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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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持這下是真不知道該哭該笑。 自己人買自己人的東西,給他一個外人算業(yè)績,這算什么事兒呢? 可心中也不免感動,更是覺得自己之前的沮喪實在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你別有心里負擔(dān),反正我換了新房子,正好也需要一些畫作裝點一二?!毕蚍苯o了楊持一個臺階下,“如果你考慮好了,在明天這件事就能完成。” 公司中大部分領(lǐng)導(dǎo),壓榨摳門的比比皆是,向繁卻是不斷給他機會,給他擴展人脈,甚至親自下場幫他解決業(yè)績問題。 楊持很明白,向繁這樣的頂頭上司,簡直是可遇不可求。 “怎么樣?”向繁那頭跟著問了一句,但他沒想到,楊持卻答非所問。 “向總?!睏畛謫?,“您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這個問題,他需要問清楚。 人和人之間本身就存在利益鏈接。無論是物質(zhì)上,還是精神上,哪怕父母兄弟之間,也有血緣或情感作為情緒價值的紐帶。向繁本質(zhì)上還是個商人,他做這一切,不可能沒有緣由。 “如果我說,是為了感謝你之前的協(xié)助呢?” 向繁笑了一聲,他看著不遠處的光潔玻璃面,上面映出一張俊朗年輕的臉,但那笑容卻顯得如此冷漠。 “當(dāng)然,我也是往你身上投資?!?/br> 楊持立刻明白向繁的意思。 他在向繁眼中,或許就如同一支“潛力股”。向繁幫助他,往他身上投注時間和精力,是為了楊持能夠創(chuàng)造更大的回報價值。 可是…… 可是,他真的能夠做到嗎? “我對你的提攜,并不是做慈善?!毕蚍笨羁畹纴?,“楊持,希望這個回答沒有刺痛你?!?/br> 楊持連忙笑道:“不會的。能被當(dāng)成投資對象,正是說明我還有對等交換的價值啊。”這個答案不僅沒有刺痛楊持,反而令他安心,他能盡心竭力工作回報向繁的幫持,怕只怕,向繁向他尋求他無法滿足的東西。 楊持慶幸著掛斷了電話。 就在這時,楊舒景走了進來。 “l(fā)ily,你出去一下,我有事和他說。” lily皺皺眉:“楊總,如果是業(yè)績的事情,我正在和小持溝通。” “小持……”楊舒景咀嚼著這個稱呼,他唇角一側(cè)上揚,眼睛卻瞇起來,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蔑視,“l(fā)ily,你知道他背后撐腰的是誰嗎,你就喊人家‘小持’,也不管人家瞧不瞧得上你?!?/br> lily臉一白。 “楊舒景,你有什么話就沖我直說?!睏畛忠膊辉敢庠偻瑮钍婢疤撆c委蛇。他可以容忍自己被楊舒景挑釁,但是如若是因此波及到其他無辜之人,他不能坐視不管。 楊持轉(zhuǎn)向lily,放緩了語氣:“l(fā)ily姐,你先忙你的事情去吧?!?/br> lily還想幫楊持說話,楊持卻搖了搖頭。 等到lily離開之后,楊舒景冷笑一聲:“楊持,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要什么沒什么,到底是怎么讓傅掩雪看上你的?” 昨晚,他聽到響動聲,立刻就出了客臥門。 他怎么會不知道那是傅掩雪和楊舒景在爭吵呢? 他原本想要添油加醋煽風(fēng)點火,讓兩人的關(guān)系土崩瓦解,卻沒想到出門見到的,竟然傅掩雪和楊持親近的畫面。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楊持和傅掩雪的親昵,并不像是楊持單方面?zhèn)卧斐鰜淼摹?/br> 楊舒景很清楚傅掩雪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性格,當(dāng)初讀書時,他們不在一個學(xué)校,饒是這樣,他也是聽著眾人對傅掩雪愛而不得的流言長大。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楊持至少對當(dāng)初出山的事情守口如瓶。 楊舒景越想越慌張,現(xiàn)在,他賭的是楊持的人品,但是往后呢? 但還好,月底就要到了,再過兩天,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將楊持從眼前除走。到時候楊持少了向繁的幫助,他也方便在暗地里動些手腳。 “既然楊總,你要什么有什么,何苦在這里和我一個什么都沒有人的多費唇舌呢?”楊持的眼神很尋常,看著楊舒景就像是在看著無數(shù)個平凡的路人一樣。 摸著良心,楊持佩服楊舒景這股子卯了勁要往上層爬的決心,但細算下來,他也知道楊舒景這樣陰戾的性格,不知道在這個過程中給多少無辜人下了絆子。 原本這一切都和他楊持沒有關(guān)系。 可傅掩雪的出現(xiàn),讓他不得不面臨這個兒時的“玩伴”。 “人只要一閑下來,就想找點花樣。否則你以為,那些畸形秀是給成天搬磚上工的人看的嗎?”楊舒景傲慢從鼻腔中哼笑了一聲,諷刺之味溢于言表。 楊持臉上無波無瀾:“的確,我可能在你眼中就是個小丑。但是你……”他抿了抿唇,想起昨夜楊舒景哭著進門的模樣,竟然笑了,“但是楊舒景,你難道認(rèn)為,你就不是他人眼中的丑角嗎?” “楊持!” 楊持的話,無疑是楊舒景的痛點。他當(dāng)然很清楚,在上層圈子里,他自己是個什么風(fēng)評??墒澜缟险l不是這樣摸爬滾打上來的?他既然能攀上向嫆,能少走幾十年彎路,機會放在他面前,他要是不狠狠抓住那才是傻子。那些人難道就比他清白嗎?那些和他一樣上爬上來的人,難道沒有和他用一樣的手段嗎? “楊持,你自己不努力,難道還要連別人的努力都要否定嗎?”楊舒景陰冷地盯著楊持,“你混成現(xiàn)在這樣,難道還能怪罪在我的頭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