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夫證道后翻車了 第23節(jié)
山殷一扭頭,趕緊捉下紙鳶,展開信箋一看,頓時面露喜色:“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br> “哎,”方九鶴攔住他,“什么事這么匆忙?” “我托人找的藥有著落了?!鄙揭笙沧套痰?,完全忘了自己剛被方九鶴氣過,“聽說這藥對污穢之地留下的傷很有用,我這就去取。” 說罷匆匆離去,背影馬尾甩得高高的,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須臾,明塵收回目光,道:“你打算一直這樣瞞著他?” “什么?” “你的傷,不是在污穢之地的留下的。這些年他找來的藥根本沒有用?!?/br> 方九鶴神色微怔,沒有說話,盯著杯中漂浮的干果,半晌才道:“他覺得有用就行。難不成要告訴他我的傷無藥可醫(yī),然后看那小子哭唧唧?” “……” “你那什么表情?”方九鶴失笑,“我又不是馬上要死了?!?/br> “不提這個?!泵鲏m道,“既然仙都中有人在針對渡情劫的仙君,那你有何打算?” “我?”方九鶴移開目光,“我能有什么打算,吃飯睡覺養(yǎng)病。” 明塵看著他,須臾,輕聲道:“別忘了,你也有情劫在身。” 方九鶴沉默片刻,垂眸,又往茶里加了一包糖。 - 容昭摸到了亭子附近。 就蹲在花叢后面,透過枝葉空隙,直勾勾盯著亭中的兩人。 他如今仙元微弱,再加之以前東躲西藏練出來的隱匿氣息的本事,就這么瞞過了明塵的眼睛。 可惜隔得太遠,幾乎聽不到什么。 黑衣黑發(fā)的廢仙就像躲在暗處窺探的鬼影,漆黑的眸子里倒映著亭中的身影。 他看見明塵和那人有說有笑的,替他續(xù)了兩回茶,片刻之后,又湊近過去,還握住了他的手腕,還…… 兩人似乎拉拉扯扯地抱了一下。 容昭瞳孔倏地緊縮,不小心捏碎了手里的花。 花汁染在手指上,鮮紅的,像溫?zé)岬难?/br> - 亭子內(nèi)。 明塵問道:“你真沒事?” “沒事,頭暈而已?!狈骄批Q穩(wěn)住身子,推開他的攙扶,“不用去屋里躺著。一會兒山殷回來了,替我遮掩一下?!?/br> 但他的臉色著實蒼白。 “你的傷病發(fā)作得越來越頻繁,不能再拖了?!泵鲏m一邊低聲勸道,一邊給他輸送仙元壓制傷勢,“即便要山殷……” 方九鶴打斷了他的話:“我自有分寸。” 明塵沒有繼續(xù)勸。 須臾,又摸了一下他依舊冰涼的手,忍不住蹙眉,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我去取兩件衣服過來,給你披上?” 這個方九鶴倒是沒有拒絕。 他被天道的力量傷及肺腑,日漸畏寒,自然是穿得越暖和越好。 明塵拿衣服去了。 方九鶴虛弱地靠坐在亭子里。他傷病發(fā)作時,所有仙元都得用來壓制傷勢,暫時和廢仙沒什么兩樣。 忽然,遠處的花叢動了動。 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躥了出來。 方九鶴:“……?” 他怎么不知道明塵的仙府里還養(yǎng)了靈獸? 然后發(fā)現(xiàn)是個廢仙。 這廢仙一身黑衣,長發(fā)及地,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露出的脖頸上滿是吻痕,腳腕上還有一只精致的銀圈,像不小心跑出來的孌寵。 偏偏生了一雙清冷至極的眼眸,黑漆漆的,仿佛冬夜凝結(jié)的冰。 脾氣也不是太好的樣子。 …… 想來應(yīng)該就是被囚禁在府中的容昭了。 方九鶴沒起什么防備之心。畢竟是明塵養(yǎng)著的,還是個廢仙。 見容昭進了亭子,他笑了笑,問道:“你就是容昭?” 容昭沒吭聲。 