光,就像花草渴望雨露。即便是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不受控制的渴望,也知道這樣的渴望會上癮一樣令人沉迷無法自拔,她還是會一次又一次地情不自禁、不能自已。 酸酸脹脹的感覺在她心底叫囂翻滾,像是被搖晃之后的可樂,不斷地冒著小小的氣泡,一次次平息,又一次次上浮。 童依眨眨眼睛,視線落在仍舊熟睡的許柯身上,復(fù)雜的情緒久久無法平息,但對著許柯卻怎么也生不起氣來。 因為,就算最后沒有結(jié)果,她也依然不后悔這場堪稱荒唐的放縱。 只是現(xiàn)在最難搞的莫過于兩個人的關(guān)系,昨天才提的離婚,她今天就忍不住把人啃了一遍,而且還是意猶未盡、欲罷不能的那種。 童依有些無奈,其實蘇晚桐說的一點兒也沒錯,自己不是和許柯重逢之后才離譜的。五年前兩個人第一次談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意義和別人不一樣,只是那時她很沒有骨氣的選擇了逃避,而五年過去,童依有些難過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還是快跑。 她咬著唇,眼底閃過一絲懊惱,怎么會有人五年過去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大概是夢見了很開心的事情,這一次的許柯并沒有連睡覺都在皺眉,甚至嘴角還帶了一絲難以捕捉的弧度。 童依覺得有戲,所以小心翼翼又格外艱難地挪動著身子,甚至還把枕頭用被子卷成一團,塞進許柯懷里代替自己的位置。 做好這一切,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站起身來的那一刻差點沒有重新跌坐回去。 怎么會這么酸還這么疼還這么脹!童依倒吸一口涼氣,強忍著不適,她極快地拿起了衣服和手機,火速逃出了臥室。她簡單收拾了一下,立刻給蘇晚桐發(fā)去了消息,然后躡手躡腳地開了門,正要跑路的時候,卻被玄關(guān)處的一串手環(huán)吸引了注意。 鮮花手環(huán)其實并不容易保存,眼前這一串茉莉就已經(jīng)蔫巴的差不多了。童依并不記得自己買過這個東西,可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便洶涌如潮水,她的思緒不由自主般被帶回了五年前那個夏天。 烏鎮(zhèn)里面好玩的地方很多,童依覺得出來一趟不能空手回去,就硬拉著許柯去了賣手工藝品的集市。兩個人逛了半天,手上也拎了不少小玩意兒,在要回租住的民宿時,童依瞥見了一個坐在角落里的阿婆。 第六十四章 睡完就跑 她穿著一件花色人造棉的上衣,頭發(fā)用只帶著流蘇的木簪挽了個發(fā)髻,靜靜地坐在圓圓的小木凳上。在她手邊,有一個竹篾編織而成的籃子,里面白白的一片,童依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剛剛采摘、還帶著露水的茉莉。 阿婆半瞇著眼,用不算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招呼兩人,童依來了興致,拉著許柯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大概是年紀大了,她的腰背已經(jīng)有些佝僂,只能勉強抬起頭來拉著童依的手腕,用鐵絲比劃了半天,終于確定了手環(huán)長度。 童依彎著眉眼,笑得格外乖巧:“阿婆,您經(jīng)常在這邊呀?” “對嘍,”阿婆的眼睛有些花了,動作遠沒有年輕人利索,可聲音卻格外精神,“今生賣花,來世漂亮嘛!” 童依有些恍惚,她已經(jīng)記不大清當(dāng)時都聊了什么,更記不清那串茉莉手環(huán)被她回到南城之后丟在了哪個角落。 而現(xiàn)在,看著手里的小玩意兒,一股不知名的情緒瞬間涌上心頭,不受控制地占據(jù)了她所有思緒。 自己都快要忘了的東西,他卻還記得。 童依眼角輕動,她輕輕抬眸,看著剛剛被自己掩上的臥室門,心下有些復(fù)雜。 蘇晚桐消息回得格外快,童依已經(jīng)沒有時間糾結(jié),幾乎是下意識般抓起那串手環(huán),拎著包就逃離了許柯的公寓。 她帶著口罩,做賊心虛一樣貓著身子,蘇晚桐一路飆車過來的時候,差點都沒認出來是童依:“好jiejie,你下次再干這種事兒能不能喊別人,不知道到還以為我是要帶著你私奔呢!” “先走先走!”