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8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腳踏三條船(1v3)、太子妃的八零創(chuàng)業(yè)路、退場、得寸進(jìn)尺、奪性食者(黑道強(qiáng)娶豪奪)、你有一筆新的喂了么訂單(產(chǎn)乳,校園H)、總裁男主的父母畸戀、假千金失憶以后(NPH)、Fluttering(1v1 異國西方)、傷寒
這是皇帝給的恩典,落在旁人眼中便是要易儲的信號,便連統(tǒng)領(lǐng)三千屯兵亦是,各處宮門共有三萬屯兵,屯兵又關(guān)乎宮城安危,從不輕易交權(quán)出去。 在太子之前最先焦急的必會是鄭氏大淮房。 皇帝的這盤局,已經(jīng)開始了。 手心被他撓著,卻是心間在搔癢。 寶因垂眸去瞧男子手中的書,只隱隱看到句“抱元守一,至度神仙,子未能守,但坐榮官”,這似是論成道之法的。 隨著瞧了幾句,心倒也是靜了。 瞧著旁邊榻幾上開始微微閃爍的光亮,她將手抽離,轉(zhuǎn)身下了腳踏,走去西壁高幾前,尋了個陶罐和銅匙,舀了勺魚脂在銅燈盛油的大肚內(nèi)。 沒一會兒,屋內(nèi)便亮堂了許多。 * 李風(fēng)從長生殿出來,又被皇帝遣去了鄭貴妃殿中,說什么他摔斷腿后,貴妃日夜擔(dān)憂,該去報一聲平安。 若真擔(dān)憂,何必給皇帝吹耳旁風(fēng),嘴上說他身為親王,應(yīng)為帝王分憂,不該賦閑在家,心里卻是打得別的算盤。 邁入殿內(nèi),跛著腳的李風(fēng)還未開口,鄭貴妃瞧見兒子的模樣,先落了淚:“我是鄭氏的女兒,三哥恨我吧。” 她和鄭洵善都不曾想到鄭彧和李毓竟這么快便敢下手。 “我不恨阿姨,只是阿姨也勿要指望能有母子溫情罷了,說到底你我也算不得是母子,不過借你肚皮來這世上一遭?!崩铒L(fēng)淡漠非常,這腿雖好不全,可只要慢些走路,與尋常無異,他卻無怨懟,“改日我便會上書回洛陽去?!?/br> 鄭貴妃抹去眼淚,只說:“官家如此不喜太子,賢淑妃又記恨太子咬她之仇,倘真讓七大王來日繼了位,又怎會放過太子?” 眾人不知,她卻知道,三哥與太子乃至親手足。 太子愿為這個弟弟放血治病。 三哥曾也是皇帝所愛的兒子,只是不顧勸阻的為太子說話才被貶斥去了洛陽。 許多時候她都懷疑這個兒子怕真是從哀獻(xiàn)皇后腹中出來的。 李風(fēng)摩挲著指腹,忽笑道。 “你們要爭便去爭,扯大哥做什么?” * 睡過一夜,精神好了些的寶因倚在小幾上,手里握著卷起來的書,卻是半個字都瞧不進(jìn)去,直打著哈欠。 直到侍奉洗漱的侍女送水進(jìn)來,她用熱帕凈過面,拿青鹽漱完口,才稍稍好了些。 玉藻瞧見直笑道:“這才剛起,大奶奶怎么就犯困了?” 寶因想起已去了官署的男子,笑而不答,吩咐起別的事來:“叫李阿婆去跨院等我,待會我給太太請完安便過去?!?/br> 欸了聲后,玉藻便拿了昨夜的藥碗出去。 就這么一會兒說話的功夫,乳母也正好帶著兕姐兒來了正屋。 寶因剛漱口凈面,本想等梳妝好再去抱,誰知兕姐兒已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在瞧她,難以抵擋的她只好先伸手去抱,隨后便有一只小手來扯她胸前寢衣。 她皺起眉來,抬頭問乳母:“今日還沒喂過?” “喂過了的,只是吃得少。”乳母連忙應(yīng)答,腦子里那根筋轉(zhuǎn)過幾道后,又笑道,“怕是大娘子想大奶奶了才會如此?!?/br> 話音剛落地,兕姐兒便因吃不到奶直接張嘴哭起來,小手還攥扯著衣物。 寶因只好去榻邊解開衣衫喂她,瞧著她立即便不哭,還吃得香甜,滿是無奈的用指腹輕輕摸過孩子鼻頭,啞然一笑:“你哪是想我了?” 被摸鼻頭的兕姐兒咯咯笑起來。 乳母和屋內(nèi)的侍女也不禁跟著咧嘴。 等喂完兕姐兒,寶因喚來侍女穿好裙襖,往腕上攏金鐲時,垂眸思量了幾番,偏頭仔細(xì)叮囑著乳母:“若是有人來微明院要帶走兕姐兒,你必須先差人來問過我才可。” 