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后上岸計劃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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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依大半的力氣都散了下去,她軟軟地窩在許柯懷里,漂亮的眸子里沒有了平時的鋒芒畢露,讓許柯再一次沒有辦法狠心松手,只好冷冰冰地端著架勢,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里也聽不出半分波瀾:“下去?!?/br> “我不要!”童依耍賴一樣攬住他的脖子,甚至還收了收手上的力道,“除非你答應(yīng)我,一會兒和我去吃午飯!” 兩個人之間又是良久的沉默,久到童依都有些泄氣,甚至想著要不要換一種策略,久到街邊來來往往的行人也紛紛投過來好奇的目光,許柯也有些不知所措。 官巖聽到了動靜,從律所門里扒著門框,一臉吃瓜的表情讓許柯更覺得耳根發(fā)燙,他最先敗下陣來:“好。” 童依果真聽話地收回了手,還不忘往身后投過去一個帶著警告意味的眼刀,成功讓官巖偃旗息鼓,徹底收回去了八卦的表情。 首戰(zhàn)告捷,童依覺得追夫有戲,所以連眉梢都洋溢著雀躍。許柯的手握著方向盤,從另一邊的后視鏡里把一切盡收眼底,他平靜地收回了視線,在心里暗暗告誡著自己這一次絕對不可以被童依輕易蒙騙,絕對不可以在同一個地方跌倒第三次。 他向來言而有信,說和童依去吃午飯就和童依去吃午飯,甚至連餐廳地點的選擇權(quán)也做出了讓步,開車足足二十分鐘來到了童依點名要吃的那家餐廳。 其實,童依也不是真有多討厭律所附近那一家菜館,只是她兩次在那家店就餐的記憶都算不上有多愉快,是看到他們家的菜單腦海就會自動浮現(xiàn)那些畫面的程度。 一路上,許柯并沒有和童依多說什么,手機導(dǎo)航地圖的智能人工播報聲音冰冷又帶著生硬,落在童依耳朵里格外尷尬。 她挑了挑眉,窗外的風(fēng)景一幀又一幀變換,在路口等紅綠燈的功夫,智能人工又在繼續(xù)播報著周圍的實時路況。童依覺得無聊極了,她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眼,余光恰好瞥見了旁邊一個路牌,一個算不上成熟的想法在她的腦海里醞釀。 她不動聲色地轉(zhuǎn)過頭去,悄悄抬眸看了一眼認真開車的許柯,他好像對那家餐廳并不熟悉,否則也不至于要用導(dǎo)航才能找到地方。 童依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狡黠,她心下覺得可行,聲音里藏著再明顯不過的小心思:“導(dǎo)航規(guī)劃的路線不太準,從這條路走是要繞路的,不如我給你帶路吧?!?/br> 許柯眼皮一跳,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童依好像一直都是個路癡,可現(xiàn)在她居然告訴自己從這條路總要繞路。 這樣的反常讓許柯很快就找到了破綻,所以平靜地將童依那尚在萌芽、甚至還沒有成型的想法扼殺在了搖籃:“那我重新開一下導(dǎo)航。” 如他所料,童依果然泄氣一樣倒回了副駕駛的座位,從后視鏡里還能看見她明顯失望的小眼神,她的手指收緊,有一下沒一下地往手指上繞著頭發(fā),許柯陰郁了一上午的心情,竟然莫名有要好轉(zhuǎn)的跡象。 吃一塹長一智,已經(jīng)在童依身上跌倒過兩次的許柯多少還是摸索出了幾點經(jīng)驗來。所以,現(xiàn)在的兩個人也算是高手過招,彼此彼此,誰也沒有贏過誰多少。 許柯眼底的清冷褪去大半,他斂了斂眉目,心下也多了幾分把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就不信,童依還能耍出什么花招來,只要自己不走她鋪好的臺階,這一次,她就別想著要將自己拿捏住。 第九十二章 我沒有家的 一頓飯下來兩個人心思各異,童依見他無論如何也不接招,實在是有些頭疼。 她從身后的包里摸出手機,不動聲色地放在桌子底下,單手跟蘇晚桐發(fā)著消息交流對策,可蘇晚桐這個不靠譜的竟然給自己亂出主意,童依咬了咬唇,恨不得頭都她打歪。 看著童依悄悄在桌子底下?lián)]拳的小動作,許柯輕輕挑了挑眉,明明把她的小動作都盡收眼底,卻還是慢條斯理地拿著湯匙喝湯,優(yōu)雅從容、淡定不迫的樣子讓童依更加挫敗。 