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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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的這個身份是假的,但白澤得到的師徒情不是假的。 陸行淵承了舒長老的這份情意,他從這里得到多少,將來就會回報多少。 林宗主對陸行淵的到來并不意外,瞧見謝陵和他一道也只是提了一嘴謝遙也在御獸宗總部。 謝遙看清謝道義的嘴臉,徹底心死,將自己的大部分勢力從皇城撤出,不再醉心于皇城的一畝三分地。 總部對他的決定表示欣慰,他們瞧得上謝遙這個人,自然愿意給他一些便利,甚至幫他成事。 謝遙也借此機會好好休整,從新調(diào)整了自己的力量。對那些死去的護衛(wèi),他心懷愧疚,早晚有一日要替他們報仇。 御獸宗的修行和獸有關(guān),其總部不在鬧市之中,而是遠離人煙,身在山川腹地。山間煙云繚繞,白霧翻滾,在青翠的碧波間,宗門氣勢磅礴,各式各樣的妖獸隨處可見。 御獸宗召回各二級宗門的主事,這幾日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陸行淵他們到時,山門外飛獸成群,熟人間相互寒暄,有人喜笑顏開,也有人愁眉苦臉。 陸行淵和謝陵身在人群之中,他們二人斂了自身氣息,并不起眼。 陸行淵留心觀察,發(fā)現(xiàn)林傾山在這群人中的身份地位并不一般,來往寒暄的人同為二級宗門的主事,對他卻十分客氣,連帶著隨行的人也沾了光。 面對他人的恭維,林傾山看起來并不高興,反而有些抗拒。只是大家都是同門,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沒有直接拉下臉面。 偶爾有一兩個人把視線落在陸行淵和謝陵的身上,也沒有露出無禮的窺探和打量,而是看一眼就很快挪開視線。 林傾山左右逢源,過了好一會兒才擺脫那些人帶著大家離開山門口,進入宗門內(nèi)部。 御獸宗弟子人手一頭契約獸,如今是各宗齊聚的大聚會,身為主宗的弟子更是忍不住顯擺,把自己的契約獸都放出來。 陸行淵他們一路走來,見識了不少奇珍異獸,這讓他不得不感慨御獸宗家底豐厚。 “其他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契約獸拿出來扔別人臉上,讓別人仔仔細細地看一遍,你倒是沉得住氣,對自己的契約獸是半點不炫耀。” 御獸宗內(nèi)不禁飛獸飛行,但外來沒有契約,只是馴化的飛獸有專門的安置點,不能帶進來。 此刻陸行淵等人是坐在舒長老的白狐身上,舒長老自己很少坐,這會兒正心疼呢。 林傾山習(xí)以為常,見自己帶來的弟子里只有陸行淵沒有拿出契約獸,他有些驚訝。 陸行淵養(yǎng)了一只蠱雕這件事舒長老沒有大聲宣揚過,只和林傾山通過氣。 林傾山當(dāng)過那么多年的宗主,對弟子們的炫耀之心了如指掌。 若是換了旁人得了一只蠱雕,只怕不出一時半刻就宣揚的滿天下皆知,陸行淵卻是個沉得住氣的,這讓林傾山很看好他。 陸行淵笑了笑,他不是不炫耀,而是疾風(fēng)一出來,他的身份基本透明。 “它比較懶散,不愛出來?!标懶袦Y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林傾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不贊成道:“雖說珍獸難得,但也不能太寵溺。一旦它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鎮(zhèn)住你,它就會生出很多不必要的心思。” 林傾山提到自己的經(jīng)驗之談,又道:“我記得你之前有一頭機敏的銀狼,因為沒契約,沒束縛,回歸山林后就不回來了?這就是前車之鑒,馴獸要張弛有度,不能一味哄著,也不能一味欺凌,你可以像對待情人一樣對待,但不能真當(dāng)情人?!?/br> 林傾山說話直接,陸行淵下意識地看了謝陵一眼。 謝陵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林傾山說的銀狼是他。 白澤這個身份來自他們墜崖那段時間,之后分道揚鑣,陸行淵自然不能再拿他做幌子。 謝陵面帶笑意,冷颼颼地問道:“原來你還養(yǎng)過狼?” 