乳母略顯為難的問道:“若是太太...” “府內(nèi)做主的是我,兕姐兒的母親也是我?!睂氁虺隽宋荩溲劭粗瘸鰜硪徊?,此時正站在廊下的乳母,“在這府內(nèi),我能保得住你,旁人卻未必能從我手里保下你。” 想起吳陪房的事,乳母立馬低頭彎腰應(yīng)是。 寶因便也轉(zhuǎn)身往右側(cè)的抄手游廊走去,轉(zhuǎn)過個彎,又走過一段,便到了院門,她左手扶著門,右手提起棉裙,邁過門檻,下了臺階,直往福梅院去請安。 可到了院里,還不曾走近正屋,立馬就有個侍女走來,行過禮后,朝她輕輕搖了個頭,面露難色的說道:“大奶奶,太太還在念經(jīng),不叫人打攪,只說若您來,還得請您等會兒?!?/br> 郗氏回來后,仍還是原先的那些侍女婆子在這兒服侍。 寶因瞧出,這個是郗氏身邊的桃壽。 人是有善念的,也知好壞,當(dāng)年吳陪房的事也是盡心勸了自己主子。 瞧著桃壽左右為難的模樣,她偏頭望了眼開著門的正屋,彎起個淺笑:“無礙,我等等便是?!?/br> 桃壽想了會兒,眼前這位到底才是府內(nèi)管事的,太太是主子,又是姑氏,她不過是個侍奉人的,糾結(jié)一番,還是去給女子拿了繡墩來坐。 快兩刻過去,郗氏終于念完經(jīng),隨后又喊人服侍用食,吃完后,慢吞吞的漱完口才喊人來見。 寶因起身,不再與桃壽說笑,緩緩上階入內(nèi),朝主位的婦人奉上茶:“母親昨夜睡得可好?” “自己府內(nèi),睡得自然是比那寺里好?!臂限吡税胨?,方接過茶,張嘴吹散了些熱氣后,低頭喝了口,始終未開口讓女子坐下之類的話,隨后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管著一大家子,大事小事都要你來辦,難為你還記得來請安,雖本是應(yīng)該免去的,但想著你能每日來陪陪我說說話便也是好的。” 寶因垂眼,自個走去在一旁的玫瑰圈椅坐下,從容笑道:“每日晨昏定省本就是我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郗氏放下茶盞,發(fā)出不小動靜:“兕姐兒可來了?” “我來時,剛吃奶睡下了?!睂氁蛱ь^,坦然與婦人對視,說得進(jìn)退有度,“母親若是想見,午后我叫乳母抱來,只是沒一會兒便又要哭奶喝?!?/br> 郗氏靜默許久都沒說話,臉上算不得好看,之后斷斷續(xù)續(xù)說上沒幾句就稱自己累了。 寶因起身萬福,出了福梅院,繞過種有蓮花的那泊湖,再走過幾道垂花門和穿堂及抄手游廊,便也到了跨院。 等在這里的李婆子瞧見女子,趕忙笑著迎上來,并遞過能拿去支出通寶銀兩的對牌:“鉚二爺成婚那日要用的東西,我都按照大奶奶囑咐的,不同種類的都各吩咐了人去采辦,倒是真比以往快了許多?!?/br> 寶因微垂頸,提起裙襖,抬腳上了幾階,邁過門檻后,拿過對牌握在手里,聽著李婆子的話,不禁笑道:“往年我還在家時,我娘家太太cao辦這些便是如此吩咐下去的,我不過是有樣學(xué)樣罷了。” 這幾日她病著,只交代了大概下去,具體的便讓李婆子去代自己辦了。 仆婦只要想夸,那便是怎么也尋到地方夸的:“那也是大奶奶聰慧,若換成我怕是早記不得這些了?!?/br> 寶因付諸一笑,徑直進(jìn)了隔扇門大開的廳內(nèi),這里放置的都是些后日親迎要用的禮器,馬虎不得。 在掃了眼后,她肅然問道:“東西可都全了?” 李婆子也立馬正經(jīng)起來,變得老實可靠,話也不曾說滿,而是先給自己留了余地:“我是按照禮單去辦的,不過還是得大奶奶先瞧過,若是有缺的,再行去采買也定是還來得及的?!?/br> 寶因頷首,走過去清點時,順手將對牌放置在旁邊高幾上,隨后每樣都仔細(xì)的瞧過。 當(dāng)日寢門外,鼎中要盛放的一只去蹄豚,各一對的肺脊、祭肺,十四尾魚,除去尾骨的一對臘兔,用來煮湯的rou,醯醬、rou醬、黎稷,還有酒樽、酒爵以及酒勺等禮器。 半刻后,她瞧也不瞧的便往旁邊伸過去手,李婆子立馬領(lǐng)會過來,遞上賬目。 