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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62節(jié)

    一路上,北地的雪色沒入眼簾,那些兇獸仰天咆哮,蠱雕不吭聲,只不過翅膀一扇,就把它們拍飛出去。

    蠱雕速度極快,回程的路大大地縮短了時間。

    蠱雕飛過魔族上空時,引起了不小的恐慌,直到它在星羅殿前停下,大家才看清楚背上的人,放下戒備。

    陸行淵讓人安頓沈熾,對梅洛雪道:“小姑,沈熾就拜托你了,我得去處理這頭荒獸。”

    梅洛雪看了看沈熾的傷,又看了看陸行淵。她此刻心里憋了很多話,忍了忍,還是先去看沈熾的情況。

    陸行淵帶走了蠱雕,他一回小院,就讓蠱雕變小,將它帶進小世界。

    小院門扉虛掩,院墻上的花一如既往的燦爛,陸行淵站在門口沒有聽見任何的動靜,他深吸口氣才推門而入。

    他離開時不覺異樣,回程放松才驚覺陸晚夜支開他。

    往日陸晚夜喜歡的海棠樹下沒有人,只有器鼎留在那兒。陸行淵心里一緊,快步走向陸晚夜的房間。

    好在他一進門就看到床榻上的身影,那顆高高懸起的心終于落下去。他走到床邊上,看著陸晚夜脆弱的神魂,鼻子一酸。

    他兩歲喪父,在分別兩百多年后,他從孩子變成大人,又迎來兩年的獨處。他們父子聚少離多,但那份牽掛和感情從未變淡。

    陸行淵的手劃過陸晚夜的鬢發(fā),低聲道:“爹,我一定會想辦法喚醒你,不會讓你永遠沉睡在黑暗中。”

    第七十五章

    北地雪山一望無際,陸行淵和蠱雕結(jié)契后,在蠱雕的記憶中發(fā)現(xiàn)它還是一顆蛋時,就被丟在北地的雪山深處。哪里一開始有一小片石中雷池,經(jīng)歷了千百年的歲月蠱雕在雷池中孵化。

    它吸收雷池的力量成長,隨著時間的推移,雷池逐漸消失,蠱雕從雪山深處破土而出,開始了自己以血rou為食的新人生。

    透過蠱雕的眼睛,陸行淵看見一片虛無之地,浩瀚無邊。那是蠱雕逃命之時,慌不擇路闖入,即便是記憶,陸行淵也能感受到蠱雕當時的恐懼。

    那片無邊之地,像是一只沉默的荒獸巨口,等著獵物掉進去,一口吞噬。

    別看蠱雕現(xiàn)在威武,把沈熾攆的滿山跑,小時候可沒少被欺負。

    它沒有族群,不知道自己的來歷,腦子里有的只是一些零星的記憶傳承。它被族人丟在如此荒涼的地方,似乎是因為族群遭遇了大危機,養(yǎng)不活它了。只能讓它自生自滅,生死全看造化。

    陸行淵不由地想到仙界破碎,道法和仙人隕落,妖族和魔族退化,大陸格局一變再變,

    他們這個世界,似乎一直在往低處走……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陸行淵的腦海里就響起溶血時那個瘋子的聲音,他近乎絕望地嘶吼,沒有時間了。

    這個時間到底指的是什么?

    陸行淵心生疑惑,本想和陸晚夜商量一二,但還沒等他開這個口,陸晚夜又陷入沉睡,現(xiàn)在這件事只能壓|在他的心頭。

    蠱雕現(xiàn)在是陸行淵的契約獸,陸行淵自然不會虧待他,小世界的那片雷池閑著也是閑著,物盡其用,就讓蠱雕去那兒棲息。

    除了小時候在山中狹小的雷池里待過一段時間,蠱雕都快忘了雷池是什么樣。被陸行淵往雷池里一丟,舒服的雷電之力流竄全身,蠱雕興奮地在雷池中撲騰,沖著陸行淵嚶嚶嚶。

    如果說它技不如人敗給陸行淵,還被陸行淵落了契不情不愿,那現(xiàn)在它就是格外滿意,沒有異議。

    比起在外風餐露宿,有上頓沒下頓,它還是更喜歡睡醒就吃。

    陸行淵見他在雷池中和閃電爭相追逐,像一陣風一般,福至心靈:“從今往后,你叫疾風?!?/br>
    蠱雕回頭,瞳孔外圈帶了一層淺紅的褐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行淵,隨后一個俯沖落在他跟前,有模有樣地張開一邊的翅膀靠在胸|脯上,給陸行淵行了個禮。

    看來它很滿意這個名字。

    陸行淵安頓好它后就離開了,小世界和他神識相連,他能隨時掌握蠱雕的動向,不用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

