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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女巫醒在狼人之夜在線閱讀 - 第205節(jié)

第205節(jié)

    “別喝太多啊,櫥柜應該還有些食物,如果我這幾天沒有按時回來,妳就從那里拿東西吃吧?!?/br>
    小女巫乖乖地躺好,目送著身負重任的女士離開。

    安柏看她正經(jīng)懂事的模樣,突然壞笑道:“其實可以直接去和隔壁借藥材燉魔藥,相信大家都很樂意幫妳的忙?!?/br>
    是很樂意看她點食成金,好大吃一頓吧!蒔蘿生著悶氣埋入被窩。

    門關上,室內(nèi)只剩下燈燭吐著幾顆寂寥的星火,很快,連最后一點余溫也在黑暗中消散。

    窗口涌入大片靛藍的夜色,月光如閃閃銀色的浪潮,女孩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感覺自己好像躺在一艘汪洋的孤船,只要伸手就可以摸到月亮的影子,近乎圓滿,快滿月了。

    安柏的聲音已經(jīng)半點也不再,屋內(nèi)只剩自己一人,最近幾日都是如此。大女巫們在鄰近滿月之夜總是忙得不可開交,小女巫們也開始代替她們的女士cao持家務,不能像之前那樣無憂無慮的玩耍。

    克麗緹娜又多了好幾門課,每隔幾天再看到她只覺得對方好像又長高了,胸前更挺了,說話和儀態(tài)儼然不是個小女孩的樣子了。

    維拉妮卡也放棄那些無聊的惡作劇,她跟在自己的女巫母親身后,接待從南方姐妹會來的親友和貴客,看上去有模有樣;就連純真的海蓮娜也心事重重,不再像以前那樣整天跟在自己后面;而最優(yōu)秀勇敢的葛妮絲……呃,在山上挖井,暫且不管這家伙。

    蒔蘿嘆一口氣,彷佛這樣可以排出胸中膨脹的寂寞和茫然。

    再過幾年,大家都要變成大女巫了,她們就要離開米勒谷的庇護,獨自在陌生的世界闖蕩…..話說狼人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蒔蘿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看著大考逼近卻連教材都沒有的考生。維拉妮卡雖然討厭,但她說得不錯,明明作為月女神祭司的弟子,卻沒有強大的魔法和武藝可以榮耀自己的女士,等等,不……她有的!

    夜風調(diào)皮的手撥過窗外的琉璃小物,叮當一聲敲在女孩耳邊,像是在提醒一樣,蒔蘿想起來了,自己真正睡不著的原因。

    確認外頭沒有聲音后,她小心地爬下床,從一旁的雪松箱子摸索出遮風的舊斗篷,再從櫥柜捉了些干糧和食物,她把東西全收到自己的隨身小藥箱。

    “嗯?”玻璃瓶在桌上亮著澄金色的光,蒔蘿吞吞口水,便順手拿走這瓶蘋果酒。

    女孩小心來到后門的花園,從籬笆的破洞下穿過,也是那一次rou桂被嚇走后,蒔蘿才發(fā)現(xiàn)這里有通往月光森林的小道。

    夏天的夜晚沒有一刻寧靜,青蛙彈跳著皮鼓,蟬翼哼唱著節(jié)拍,女孩的腳步聲像落入汪洋的小石子。不過介于大女巫那些神出鬼沒的貓使魔,蒔蘿還是很謹慎。

    她拿著提燈沒有點燃,時有時無的螢蟲就是最好的指引,很快她就聞到泥土和青苔特有的腥氣,那種生意蓬勃的香氣。蒔蘿一點困意也沒有,她順著記憶摸到森林邊緣,才悄悄點燃提燈,還沒走幾步,就聽到熟悉的迎接聲。

    “rou桂!小寶貝!嗯?另一個壞家伙呢?”

    棕褐色的皮毛光滑閃亮,小狗搖著圓絨可愛的屁屁,一邊哈哈吐氣,一邊追自己屁股上的卷尾巴跑,簡直快把自己轉(zhuǎn)成一個熱氣騰騰的甜甜圈

    鮮綠的橄欖樹搖曳著夏夜的涼意,樹下的女孩用長長的狗尾巴草逗弄著小狗,她眉眼止不住笑意,就好像拿著魔杖施展世界上最可愛的魔法…….

