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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61節(jié)

    不察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頭上多了點東西,陸行淵一時無法忽略。別人都是兩個角,左右對稱,到他這里就只有一個了。

    許是看出陸行淵的心思,陸晚夜嘴角的笑意有些壓不住。他抬手揉了揉喉結(jié),緩解喉嚨里的癢意。取出之前給陸行淵準(zhǔn)備好的玉佩,上前一步,將玉佩掛在陸行淵腰間。

    父子二人一樣高,新王換舊王。陸晚夜為兒子感到驕傲,他的孩子,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你沉睡的時候,阿雪來找過你,應(yīng)該是有事。你也耽擱小半個月了,出去看看吧。”

    陸行淵閉關(guān)時嚴(yán)禁打擾,梅洛雪來過兩次,但都沒有進門。她在門外徘徊,一言不發(fā),但從她凌亂的腳步聲中聽得出她有些許不安。

    陸晚夜心系族人,言語催促。

    族里有事,陸行淵的注意力被分過去,但只是那么一小會兒,很快他又看向陸晚夜,關(guān)切道:“你的神魂真的沒事嗎?”

    陸晚夜點頭,道:“我睡一覺,你去忙你的?!?/br>
    陸晚夜不愿言明,陸行淵沒有追問,只是心里打定主意,這次出去后一定要找找有沒有能夠修復(fù)神魂的藥草或功法。

    送走陸行淵,陸晚夜在門口站了許久。小世界內(nèi)的風(fēng)聲停了,院子里的海棠繁花似錦。他掩唇輕咳,身影有些透明,果然打架就是比煉器費神。

    陸晚夜輕笑,轉(zhuǎn)身回屋躺下。上一次沉睡醒來,兒子就兩百多歲了。不知道下次醒來,兒子是什么樣。

    陸行淵出了小世界就徑直去找梅洛雪,不過眨眼的功夫,兩地的距離在他眼里就是一步。但梅洛雪沒在家里,這邊的山頭有些寂靜,陸行淵抬頭看向星羅殿,神識散開,果然大家都在殿內(nèi),氣息有些浮躁。

    “梅大人,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讓我走一趟?!鼻f嚴(yán)肅穆的大殿內(nèi),游風(fēng)把酒葫蘆別再腰間,主動請纓。

    梅洛雪揉了揉額角,道:“這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那邊還沒有具體的消息傳回來,我們再等等。”

    “我們等得了,可沈熾等得了嗎?”游風(fēng)面帶慍色,他不是沖梅洛雪發(fā)脾氣,是自己心里著急。

    坐在梅洛雪身邊的懷竹也道:“阿雪,沈熾那孩子一直以來都是有什么事第一個沖在前面,這次他為了救族人,孤身被抓走。我怕時間拖的太久,他……”

    懷竹說到這里就說不下去了,心里有了最壞的打算。北邊那地,一直就不太安生,遇上什么都很有可能。

    游風(fēng)坐不住,起身就要往外走,忽然聽見有人道:“沈熾出什么事了?”

    這熟悉的聲音讓大家心頭一喜,紛紛循著聲音看去。

    陰暗的天色里,陸行淵高大的身影步步而來,衣袂隨風(fēng)而動,身上多了幾分冷淡疏離之意。而在他頭上,那只新生的魔角奪人眼球,堅|硬漂亮。

    殿內(nèi)的人一愣,有人不確定道:“君上?”

    陸行淵微微頷首,又道:“出什么事了?”

    他人還沒走上王座,光是站在門口就讓人難以忽視。隨著他的聲音落下,眾人如夢初醒。

    魔角一直是魔族的象征,陸行淵是混血,不長角大家有心理準(zhǔn)備,有點遺憾但不至于失望。但如果陸行淵長出魔角,大家心里就只有驚喜。

    不過此刻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北邊的事讓大家的心一直懸著。

    梅洛雪給陸行淵解釋道:“沈熾他們在北邊開礦,遇上一頭荒獸,為了讓隨行的人離開,沈熾獨自一人引開那只荒獸,隨行的人是回來了,但是他……”

    梅洛雪嘆了口氣,神情凝重:“我派了人去找,但是北地太大了,現(xiàn)在還是一無所獲?!?/br>
    這片大陸上除了妖獸,還有兇獸,兇獸千年化道,進化為荒獸?;墨F數(shù)量稀少,但是兇狠程度遠非一般的妖獸可比。它們遠離世俗,除了捕獵,很少會離開自己的領(lǐng)地。

    魔族之前沒聽過礦山附近有荒獸,料想它是餓了才會進入此地,如此一來,沈熾的情況就更危險了,饑餓下的荒獸會拼個魚死網(wǎng)破。

    但是在魔族的搜尋下,大家即沒有找到沈熾,也沒有找到荒獸。

    “回來的人可有描述是哪一類荒獸?”陸行淵問道。

    “這正是最麻煩的地方,他們回來的人描述不清楚,有人說長著翅膀在天上飛,有人說長著四只腳在陸地上跑,還有一個說他看見的是獅子的尾巴,羚羊的角……”

    天上飛,地上跑,食rou的,吃草的,這只荒獸身上全齊了,整個一個四不像。

    梅洛雪他們沒辦法,只能靠著現(xiàn)場留下的痕跡一點點去找。

    陸行淵聽著有點熟悉,道:“我去看看?!?/br>
    “你去?”懷竹緊張道:“那怎么行?”