童依來不及和她解釋,自己動作利落地寄上安全帶。 蘇晚桐難得見童依這樣慌亂,所以頓時來了興致:“不至于吧,許柯雖然可怕,但也沒有到要吃了你的地步吧?” 綠燈已經(jīng)在閃爍,蘇晚桐壓根沒打算搶,所以提前減了速,直到黃燈亮起,也沒有發(fā)現(xiàn)眸底帶著深深苦惱的好友。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童依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滿滿的疲憊,“他已經(jīng)吃干抹凈了?!?/br> 蘇晚桐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她側(cè)著頭,將童依從上到下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搖著頭發(fā)笑:“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就算如此,也得是我們親愛的海后殿下把清清冷冷的高嶺之花吃干抹凈吧?” “真的,”童依苦笑著扯唇,喉嚨格外沙啞,“我現(xiàn)在腰酸背痛腿抽筋,感覺身體都已經(jīng)不是我的了。”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默,蘇晚桐面前的綠燈已經(jīng)亮起,可她卻眼都不眨地盯著童依,后面的車主大概是等急了,連著按了好幾下喇叭。 她狠狠打了一個激靈,過了這個路口之后,蘇晚桐靠邊把車熄火,還是沒能從童依的話里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你,和他,這么……刺激的嗎?” “誰知道許柯發(fā)哪門子瘋!”童依揉著自己酸痛的細腰,眉心卻一直緊緊地皺著,“昨晚不是手機的緊急求助系統(tǒng)發(fā)了定位給你和陸川嗎,然后陸川惹事兒被他爹捉去跪祠堂沒看見,我又一直忘了關(guān),所以他今天順著定位找到許柯公寓去了?!?/br> 蘇晚桐忍不住瞪大了眼:“陸川?找到許柯公寓里去了?” 這不是純純找事兒!昨天才被提了離婚,今天情敵就找上門,而且以自己對陸川的了解,這家伙八成又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般的囂張。換位思考一下,許柯能忍住不動手都已經(jīng)算是個奇跡。 童依苦著一張小臉,還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導(dǎo)致了許柯突然變臉:“我見倆人要打起來,趕緊把陸川丟了出去。結(jié)果許柯這貨來勁兒了,陸川還在外面嗷嗷,他就給我按門上一頓猛親,直接按住我手不讓我動,然后親著親著……就玩脫了。” 聽到這里,蘇晚桐對童依報以一個同情的目光。之前她和徐浩宸還沒分的時候,自己故意和他鬧著玩,結(jié)果鬧著鬧著,她就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綿羊,徐浩宸差點讓她一整天下不來床。 童依苦惱地垂著眸:“其實玩不玩脫倒是其次,主要是我們倆現(xiàn)在這關(guān)系,剪不斷,理還亂。” “那你打算怎么辦?。磕惆讶怂昃团?,他醒來不得發(fā)瘋?”蘇晚桐眨了眨眼,已經(jīng)能想象的出來許柯發(fā)現(xiàn)童依跑路之后的表情有多么可怕。 雖然,蘇晚桐對于五年前童依和許柯分手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印象,但據(jù)自家姐妹表述,那樣一個清冷從容的高嶺之花,竟然面露慌亂,只知道緊緊攥著她的手腕不放,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童依立刻跳出來反駁:“什么睡完就跑,就算是睡,也是他睡的好不好!” 窗外車水馬龍,四下熙熙攘攘,車內(nèi)一片短暫的安靜,頂著蘇晚桐探究的目光,童依終于敗下陣來:“好吧好吧,我就對他有一點點的非分之想而已,畢竟是我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肯定更加可口一點?。 ?/br> 她撇著嘴,但是嘴里的話卻沒有半分虛假,許柯遇見童依之前在感情方面就是一張白紙,從牽手到接吻,甚至連這種事情全是童依手把手一步步教的他。 