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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117節(jié)

    渡劫中期的雷劫非同小可,如果放任陸行淵在這里渡劫,這座主峰會被夷為平地。

    “陸隱川,你究竟想把天衍宗毀到什么程度?你就那么恨我們嗎?”師無為不敢輕舉妄動,無數(shù)紛亂繁雜的思緒在他心頭交織,他看向陸行淵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復(fù)雜。

    陸行淵抬頭掃了他一眼,那個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我在天衍宗生活了兩百多年,我卻對這里沒有任何的歸屬感,師無為,這是我的問題嗎?”等待雷劫降落的時間,陸行淵不能移動,他看著和他一起困在雷劫中的師無為,道:“云棠是我娘,顧訣是我曾外祖父,我并非不能原諒,是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接納我。”

    十二歲的陸行淵正是需要親人的時候,天衍宗明明可以結(jié)束他獨自飄零的人生,讓他有一個新的出發(fā)點,讓他重新開始??伤麄儧]有那么做,他們默認師無為的欺凌,對一個孩子毫無保留地釋放惡意。

    利用,恐嚇,迫害,因為師無為的嫉妒,他把陸行淵推下深淵。

    “師無為,你屠我手足烹rou做羹逼我吃下去,滿足你變態(tài)的愉悅之時,你就該想到你也會有同樣的下場!殺死呂年的滋味shuangma?看著自己視如己出的弟子死不瞑目痛快嗎?你救了他,養(yǎng)大他,殺死他,你可真是個好父——親?!?/br>
    陸行淵拖長了調(diào)子,聲音就像詛咒一般,一字不落地鉆進師無為的耳朵里。那充滿惡意的調(diào)子把師無為拼命想要忘記的一幕翻出來,一遍遍地提醒他,是他殺死了呂年。

    他的弟子死在大婚之日,就算不斷地把過錯推到陸行淵身上,也無法抹去那是他揮出劍刃的事實。

    師無為氣息翻滾,雙目赤紅,明明清楚陸行淵是在故意激怒他,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呂年是不同的,他是他的第一個弟子,是他從未對任何人訴說過,卻無時無刻不在炫耀的戰(zhàn)利品!

    他引導(dǎo)了一場天災(zāi),他掌控了凡人的生死。只要他愿意,他想要誰活著,就讓誰活著。

    可是現(xiàn)在的一切都被陸行淵毀了,他讓他打碎了自己的作品,那是不完美的落幕。

    師無為握緊了手里的劍,瞥了眼蓄勢待發(fā)的雷云,煩躁的心情又像是窺見了曙光,神經(jīng)質(zhì)地笑起來。他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就讓陸行淵再囂張一會兒,渡劫期的雷劫會越來越強,他只需要讓陸行淵死在雷劫下,他就還是勝利者。

    陸行淵察覺到師無為的愉悅,不禁冷笑。不用猜他也知道師無為在想什么,但要讓他失望了,他不會死,因為有人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死,畢竟他現(xiàn)在和天衍宗捆綁在一起,不救他,天衍宗也得玩完。

    黑的發(fā)紅的雷云完成凝聚,水桶般粗壯的閃電轟然砸下,陰暗的天空被照的雪亮,雷電如同樹枝一般瘋狂地在蒼穹上閃現(xiàn),四周充滿了雷元素,噼里啪啦作響。

    陸行淵正面抗下這一道雷,揮出的拳影被雷霆撕的粉碎,狂暴的力量撞上他的□□,拳頭瞬間被麻痹。多余的雷霆之力砸向四周的建筑,天衍宗的大殿瞬間分崩離析,山體破碎,巨石冰雹般墜落。

    站在附近沒有離去的那些長老,眼看著大殿坍塌而無能無力。

    師無為更是怒不可遏:“陸隱川,你有種別跑!”