    陸行淵是魔君,他來拿主意可以,但要是親自上陣,魔族可不敢如此馬虎大意。

    “我閉關(guān)多日,小有所獲,正好試試。”陸行淵沒有打消這個念頭,問了北地的具體位置就走了。

    懷竹還是不放心,道:“阿雪,你就看著他去嗎?”

    梅洛雪端過桌上的茶,輕抿一口道:“去就去唄?!?/br>
    她對陸行淵有信心,竟然是一點也不擔(dān)心。陸行淵頭上的魔角就是很好的證明,他的天賦能讓他走的更遠。

    北地比荒域還要荒涼,這邊日升月落和外

    界沒有相差,但是氣候惡劣,白雪皚皚,狂風(fēng)肆虐,能夠輕易地破開靈力防御,刮在臉上就像是刀割一般。

    北地山脈起伏,植被稀疏,陸行淵一路走來,途中遇見不少兇獸。他們目光幽綠,即便沒有靠近,也能感受到濃郁的血氣。

    之前被派來找人的魔族在原來的礦道上留了一兩個人看守,以防其他人深入后遇險沒有后援。

    面對陸行淵的到來,看守的魔族明顯氣勢高漲了一大截。他們這些做子民的,最高興不就是被君王在意嗎?

    陸行淵詢問了兩句,知道他們還在搜尋,沒有下落,問了他們搜尋過的路后,就頂著風(fēng)雪離開了。

    他走的是一條大家沒有走過的地方,這邊風(fēng)雪更甚,半人高的雪層里藏著不少兇獸。就等著獵物在雪上落腳,然后一擊必殺。

    陸行淵踏空而行,他散出神識,恐怖的威壓凌空罩下,雪層里的兇獸瑟瑟發(fā)抖,怒吼聲漸漸平息。

    附近的范圍內(nèi)沒有沈熾的氣息,但是陸行淵在雪地上撿到一片褐色的羽毛,泛著幽幽的光澤。羽毛尾端沾了鮮血,上面有一絲微弱的魔氣。

    陸行淵比劃了一下,羽毛細窄,有他的小臂長,前端堅|硬,看樣子是生長在羽翼下方,在打斗中掉落。

    陸行淵抬頭,環(huán)顧四周,往前飛了一炷香又找到一灘血跡,這邊散落的鳥毛更多了,沾了雪沫,被覆蓋了大半,應(yīng)該有一段時間了。

    “有趣?!标懶袦Y面上劃過一抹冷意,梅洛雪說那些回去的魔族描述荒獸四不像時,他心里就有一個猜測,現(xiàn)在面對眼前這堆羽毛,他更是確信。

    那只荒獸可能是傳說中的蠱雕,細說起來它和上古神獸沾親帶故,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滅絕。

    相傳蠱雕身在雷池,以雷電為食,這破地方什么都沒有,它能活下來也是個奇跡。

    陸行淵心念百轉(zhuǎn),擴散出的神識猛然一頓,察覺到一股十分微弱的氣息從西北角傳來。他抬頭看去,下一刻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沈熾不知道自己被困在洞內(nèi)多久了,每次一抬眼,他看見的都是洞外那只圓不溜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它,看見他不出去,扯開嗓子發(fā)出嬰兒般的嘶鳴,聽的人頭暈?zāi)垦!?/br>
    沈熾覺得自己想吐,但是他吐不出來,體內(nèi)靈力耗盡,山洞很窄,他蜷縮的身體開始僵硬,腹部的血液在低溫下凝固,傷勢卻沒有好轉(zhuǎn)。他帶的丹藥吃完了,現(xiàn)在就只能硬抗。

    山洞外面的荒獸一直守著他,一副吃不到他就不肯罷休的樣子。

    “爺爺我就是死在洞里,也絕對不給你吃?!鄙驘肟嘀凶鳂返貙χ饷娴幕墨F豎起中指,泥人還有三分血性,更何況他從來不是孬種。

    這畜生又兇又狠,追著他打了一天一|夜,從他手臂上撕下一塊rou,也被他在翅膀上砍了一刀。他們兩邊都沒討著好,畜生記仇,夜里天色太暗,他沒看清闖進這個山洞,被一股力量卷進洞中洞。

