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寶女當(dāng)不了反派 第202節(jié)
而她剛剛捅出去的那把刀,卻只刺穿了身邊的空氣,對方根本沒有走到她預(yù)想的地方,而是在她手腕最難逆轉(zhuǎn)的床頭邊,正用足了力氣,雙手隔著那張帕子使勁按住她的口鼻。 短短兩個呼吸,謝今安都來不及順勢刺出另外一刀,身體就驟然失去了力氣,渾身癱軟地陷入昏迷。 絕望意識中彌留的最后一聲動靜,是那把刀“哐啷”一聲從床沿墜跌到地上。 她成了刀俎下被拍暈待宰的魚。 殊不知何永弘同樣后怕地往后退了一步,看著地上那把被磨得格外鋒利的刀,再看看床上已經(jīng)徹底失去意識的女人,重重地松了口氣。 “媽的賤.貨!還敢跟老子動刀,等會老子不把你****!” 獰聲咒罵了一句,偏頭隨口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男人仍舊氣不過,那種慶幸和惱怒直沖大腦,隨即揚手高高地落下,一聲清脆的巴掌重重甩在謝今安那張白皙精致的臉頰上。 月色下,陷入昏厥毫無意識的謝今安左側(cè)臉頰很快充血,繼而浮現(xiàn)出紅腫的巴掌印,男人力氣太大,以至于有絲絲血痕在臉上慢慢出現(xiàn)。 但即使遭受了這樣的毆打,謝今安也仍舊沒能清醒過來。 何永弘站在床邊欣賞了幾秒她的臉,而后粗魯?shù)靥謱⑸砩衔ㄒ坏暮股烂摰綦S手扔在地上,彎腰把蓋在謝今安身上的被子猛地掀開后,就著急忙慌地脫自己和對方的褲子衣裳。 這時門外響起輕淺的敲門聲,隔著門縫,何桂枝的聲音傳進來:“永弘,怎么樣了?她倒下了嗎?” 何永弘的好事被打斷,不耐煩地粗聲粗氣應(yīng)道:“倒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趕緊睡你的覺去!” 門外的人沉默了幾秒,而后又一次隔著門縫竊聲叮囑他:“等會完了記得用繩子把她拴起來,別像上一個那樣,萬一跑脫了……” 對方還在一個勁絮絮叨叨地叮囑,何永弘是在聽得不耐煩,粗著嗓子怒聲吼道:“老東西你到底滾不滾嘛?老子又不是傻子,曉得該咋做!” 即使門外的是生他養(yǎng)他的親媽,何永弘也只是將對方當(dāng)作這個家里伺候自己的一份子罷了,就和那兩個便宜女兒一樣,女人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下等貨,他從小就接受這樣的認(rèn)知,長大后又將同樣的認(rèn)知不斷灌輸給這個家里下一代唯一能傳宗接代的兒子。 被他吼了,這一次,門外的人終于離開。 但不等何永弘有更多的動作,外面又響起了說話的聲音,細(xì)聽還能聽到是前兩天和謝今安一起進村的外鄉(xiāng)人。 不知道他們大半夜的突然找上門干什么,當(dāng)何桂枝來敲門小心翼翼問他能不能出來的時候,何永弘真恨不得撿起地上那把刀把門外這個成事不足的老東西給活活砍死! “你他.媽把他們轟走不行嗎?非要來打攪?yán)献拥暮檬?!?***……”他憤怒地拉開門,看到何桂枝二話不說就是一頓咒罵。 那些污言穢語幾乎不需要任何思考就能對著何桂枝脫口而出。 而何桂枝不但不生氣,還弓著背唯唯諾諾地小聲賠罪,和白日里用言語用棍子咒罵毆打兩個孫女的狠毒模樣截然相反。 罵罵咧咧間,何永弘隨手撿起地上的褲子給自己套上,滿臉憤怒地往外走。 在旁邊堂屋里等了好幾分鐘的蘇小潼和張宇,隨著時間一點一滴走過,兩人一想到謝今安可能已經(jīng)遭了毒手,就都坐立不安起來。 但他們也不敢強闖,旁邊柱子上拴著的那條大黃狗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張著狗嘴舌頭掉出來老長一截,一邊哈氣一邊對著他們滴口水…… 兩人毫不懷疑,一旦自己有任何異動,這家人一定會立馬放狗咬人。 