    沈熾受傷不重,但是在缺藥又靈力枯竭的情況下,他的傷勢有些惡化。梅洛雪給他做了包扎,他中途醒來了一次,但是因為太累了,知道回家了,又放心地睡過去。

    陸行淵來時,那些探病的人剛走,只有梅洛雪守在這里。陸行淵往床上看了一眼,沈熾睡的很安穩(wěn),蒼白的面容上也有了兩分血色。

    梅洛雪道:“他底子好,沒有大問題,這一覺睡醒就能好個七七八八?!?/br>
    陸行淵頷首,梅洛雪起身帶著他退出房間,二人在院子里小坐。梅洛雪看著陸行淵,不過兩年的功夫,當初來時還有幾分狼狽的孩子,現(xiàn)在往人群里一站,已經(jīng)出類拔萃的讓人移不開眼。

    “那只鳥是什么情況?你的角又是?”

    陸行淵的變化太快,梅洛雪為他高興,但心里的疑惑不能不解。

    “這個是因為始祖之血?!标懶袦Y摸了摸自己的角,一旦適應(yīng)了,其實也挺好。

    始祖之血來歷不凡,梅洛雪沒有懷疑。

    “至于那只鳥,就是沈熾遇上的荒獸。我此前在御獸宗待過一段時間,接觸了御獸宗的功法,救沈熾時順手收了?!标懶袦Y輕描淡寫,神魂相融,靈力增長,他的整體實力又往前邁了一大步,這讓他在應(yīng)敵時更加輕松。

    梅洛雪眉目如煙,輕掃陸行淵一眼,提醒道:“沈熾修為也不差,那荒獸能讓他吃虧,可見品階不低。你把它收了也是好事,該教的別含糊。”

    梅洛雪聽說過御獸宗的厲害,但荒獸兇性大,還是要小心為妙。

    蠱雕此刻正在雷池里撒歡,根本沒心思搭理別的。陸行淵看它那個樣子,怕是他放它走,它都不會走。

    搞不好為了雷池,反而會死皮賴臉地留下來。

    “小姑放心,我自有分寸?!标懶袦Y回道,他就當是養(yǎng)了個坐騎,不想自己動的時候拉出來遛遛。

    梅洛雪見他心里有數(shù)就沒多言,此刻院中陽光正好,拂面而過的微風中帶著淡淡的花香。

    人間應(yīng)是金秋,丹桂飄香的季節(jié)。陸行淵在心里盤算著皇朝和天衍宗聯(lián)姻的時間,這中間還有好幾個月的間隔,足夠他帶著魔族離開荒域。

    沈熾一覺睡了兩天,醒來后就像梅洛雪說的那樣,活蹦亂跳,一點也看不出剛回來時虛弱的樣子。被他救下的那些人聽說他能下地,一窩蜂地涌來看他。

    沈熾覺得自己只是做了該做的,不值一提。

    “你一直護著他們,當然不覺得多護一次有什么問題?!?/br>
    沈熾好不容易擺脫了大家的熱情,就一頭扎進陸行淵的院子。其他人不敢跑到這里來叨擾陸行淵,只得悻悻而歸。

    陸行淵在熟悉給器封靈的陣法,一只小小的木簪在他手上,也能因為陣法的加持,變成擁有一點防御性質(zhì)的靈器。雖說夠不上品階,但給剛?cè)氲阑蛘邲]入道的人帶著防身還可以。

    陸行淵看了看,很滿意,順手遞給玄弋,讓他拿著玩。

    沈熾癱在椅子上,他個子高,上半身窩著,雙手搭在腹部,長腿伸直,說他頹廢,他的神情又很悠閑,不像是沒有斗志的樣子。

    “我這把椅子可真是委屈你了。”陸行淵收拾桌子上的木屑,打趣道:“讓你養(yǎng)傷,又不是要你命,你至于這樣?”

    “我這是閑的?!?/br>
    沈熾是個閑不住的,北地的事梅洛雪換了個人去辦,讓他把傷徹底養(yǎng)好,不要老是新傷疊舊傷。

    以前還沒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專門閑下來,沈熾就覺得這手不是手,腳不是腳,怪難受。

    陸行淵見狀,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道:“很閑?我正好有個差事需要有人幫忙,你要不試試?”

    沈熾眼神一亮,立刻從椅子上坐起身,一掃頹廢之態(tài):“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讓我干嘛?”

    “幫我送禮。”

    “送禮?”沈熾露出疑惑的神色,剛提起來的精神氣淡下去,送禮可沒什么好玩的。不過陸行淵都開口了,他還是要考慮一下,便又問道:“送給誰?”

