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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78節(jié)

    陸行淵心情好,反問道:“我能有什么事?”

    陸行淵太過坦然,真的不像是和別人有矛盾的樣子。

    謝遙已經(jīng)問出了前半句,這個時候找補無濟于事,干脆坦白道:“我聽說十七弟昨天晚上就走了,還以為你們鬧了矛盾。我十七弟可能性格有些古怪,但他是個好孩子?!?/br>
    謝遙和謝陵接觸這些天,對他多少有點了解,他記仇但也不會傷及無辜。謝遙下意識會讓著他一些,為他辯解。

    這話聽的陸行淵心頭舒坦,道:“十七殿下是不想連累你,所以想了想還是回去了?!?/br>
    謝陵現(xiàn)在的一舉一動都在謝道義的掌控中,他沒有選擇反抗,而是讓謝道義覺得自己還能掌控一切。

    他昨天戲弄了謝廉,想必消息很快就會被謝道義知道,如果他不回去,謝道義不會對他怎么樣,但肯定會在背地里磋磨一下謝遙。

    這像是謝陵干得出來的事,謝遙將信將疑,不放心地再確認了一遍,道:“你們就沒聊點什么?”

    陸行淵眼底笑意隱現(xiàn),愉悅道:“我們聊了聊我家小狼,他很乖?!?/br>
    第九十五章

    陸行淵曾經(jīng)養(yǎng)過一頭狼,這并不是什么秘密,謝遙稍微用心打聽一下就會知道。陸行淵陪著那頭狼在山里過了兩年,最終并沒有把它帶回來,于是有了現(xiàn)在這頭契約獸。

    舒言當(dāng)初還因為這件事表現(xiàn)的很不爽,但是在同門的刺激下,他捏住鼻子認下徒弟更換的契約獸。

    陸行淵和謝陵在一起聊關(guān)于狼的話題,這聽起來是個無可挑剔的理由。謝遙欲言又止,他仔細想了想,確實是沒有什么值得他擔(dān)憂的地方。

    他半信半疑的離開,一時間喜憂參半。喜的是這兩人的關(guān)系就目前而言還挺不錯,憂的便是他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他用利益攜裹前程,把兩各不相干的人撮合在一起,這若是天賜的姻緣倒也罷了,就怕他亂點鴛鴦譜。

    謝遙心生感慨,不過很快他就沒有時間糾結(jié)這種事,因為謝遲出關(guān)了。

    云棠夫人離開后,謝遲沒有遭到謝道義的冷遇,他在謝道義的心里依舊有著無可取代的地位。

    謝遲陷入了一段時間的低潮,但隨著皇朝和天衍宗的關(guān)系再度恢復(fù),他本人也振作起來,并且在其他人蠢蠢欲動,準備爭權(quán)奪勢,拉幫結(jié)派時,低調(diào)地選擇閉關(guān),暫避鋒芒。

    他此次出關(guān),修為穩(wěn)定在化神中期,就是在眾多兄弟面前,也是難得的佼佼者。謝道義很高興,他一向?qū)λo予厚望,如今更是不吝夸贊,還給他準備了一場家宴。

    既然是家宴,尚在此地的兄弟都要到場,再加上謝遲占小,其他人不準備一份禮物都說不過去。

    謝遲出關(guān)讓不少人心中警鈴大作,謝遙一時就顧不上陸行淵這邊了。

    陸行淵偷了個閑,他在府中無事,便熟絡(luò)了謝遙的那些客卿。他們之中不乏有厲害的人物,來歷各不相同,謝遙給他們提供修煉的資源以及場地,而他們會在謝遙需要幫助時助他一臂之力。

    陸行淵來了有幾日,這些人早早地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們疑惑謝遙為什么要帶回來一個修為不高的二級宗門弟子,陸行淵則在他們中間旁敲側(cè)擊關(guān)于司文的事。

    司文和謝遙感情深厚,就算他真的出事了,府中也不可能完全沒有他的消息。

    陸行淵問的隱晦,除了真正了解的人,其他人不一定知道他在說什么。陸行淵在這群客卿中間混了兩日,總算有了眉目,大體上和謝遙說的差不多,只是這背后的皇家恩怨他們了解的不深。