這可不是什么無害的寵物犬…… 蘇小潼盡可能往里坐了坐,一邊忌憚警惕著大黃狗會不會掙脫鏈子猛地?fù)溥^來,一邊伸著脖子朝何桂枝離開的方向張望。 就在兩人低聲商議著要不要出聲大喊的時候,那個方向終于有黑影朝著堂屋的光亮處大步走過來。 張宇第一眼就觀察對方的狀態(tài),而后對蘇小潼無聲地?fù)u搖頭。 蘇小潼一直高高懸在心上的那顆石頭總算猛地落地,就連緊繃的身體都跟著垮了下來。 然而現(xiàn)在還遠(yuǎn)遠(yuǎn)不到真正放松的時候。 果然,何永弘大咧咧走過來,問他們來家里干什么。 蘇小潼嫌惡地撇開眼,張宇回答道:“是這樣的,我們剛剛收到學(xué)校導(dǎo)員的消息,他說謝學(xué)姐的調(diào)崗申請通過了,讓謝學(xué)姐盡快給回個電話,不然就要找家長溝通了?!?/br> 主打的就是一個胡說八道,但看著何永弘不以為意的模樣,張宇咬了咬牙,又忍著心虛繼續(xù)編:“主要是謝學(xué)姐的爸媽都是我們學(xué)校的教授,其中一個還是何家鵬的任課老師呢,這次還是何家鵬跟我們說要帶我們到家鄉(xiāng)看看,謝學(xué)姐才偷偷改了申請調(diào)到這邊來的,謝叔叔和阿姨都還不知情……” 話說到這,蘇小潼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憑個人喜好行事的時候,跟著接話道: “謝叔叔可有名了,你們在網(wǎng)上搜一下就能搜到他任職的信息,他脾氣還不好,要是他知道學(xué)姐偷偷跑到大山里來支教,肯定特別生氣,說不定就帶著人親自來接她回去了。 所以我們才想著趕緊來找學(xué)姐,讓她盡快給導(dǎo)員回個消息,千萬不要驚動了叔叔阿姨,把事情鬧大了我們回學(xué)??隙〞涣R的。” 一番話說得雖然不是滴水不漏,但用來暫時哄騙面前這個沒有經(jīng)受過多少文化教育,連初中都沒有讀過的男人,已經(jīng)很是足夠了。 特別是旁邊的何桂枝神情也逐漸慌張起來,手忙腳亂間打翻了一杯水,水漬順著桌角流到地上,一滴一滴的砸落聲更像是在無形間催化著那種令人焦躁的氣氛。 何永弘不太甘心就這么放過那么漂亮難得的女人,這要是花錢從王志勇那里買的話,說不定把兩個女兒都賣了才能勉強足夠。 但再不甘心……這兩人說的話有鼻子有眼的,焦灼的神情看起來也不像是在撒謊,特別是還扯上了村子里唯一一個大學(xué)生何家鵬…… 要是到時候聯(lián)系不上謝今安,她家里人真的不遠(yuǎn)萬里跑來何家山的話,他和村里人加起來,也沒把握能夠抹平一個大學(xué)教授的失蹤死亡。 何永弘心里艱難糾結(jié)斟酌了半天,最后勉強擠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原來是這樣,不過現(xiàn)在天也這么晚了,謝老師估計睡得正香呢……要不等明天早上吧?” 答應(yīng)的話都到了嘴邊,何永弘又想到了從謝今安手里掉到地上的刀和對方臉上鮮紅的手指印,于是話風(fēng)一轉(zhuǎn),準(zhǔn)備先拖到明天早上再說。 這樣至少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讓他斟酌考量。 旁邊何桂枝也連聲幫著說話,把桌子上的水擦干凈后,笑著勸兩人趕緊回去休息,有事就等明天再說。 但這種救命的事情……蘇小潼和張宇都不肯走,誰知道走了這家人會不會改變了主意,張宇比女性更清楚男人大多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更別說是沒有受過太多教育的何永弘,萬一一個沖動,謝今安怎么辦? 救命救命,不到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怎么能被稱之為救命? 所以遲則生變,他們今晚哪怕冒著暴露的危險,也要把人給救出去。 