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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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淵也抬頭看過來,夢中的故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他們跟前,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 陸行淵常年來山中采藥,有一間固定落腳的小竹屋。此刻日頭正當(dāng)空,陽光有些毒辣,陸行淵便帶著他們?nèi)バ∥菪_,順便處理謝陵打到的獵物。 謝萱表明來意,說到她和湘夫人準(zhǔn)備回宗門。湘夫人當(dāng)年一意孤行嫁給謝道義,多年來沒有和宗門聯(lián)系,所以宗門內(nèi)和謝道義的牽扯不多。在這段感情里,她從付出到醒悟,她的心境變化很多,準(zhǔn)備回宗后閉關(guān)修煉,不再過問世事。、 “以我娘的性子,這次回去后怕是很難再在修真界露面。她和云姨相識多年,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 謝萱和謝陵坐在廊下敘舊,陸行淵無意聽這兩姐弟的話,提著兔子去遠處的水源處清理。 謝陵抬頭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頭道:“那我以后想見jiejie是不是也難了?” “怎么會?”謝萱把謝陵的小動作看在眼里,笑道:“我娘閉關(guān)又不是我閉關(guān),她還是希望我在人間多多走動,多見點世面,而不是偏安一隅,固步自封。再說了,現(xiàn)在的你和我都是自由的,不是嗎?” 謝萱看向陸行淵的方向,話里有話。皇城是禁錮他們的囚籠,現(xiàn)在她走出來了,謝陵也走出來了,他們同在廣闊的天地間,只要有心,何處不是相逢之地? 謝陵也意識到自己今時不同往日,本來還有些難過的心緒豁然開朗,嘴角不禁浮現(xiàn)出笑意。 謝萱本來還想問他這些日子在魔族過的好不好,此刻卻不必再問了,因為她所看見的足以給她答案。 往日里需要她護著的小尾巴長高了不少,眉眼也長開了些許,少了陰郁之色,言談舉止謙和溫潤,不在畏畏縮縮。 一個人無意識的表現(xiàn)往往最能體現(xiàn)問題??吹某鰜?,陸晚夜夫婦有好好養(yǎng)他,他整個人都變得開朗了。 “你現(xiàn)在修行如何?有沒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謝萱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謝陵搖頭:“我在云姨跟前修行,九jiejie不用擔(dān)心我?!?/br> 謝萱一怔,又是驚訝又是欣喜:“你肯跟著云姨修行再好不過,她可是難得的劍尊?!?/br> 仙門里學(xué)劍的人很多,但練到極致的卻沒有幾個。云棠最早成名就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劍術(shù),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招式,往往三招之內(nèi)就能讓她立于不敗之地。 只不過她不喜歡追名逐利,三尺青鋒在手,行的是天下大道,斬盡天下不平事。 而她和湘夫人是在游歷途中相識,二人結(jié)伴而行,出生入死,以柳公子和月尊為名,在仙門留有薄名。 在外人眼里,她們二人沒什么交集,只有她們自己心里明白,這個朋友乃生死之交。 謝萱以前為了哄謝陵睡覺,有給他講過這些故事,只是謝陵從來沒有想過,故事里他崇拜的月尊就是云棠,那個面冷心熱的俠義姑娘,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收養(yǎng)他的人。 一切又變得像夢一樣,不真實極了。 謝陵沉寂在那樣的驚訝里,久久無言。 湘夫人只是來和云棠道個別,沒有久留,很快就帶著謝萱離開了。 謝萱沒讓謝陵送她,獨身前來,獨身而去。謝陵站在山路上目送她遠去,直到謝萱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他才收回目光,一時有些悵然若失。 他離開皇朝時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他原以為是自己對一切都沒有留戀,現(xiàn)在看來卻只是沒有遇見值得他留戀的人而已。 謝陵失落地回到陸行淵身邊,耷拉著腦袋,像只被丟下的漂亮小狗,委屈巴巴的,渾身散發(fā)著求安慰的氣息。 陸行淵把處理好的兔子架在火上,抬手示意謝陵坐到自己身邊。謝陵乖乖地走過去,剛坐下就被人按住腦袋揉了揉,他微微垂首,碎發(fā)落在脖頸里,潔白的后頸若隱若現(xiàn)。 