    雷云不會給渡劫者喘息的機會,第一道雷霆試探般落下后,后面的雷霆接二連三??植赖奈C感讓陸行淵頭皮發(fā)麻,他此刻完全沒有時間去搭理師無為。聽見師無為的叫囂,他想也不想地朝著師無為的方向奔去。

    雷霆也像是長了眼睛般掉頭追過去,可怕的靈力風(fēng)暴瘋狂肆虐,在這黑暗深邃的空間中不斷碰撞,閃現(xiàn)出刺目的閃電,照的四周煞白。

    因為師無為所在的位置屬于雷區(qū)邊緣,他要是安安靜靜地站著,只是受到一點點波及??伤雎?,要提醒陸行淵他的存在。

    追在陸行淵身后的雷霆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一個漏網(wǎng)之魚,短暫地停頓后,分出一股力量朝著師無為的方向劈去。

    師無為的眼底閃爍著滔天怒意,他沒有辦法像陸行淵一般對抗,因為他只要出手,就會招來成倍的雷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防御,直接扛過去。

    然而他忽略了一個事實,那便是陸行淵不會善罷甘休。

    一道雷霆之后還有無數(shù)道雷,不斷蠕動的云層中,毀滅的力量越來越濃郁,天地之間除了轟鳴的雷聲,就是大地崩塌,建筑碎裂的脆響。

    陸行淵不斷地靠近師無為,把雷霆引過來。就算是分散的力量,雷霆的恐怖絲毫未減。

    “你這個瘋子!小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你?!?/br>
    只能被迫防御的師無為逐漸感到吃力,而頭頂上的雷霆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噼里啪啦地往下落,仿佛是不劈死雷劫下的生靈就不甘心一般。

    大殿所在的主峰已經(jīng)被全部摧毀,隨著陸行淵的移動,雷霆開始轉(zhuǎn)移到相鄰的第二峰。看著宗門基業(yè)毀于一旦,師無為的心在滴血,咒罵的聲音和雷霆混在一起,又狼狽又頗有氣勢。

    陸行淵對此充耳不聞,他利用魔軀扛了幾道雷霆后,不得不抽出破厄。他內(nèi)修道法,外修魔軀,兩者合二為一時,才是他真正的實力。

    然而這份力量在鋪天蓋地的雷霆之下顯得是那么的渺小,雷霆狂落。陸行淵揮劍而上,天地間的靈力受到破厄的牽引,鋪天蓋地地匯聚在劍刃上。

    “給我開!”

    恐怖的力量凝聚,破厄通體晶瑩璀璨,無數(shù)的晶體閃耀著。陸行淵毫不猶豫的揮劍,劍刃的恐怖靈力狠狠地撞上雷霆。

    “轟!”

    兩股不同的靈力相撞,形成一股可怕的風(fēng)暴,那力量以陸行淵為中心朝著四周席卷。天衍宗的山峰脆弱的就像一面鏡子,在這股力量下泯滅。

    山峰附近的弟子發(fā)瘋般朝著四周逃竄,一開始還打算堅守的長老們,此刻也被這毀天滅地的力量震撼,肝膽俱裂,不敢久留,紛紛后撤。

    師無為力有不敵,在陸行淵連翻牽累下,他衣衫襤褸,發(fā)冠破碎,披頭散發(fā),好不狼狽。在靈力的轟炸中,他被雷霆砸向地面,掉落在碎石之間,被塵土掩蓋,不知生死。