    他出不去,畜生也進不來。但畜生很有耐性,就在洞口守著。

    畜生通人言,被沈熾的話激怒,陣陣咆哮,聲如嬰啼。它站起身,張開翅膀,振翅一揮,洞內(nèi)地動山搖,沈熾所在的小洞更是發(fā)出脆弱的咔嚓聲。

    “嚶!”這畜生叫的更大聲,沈熾頓感不妙。他握著刀刃,閉了閉眼,把心一橫,心道:倘若這畜生敢進來,我就和它同歸于盡。

    意料中的破陣沒有出現(xiàn),畜生叫的更大聲了,但似乎聽起來不止它的叫聲,還有金屬碰撞聲。

    沈熾打起精神凝神,是兵戈之聲,有人來了。

    他心頭狂跳,不知道來的人是誰,也不敢出聲讓對方分心,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等著,一時連自己身上的傷勢都忘了。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好一會兒,荒獸的聲音漸漸地低下去,最后變成了純粹的嗚咽,隨后咚的一聲,一顆弱小又無助的鳥頭落在沈熾眼前,之前險些讓他產(chǎn)生噩夢的眼睛此刻在縮小的鳥頭上只有葡萄大小。兇狠化為淚光,頭上的毛還禿了一塊,一對羚羊角縮的只有拇指大小。

    荒獸看見沈熾又想齜牙,被人在屁|股上踹了一腳,淚流滿面地老實了。

    沈熾注意到在荒獸的一只眼睛里,有一個不起眼的陣法,融入在瞳孔中,不容易看清。沈熾確定之前這只臭鳥盯著他的時候還沒有,他也不傻,很快就明白了是被來人收拾了。

    “道歉了就給我去另一邊反省,別擋道?!?/br>
    沈熾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看著那只鳥在地上用胸|脯用后肢一點點地往旁邊蠕動,讓出洞口的位置。

    很快陸行淵出現(xiàn)在洞口,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對上沈熾的目光,道:“還能動嗎?”

    沈熾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哈哈大笑道:“死不了,我命硬?!?/br>
    好兄弟趕來救自己,沈熾就是只剩一口氣,也要從地獄爬回來。

    陸行淵緊繃的神色舒展,嘴角掠過一抹笑意。他站起身,環(huán)顧石洞四周,道:“這是捕獵的陣法,你怎么會掉進來?”

    陸行淵一邊問,一邊尋找陣眼解陣。

    沈熾躺在里面回道:“還不是因為你腳邊的畜生追的太兇了,我那有注意到這個。”

    陸行淵聞言掃了眼躺在地上裝死的蠱雕,那眼神帶著寒意,蠱雕扭了扭屁|股,把頭往胸|脯的羽毛上一埋,直接裝死。

    陸行淵也懶得戳穿它,又聽見沈熾道:“也幸好我掉進來了,不然你得在鳥肚子里找我?!?/br>
    這是句實話,蠱雕生性兇殘,沒有雷霆的情況下,它們以人為食。沈熾不是它的對手,被吃只是時間的問題。

    “你也受驚了,回去給你烤個鳥翅?!标懶袦Y解開陣法,轟隆一聲,沈熾身上的山石從中間裂開一條縫,如同書頁一般朝著兩邊分開。

    沈熾抬手扇了扇頭上的灰,回頭看向地上的鳥,道:“吃它嗎?”

    蠱雕聞言抖了抖,沈熾見它如此憋屈,受了那么多天的鳥氣,現(xiàn)在總算舒坦了。

    陸行淵走過來扶他:“現(xiàn)在還不能吃,我還得讓它把你馱回去。”

    眼前這只蠱雕雖然兇悍,但和現(xiàn)在的陸行淵比,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陸行淵之前在御獸宗學(xué)過御獸術(shù),看見這只雕的時候就起了心思。

    他以破厄的雷電為引,將御獸的契約訂入蠱雕的眼睛,現(xiàn)在這只鳥是他的了。

    知道不能吃,沈熾有點遺憾,他還想嘗嘗蠱雕是什么味道。不過很快他又因為陸行淵的后半句話興奮起來,攆得他滿山跑的荒獸被陸行淵收服的服服帖帖,他比陸行淵還高興。

    撐著陸行淵的手臂站起來,他一仰頭發(fā)現(xiàn)陸行淵有點不一樣,仔細看了看,驚訝道:“你長角了?”

    陸行淵:“……嗯”

    “真霸氣,等下騎著這頭鳥回去,就更霸氣了?!鄙驘肱d奮不已,不小心扯到腹部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陸行淵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踢了踢地上裝死的蠱雕。

    蠱雕不情不愿地挪到洞外,大雪封山,洞口堵起來的雪足有一人高,上面還有沈熾踩滑摔下來的痕跡,帶著淡淡的血痕。

    蠱雕從雪堆里扒出去,見到外面的天光,它用翅膀遮了遮眼,隨后迎風(fēng)而起,舒展羽翼,不多時,就化作一頭能和飛舟比肩的大鳥,羽翼長而寬闊。

    它鷹嘴羚羊角,長著四只漆黑鋒利的爪子,飛行時,前足藏在胸|脯下,身后拖著一條獅子尾巴。通體褐色,背部有金屬的冰冷感,翅膀尾端覆蓋了一層銀灰色,給人一種銳利感。

    它一飛,仿佛遮天蔽日。

    陸行淵把沈熾盤上背脊,自己也隨之坐下來。他拿出隨身攜帶的丹藥給沈熾喂下,確保他性命無虞。

    沈熾神經(jīng)緊繃了很多天,現(xiàn)在完全躺下來,放松身體,很快就染上倦意,沉沉睡去。

    陸行淵指揮蠱雕去接其他魔族,把所有人都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