謝陵的頭發(fā)偏軟,而且蓬松,摸起來的手感就像是上好的綢緞,陸行淵一時愛不釋手,手指纏繞著謝陵的頭發(fā),把人攬到肩上。 “你九jiejie所在的宗門離我們魔族不遠,你要是想她了,我就帶你去找她。” 湘夫人出身望月宗,宗門坐落在天山,是個隱世大宗,不怎么接待外人,但其宗門弟子明辨是非,不是蠻橫無理之輩。 陸行淵隱約還記得天山的位置,說是不遠,其實也就省略了幾天的路程。 謝陵如何看不出陸行淵是在安慰他?他身在魔族,jiejie身在天山,相逢豈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即便如此,陸行淵也沒有打擊他,而是順著他的心意,讓他有個盼頭。 謝陵心里暖暖的,靠著靠著就忍不住往陸行淵懷里拱,把他的衣服蹭的亂七八糟后,直接躺在他的大腿上,仰頭看著他。 陸行淵忍俊不禁,每每這種時候都會想到夢里謝陵長出狼耳朵和狼尾巴的樣子,又軟糯又可愛,讓人忍不住手癢,想抓到懷里為所欲為。 謝陵不知陸行淵溫和笑意下的壞水,自顧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回想起剛才謝萱說的話,心中難免百感交集。 他微微側(cè)身摟住陸行淵的腰,想了想還是同陸行淵說起云棠和湘夫人。這兩顆在仙門燃燒過的新星如今有了不同的結(jié)局,謝陵忍不住為湘夫人惋惜。 陸行淵聽著聽著,落在謝陵頭上的手慢慢頓住,他對云棠的過去知之甚少,在謝陵嘴里的那個云棠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也是他不曾想象過的。 不管是在夢里還是在現(xiàn)實,云棠都像是個沒有過去的人,她冷淡的性子讓她從來不會提到自己的過去,更別說要去辯解什么。 她和湘夫人都是那么的優(yōu)秀,陸晚夜尊重她,會和她一起行俠仗義,讓她繼續(xù)做自己。而湘夫人卻困于深宮之中,磋磨多年,磨掉了所有的雄心壯志。 陸行淵沒由來的心底發(fā)酸,他看見的是被困在宮里的湘夫人,想到的卻是夢里的娘親。 她們實力超群,足以成為一方巨擎,可最后落在旁人眼里,卻只是某某人的夫人。好像所有的豐功偉績,都可以被這個詞輕易抹去。 夢里的娘親坐在那個位置上時,是在想些什么呢? 陸行淵一時啞然,他好像不夠了解他娘,也不夠了解他爹。他們的過去,他們經(jīng)歷的種種對于陸行淵而言都是那么的模糊,無法看清。 魔界的秋天很短,雪季漫長,陸行淵在入冬的第一場雪落下來時病倒了。他高熱不退,整個人渾渾噩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最后完全睡過去。 這一次他不出意外地又做夢了,但奇怪的是這個夢里沒有人,天地間黃沙遮天,烏云蓋頂,電閃雷鳴。他像一個孤獨的行人走走停停,身邊唯一的活物是一只鳥。 鳥有點蠢,落在他肩頭不肯起飛,動不動就拿腦袋蹭他的臉,發(fā)出嬰兒般的啼哭聲。陸行淵不覺得煩,反而是一陣陣的心酸,他撫摸鳥的翅膀,聲音干澀:“老伙計,是我連累你了?!?/br> 鳥兒撲騰著翅膀,蹭了蹭陸行淵的臉,表示自己不怪他。 陸行淵不知道自己在漫天的黃沙里走了多久,那種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的死寂孤獨被不斷地放大,他有些時候神情恍惚,甚至意識不到自己還活著。 每當(dāng)他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鳥兒都會給他安慰,讓他重新振作起來。他咬咬牙,又走了許久,終于穿過黃沙看見一片波光粼粼的綠洲。 可奇怪的是他心里沒有欣喜,反而沉重極了。一直安安靜靜呆在他肩頭的鳥兒忽然振翅而起,迎風(fēng)而漲,化身一只巨大的鳥獸,朝著綠洲俯沖而去。 綠洲的上空頓時蕩起一片水波紋,它們看似脆弱,卻如鐵網(wǎng)一般牢牢地抓住鳥兒,不讓它繼續(xù)向前。 鳥嘶鳴不止,發(fā)出刺耳的嬰啼,拼命地朝著綠洲前行,它翅膀繃直,無形的力量切割它的羽翼,無數(shù)的鮮血噴涌而出,一道道細小的電弧游走在它的羽翼下。 劇痛并沒有讓鳥兒放棄,它一次次揮舞翅膀,終于將大半個身體都擠進水波紋里,隨后再振翅一沖,整個身體如愿進入水波紋。 陸行淵一直在觀察鳥的情況,見狀不由地松了口氣,隨后又神色凝重地盯著綠洲的湖面。 鳥兒和他心有靈犀,在他的注視下沖向湖面,那雙銳利的眼睛捕捉到湖面下的陰影,在半空中盤旋片刻后,俯沖而下,腹下尖利的爪子刺入湖面,狠狠一勾,隨后往上一提,一團巨大的陰影被它拉出水面。 陸行淵眉心一跳,只見一個龍頭被鳥兒扔上岸,龍目緊閉,周身鱗片黯淡,看樣子已經(jīng)死去多時,身體無意識地垂直水里,爪子也僵硬地伸直。 陸行淵呼吸一滯,強烈的窒息感襲來,他驚懼之下倒退數(shù)步,直接癱坐在地。 鳥兒飛回他身邊,擔(dān)憂地看著他。 