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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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新人應該入洞房。 陸行淵聽見了,他想回答,可是酒意讓他無法出聲。謝陵攙扶著他退下,一步步走向他們的新房。 黑夜里,群星閃爍,如水的月光和喜氣洋洋的燭光交織在一起,聚光如晝。而在魔族之外,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流淌著,不知前路。 陸行淵醉的太深,謝陵扶他上床,替他端來醒酒的東西。陸行淵喝了一口,意識始終提不起來。他想抓住謝陵,明明人就在眼前,他卻撲空了。 謝陵的身影漸遠,燈光曖昧不明,陸行淵眼前一黑,沉沉睡去。 夢里潮濕的空氣讓人止不住地發(fā)冷,陸行淵坐起身,發(fā)現自己正飛在天上,身下是一頭有些眼熟的鳥。有人手持巨鼎坐在他面前,鼎里燃著火,似乎正在煉制什么。 那人看見陸行淵皺了皺眉,冷聲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陸行淵茫然地看著對方,他和這人第一次見面,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 “夢里真的有那么好嗎?能讓你寧愿沉淪也不愿蘇醒?”那人照看著自己的器鼎,施舍了一個眼神個陸行淵,眼底卻帶了兩分嫌棄。 “你在說什么?”陸行淵的思緒還沒有跟上,反應慢了許多。 那人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似乎還想在罵兩句,動了動唇,沉默片刻,還是壓下去了。 陸行淵揉了揉發(fā)脹的額角,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他不在洞房之中,四周一片虛無,天地都是純粹的黑,可他居然能看清眼前人。 陸行淵想問自己在什么地方,開口卻是另一句話:“你是誰?” 那人掃了他一眼,道:“吾名天熾。” 陸行淵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可是不管他如何深想,他都想不起來。 天熾見狀道:“別白費力氣了,你尚在夢中,夢不允許你打破限制。” “夢?”陸行淵的眼底又是一片茫然,有什么東西從腦海中被抹去。 天熾不再和他糾結這個問題,從鳥背上站起身,道:“你既然來了,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就跟我去看點東西?!?/br> 陸行淵順從地站起身,只見天熾抬手掐訣,一聲龍吟從器鼎中爆發(fā)出來,聲波激蕩,陸行淵此刻毫無靈力,只覺得魔音灌耳,兩只耳朵不知不覺地留下血來。 器鼎里的火焰熊熊燃燒,一條龍影被火焰送出來,龍身上下沒有任何的血rou,而是一具瑩白如玉的骨架。 那龍骨剛觸碰到虛空里的黑霧,身影剎那暴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向著黑暗中蔓延。從火里出來時只有拳頭大小的龍頭漲得像座小山,龍身是綿延不絕的山巒,龍骨是聳立的高峰。 陸行淵看的心神巨震,心臟砰砰直跳,以他的目光已經看不清暴漲后的龍骨全貌,只覺得這濃稠的黑霧猛然溢起來,一點點地朝著更深更遠的地方蔓延。 “雖然它已經死了,但這里永遠屬于它,虛無又如何?只要它愿意,它依舊可以翱翔。” 天熾的聲音落在陸行淵的耳邊,他凝視著眼前的黑霧,神情桀驁,眼底卻是濃郁化不開的悲戚。 這樣的眼神陸行淵太熟悉了,電光火石間,他想起上一次做了個同樣的夢,夢里有一只鳥從湖里抓出來一條龍。而他就在一旁看著,看到龍死時,他的心里就是絕望和悲傷。 陸行淵不理解那樣的情感,可是剛剛他猛然驚覺,他上一次入夢多半是附身在天熾的視角上,他感受到的是天熾的情緒。 “你……到底是誰?”陸行淵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額角抽痛,記憶混亂,腦海里閃過許多許多不曾見過的回憶。 天熾回頭看著他,那張年輕的面孔逐漸成熟,黑色深邃的眼睛慢慢蛻變成了血紅色,黑發(fā)間一對漂亮的魔角肆意地生長。他看著陸行淵,不怒而威,身形一寸寸拔高,露出睥睨天下的氣勢。 陸行淵愣了愣,這道身影很熟悉,他一定不止一次地見過。 “你該醒了,不然會什么也護不??!” 天熾的聲音震耳發(fā)聵,而他的身影逐漸遠去,連同他腳下的鳥也逐漸消失。 沒有了依托,陸行淵朝著無盡的黑暗墜去,在不斷下落的視線中,他看見那條巨龍匍匐在虛空中。 莫名的,一個詞劃過陸行淵的腦海:荒域! 咔嚓,黑暗里傳來一聲脆響,有什么東西被打破了。 陸行淵猛地睜開眼,入目是謝陵扶他進去的新房,可此刻房里沒有喜氣洋洋的氛圍,反而被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飄來的黑暗一點點吞噬。 那流動的黑霧如同蛇一般,不斷地順著墻壁和梁柱延伸吞噬。喜燭的紅光跳躍,明明沒有風,卻搖曳不止。 陸行淵揉著額角,他低頭看去,謝陵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懷里,呼吸微弱,身上的衣服有些濕潤。 陸行淵摸了一把,手掌被染紅,那是不斷外滲的鮮血。 刺眼的紅色讓陸行淵呼吸一滯,耳邊咔嚓咔嚓的聲響越來越多,他頭痛欲裂,想要抱起謝陵出門求救,雙腿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根本站不起來。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緊緊地摟著謝陵,心里一抽一抽地疼。他試著爬起來,又一次次的跌倒,他呼喊著來人,回應的卻是一片死寂。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高挑的人影出現在婚房內,一步步朝著陸行淵走來。 陸行淵抬起頭,驚喜劃過眼底:“娘,幫我看看謝陵,他快不行了。” 云棠沒有動,她垂眸看著陸行淵,眼底是悲傷是隱忍。黑暗在她腳下,她的衣裙被風拂動。她回眸看向快要被黑暗吞噬的新房,手指輕顫,手背青筋暴起。 “阿淵,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云棠站在原地,低頭問陸行淵。 恩愛和睦的夫妻,安居樂業(yè)的族人,不管闖了多大的禍都有人收拾爛攤子的人生,被捧在手心的寵愛。 陸行淵的夢是如此的美好,它沒有任何的瑕疵,一帆風順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可夢終究是夢,它有多美好,折射的現實就有多殘忍。 云棠深吸口氣,但還是壓不住內心陣陣翻滾的刺痛:“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一切如同你的夢一般,可虛幻的東西終究不夠長久?!?/br> 云棠的聲音帶著顫音,那是極力掩蓋的心酸和痛苦。她走入這輪回,她看到夢里的一切,陸行淵想要的又如何不是她向往的? 可她從來不敢做這樣的夢,她怕夢里得見故人,一切就要付之東流。 “娘?”陸行淵的聲音有些失真,破碎的聲響連綿不絕,游動的黑暗吞噬的速度更快。懷里的謝陵漸漸失溫,陸行淵慌了,痛苦道:“娘!” 那一聲哭喊透著絕望,云棠頓時心如刀絞,眼里蒙上一層水霧。 “阿淵,看著我,聽我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它只是你的夢?!痹铺耐?,她在陸行淵跟前蹲下身,頭上珠翠搖晃,不是陸行淵熟悉的海棠簪。 她伸出手,不熟練地抱住陸行淵,輕撫他的后背,聲音急促道:“謝陵快不行了,就算是為了他,你也得醒過來?!?/br> 陸行淵一陣耳鳴,云棠的聲音忽遠忽近,落在他后背的那只手是那么的溫柔,就像小時候哄他睡覺一般。 他不禁想要留住這份溫情。 “娘,別走?!标懶袦Y伸手抓住云棠的衣袖,眼里不知何時布滿了淚水,他的身形不斷地縮小,變成兩三歲的模樣,懷里摟著的是血淋淋的狼崽子。 他一臉的懵懂純真,大眼睛忽閃忽閃,淚眼汪汪地抓著云棠,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云棠呼吸一滯,她搖了搖頭,不斷地在心里告誡自己只是幻想。四周的黑暗不斷逼近,他們所在的位置也要消失了。 云棠咬咬牙,狠下心道:“陸行淵,你給我振作起來!你還想不想救你爹?” 抓著云棠的手一顫,忽然松開了,坐在云棠面前的是長了一只魔角的青年,他眼里還含著淚水,眼神已經變得冷漠。 他打量著云棠,喉結滾動,似乎想說什么。 云棠松開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確定他清醒后暗暗松了口氣。