    陸行淵目光泛冷,笑道:“謝道義。”

    人族仙皇,謝道義。

    沈熾眼神一變,記得這個人,當年那些進攻魔族的主謀,每一個他都記得。

    天衍宗和皇朝的聯(lián)姻陸行淵當然要去,但不是真的等到了那天,在慢悠悠地帶著魔族前往。

    他要比魔族先行,在他離開之前,他會給魔族安排好一切。

    懷竹的消息比謝陵晚了幾日,陸行淵一直等到她有了確切的準信,才召集各方頭領(lǐng)到星羅殿議事,這一次沈熾也在其中。

    魔族和這兩方的關(guān)系糟糕到了極點,自然是打心眼里不想看見他們聯(lián)合在一起。但陸行淵不這樣認為,他不僅要他們聯(lián)合,還要去送禮。

    哪怕之前已經(jīng)聽陸行淵說過,這會兒再聽見,沈熾還是覺得離譜。

    “君上想送什么?”懷竹詫異地看著陸行淵,腦子里閃過很多不好的念頭,覺得陸行淵的禮肯定沒有那么簡單,詢問之時,有些小心翼翼。

    “選個合適、無用、但又不失魔族身份的東西送過去就行?!标懶袦Y道:“當然,你們要是覺得有合適又能添堵的,我也沒意見?!?/br>
    這送禮意外的很正常,懷竹心里更是犯嘀咕。不止是她,其他人也議論紛紛。

    他們和兩族就是鐵打的仇人,怎么還上趕著去給仇人送禮?

    陸行淵不阻止大家議論,反而坐在王位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認真傾聽。他并沒有被這件事所影響,反而有點興奮。

    梅洛雪見狀,想了想道:“既然君上吩咐了,就按君上說的辦。不管是什么樣的禮物,都不能失了我們魔族的面子。至于添堵,我們魔族出現(xiàn)在他們的宴席上不就是最大的堵嗎?”

    陸行淵看向梅洛雪,和她相視一笑。

    在場的其他人愣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陸行淵這哪里是要他們?nèi)ニ投Y?分明是要借送禮的由頭,用天衍宗和皇朝搭好的臺子,告訴天下人,他們魔族回來了,當年的那些恩恩怨怨,魔族一定會討回來!

    剛才還議論的大伙馬上就沒意見了,有人道:“君上準備派誰去?要是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可以毛遂自薦。”

    既然是去添堵,在座的魔族都興奮起來。多少年了?他們留在這里沒有參與外界的紛爭,一天天數(shù)著日子度過,從來沒有忘記心中的仇恨。

    現(xiàn)在有了可以出去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陸行淵看向一旁的沈熾,道:“已經(jīng)有人選了?!?/br>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沈熾嘿嘿一笑。以沈熾在魔族的地位,派他去倒也合情合理。

    和興奮的大家不同,游風獨自坐在一邊,酒葫蘆里的酒喝了一口又一口。他知道陸行淵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種事,荒域和皇朝相隔甚遠,沈熾怎么去,怎么安全抵達,這都是問題。

    他一個在荒域長大的孩子,能對外面的世界知道多少?

    酒葫蘆里的酒少了大半,游風抹了把嘴,問道:“君上的意思是準備帶我們離開荒域嗎?”

    沈熾一人獨木難支,除非背后還有更強的后盾。

    陸行淵說的是送禮,但在送禮之前的這段時間,隱藏著很多的東西。

    陸行淵嘴角微揚,道:“荒域是魔族的故土,當初離開是因為靈力不足,但此刻這里適宜生存,很多小輩也適應(yīng)了這里的修煉環(huán)境,我沒有讓大家離開的理由。只不過從今日起,外界不再是魔族的禁|區(qū)?!?/br>
    陸行淵看向眾人,道:“屬于魔族的東西,誰也拿不走。”

    饒河,陽安城,秋高氣爽,丹桂飄香。

    自從各大宗門脫離天衍宗一家獨大的局面后,各門各派之間的斗爭就沒有以往那么和氣,陽安城的三尸宗和御獸宗分庭抗衡,現(xiàn)在誰也不讓誰。

    這一日,兩派又因為地盤問題發(fā)生摩|擦,三尸宗仗著人多勢眾,打傷了御獸宗帶隊的龍十三。

    龍十三的契約獸為了替他當下致命一擊,死在三尸宗的手上,龍十三也因此元氣大傷。

    “一群王八羔子,除了會耍陰的還會干什么?”龍十三臥榻在床,程修氣的砸門,幾個小輩圍在床邊,擔憂地守著龍十三,不敢多言。

    烈焰雄獅拖來一條凳子,放在程修身后,讓程修坐下來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