陸行淵仰天大笑,笑著笑著就忍不住咳嗽起來,悲切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陸行淵只覺得心力交瘁,眼前一黑再度沉入黑暗中。 漆黑的無光之地,他的意識無比清醒,孤獨潮水般涌來,就在他即將被淹沒時,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哥哥,你別走!” 陸行淵下意識道:“我不走?!?/br> 話音剛落,熟悉的失重感傳來,他眼皮一跳,猛地睜開眼。 無數(shù)的光一股腦地涌過來,陸行淵只覺得眼睛刺痛,不得不又閉上眼,緩了緩他再度睜開。 四周燈火如晝,他躺在床上,身體虛弱。有人趴在他床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靠著床沿休息,睡夢中還不安地皺眉,眼角一片濕潤。 陸行淵對這種情況再熟悉不過,只不過以往守在床邊的人是爹娘,現(xiàn)在變成了謝陵。 陸行淵看了一會兒,稍微有了點力氣,他剛想撐起身,就被一只手按住。 不知何時到來的美艷女魔打了個哈欠,問道:“醒了?感覺如何?還認識我嗎?” 陸行淵無奈地彎了彎嘴角,道:“小姑,我是不是又嚇到你們了?” 梅洛雪伸手給陸行淵把了脈,道:“確實嚇得不輕,特別是這孩子,守了你小半個月沒合眼。今晚好不容易睡了,就不叫他了?!?/br> 聽到已經(jīng)過了小半個月,陸行淵明顯愣了一下。除了年紀(jì)小的時候,他已經(jīng)很少陷入如此長的昏迷中,他心里有絲微妙的不安,看向梅洛雪道:“我的身體是不是不行了?” 梅洛雪抬眼,搖頭。 陸行淵的身體很好,高熱退了以后,一點問題都沒有。就算不能修煉,也比很多魔族還要健康。 “那為什么……”陸行淵一時不怎么該不該問,既然沒有問題,那為什么會昏迷那么長的時間? 梅洛雪嘆了口氣,道:“你這次的高熱退的很快,但高熱退了以后出現(xiàn)了離魂現(xiàn)象,似乎是個新的病癥。” 梅洛雪的話讓陸行淵眉頭緊皺,他感覺只是做了個夢,卻不想如此嚴(yán)重。 “我看你還虛弱著,別想太多,再好好睡一覺。”梅洛雪撩了撩頭發(fā),示意陸行淵放寬心。有她這個醫(yī)修圣手在,斷然不會讓他早早殞命。 陸行淵心緒不寧,但又不想梅洛雪擔(dān)心,揉了揉眉心,道:“我剛醒,不太想睡,煩請小姑給我爹娘說一聲?!?/br> 梅洛雪點頭,安靜地退出去。 陸行淵勉強坐起身,看見床邊熟睡的謝陵,伸手將他抱起來,挪到床上,放在自己身邊。 許是太過疲憊,謝陵并沒有醒來,只是不安地伸手,他在床上摸索了一會兒,熟悉的氣息安撫了他,他下意識地往陸行淵懷里蹭,伸手?jǐn)堊∷难?/br> 陸行淵給他蓋好被子,想到黑暗中的那聲呼喊,心里一軟,微微垂首在謝陵不安的眉間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低聲道:“我不走?!?/br> 我才將你帶回來,還沒有真正給你一個家,我怎么能走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陸行淵這一次的病情來的兇險,醒來以后身體一直不大好,看起來沒什么精神。為了不讓爹娘看著難受,他搬去梅洛雪的小院子修養(yǎng)。 謝陵自然而然地跟著他搬,不管陸行淵說什么都不走,每天很早就起來趕去練劍,練完劍回來繼續(xù)守著他。細心地記下他每天用藥的量,還會偷偷問梅洛雪他怎么還不好? 陸行淵這是打娘胎里出來的毛病,本該是千年難遇的修煉體質(zhì),結(jié)果卻是兩頭空。一家人對他的病情心里有數(shù),都是讓謝陵放寬心,不要多想。 謝陵怎么可能放心? 陸行淵擁著披風(fēng)坐在廊下,整個人消瘦不少,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顯,額前碎發(fā)凌亂。 梅洛雪的院子靠近斷崖,在廊下放眼看去,斷崖之外,蒼山負雪,大地一片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陸行淵嫌屋子里悶,出來透透氣,呼出的氣體在寒風(fēng)中凝成白霧,俊朗的眉目顯得有些朦朧。 今早梅洛雪給他把過脈,換了新藥,他能明顯感覺到身體在好轉(zhuǎn)。他這次的癥狀不同以往,但不知是不是習(xí)慣了病痛的折磨,他對此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反倒是夢里的悲切絕望讓他難受了好一陣。 他不知道夢里的那只鳥和那條龍代表著什么,潛意識里覺得意外的熟悉,似乎他接觸過,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他想過告訴爹娘,每每話到了嘴邊,怎么也說不出口,反而徒惹二人擔(dān)心。 “哥哥,這里風(fēng)大,你怎么坐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