    突然一大坨泥巴如惡咒般甩了過來,女孩有一瞬間還以為又是維拉妮卡。

    干凈整潔的小狗被啪地一聲打得正著,淋滿泥巴的小腦袋瓜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主人驚慌失措地尖叫。

    女孩拉著干凈的綿裙,狼狽地躲避著泥巴雨,結(jié)果一回頭就看到愛犬的慘狀,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臟 . 臟 . 包……”她咬牙切齒,手中的狗尾巴草還滴著泥巴水。

    夏季的大雨連綿幾天沖刷整片森林,積水沒來得排掉,泥水坑稠得像融化的巧克力醬。而就在蒔蘿眼前,一坨宛如沼澤怪物的大東西正拖拉著泥水,慢吞吞爬上岸,一上岸他就迫不及甩動毛發(fā),憑空生出一場可怕的泥巴雨。

    小女巫有一瞬間想痛下毒手,袖口一抖,手掌就是數(shù)種驅(qū)邪草藥,雖然因著點食成金的debuff大概不會成功,但可以把這只怪物變成真正的“臟臟包“。

    都這樣了,壞家伙還不滿足,一團黑糊糊的大毛球淌著稠如巧克力的漿汁,趴下身就開始磨蹭地面的草皮,慘不忍睹的畫面就像給新鮮出爐的臟臟包撒上抹茶粉,渾身發(fā)抖的女孩氣他、更氣自己豐富的想象力。

    這是蒔蘿第三次考慮拋棄這只新來的二寶。

    不聽話!不可愛!還不愛干凈!簡直忍無可忍!女孩氣呼呼地抱起臟兮兮的小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大雨后的月光森林異常干凈,每片葉子都亮著油綠的光,橄欖樹的樹根處溢出清澈的水流,蒔蘿順著水流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一條寬敞的溪河,她認命地蹲下身,開始清洗小狗身上的泥巴。

    喀擦,身后像是爪子踩在落葉的聲音,蒔蘿惡狠狠地瞪著水中的倒影,裝著還在搓洗小狗的樣子,然后默默掬起一捧水。

    “看招!”一大片水花落空在地上,蒔蘿揉揉眼睛,難不成是自己的錯覺,方才他應該就在自己的背后——

    “喔嗚!”一個失神,小狗順著水流漂走,女孩大驚失色,迅速跳下溪河,試著撈回小狗。

    雖然雙腳踩得到河底,但她嚇得手腳發(fā)軟,一個沒注意腳底擦過圓滑的鵝卵石,后腦杓往水面一砸,濺起大片水花,眼看整個人就要被溪流帶走。

    一個相反的力量如魚鉤般勾住女孩的后領,將她慢慢拖上岸。蒔蘿不敢動彈,她死死舉著小狗,直到屁股落在地面,才找回動作的勇氣。

    “對不起、對不起……”蒔蘿確定rou桂沒事后,轉(zhuǎn)頭就想給另一只狗狗獎勵的擁抱,然后就再次被潑得滿臉水。

    沒辦法生氣,她只能閉著眼睛坦然面對那只囂張自在的脫水機。

    小野狗是真的討厭水,蒔蘿等了許久,它才終于消停下來。,

    方才的意外讓泥巴怪現(xiàn)出原形,半濕不干的毛炸成一團,臟臟包比rou桂大了兩倍,坐下時就和蒔蘿差不多高。毛茸茸的大狗狗看起來像只小熊,蜜金色的大眼睛又兇又漂亮,他甩甩腦袋的水露,尖小的耳朵固執(zhí)地抖了抖,最后還是失敗地在腦袋兩側(cè)軟軟垂落。

    蒔蘿第一次看到他,還以為對方是rou桂的爸爸,直到……..

    同樣炸成團的rou桂甩完水后,就搖著屁股,悄悄來到救命恩狗旁邊,試著舔舔毛示好。

    小野狗皺皺鼻子,金色的眼睛冷冷瞧了一眼這只渾身奶香的幼犬,一條蓬松的大尾巴甩了甩,拍得rou桂眼花撩亂,突然毛臀一抬,竟是一屁股直接壓在傻呼呼的幼犬身上。

    “臟臟包!不可以欺負rou桂?!?/br>
    蒔蘿費了些功夫,最后從藥柜拿出裝食物的小籃子,才讓臟臟包抬起尊臀,放過幼犬一命。

    看啊,一只是友善乖巧的獵狼犬,另一只是臭脾氣的野狗;一個是人類的好伙伴,另一個是不請自來的大爺,怎么可能是兄弟?