方九鶴挑眉,猜測或許是直呼其名有些冒昧,所以容昭才不搭理自己,便改口稱道:“容……小仙?” - 仙都之中,就算是廢仙也有曾經(jīng)交好的仙君,甚至交好的上仙。運氣好得到友人的庇護,是很常見的。 這群人比依附他人賣命的廢仙地位高些,直呼他們廢仙過于失禮,于是便稱之為小仙。 - 這本來是不會出什么差錯的稱呼。 壞就壞在方九鶴平日里逗弄山殷慣了,對待后輩語氣稍微輕挑了些,這回遇見容昭,終是遭了報應(yīng)。 容昭不知道“小仙”是何物。 他琢磨了一下,通過方九鶴那上揚的尾音和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斷定此人在故意挑釁自己。 “小仙”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話。 容昭本來還有些猶豫要不要殺了這人,因為繞指柔在明塵手里。 但現(xiàn)在沒有這個問題了。 - 方九鶴正納悶明塵養(yǎng)的廢仙是不是啞巴。 忽見容昭目露兇光。 黑色衣袍輕輕“咻”了一下,長發(fā)揚起又落下,腳腕上的銀圈發(fā)出一聲細細的叮鈴,仿佛一只輕盈的黑豹,兇殘至極地撲了過來。 方九鶴被扼住脖頸,重重摜倒在地。 血濺在白玉地磚上,茶盞稀里嘩啦摔了一地。 作者有話說: 安啦,殺戮道是最強的道,病弱版也打不壞,不然天道也不會逮著使勁薅。 容小仙作死進度 1 第22章 偷來的 方九鶴腦袋“嗡”了一下。 生死之間磨礪出來的本能發(fā)揮了作用。 他不假思索地扣住了容昭的手腕,拇指巧勁一錯,逼得容昭松了勁,再迅速翻身而起,一拽一帶,將容昭反壓在了地上。 只聽“咯啦”一聲響,容昭的右手頓時脫臼,軟綿綿地耷拉了下來。 “你……”方九鶴喘著氣,想說些什么,卻力氣不濟,被容昭掙脫了出去。 兩人再度扭打作一團。 方九鶴尚且顧及著一點上仙的風(fēng)度,容昭可不管這些,有什么用什么,甚至在方九鶴手上留了好幾個牙印。 方九鶴:“……?” 修士之間極少有這種不顧臉面的情況,更遑論這樣滾在地上撕扯著打。除了無情道心法,容昭其實沒有修習(xí)過太多近身招式,都是野路子。 方九鶴倒是很精通貼身搏斗之術(shù),但他正病著,遠不如容昭來得有力氣。 兩人可謂旗鼓相當(dāng),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容昭沒想到此人看著病懨懨的,居然這么難殺。地上那么多碎瓷,他半塊也沒摸到,全被這家伙攔了下來。 - 正打得不可開交,容昭忽然感到身子一輕,被拎了開去。 繞指柔迅速纏上來,將他五花大綁。 “你在做什么?” 明塵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落在耳中,容昭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從未聽過明塵用這種語氣說話。 明塵隨手將他的脫臼的手腕接上,穿過地上的狼藉,彎腰扶起方九鶴,瞥見地上那一小塊血跡,問道:“你受傷了?” “后腦被砸了一下……”被莫名折騰了一陣,方九鶴是真的撐不住了,渾身一松,昏昏沉沉地靠在明塵懷里,聲音越來越輕,“山殷要回來了,別讓他……” “我會想辦法打發(fā)他走?!泵鲏m沒有多看容昭一眼,只對方九鶴低聲道,“我扶你進屋躺會兒?!?/br> 方九鶴已經(jīng)聽不進他在說什么了,神志不清道:“不能讓……山殷……” “他不會知道的?!泵鲏m聲音放輕了一點,將人抱起來,“早說了你該留在我府上養(yǎng)傷。” - 容昭被丟在滿地狼藉的亭子里,目送著兩人的身影消失,眼中流露出些許茫然,還夾著一絲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