    確定了司文的真實性以及他和謝遙的關(guān)系后,陸行淵在一個晚夜等來了司文。

    青年依舊是騎在墻頭上和陸行淵見面,手腕上的金蛇盤踞著,閉目養(yǎng)神。

    “師兄,你不打算下來和我好好聊聊嗎?”陸行淵準備了好酒好菜,準備和眼前這人來個徹夜長談。

    司文屈膝坐在墻上,吸了吸鼻子,深深地嗅了一口院子里的香氣,露出幸福的神色,道:“果然還是師弟好,做什么都想著師兄的份?!?/br>
    “當(dāng)師弟的再好也攔不住師兄為了旁人送命?!标懶袦Y舉杯斟酒,他說這話是暗示司文他知道不少的事,有資格和他聊一聊。

    司文從墻頭上翻下來,他身如鬼魅,飄落在陸行淵跟前,端起他的酒一飲而盡,露出愉悅的神情,砸吧砸吧嘴回味道:“好酒!一看就知道是窖藏的孤品,沒想到小師弟也是好酒之人,快哉?!?/br>
    陸行淵不好酒,他現(xiàn)在喝的酒多半是陸晚夜留下來的。司文沒和他客氣,干脆自己斟酒暢飲。他能品酒吃菜,習(xí)性和常人無異,身上也沒有類似神魂的特征。

    在這之前,陸行淵兩輩子只遇到過一個這樣獨特的狀況,那便是他爹陸晚夜。但陸晚夜是自身實力高強,加上小世界的加持,才能做到和常人無異。

    司文修為不到化神,按理他的神魂并不能支撐那么久,他此刻以這個樣子出現(xiàn),本身就耐人尋味。

    “我對師兄一無所知,師兄卻對我了如指掌,我想起來心里還有點不平衡?!标懶袦Y沒有飲酒,他給自己備的是一壺靈茶。

    “你要是變成我這樣,每天沒事就四處游蕩,聽聽八卦聽聽小曲,也能把皇城里的人和事說上三兩句?!?/br>
    司文性格爽利,不管陸行淵如何問,他的回答都充滿了誠意,而且他毫不避諱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他這個態(tài)度和陸行淵想象的不一樣,甚至可以說省了他很多麻煩。

    他之前還擔(dān)心司文顧左右而言其他,對此只字不提。

    “師兄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看起來的確有些玄妙,我還沒有見過如此特殊的情況?!标懶袦Y道:“之前我和七殿下聊了幾句關(guān)于師兄的話,他對師兄的死一直耿耿于懷。我沒有告訴他遇見了師兄,但因為我們之前不曾見過,他對我的話還是起了一些疑心?!?/br>
    陸行淵當(dāng)日在謝遙面前直接詢問司文的事,是想最快得到一個答案解惑,并沒有考慮諸多后果。

    那天謝遙明顯反應(yīng)過來想問,但被謝廉打斷,之后又是諸多事情紛擾,讓他一時騰不出時間,來不及多問。

    陸行淵只是暫避一時,早晚還是要面對。

    司文喝酒的動作微頓,他看著滿天的星云,笑道:“這種事何必耿耿于懷?謝廉來勢洶洶,他不把我送給他的東西交出去,難道就能阻止別人爭搶嗎?怪我太年輕,不懂懷璧之罪的道理,既然注定有一個人要死,是我還是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在司文看來,死亡從來就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他生性樂觀,從來就不在乎生死。只是他沒有想到謝遙會用那樣?xùn)|西來救他,但同時他也慶幸謝遙把那東西用在他的身上。

    “他救我的時候并沒有失敗,我的意識見證了一切,有問題的是這樣靈寶。”

    司文喝著酒,給陸行淵解釋道:“我被靈寶消亡,只剩意識留存。其實我也想見他,但我這個樣子不是隨時隨地,想見誰就能見誰。我能感覺到自己被隔離在了另一個不相通的地方,但可惜以我的能力難以摸清?!?/br>
    司文嘆了口氣,描述那獨特之地。他以為自己會一輩子就是這個樣子,不曾想竟然有一個人能看見他,對方還恰好是他的同門。

    這可把司文高興壞了,要不是天亮了,他高低得和陸行淵再嘮嗑兩句。

    他憋悶了好些年,揣了一肚子的話,恨不得一口氣都倒出來。

    司文太配合,陸行淵準備的話沒有用武之地。吃飽喝足后,司文戳了戳手上的蛇頭,道:“多謝小師弟的款待,我說不定又該走了?!?/br>
    “你去哪兒?這東西難道沒有解決之法?”