陸行淵還未作答,林傾山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的視線在二人之間轉(zhuǎn)了一圈,試圖為陸行淵挽救一二:“此狼非彼狼……” 話音未落,舒長老已經(jīng)伸出手揪住他的后衣襟,把白狐留給陸行淵和謝陵,帶著其他弟子躲遠了。 謝陵見他們跑的飛快,輕嘆一口氣道:“我又沒有生氣?!?/br> 陸行淵發(fā)出一聲悶笑,謝陵立刻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他身上,戳著他的胸膛道:“有我一個不夠,還想在外面處處留情?” 陸行淵習(xí)慣性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道:“白澤養(yǎng)的狼,和我陸行淵有什么關(guān)系?” 謝陵小幅度地抖了抖耳朵,陸行淵的答案無懈可擊,白澤的銀狼,陸行淵的謝陵,他們彼此成雙成對,誰也不會少了誰。 謝陵沒找到茬,有些不服氣,正想著如何扳回一局,就聽到有人道了一聲:“十七弟。” 陸行淵收回自己的手,二人尋聲而望,謝遙和紅尺素就站在他們前方不遠處。 謝遙大步而來,笑道:“我剛才還在和紅長老說笑,猜測你們要什么時候才來,沒想到一轉(zhuǎn)頭就遇上了。” 謝遙的手腕上金蛇游走,瞧見陸行淵又直接炸鱗。陸行淵低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謝遙抬手輕撫它的鱗片,道:“它還是一如既往的怕你?!?/br> 金蛇的體內(nèi)寄宿著司文的靈魂,司文不怕陸行淵,但金蛇無法忽略陸行淵身上的恐怖氣息,每一次看見他都忍不住鱗片炸立。 在不知道陸行淵的身份之前,謝遙一直以為金蛇害怕的是陸行淵的契約獸,現(xiàn)在他才明白那不過是陸行淵忽悠他的幌子。 “白師弟,你的這張面具確實很好,但總不能戴一輩子吧?”金蛇在謝遙的安撫下逐漸冷靜,謝遙看向陸行淵的面具,意有所指。 一旁的紅尺素不明真相,隨口道:“挺精神的一個小伙子,怎么總遮著臉?” 陸行淵笑了笑,道:“當(dāng)初是因形勢所迫,現(xiàn)在卻是騎虎難下?!?/br> 白澤這個身份牽扯不多,但陸行淵本身牽扯甚廣,他來了就是誠意的一種,現(xiàn)在需要謝遙給他一個準(zhǔn)話,而不是含糊其辭。 謝遙明白他的意思,逗弄手上的金蛇道:“師弟就是師弟,還能有假不成?怕的就是你不樂意?!?/br> 謝遙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隨著他和謝道義鬧掰,都成了過眼云煙,他需要新的勢力,新的盟友,而陸行淵無疑是最強的選擇。 留在御獸宗這些天謝遙仔細想過,皇城有那么多的人,陸行淵為什么偏偏選擇了他? 他不夠顯眼也不夠強勢,唯一的優(yōu)點是和謝陵關(guān)系尚可,但謝陵從未在這種事情上表現(xiàn)出過分的主動性,一直是一副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 陸行淵不可能因為謝陵沖著他來,反倒是御獸宗在中間起了很大的作用。 陸行淵選擇用御獸宗做橋,既是方便搭他這條線,也是因為他沒有完全把御獸宗放在敵對的立場上。 他們彼此之間本就有回旋的余地,走到這一步也是必然。 “謝師兄的意思我明白,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師兄一般大度?!?/br> 陸行淵如今代表的是魔族,身份的轉(zhuǎn)變意味著立場的轉(zhuǎn)變,謝遙接受他,沒有拆穿他,是他們之間存在的情誼起了穩(wěn)定作用。 可魔族和御獸宗之間有什么呢? 世仇和利益。 謝遙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紅尺素道:“既然師弟擔(dān)心這個問題,不如隨我去大殿上聽聽大家的想法。正好我有件小事想請師弟幫忙,還請師弟莫要推脫?!?/br> 謝遙提議帶著陸行淵和謝陵去參加御獸宗的內(nèi)部會議,紅尺素想也不想地拒絕,可是謝遙態(tài)度堅決,紅尺素的阻攔不過是拖延了一點時間,沒有改變最終的結(jié)果。 大殿內(nèi)人頭攢動,各方寒暄的勢力看見進來的生面孔都是一愣。 正在含糊應(yīng)付身邊人的林傾山也看見了,轉(zhuǎn)頭問身側(cè)的舒長老,道:“我眼花了嗎?怎么看見你徒弟了?” 舒長老品嘗著侍者端上來的茶水,撇撇嘴,道:“你什么眼神……” 話音未落,舒長老也看見陸行淵和謝陵跟在謝遙身后進來。他驚的坐直身體,不知道自己徒弟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面對眾人或探究或不悅的神色,陸行淵和謝陵神色坦然,謝遙把位置讓給他們二人,自己坐在另一個位置上。 