女子指尖緩緩劃過那些進(jìn)項的記賬,同時又兼顧著朝眼前這些器物掃去視線。 待核對好后,寶因合上賬本,想起更重要的事來:“親迎那日要一同送去袁府的布帛和鹿皮可都準(zhǔn)備好了?” 見自己的差事得了女子認(rèn)可,李婆子松下口氣,轉(zhuǎn)瞬又換上笑臉:“因為都是當(dāng)日要用的,我擔(dān)心放到別處找不到,又怕和這些混在一起沾了味去,所以差人放在了隔間?!?/br> 隨后親自引主子前去察看。 繞過十二折的云母屏,只見案桌上擺著幾個漆盤,上頭各蓋了巾帕遮塵,李婆子先一步去掀開來。 漆盤中放置著黑、紅兩色的布帛各五匹以及兩張鹿皮。 寶因粗略看過幾眼,似是還有擔(dān)憂,親自上前一匹匹的仔細(xì)檢查過布帛與鹿皮,見毫無勾絲破損之類的問題才放下心來。 如此折騰一番后,便已快到辰時了。 微明院那邊,玉藻也急著尋來跨院喊女子回去用早食。 正要離開時,寶因被屋中的玻璃屏風(fēng)閃到,她抬手拿絲帕遮著眼,腦中也忽閃過什么,握著絲帕的手緩緩垂下,往回走了幾步,立在漆盤前,思忖著拿起張鹿皮,細(xì)細(xì)摸向那白色梅點處。 李婆子不由得緊張起來:“大奶奶,可是鹿皮有問題?” 寶因聞言,只是淺淺一笑,不置一言,隨后拿著鹿皮徐步去到門口,放在日光下瞧,終于瞧到有一處梅點的顏色不同其他,因她雙手常年養(yǎng)護(hù),指腹無繭,故而一摸便能感覺到上頭有著不太明顯的針腳,剛好繞成一小圈。 她五指漸漸收攏,眸中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面有慍怒。 “鹿皮都經(jīng)過哪些人的手?” 作者有話說: 十月有重要考試,需要提前復(fù)習(xí)備考,一號開始正式請假,大概月底回來qwq,等考完回來后給大家隨機(jī)小紅包或者抽獎~嗚嗚舍不得分開這么久 —— 第70章 東府 李婆子被這話問得一愣, 有些不明其因。 寶因輕吐出口氣,神色很快便恢復(fù)如常,卸掉了些手上的力氣,松開這鹿皮, 垂眸瞧著被自己攏皺的地方, 指腹不急不緩的撫平, 唇瓣隱隱帶著幾縷笑意。 轉(zhuǎn)瞬。 她抬頭, 掃過去,順手將鹿皮遞給站在一旁的玉藻, 于揉碎的日光之下,女子杏眸卻漸漸冷了下來, 再不見往日對眼前這仆婦的仁愛與尊崇:“難不成阿婆是要林府送張被燒過的鹿皮去惹人恥笑?” 這話一出, 最先有反應(yīng)的是雙手從女子那兒接過鹿皮的玉藻, 她曾在謝府時,女紅針線之類在侍女中也是能排得上名的,聞言便立即低頭仔細(xì)觀察起來。 女子忽如其來的冷淡, 讓李婆子也早已慌了, 心中更多的則是不知所措。 寶因冷冷的瞧了仆婦一眼, 轉(zhuǎn)身走回廳內(nèi),踱步至玫瑰椅前, 緩緩坐下, 眸光仍叫人顫栗。 玉藻看了許久,始終看不出什么門道,最后學(xué)著自家大奶奶那樣, 舉到日頭底下去, 沒一會兒, 便驚呼出聲。 她也知道因著女兒的事, 李婆子是真把女子當(dāng)成了心尖上相待的恩人,這突然的詰問,必讓婆子心里不好受,可世上的人太多,事也太多,在女子心中,每個人每件事都是要比這仆婦重要的。 玉藻下意識嘆了口氣,好心說道:“阿婆,這處梅點的皮是拿了極細(xì)的魚線另補(bǔ)上去的,補(bǔ)的皮也是別的相似的皮,看著一模一樣,可一對比,色兒還是比純正的鹿皮淡了些。” 李婆子聽到話音,腦袋嗡嗡直響,不停地回想著近些時日的事,想糾到是哪里出了差錯,但思來想去,并無任何一處是錯了的。 兩家姻親之事,向來是最重要的,尤其是這納幣,掙得是家族臉面。 曾有世族娶親,因當(dāng)時鹿皮難得,便東拼西湊,尋來技藝高超的匠人縫制了張送去,事情敗露后,便成了世家的笑柄。 最后婚事退了,那世家子的大人也沒了顏面,自請調(diào)離建鄴,一府的人都跟著搬去了。 因而這些日子,自己更是半點都不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