    當(dāng)初是舒言扛著宗門的壓力保留了陸行淵的弟子身份,如今面對舒言門下的便宜師兄,陸行淵也需要做點什么。

    而且司文這個狀態(tài)值得研究一番,他不想就這樣放棄。

    司文伸出手臂,手腕上的金蛇鱗甲細密,雙眸緊閉,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解決之法談何容易?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師弟莫要替我cao心。只是我不放心謝遙,師弟若是不介意,可愿幫我把這條蛇交給他?”

    司文rou身已毀,神魂寄居在金蛇體內(nèi),他們不能同時蘇醒,必須是一個睡著了以后,另一個才能醒來。

    謝遙見過司文的契約獸,看見這條金蛇后,他肯定能明白司文的意思。

    陸行淵想了想,沒有多說什么,點頭答應(yīng)。

    司文見狀,笑容滿面,他喝光手上的酒,打了個哈欠。他手上的金蛇緊閉的眼窩處,鱗甲微動。司文的身體逐漸消散,金蛇掉落在桌上,緩緩醒來。

    陸行淵看了一眼,妖獸的眼神和人有著很大的區(qū)別,在蛇瞳睜開的一瞬間,血氣和煞氣讓他確定這不是司文。

    陸行淵抬手打了個響指,金蛇被吸引過去,還不等它對眼前人做出反應(yīng),陸行淵一道靈力襲來,直接把它揍暈過去。

    宮中設(shè)宴,謝遙下半夜才跌跌撞撞地回府。除了貼身的侍衛(wèi),他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在院子里走的東倒西歪,臉上的神情有些難看。

    陸行淵就在他的院子外面等人,凌亂的風(fēng)中,謝遙憑著最后的一絲理智認出陸行淵臉上的惡鬼面具,青面獠牙。他打了個激靈,酒意醒了幾分,低聲道:“白澤?”

    陸行淵頷首行禮,詢問道:“宮里發(fā)生了什么?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跟一群心懷鬼胎的兄弟坐在一起,那有什么高興可言?”謝遙揉著額角,壓下心頭反胃的沖動,他輕拍胸脯給自己順心,自嘲冷笑道:“我有些時候都不明白,我為什么要去執(zhí)著仙皇之位?我們每個人明明都能有不一樣的選擇,但總是走不出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繞回來。”

    謝遙打了個酒嗝,腳步虛浮地靠在涼亭的椅子上,月色讓他的神情透出幾分悲涼。

    陸行淵上前遞上手上的錦盒,安撫道:“人世間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些事你不想做,也必須去做,不僅是為了欲望,更是為了責(zé)任?!?/br>
    第九十六章

    皇朝,仙界唯一的遺民統(tǒng)治下的王國。他們維持自己的政權(quán),也維護百姓的利益。在謝道義之前,繼承者并沒有那么麻煩。他們?nèi)藬?shù)少,擇優(yōu)而選,膽識修為,品行才情缺一不可。

    在謝道義之后,因為他有著眾多的子嗣,選擇權(quán)不再單一,那些享受著這個國家供奉的皇子,或是為了權(quán)利滿足欲望,或是為了責(zé)任心懷天下,不可避免地全部卷入其中。

    王座是權(quán)利的頂峰,是修為之外,被萬人敬仰的另一條捷徑。它就算布滿荊棘,也充斥著誘人的魅力,讓人難以抗拒。

    謝遙曾經(jīng)也很清醒,知道那個位置遙遠危險,但司文的死刺激到了他,讓他在明知不占優(yōu)勢的情況下,還選擇去卷入周旋。

    欲望的口子一旦打開,就沒有那么容易收攏,這條路注定不會一帆風(fēng)順。倘若想要放棄,那最初就不該開始。既然已經(jīng)站在賽道上,痛苦茫然后還得站起來,繼續(xù)向前。