    陸行淵后退一丈有余,反震的余波讓他持劍的手臂鮮血淋漓,虎口處傷口崩裂,破厄被他的鮮血染紅。

    雷霆還在凝聚,它積蓄最后一次攻擊,不再是水桶般的雷電,而是細小的只有手腕粗細,卻是血一般的猩紅。

    陸行淵瞳孔驟縮,瞬間頭皮發(fā)麻,汗毛倒豎,他從這道雷霆山感受到了非常強烈的生死危機。破厄有所察覺,發(fā)出劍鳴,仿佛是想要警告陸行淵。

    與此同時,陸晚夜給陸行淵打造的長命鎖一顫,突然和陸行淵神識相連。

    赤色的雷霆轟然而下……

    第一百四十九章

    陸行淵的眼底一片赤色,狂暴的雷霆猶如燎原之火,周遭的空間承受不住靈力的沖擊,扭曲破碎,裂縫中狂風(fēng)怒號。

    天衍宗的山峰在雷劫下化為塵埃,焦土遍地。

    陸行淵無路可退,提劍而上。眼看如虹的劍氣就要和赤色的雷霆撞在一起,一聲嘆息從天際響起。

    充滿寒意的力量瞬間橫在陸行淵和雷霆之間,周遭的空間一顫,赤色的雷霆微頓,下落的速度一凝。

    四周不知何時飄起雪花,晶瑩的雪花晶片內(nèi)蘊含著毀滅的氣息,寒意如同刀鋒一般,它們凝聚在赤色的雷劫周邊,一層層地削弱雷劫的力量。

    陸行淵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哪怕只是一息也足夠他重新積蓄力量,再次揮劍。

    原本應(yīng)該是這樣的,可是就在陸行淵揮劍的剎那,赤色的雷霆穿過雪花的封鎖,直接注入陸行淵的胸膛。

    雷霆之力是毀滅,是不可磨滅的印記。

    赤色雷霆是規(guī)則,是不可掌控的存在。

    半空中出手相助的人輕咦一聲,眼前這一幕完全超出他的預(yù)料。他特意選在最后一道雷劫出手,既不會引動更多的雷霆,也不會視為插手規(guī)則。他完全可以阻止這道雷霆,不曾想雷霆穿透他的防御,擊中了陸行淵。

    這是從未有過的詭異。

    陸行淵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被雷霆穿透的地方?jīng)]有任何的損傷,仿佛他的身體變成虛幻的存在。然而下一刻雷霆的力量驟然在體內(nèi)爆發(fā),瘋狂地涌入他的識海。

    它們狂暴,粗魯,猶如颶風(fēng)過境,陸行淵痛的面色慘白,渾身的力氣被抽的一干二凈,整個人跪下去。破厄撐住他的身體,雷霆以他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濃郁的雷霆磁場噼里啪啦作響,把他周圍的一切變得焦黑。

    陸行淵大汗淋漓,額角青筋暴起,他痛的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在他的意識近乎潰散之時,和神識相連的長命鎖浮現(xiàn)在識海中,它爆發(fā)出耀眼的白光,將闖入識海的雷霆一口吞沒。

    陸行淵神識劇痛,短暫的空白后,他完全失去和長命鎖的聯(lián)系,長命鎖孤零零地躺在識海內(nèi)。

    從雷霆入侵到長命鎖異樣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事,陸行淵卻像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他此刻正虛弱,動彈不得,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破厄身上。

    幸運的是赤雷之后,天空中的劫云逐漸消散,漆黑的天幕又照進亮光,黑暗被逐漸驅(qū)散,他不用擔(dān)心還有下一道雷。

    不幸的是天衍宗大殿所在的主峰和相鄰的幾個長老次峰毀于一旦,最后出手相助的人沒打算放過陸行淵,天空中的雪花驟然調(diào)換方向,朝著陸行淵所在的塌陷之地飛來。

    陸行淵動了動手指,丹田內(nèi)一陣劇痛,全身的經(jīng)脈也在抗議,靈力未能成功凝聚。他自嘲一笑,干脆放棄抵抗,席地而坐。

    他毀了天衍宗,重傷師無為,顧訣想殺他也是情理之中。他不想去思考能不能逃出去,眼看寒意逼近,無動于衷。

    “這里可真熱鬧,我來的不巧,不知道有沒有打擾你們敘舊?”壓抑著笑意的聲音讓空氣中的寒氣一滯,瑯煌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天衍宗上空。

    他嘴上說著不巧,實際卻是挑著最合適的時間露面。他穿過天衍宗的人海,旁若無人般走向陸行淵,中途看見天衍宗的慘狀,嘖了一聲道:“真壯觀?!?/br>
    瑯煌說著狼耳朵一抖,身后的尾巴愉悅地搖晃起來。

    他預(yù)料過眼前的這一幕,但親眼所見比想象更開心。面對圍困陸行淵的那些雪花晶片,瑯煌滿不在乎地伸手一彈,無形的力量就像水波一般蕩漾出去,周遭的寒意盡數(shù)瓦解,雪花融化。

    陸行淵抬頭看向這個指使他來天衍宗的男人,神情意外的平靜,就連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都不驚訝。他的狀態(tài)謝陵不清楚,但是瑯煌清楚,臨近突破值就該找個合適的地方突破。

    很顯然,瑯煌覺得天衍宗就是最合適的地方。他指使他陸行淵來這里,明顯憋了一肚子的壞水。

    “還以為我打擾到你們敘舊了,沒想到是根本就沒開始?!爆樆铜h(huán)顧四周,嘖嘖兩聲道:“再怎么說也是曾外祖父,怎么能夠即不要宗門也不要曾外孫?顧訣,你這樣不行啊!”