張宇張口就準(zhǔn)備拒絕,但蘇小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用手肘輕輕捅了他一下,等他疑惑閉嘴后,笑著對何桂枝說:“嬸嬸,我們導(dǎo)員催得急,最多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六七點就要提交了,是電腦提交,人不能跟電腦較勁啊對不對?” “您看要不這樣吧,我今晚就打擾你們了,在您家和謝學(xué)姐一起住一晚上,明天早上五六點我也就不用從村頭跑過來耽誤時間,直接跟謝學(xué)姐把事情說清楚讓她給導(dǎo)員回個電話,這事我必須親自跟她說了才放心,畢竟這調(diào)崗也算是我們這些大學(xué)生的人生大事了……” 她有點抱歉地對著何桂枝雙手合十:“拜托您了,我也可以不睡覺,就坐在這等學(xué)姐睡醒也沒關(guān)系,你們不用管我?!?/br> 反正無論如何,她是必須要留下的。 何桂枝看向自己的兒子。 何永弘黏膩打量的目光在昏黃的燈光下毫不掩飾地落在蘇小潼身上,裝作猶豫了好一會后,這才爽快道:“可以,你就住我們家吧?!?/br> 何家也沒有別的多余的屋子,等張宇憂心忡忡地離開后,何桂枝笑著推開謝今安的房門,在一片漆黑中抱歉道:“姑娘,實在對不住,屋子里燈壞了還沒來得及修,床就在那,你起夜的時候小心點,別磕著絆著了。” 等蘇小潼摸索著上床后,她又借口去關(guān)窗,順勢就將地上掉落的衣服和刀撿起來帶走。 等房門被關(guān)上的那一刻,蘇小潼緊繃的神經(jīng)猛地松懈下來,她試著推了推旁邊的謝今安,對方果然沒有任何動靜。 第211章 這一夜就這樣在不安驚懼中度過,等窗外的天光逐漸將屋內(nèi)照亮,身邊昏睡整晚的人總算有了些許動靜,她皺緊眉心悶聲吸氣,好半晌才捂著頭慢慢睜開眼睛。 蘇小潼昏昏欲睡又不敢真的睡下,一晚上都在和困意做斗爭,現(xiàn)在總算是等到了謝今安醒來,她慌忙坐起來,把捂著頭滿臉痛苦難受的女孩子從床上扶起來。 “小jiejie你醒了嗎?是不是還很難受?” 一邊問,一邊撿起被子上凌亂的衣服,小心將謝今安的身體攏了進去。 謝今安抬眼就望進對方滿是關(guān)切的雙眼中,她昨晚斷掉的思緒也重新回籠,緩了一口氣后,昨晚昏厥前的記憶一一回籠,也終于察覺到臉上被扯動的疼痛。 她抬手下意識要去碰,卻被蘇小潼伸手?jǐn)r住。 “先別碰,都腫起來了。”蘇小潼微微皺眉,也是這個時候才看清謝今安臉上的傷,輕聲說:“等會找個雞蛋煮熟了剝殼往臉上滾滾,那個能消腫?!?/br>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將衣服給謝今安穿好,防備地看了眼門口,不確定門外有沒有人偷聽,盡量低聲的迅速簡潔的將昨晚發(fā)生的事情都對謝今安講了一遍,而后憂慮道:“我們最好今天就能擺脫這個村子離開游戲,遲則生變?!?/br> 遲則生變,這四個字將幾個玩家目前緊迫的現(xiàn)狀詮釋得淋漓盡致。 謝今安勉強從昨夜的驚變中回過神,纖細(xì)卻有力的手指緊緊攏住自己的已經(jīng)被扣緊的衣服,眼底有焦急,更多卻是沉郁陰冷的殺意。 這只是一個游戲而已。 她仍舊試圖這樣說服自己,但從進入游戲后經(jīng)歷的一樁樁一件件,旁人的經(jīng)歷言語,自己的危機險境,玩家的搭救算計……全都在告訴她,不要再天真下去了。 這只是一個游戲而已,這樣的話已經(jīng)很難說服她對自己的遭遇無動于衷維系冷靜了。 “我要毀了這里?!彼p聲說。 “什么?!”蘇小潼愕然地看向垂著頭側(cè)臉精致美好的女生,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緊張導(dǎo)致了幻聽。 但對方抬起頭來,看著她,眼眸清亮堅定:“我要毀了這里,斷絕以后還有類似我們一樣的玩家,再陷進這個難以爬出去的深淵?!?