苦rou計都用過兩遍了,再一再二不再三,這次說什么也得換個策略。她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眸里帶著難以掩飾的苦惱,甚至連太陽xue都在隱隱作痛。 童依撇著嘴,單手支起下巴,另一只手在桌子底下百無聊賴地轉(zhuǎn)著手機,實在是有些無奈,偏偏這時候響起來了一道突兀的鈴聲,嚇得她差點把手機甩出去。 許柯的視線落在被桌布掩蓋的地方,他挑著眉,若有所思地看著聲音都來源,童依心底那掩飾的本就不算多好的小九九也被打翻得一干二凈。 她尷尬地笑了兩聲,施施然從桌子底下拿出來了手機,以為是蘇晚桐那貨又想出來了什么餿主意,見自己沒有回她消息,所以急匆匆地開始電話轟炸。 童依垂下眸去看屏幕上跳動著的備注,臉上的表情卻突然滯住,連彎彎的唇角也重新放了下去。她眨了眨眼睛,許柯細細看去,竟然發(fā)現(xiàn)她眼底那抹明媚正一絲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瞬間冷了下去的瞳色。 他不知道自己和童依現(xiàn)在算是什么關(guān)系,可如果說起來,兩個人也曾是最親密無間的戀人,但不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他好像從未在童依臉上看見過這種表情。 手機鈴聲又響過去一遍,可童依還是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她只是盯著手機屏幕發(fā)呆,連支著下巴的手也放了下來。 許柯輕輕抿了一口湯,清清冷冷的聲音聽不出多大的起伏:“怎么不接?” 童依如夢初醒,她動了動唇,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她淡淡地垂眸,流玉的手指輕輕劃過屏幕,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兩個人隔得有些遠,可密閉的包間里格外安靜,許柯停下動作,隱隱能夠聽到細微的電流聲音。 他正疑惑著,是什么人的來電能讓向來張揚明艷的童依如此失神悵然,就聽見她聲音極輕,甚至帶了幾分苦澀:“我知道了?!?/br> 電話那邊的電流聲音一頓,又開始窸窸窣窣,而這一次,童依卻遲遲沒有說話。 包間里的燈光顏色不算明亮,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隨著她眨眼的動作輕輕掃過,恰好讓許柯沒法看清她眸底的神色。 空氣格外安靜,剛剛來的時候童依點了一盅玉米甜湯,貼心的商家怕湯品放涼會影響口感,所以特意加了一個炭爐。 瓷盅用小火慢慢地偎著,濃郁的玉米香氣隨著咕嘟咕嘟的聲音一點點蔓延開來,在這小小的空間內(nèi)被無限放大,讓人的味蕾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如果放在以前,童依早就開開心心地拿起湯匙喝掉了一碗又一碗,怎么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不僅不為所動,眉眼之間還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痛苦。 “沒關(guān)系的?!蓖姥銎痤^,明明聲音聽起來也勉強算得上輕快,可原本如星辰一般明亮燦爛的眸里卻沒有半分笑意,“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反正你們從來都是這樣?!?/br> 許柯發(fā)覺了不對,趁著盛湯的功夫用余光瞥了一眼,可是只這一眼他便怔愣在了原地。 她緊緊地攥著手機,有些自嘲地扯起唇角,平靜的眼底好像沒有什么太大的波瀾,可仔細看過去就能發(fā)現(xiàn)那一絲絲漫上來的涼薄和失落。 不帶半分閃躲,也沒有絲毫掩飾,她就這樣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靜靜地任眼底氤氳起一層細碎的水光。 “真的沒關(guān)系的,”童依嗤笑出聲來,低沉陰郁的聲線卻再也沒有半分從前的明媚爽朗,“如你們所見,這么多年過去,沒有你們,我也依舊活得好好的。” 電流的聲音又是一頓,可這一次,童依并沒有留給對面繼續(xù)說話的時間。 “我還有事,”童依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對方的聲音,“你們忙吧,不用管我?!?