四周的黑暗停止了,陸行淵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 云棠一怔,知道陸行淵是要醒了,而她借來的身體也即將消失。 在一切消散之際,云棠察覺到虛空中的某樣規(guī)則變得松懈,她心念一動,叮囑道:“天地只是騙局,離開這里,不要被……欺騙……” 后面的話含糊不清,被黑暗所吞噬。 沉重的,濃郁的黑暗擊破了陸行淵身上的光罩,纏繞在陸行淵身上,他睜開眼,暗紅色的眸中掠過一抹暗芒。 黑暗漫過他的頭頂,無塵的力量被擊退,他大半個身體被拖入身后的輪回,眼看他就要被惡念吞噬。 守在外面的白飛龍皺了皺眉,他握著手里的劍,在思考在權衡。 黑暗里,謝陵的身體一片冰涼,陸行淵猛然清醒,抬手掐訣,深入丹田的破厄感受到他的召喚,從他的體內飛出,原本被壓制的靈力瞬間暴漲。 轟隆,天地間傳來一聲悶響,雪白的劍光刺破黑暗,陸行淵從漩渦中脫身,如同一柄鋒利的寶劍穿透眼前的黑暗。 不管是白骨組成的鐵鏈,還是那些纏繞不善的惡念都在這一刻失去了目標,飽含殺意的劍氣將它們貫穿,凄厲的慘叫響徹云霄。 凌玉塵打了個寒顫,只見黑霧如同冰雪般快速消融,攜裹著二人的優(yōu)曇花退回到無塵的體內,無塵的身體失去依托般,從黑暗中急速下墜。 白飛龍正欲搭把手,不想身側的青年比他更快。凌玉塵調動靈力,閃現到無塵身邊,伸手接住他下墜的身體。 優(yōu)曇花消失,黑色的紋路卻沒有從無塵的身上消散,他全身冰涼,雙眸禁閉,連呼吸都變得微弱。 凌玉塵沒由來的心慌,抱起無塵飛回白飛龍身邊,顫聲道:“白前輩,求你救救他!” 白飛龍并指點在無塵額上,一股精純的靈力瞬間注入他的體內,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潤,身上的黑紋也在散去。 “他只是有些脫力,不嚴重。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早就習慣這樣的吞噬。”白飛龍好心提醒凌玉塵,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一圈,意味深長。 凌玉塵的身體僵了僵,那句早就習慣這樣的吞噬直直地灌入耳中,他一時便什么也聽不見了。 他以為無塵是為了幫陸行淵才變成這樣,卻不想這才是他的本貌。 懷里的人□□一聲,緩緩睜開眼。 凌玉塵連忙回神,關切道:“無塵,你感覺怎么樣?” 熟悉的聲音讓無塵瞬間清醒,看清在眼前晃動的這張臉,他剛剛有了點紅潤之色的臉瞬間又白了,但他還是擠出了一個笑臉,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話語里潛藏了幾分不安和忐忑。 凌玉塵想到他剛才的模樣,料想他不愿自己知道那些事,便把有些話咽回去,恢復一貫的不著調,道:“朋友有難,我說什么也得兩肋插刀。幸好路上遇見白前輩,知道他是來救人,我就跟著來了。” 凌玉塵看向白飛龍,感激地笑了笑。白飛龍微微頷首,在他身上沒有那種世外高人的倨傲,反而很平和。 “你都不知道,剛才情況十分兇險,我在黑霧外面什么都看不見,是白前輩進去把你們救出來的。”凌玉塵面不改色地說著謊話,末了還不忘調侃無塵:“你不是說自己有把握嗎?結果到頭來還是靠我。” 輪回產生的黑霧無法遏制,凌玉塵猜到這一點,真話假話混淆在一起,無塵一時分辨不出,以為凌玉塵并沒有接觸到自己的秘密,不由地松了口氣,臉上笑意浮現。 凌玉塵看見這抹笑意,心里有些刺痛。 無塵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 剛才昏迷無所謂,此刻已經清醒還賴在人懷里就有些不恰當了。 凌玉塵依依不舍地松開手,小聲道:“還沒抱夠呢!” 無塵只當沒聽見,對著白飛龍行了個禮:“小僧多謝前輩搭救,敢問前輩名諱?” 白飛龍這張臉,無塵不曾見過,從凌玉塵剛才透露的話里不難判斷,這人是沖著陸行淵來的。 事關陸行淵,無塵多了個心眼,道謝之時也是渾身戒備。 白飛龍看他的眼神不同尋常,爽快的自報家門。 無塵聞言一驚,瞳孔驟縮,看向白飛龍的眼神驚疑不定。不同于凌玉塵的不知,無塵知道這個名字。 上古白帝有一次子,名為白飛龍,他天賦超群,劍術卓越,被稱為小帝君,本是帝位的不二人選,卻在風頭正盛時消失無蹤。此后天地間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成了隕落的傳說。 這兩個白飛龍會是同一個人嗎?還是說只是名字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