    謝遙很清楚,他沒有退路,因為就算他現(xiàn)在選擇退出,那些人也不會輕易放過他。他要是現(xiàn)在就倒下,不僅對自己不負責(zé)任,也是對跟著他的這些人不負責(zé)任。

    陸行淵不怎么會安慰人,他陪謝遙在院子里坐了半宿,直到謝遙重新振作起來。

    謝遙拿著他給的錦盒,搖了搖,道:“這是給我的?”

    陸行淵頷首道:“一個你熟悉的人讓我交給你,他說你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br>
    謝遙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畢竟在他和陸行淵之間,他們共同熟悉的人只有謝陵。除了謝陵外,謝遙想不到還有誰會通過陸行淵轉(zhuǎn)交東西。

    謝遙不以為然地打開錦盒,已經(jīng)清醒的金蛇支起頭顱,吐著蛇信,一雙碧綠的豎瞳直勾勾地盯著他,冰冷的視線里充滿了警惕。

    謝遙的眼前一陣眩暈,那點不在意轉(zhuǎn)變成了震驚,他錯愕地看著手上發(fā)怒的小蛇,眼底是驚詫和難以置信。

    “司文……”謝遙捧著蛇,猛地抬頭看向陸行淵,渾身的酒意散的一干二凈。之前陸行淵和他提起司文的時候,他就有所懷疑,但是因為被其他事情打斷,他沒來得及問。

    現(xiàn)在陸行淵把司文的契約□□給他,證實他確實知道司文的存在。

    “你怎么會有這東西?他在哪兒?”謝遙聲音發(fā)顫,壓抑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涌來,那個同他把酒言歡的青年模樣逐漸在腦海中清晰,他心中酸澀不已,一時有些繃不住情緒。

    他修行御獸宗的功法,自然也知道契約獸還在,司文肯定還活著??墒菫槭裁茨敲炊嗄赀^去了,他一直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

    謝遙捧著盒子,像是如獲珍寶,金蛇嗅到他身上的氣息,狂躁的情緒也逐漸安靜下來,纏繞在他的手腕上,態(tài)度親昵,完全沒有面對陸行淵時的兇煞。

    陸行淵提醒道:“他一直都在你身邊?!?/br>
    謝遙一怔,他低頭看著手腕上的蛇。蛇也在看著他,豎瞳里沒有人類的感情,渾身更是冰涼無比。

    謝遙嘴角扯出一抹笑,卻像是在哭一般,他撫摸著金色的鱗片,喃喃道:“原來如此?!?/br>
    靈寶留住了司文的生命,同時也剝奪了他的人生,把他變成了一個怪物。他還活著,卻是以非人的方式活著,他那么愛熱鬧,被推進孤獨的裂縫,他該有多痛苦?

    “他恨我嗎?”謝遙問道,他捧著摯友的新軀體,卻不敢問一聲安好。

    陸行淵斟酌了一下,道:“師兄放心不下你?!?/br>
    謝遙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泣音,司文從來就不怪他,他擔(dān)心他,變成這個古怪的樣子也想回來陪著他。

    謝遙深吸口氣,抹了把臉,把金蛇攏入袖中。他看向陸行淵,神情溫和,司文的師弟就是他的師弟,保護的話不需要翻來覆去地掛在嘴上,而是放在心上,實踐在行動中。

    謝遲出關(guān),謝陵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從宮里出來。謝遙之前說給他的謝禮派人送到他手上,他興致缺缺地收下,詢問關(guān)于陸行淵的近況。

    陸行淵在加固自己的身份,讓它變得更加完美。

    因為司文的緣故,謝遙對他很好,而他不驕不躁,那些客卿也不會刁難他,他在謝遙府上站穩(wěn)了腳跟,為了周全他順便去御獸宗的落腳點登記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