    小野狗整個腦袋埋入籃子大快朵頤,蒔蘿就當救命之恩全喂狗吧。

    她把剩下的食物收了收;半塊奶酪和一條半的黑臘腸、干掉的炸面團。

    蒔蘿抱起惹人憐愛的幼犬,把食物撕成一小塊塊。rou桂搖著尾巴吃得歡,幼犬吃東西沒有節(jié)制,蒔蘿不時摸摸牠的肚子檢查。

    其實臟臟包應該也要同樣待遇,但蒔蘿可不想手上多一個牙印。

    第一次找到臟臟包時,她追著逃跑的rou桂,在午夜的森林繞了許久,直到找到一個樹洞,沒等她探頭進去,漆黑的影子亮著金光,一道兇猛的閃電突然跳了出來,直接把女孩一把撲倒。

    如果不是小女巫交出了身上所有的存糧,蒔蘿懷疑自己可能是第一個在遇到狼人前就被野狗干掉的女巫。

    一只小野狗,卻兇得和狼一樣。蒔蘿最后是在他棲身的樹洞找到rou桂,幼犬看著毫發(fā)無傷,卻是被小野狗一屁股壓在身下,發(fā)出嗚嗚咽咽的可憐哀號。

    蒔蘿看著野狗兇猛的吃相,內(nèi)心閃過一種細思恐極的想法,對方其實把rou桂當儲備糧來著。

    為了防備維拉妮卡,也為了不讓女巫發(fā)現(xiàn)并撲殺這只兇猛的野狗,蒔蘿便擔任了飼養(yǎng)兼教育員的工作,將兩只狗圈養(yǎng)在森林,她就是沒辦法扔下人類最好的朋友啊。

    蒔蘿對臟臟包是好奇多過于害怕,他讓她想到滿身是傷的流浪狗。那是挨過餓和打,一種對世界天然的不信任和敵意,一種空洞絕望的眼神,比起人類的朋友,更像是純粹的野獸。

    哼哼……很好,越兇才越有挑戰(zhàn)性。小女巫發(fā)誓要用滿滿的愛和食物把兩個狗狗喂成最優(yōu)秀的獵狼犬,到時就是他們追著狼人跑,人人都將知道女巫蒔蘿和她的兩只狗狗使魔——rou桂和臟臟包,她們會是世界最甜美正義的組合,安柏會以她為傲!

    一聲清澈的破裂聲打碎女孩的美夢。

    蒔蘿轉(zhuǎn)頭,籃子被撕成碎片,破裂的玻璃瓶灑落一地晶瑩,湊近一聞,隱約還能聞到那陣醇厚的蘋果酒香,但現(xiàn)在一滴都不剩。

    小野狗正用舌頭舔了舔濕漉漉的嘴巴,一副吃飽饜足的模樣,他的眼睛亮得不象話,彷佛融化的蜂蜜。

    呃……狗可以喝酒嗎?

    作者有話說:

    遲到了~~~

    有人想看臟臟包的內(nèi)餡,今天是醇醇的酒心巧克力噠!小蒔蘿準備馴狗!

    ps:被迫在回憶中再挖一次井的葛妮絲:你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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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八章 狼和女神(二)

    ◎完完全全屬于月女巫的俘虜?!?/br>
    酒是魔藥, 對狗狗來說更可能是穿腸毒藥。

    小野狗粉舌歪一邊,他仰趴在地上哈哈吐氣。蒔蘿只看到一團深色的毛茸茸扭來扭去,不時翻出柔軟的肚子, 彷佛一條煎得焦褐卻又想重回大海的咸魚。

    女孩抱著幼犬忐忑不安地觀察著,直到野狗四肢爪子撲抓著空氣, 開始學著空中狗爬式, 蒔蘿試探地用手在他鼻頭前晃了晃。

    金色的大眼睛毫無焦聚, 光芒渙散,彷佛破碎的玻璃酒杯,再沒有以往的兇氣和傲氣。幼犬搖搖尾巴靠近他,然后就被甩了一臉口水。

    狗醉了,也傻了。

    至少確定還有氣,蒔蘿雖然擔心但也沒辦法, 她干脆把握機會, 就地在溪邊給他洗干凈。

    甜美的蘋果酒徹底鈍化了野獸的爪牙,兇猛的野狗乖巧地任女孩動作,蒔蘿也不客氣, 她打開隨身的藥柜, 準備施展名為清潔的魔法——先點燃山艾葉、鼠尾草和月桂葉等芬芳的草葉,收集燃燒剩下的草木灰,再混入米達用來滋潤銀發(fā)的綿羊油, 最后慢慢調(diào)出稠膏狀的“魔藥”。