    瑯煌抬頭看向虛空中的一點,外力渡劫可以借助法寶或者陣法,他原以為顧訣哪怕是為了天衍宗,也會開啟護山大陣抵御一二,沒想到他完全不顧天衍宗的存亡。

    雷劫沒有劈死陸行淵,但是天衍宗損失慘重。

    “瑯煌,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顧訣顯露出身形,他為人清瘦,一身灰色的道袍,凌空而立,像個充滿智慧的智者。

    他并非看不出瑯煌是為了陸行淵而來,他問為什么,問的不是目的,而是理由。

    他們?nèi)サ牧α窟^于強大,一直以來都是互不干擾的狀態(tài),除了特殊情況外,一般不會越界到另一個人的地盤。這是領(lǐng)地意識,也是身為圣人的尊嚴。

    如今瑯煌為了陸行淵過界,不請自來,這讓顧訣很不滿。

    “我的家事我自會處理,我相信你也不是為了插手我的家事而來?!鳖櫾E態(tài)度強硬,每一個字都咬字清晰,隱隱透著威脅。

    他承認他之前小看了陸行淵,他以為在師無為的干涉下,陸行淵的命運會像曇花一般,極致而短暫的頂峰之后,就是不斷往下的深淵。

    但沒想到陸行淵不破不立,戒律臺上毫不猶豫地揮劍斷情,斬斷自己內(nèi)心的脆弱。

    他的潛力遠比顧決想象的厲害,他是陸晚夜傾盡一切守護的存在,或許在他的身上,當真有讓眾人度過危機的契機。

    顧決需要這份力量,不僅如此,他還想要這個孩子回到他的棋盤上。他不喜歡無法掌控的感覺,那會讓他有所遲疑。

    “你的家事是什么樣我不感興趣,我只是閑得無聊接了一份委托,我的委托人想見魔君,我當然得滿足這個要求,畢竟我收了錢?!?/br>
    瑯煌一本正經(jīng)地開始胡說八道,他大大咧咧地伸手把陸行淵從地上拽起來,對他道:“給你曾外祖父打聲招呼,就說這次沒時間了,下次一定還來看他?!?/br>
    瑯煌抓著陸行淵的手傳遞過來溫暖的靈氣,這讓陸行淵干涸的丹田為之一振,恢復(fù)了一點氣力,不至于連站起來都困難。

    “我想見曾外祖父,但是阻礙太多了,下次去掉了這些阻礙再來吧。”陸行淵平靜地配合瑯煌,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長睫低垂,遮去眼底的悲傷之色,仿佛是為他人的阻撓而難過。

    他到天衍宗到底有幾分是為了顧決,說到底只有他自己知道。

    “既然很好地打過招呼了,那就走吧?!爆樆褪冀K抓著陸行淵的手腕,給他靈力支撐,讓他不至于太過狼狽。

    陸行淵知道他的好意,很是配合。

    瑯煌伸出另一只手對顧訣揮了揮,一副你回去吧,人我?guī)ё吡说哪?,絲毫沒有把顧決剛才的話放在心上。

    顧訣哪里能讓他就這樣糊弄過去?冷哼一聲,周遭劍意密布,每一寸空間都鋒利無比,只要瑯煌和陸行淵往前踏一步,就會被刺傷。

    瑯煌抬頭,滿不在乎地活動手腕道:“真的把這里毀了也沒關(guān)系嗎?”

    圣人的戰(zhàn)斗力不會亞于雷劫,如果瑯煌真的和顧訣打起來,不僅這里,天衍宗的其他地方也會夷為平地。圣人也沒有隨心所欲到會自毀基業(yè)的地步。

    顧訣看向已經(jīng)滿目瘡痍的天衍宗,那些被雷劫趕出來的弟子正一臉希冀地看著他。身為天衍宗的太長老,又是圣人境,他在眾人的心里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一言一行都會被無限放大。

    他需要在陸行淵和天衍宗之間做一個選擇,是搶奪陸行淵還是護著天衍宗?

    顧決稍做權(quán)衡,收斂自己的劍氣,他不能再拿天衍宗去賭,他需要陸行淵,也需要天衍宗。

    “瑯煌,這可是你自己摻和進來的?!鳖櫅Q低聲警告,話里有話。當年的狩天計劃瑯煌并沒有參與,現(xiàn)在卻因為陸行淵攪和進這灘渾水中。

    瑯煌不以為然,道:“我何曾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