只是現(xiàn)在,她有些懊惱地想著,自己前人栽樹,不知道這五年里有沒有后人乘涼,以后逮著機會一定要好好問問那個木頭。 以后。 直到這時,童依才驚覺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竟然還想著和許柯能有以后。 蘇晚桐疑惑地看著童依將腦袋差點搖成撥浪鼓,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 “沒什么?!彼瓜马?,極快地否認,“商量個事兒,你家先借我住兩天唄,等風(fēng)頭過去,我再想想該怎么解決眼下這個離譜的局面。” 童依低著頭,她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第六十五章 殊途亦同歸 其實,如果沒有昨晚和今早的事情,她和許柯大概率就是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山水不相逢。 可是,這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里,事情卻開始往她意想不到的地方發(fā)展。 尤其是今天的越界,童依在心底為自己找了千百個理由,卻怎么也無法說服自己只是色令智昏、被許柯美色所誘,于是情不自禁,放任事情繼續(xù)離譜下去而已。 亂糟糟的腦袋里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可童依在心底硬生生將它壓了下去,連半點冒出來的苗頭都不給留。 她不敢,不敢去想如果是真的,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 “行啊!”蘇晚桐爽快地答應(yīng),重新啟動了汽車,十分開心地將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正好我愁著自己無聊,你來陪我再好不過?!?/br> 一路上童依都沒有說話,到了蘇晚桐家之后更是把自己直接窩進了沙發(fā),她苦著一張小臉,連蘇晚桐遞過去的薯片都沒有接。 “我說實在的啊,”蘇晚桐在她身邊坐下,有些試探地開口,“許柯這人其實挺不錯的,雖然對著我們天天冷這張臉,但對你溫溫柔柔就行??!你倆好好談的話,保不齊真能談下去。” “溫溫柔柔?你是不是對這四個字有什么誤解?”童依疲憊地抬眸,聲音也有氣無力,“我可是通宵蹦迪第二天都能生龍活虎幫林璐干架的人,現(xiàn)在可好,動動胳膊都累夠嗆?!?/br> “嘶,”蘇晚桐的目光里滿是揶揄,“不愧是曾經(jīng)差點拿下我們海后的高嶺之花?!?/br> 童依毫不示弱:“還好意思說我呢,你不也是一頭栽在某個人身上過去這么多年還走不出來?” 自己就算是玩脫了,也一定要拉上個墊背的:“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嫌棄誰!” “反正我快了!”蘇晚桐傲嬌地揚著唇,“至于我們親愛的海后殿下,那就不知道咯?!?/br> “真的?”童依側(cè)過頭去,放在以前,自己一提徐浩宸,蘇晚桐指定要撇嘴,今天竟然這樣正常,她隱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真的。”蘇晚桐垂下眸去,聲音突然變得極輕,“這么長時間過去,我一直都沒有等到他回頭看我。所以,該遺憾的人,也不應(yīng)該是我。” 童依看著突然低落的好友,心底有些悵然。這么多年,她無數(shù)次地告訴過自己和一眾朋友不可能了,但童依知道,其實蘇晚桐的心底還會忍不住渴望另一種結(jié)局。 蘇晚桐擺了擺手:“不說他,你餓不餓?我煮點兒粥?” 說到這里,童依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一整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了,這對于干飯最積極的她來說實在是致命的打擊:“那我想吃糖醋排骨,番茄牛腩還有小龍蝦!” “你當(dāng)我家是餐廳呢還能讓你點菜的?”蘇晚桐倒吸一口涼氣,傲嬌地揚著唇,“你求我!” 童依翻了個白眼:“你最好啦!最愛你了!我不管嘛!求求你啦!拜托拜托!人家想要!行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