    小女巫把“魔藥”涂滿滿狗狗全身, 從爪墊到尾巴尖都給它狠狠搓揉一遍,特別是卡在爪縫間的污泥和碎葉。這位奇異的月女巫不需念咒語,黑夜中就涌動著繽紛的魔法, 幼犬開心地追逐著憑空變出的幾顆水晶泡泡, 所有糾結(jié)的臟污隨著繽紛的汐沫流入溪河。

    當女孩停下喘口氣, ,臟臟包已經(jīng)一點都不臟了,他被洗得鼻頭發(fā)亮,每根毛發(fā)絲滑柔順,蒔蘿看著煥然一新的狗狗,消失的愛通通回來了。

    魔藥還剩下不少,蒔蘿把它放入藥箱,打算回去曬干定型,做成貓爪爪的形狀,一只古早版香皂正好適合送給安柏當生日禮物。

    “臟臟包,洗干凈,洗香香啦?!彼鸷闷娴挠兹?,rou桂探出腦袋,小黑鼻子動了動,似乎想重新認識一次干干凈凈的同伴。

    小野狗眨眨眼睛,突然一個伸展,蒔蘿下意識覺得不妙,來不及了。

    嘩啦啦——濕漉漉的毛卷著大片水花,女孩和幼犬就像暴風雨中的小苗,被淋得滿身都是。幸好這次是洗凈的水露,空氣中充盈著香皂的芬芳,蒔蘿就當是免費來了一次沖澡,就是衣服全濕了。

    蒔蘿干脆解下斗篷,蓋在臟臟包身上當擦毛布。

    回到樹洞,趁著小野狗完全失去攻擊能力,月女巫也終于可以擼起袖子好好把他的狗窩打理下——光是在洞口就可以聞到那氣味,根本魔窟。

    她隨手折下一段山毛櫸當掃把,從里頭掃出了不少動物的碎骨,大小都有,果然是一只殘暴的小野狗。

    蒔蘿用動物的骨骸搭了簡單的營火架,手上的山毛櫸正好折碎當木料,就著殘存的油脂很快點燃火苗,絨絨的火光像是一只橘紅毛皮的小獸,看著溫和極了

    對月女巫來說,森林是隨處可棲的家,女孩從岸邊采了一大堆燈芯草,盡可能甩干水,再靠著火稍為烘干,就將它們捆成一束束鋪在樹洞里當草毯。

    她解下濕透的衣服曬在營火前,身上只穿著輕薄的內(nèi)衣。雖然現(xiàn)在是夏天,但森林夜晚的風還是和冰涼的匕首一樣殘忍,女孩摸摸手臂,正想著回樹洞里頭取暖,沒想到里頭已經(jīng)鋪好了“棉被”。

    鋪滿干草墊的洞xue是天然的四足獸誘捕器,小野狗已經(jīng)舒服服地鉆了進去。一想到豐沃的毛皮擠滿樹洞的景象,蒔蘿沒有客氣,抱起rou桂,直接加入這個豪華的香料巧克力桶,醇厚的暖意迅速包圍光滑的皮膚。

    里頭黑漆漆的,更加深黑的影子占據(jù)了大半位子,隱約可以聽見臟臟包的鼻鼾聲,看來是醉過頭了。蒔蘿決定再次把握機會,好好擼擼這只小野狗,以犒勞自己大半夜的辛勞。

    “嗯?”沒有摸到毛絨絨,反而是一件凸起光滑的硬物,似乎是方才打掃漏掉的垃圾。

    蒔蘿把那東西放在洞口,借著營火打量,卻不想一眼就望進去幽幽空洞的骷髏。

    那是一顆異常碩大的山豬頭骨,火光將它打磨得如白鐵頭盔般堅硬發(fā)亮,只剩半截的獠牙依然有大拇指的尺寸。一無所知的女孩只知道最強壯的月女巫柏莎喜愛用山豬牙的鈕扣,安柏曾說過如果不比魔法,她可能真敵不過柏莎的蠻力。

    蒔蘿舉著山豬頭骨,對方空洞漆黑的眼睛彷佛在無聲質(zhì)問著月女巫。

    小野狗的鼾聲在耳邊細細響起,它體型不大,也就和孩童差不多,兩只耳朵更是軟趴趴毫無威嚇性,現(xiàn)在乖下來根本就是一只普通的小土狗,而且蒔蘿想這家伙雖然脾氣不好,但從沒有真正傷害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