/br> 謝今安并不是什么無私偉大的性格,但她不會忽略別人給予的好意,這個游戲是要命的,昨晚三人就可以得到這里的真相然后趁夜離開,或者稍微良心一點,等天亮后和自己一起離開,但他們都沒有那么做。 他們不光留下來了,還想盡辦法救自己,眼前原本毫無交情的蘇小潼也才二十歲左右,一直是幾人中最膽小害怕的性格,昨晚卻能為了救自己,鼓起勇氣冒險獨自留下來,只為了保護她不受何永弘的侵害。 思及此,謝今安攏住衣襟,手指微微用力。 她不敢想象他們?nèi)绻麤]有來相救,自己會遭遇什么,但既然危機暫時渡過,再想那些也沒有意義,最重要的是,她看著蘇小潼驚愕睜大的眼瞳,思索這次游戲結(jié)束后,還會不會有別的玩家進入這里,遇到這一切? 心中有疑惑,謝今安毫不猶豫向游戲系統(tǒng)進行詢問,得到了令她毫不意外的回答:會,除非這個新手關(guān)卡被徹底銷毀,否則往后還會有越來越多的玩家魚貫而入,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女性經(jīng)歷她所經(jīng)歷的一切。 “那我就毀了它?!敝x今安輕聲說著,一字一句中卻浸著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 蘇小潼在最初的驚愕后,聽到謝今安說出的游戲系統(tǒng)的回答,也隱忍著憤怒,紅著眼眶沉聲應(yīng)道:“我跟你一起,這個什么見鬼的新手關(guān)卡,在我們之后,最好永遠(yuǎn)也別再出現(xiàn)了!” 同為女性,哪怕謝今安什么都不說,光是看著她臉上紅腫的巴掌印,蘇小潼都能感受到對方昨晚的驚怒惶恐和情況的危急。 謝今安這次能被救都已經(jīng)是他們絞盡腦汁豁出去達成的目的,之后會面臨的危機更會接踵而至……蘇小潼不敢想象以后進入游戲的其他女孩要是遇到了這種情況會有多絕望。 光是想一想,都會心疼地呼吸發(fā)緊喉間悶痛。 如果這一次真的能有辦法將這個關(guān)卡給徹底銷毀,那以后被游戲坑進來的玩家,特別是女孩子們,無論結(jié)局如何……至少可以少經(jīng)歷一次無望的絕境。 兩個女孩子還算安然無恙的從何家走出來了。 即使身后那些目光如毒蛇如尖刺,但站在新生的朝陽下,兩人和遠(yuǎn)處早早就過來等著的同伴對上視線,都從彼此面上看出幾分逃過一劫的后怕。 但昨晚的行為終究是打草驚蛇了,他們不再像前幾天那樣可以在村里山前山后自由活動,反而不論去哪里,都仿佛被人用陰惻惻的目光無聲窺視著,這讓他們每個人都將警惕心提到了最高,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幾人聚在王志勇家里,村里的人還不知道王志勇已經(jīng)被拴起來堵著嘴綁著手腳塞進水缸里,只以為他又像以前那樣下山找尋合適的“貨物”去了。 “最保險的是,我們在今天離開這里,越晚越容易出意外。”張宇坐在和村子格外不搭的柔軟沙發(fā)上,看向另外三人,想聽聽他們有沒有什么辦法。 何家鵬皺眉說:“不知道我是不是沒有維持好人設(shè),今天家里看我的目光有點不對勁,我也傾向于趕緊離開?!?/br> “問題是我們怎么離開?現(xiàn)在是大白天,光天化日的,村子里那么多人盯著我們,還有那么多條狗,我們想逃出去簡直難如登天?!?/br> 蘇小潼說完,看向謝今安,聲音微微壓低:“而且,我們有沒有可能毀了這里?這個關(guān)卡實在是太挑戰(zhàn)人性了,那些人一個個全都該死,我一想到他們還能繼續(xù)在游戲里玩.弄玩家作威作福,我就恨不得一把火把這個鬼地方給燒成灰燼!” 兩個男生其實并沒有遭受到太多的險境,相反,他們可能是玩家里活得很好的一方,但……接受過正常教育有正常道德認(rèn)知的人,無論男女,都會有基本的同理心。 昨晚謝今安的危機給他們敲響了警鐘。 他們不覺得自己不是女生,就會被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