他這一舉動讓不少人變了臉色,他是什么身份?白澤又是什么身份?整個御獸宗能讓他主動讓座的人寥寥無幾,更別提這被讓座的人如此坦然,自然而然地坐上去了。 舒長老見狀忍不住咳嗽一聲,提醒弟子不要胡來。 陸行淵卻沒有看他,很是自在,仿佛自己就應(yīng)該坐在這里。 “七殿下,你這是何意?”有人不滿地出聲,質(zhì)問完謝遙,緊跟著又質(zhì)問紅尺素:“紅長老,小輩不懂情有可原,你身為元老,怎可跟著胡鬧?” 御獸宗的大殿很有講究,首座是宗主方生,往下是四位圣護法,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為名,再往下是貴客和各宗宗主。 如果在坐的人有在培養(yǎng)的心腹弟子想帶上大殿,也是按照規(guī)矩在尾巴上旁聽,不得太過靠前。 白澤身為普通弟子,謝遙把他安排在貴客的位置上著實不妥。 先宗主一步開口責(zé)問的青龍護法一身灰袍,面容冷肅,面白無須,臉部瘦長,看上去就不近人情。 謝遙抬手正欲解釋,話還未出口,青龍護法就以雷霆手段釋放出極強的威壓直沖陸行淵。 大殿上的氣息為之一滯,隱約有青龍的咆哮之聲。 青龍護法有心教訓(xùn),這一擊最少帶了五成的力道,有人已不忍直視,謝遙卻淡定地收回手,一點都不擔(dān)心陸行淵能不能抗住。 舒長老和林傾山心里一顫,林傾山連忙道:“還請青龍護法手下留情,此人是我……” 林傾山一開口,首座的方生就抬眼朝他看過來,微微抬手,似要阻止。 但林傾山話音未落,便聽見一聲尖銳的嬰啼,轟隆的雷霆聲密集地砸下來,一道龐大的身影浮現(xiàn)在陸行淵頭頂。 它張開翅膀發(fā)出一聲咆哮,青龍護法的力量被撕的粉碎,大殿在它的羽翼下昏暗了一瞬,很快又被飛舞的雷霆之光照亮。 在炫白的光暈中,陸行淵氣定神閑。 青龍護法大驚失色,力量的反震讓他身下的椅子發(fā)出不堪重負的破碎聲,他連忙飛身而起。 在他身體離開椅子的瞬間,椅子被一道雷霆擊的四分五裂,霎時塵土飛揚,一道裂痕從他的座位下方蔓延至墻壁。 此等摧枯拉朽之勢,猶如天崩地裂,讓人心驚膽戰(zhàn)。 這變故來的太突然,有些人甚至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疾風(fēng)揮舞著充斥著無數(shù)雷霆的翅膀,那雙赤紅的眼睛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冰冷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它在大殿上盤旋,鋒利的爪子閃爍著寒光,腹部藏起來的兩只腳此刻完全露出來,顯得格外兇猛,仿佛輕輕落下就能讓人皮開rou綻。 林傾山還沒說完的話完全卡在嗓子眼里,他和舒長老對視一眼,彼此眼底都是震驚之色。方生默默地放下手,看向陸行淵。 白澤什么時候這樣強了?這還是那只見面就噴舒長老一口雷霆的傻鳥嗎? 一旁的紅尺素瞳孔驟縮,疾風(fēng)威猛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底,他心里一顫,視線在陸行淵和謝遙之間轉(zhuǎn)了一圈,下垂的手指微微顫抖。 疾風(fēng)給他的印象太深,化成灰他也認識。 如今疾風(fēng)在這里,那面具下的人會是誰? 紅尺素不敢再想,他隱晦地看了謝遙一眼,聯(lián)想到前些天謝遙和青龍護法之間發(fā)生的恩恩怨怨,隱約猜到謝遙為什么執(zhí)意帶上陸行淵。 青龍護法穩(wěn)住身形,意識到自己踢了鐵板,面色難看,看向陸行淵的眼神驚疑不定。 他從未聽說過御獸宗內(nèi)有這樣的一個弟子。 陸行淵喚回疾風(fēng),歉意道:“我家疾風(fēng)脾氣躁,對惡意尤為敏感,剛才定是誤把青龍護法的考驗當(dāng)成挑釁,才會主動出 擊。還請青龍護法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這個小輩計較?!?/br> 陸行淵嘴上說著抱歉,實際卻沒有半點站起來道歉的意思。他腰是直的,肩膀放松,靠著身后的椅子,看上去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 謝陵和他靠的近,聽見這話,臉上有兩分揶揄的笑意。也不知道是笑陸行淵的歉意,還是笑青龍護法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