/br> 她將手機拿離耳朵,準確快速地掛斷,息屏之后就塞進了包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要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可眼底那抹失落卻怎么也掩飾不掉,甚至有些欲蓋彌彰。 “對哦,我還點了一份這個啊?!彼读顺洞浇?,目光突然落到桌角的甜湯上面,拿起湯匙給自己盛了小半碗,努力想要讓自己聽起來沒有那么難過,“吃點甜的心情就會好很多?!?/br> 童依低下頭去喝,連先放在唇邊吹涼也忘記,不可避免地嗆了一大口。 她劇烈地咳嗽,湯汁隨著她的動作灑了大半,桌面之上一片狼藉。 許柯迅速抽了張紙巾,輕輕替她擦拭著唇角的汁水,清冷的聲音里是難以自控的擔心:“有沒有燙到?” 童依搖了搖頭,明明有些帶了哭腔的語氣里卻還在嘴硬逞強:“沒關(guān)系的,我沒關(guān)系的?!?/br> 沒關(guān)系的。 許柯皺了皺眉,短短不到五分鐘,這一句話,他已經(jīng)從童依嘴里聽了四遍。 他暗了暗眸,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她說的是剛剛那通電話還是現(xiàn)在的插曲。 這樣的童依讓他實在有些不知所措,許柯抿了抿唇,理智和情感在心底吵得不可開交。 經(jīng)驗告訴他,童依這種沒心沒肺的姑娘,所有乖巧溫順的模樣都只是為了馴服自己。但情感又將他從理智那邊拉回來了大半,這樣真真切切的難過落在許柯眼里,卻半點也不像偽裝。 他將視線移開:“我送你回家?!?/br> 童依微微怔愣,笑得格外難過:“我沒有家的?!?/br> 第九十三章 我很乖的 許柯眼神一顫,童依笑里帶著nongnong的悲涼,細碎的水光輕輕閃爍,讓她眸底的那層霧氣更重了幾分。 “不好意思啊?!彼⒅烂嫔系囊黄墙?,有些自嘲地扯著唇角,“又惹麻煩了?!?/br> 明明是彎著唇,但童依的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長睫遮去了她眸里的那抹失落,連從前的張揚也盡數(shù)褪去。 許柯有一瞬間的詫然,剛剛,他好像在童依的語氣里,聽出來了一絲委屈。 不是欲擒故縱地撒嬌,不是一步三算的勾心斗角,是摻雜了難過、混合著酸楚、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里慢慢發(fā)酵,最終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委屈。 童依,也會委屈嗎? 她是那樣霸道,又是那樣肆意,張揚明艷之程度,連最耀眼的星辰也要避其鋒芒。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能讓沒心沒肺的童依感到這樣委屈? 許柯不知道,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童依,漆黑幽暗的眼底分不清喜怒,反倒如一汪寂靜許久的深潭,童依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能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如果是從前,童依一定對許柯這樣的反應(yīng)格外驚喜。她會笑瞇瞇地看著他的眼睛,燦若星辰的眸里帶著小女孩的嬌憨,讓向來清冷克制的人瞬間沒了防備。 如果許柯對她的舉動視若無睹,不甘心的童依一定會直接親上去,等她把氣喘吁吁的許柯松開時,還忘不了繼續(xù)調(diào)戲一句:“你的耳朵好紅耶!” 可現(xiàn)在,她卻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輕輕地垂著腦袋,一個人盯著裙擺上的碎花出神。 半晌之后,她的聲音極輕:“我沒有不聽話,也沒有不懂事,我很乖的。” “童依,”許柯暗了暗眸,糾結(jié)困苦了這么長時間,他終于還是出聲將人喊住,“你……” “喝完這盅甜湯,”童依突然將許柯的聲音打斷,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從前一樣輕快,“你也要趕我走了吧?!?/br> 包間的窗簾只散開了一半,抬眼望去,也依舊能看到外面晴朗的天氣,天空格外湛藍,云朵也格外輕柔,好看的景色總是可以治愈許許多多的不開心,只是童依并沒有什么心思抬眸。 許柯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被童依打斷之后就生生停住,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眉心也不由自主地緊緊皺起,清冷的眸里遠遠沒有剛剛那般淡然。 他靜靜地看著童依,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這一次的判斷。五年前分手的那個下午,不久前收到離婚消息的晚上,以及那天留下字條就落荒而逃的早晨,每一個場景都過分清晰,像是淬了烈火的烙印一樣,狠狠地烙在了許柯的心上。 會是她欲擒故縱的把戲嗎?會是她勝負欲上頭的手段嗎? 許柯不知道。 良久的沉默,童依依舊垂著腦袋,許柯也是一言未發(fā)。包間內(nèi)分外安靜,甜湯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泡,炭火滋啦滋啦地盡情燃燒,時間好像靜止,歲月好像暫停,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許柯依舊沒有想出剛剛那兩個問題的答案,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童依身上,雖然童依還是倔強地咬著唇不肯抬頭,但是這一次,許柯明顯能夠聽到對面隱忍克制著調(diào)整呼吸的聲音。 “也行,”她苦澀地笑著,緊緊握住湯匙的手指竟然在微微顫抖,“那你幫我喊輛車,送我回夜幕迷城吧?!?/br> “我還沒來得及搬家,夜幕迷城里最起碼有顧南小璇他們在,不至于遇到上次的事情?!?/br> 上次的事情。 許柯眼神一緊,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天在電話里聽見警察說童依被陌生男子尾隨時有多緊張多擔心,更忘不了在警務(wù)亭里看見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喝醉酒才去糾纏童依時,有多想親手擰下來他的腦袋。 如果,那晚的童依沒有在回去的路上提前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的不軌,沒有恰好看見那個幾百米遠的警務(wù)治安崗?fù)ぃS柯實在不敢想象,她會陷入怎樣危險的境地。 甜湯被熬的愈發(fā)濃稠,因為瓷盅里的水位已經(jīng)到達了警戒線,所以炭爐邊的提示按鈕發(fā)出了微弱的滴滴聲,許柯也終于從思緒里回過神來。 他抿了抿唇,將手里的湯匙輕輕放下,剛剛一直緊皺著的眉心,突然松了。 門外有輕輕叩門的聲音,服務(wù)生小聲地詢問著需不需要什么幫助,許柯禮貌又疏離地回絕,等人退出包間之后,他從自己的鑰匙上取下一個圓扣。 “那天出門著急,”圓扣算不上大,也就堪堪夠掛下三個鑰匙。許柯把圓扣重新合上,輕輕地放在了童依手邊,清清冷冷的聲音里聽不出什么太大的起伏,“你有東西落在鞋柜上了?!?/br> 童依只覺得自己眼皮一跳,腦海里突然蹦出來兩個人閃婚的那天晚上,他一本正經(jīng)地從公寓玄關(guān)抽屜里翻出這串鑰匙塞進自己手心。 那時候,許柯的神色,遠比現(xiàn)在還要清冷。 童依猛然抬頭,她張了張嘴,好像有什么東西突然堵在了她的心口,連同剛剛的情緒一起慢慢發(fā)酵,很快就占據(jù)了童依全部的思考,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等你找到新的住處之后,再還給我。”許柯慢條斯理地拿起杯子放在唇邊抿了一口水,卻半點也沒留給童依說話的機會,“兩點半律所有會,你自己回去?!?/br> 童依呆呆地應(yīng)聲,直到和他出了餐廳也沒反應(yīng)過來。許柯喊了一輛出租車,替她關(guān)上車門之后又示意司機放下車窗玻璃。 他單手扶在門框,好像想要叮囑些什么,最終卻只是敲了敲自己的手機:“到家之后給我回消息?!?/br> 等童依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駛出去了半個路口。 窗外的風(fēng)景一幀又一幀地倒退,司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童依側(cè)過腦袋,有些不太確定地問:“剛剛……他跟我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