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擄錯男主后我連夜出逃 第14節(jié)

    小少主雙眼也是黑的,他打小就容易緊張,出門在外見了生人更是,此刻面臨至關(guān)重要的考驗,整個人緊張過度,手心全是汗,望著新宗主方向的目光恍恍惚惚,怎么都看不清,只依稀感覺迎面走來的身影,纖長細(xì)瘦,皮膚像雪一樣白。

    被父親狠拽了下,他不解的收回視線,待環(huán)顧四周反應(yīng)過來,一張臉唰的白了。

    山月城主帶著他撲通跪下:“宗主息怒,小兒甚少出門,一時緊張忘了禮數(shù)?!?/br>
    山月城巴掌大的地,又處在山野環(huán)繞之中,沒有合歡宗給予的法陣保護(hù),莫說邪祟,那些山林野獸都能在城中肆虐。

    新宗主脾氣如何,無人知曉,倘若一時不悅拋棄了他們,山月城存活不了多久。

    知道惹了大禍的小少主,跪伏在地,腦海一片空白,直到緊盯著地面的視線中,一簾黛青色的裙擺浮現(xiàn),在拂過的庭風(fēng)中泛起點點漣漪。

    盛棠垂眸望著瑟瑟發(fā)抖的身影,眉梢微挑。

    她有這么嚇人嗎。

    見對方抖的好似下刻要暈過去,盛棠從袖中摸出一瓶丹藥,俯身遞去。

    “給你?!鄙眢w不好就補(bǔ)補(bǔ)。

    清新的丹藥香傳入鼻尖,舒緩了些許緊張,小少主恍惚的視線定格在玉白的手掌,意識到新宗主在賞賜自己丹藥時,愣了愣,趕忙抬起雙手。

    接過的剎那,他指尖無意碰到新宗主手心。

    新宗主的手不僅看著像玉一般白皙,摸著也如軟玉一般。

    小少主呼吸一顫,趕忙收回了手。

    盛棠雖然在意山月城,卻沒有表現(xiàn)的太明顯,抬手在少年肩膀輕拍了拍,鼓勵似的說了幾句后,就走向了其他城主。

    她挑了幾個順眼的,挨個說了些寄予厚望的話。

    大意就是一切照舊,合歡宗還是和以前一樣罩著他們,不過他們不能掉以輕心,要積極發(fā)展力量,挖掘到好苗子、找到天材地寶、或是發(fā)現(xiàn)什么風(fēng)吹草動的消息,統(tǒng)統(tǒng)送到合歡宗來。

    攥緊丹藥瓶的小少主,平靜下來后,偷偷朝盛棠瞄了眼。

    這一眼,就瞧見不遠(yuǎn)處的新宗主,側(cè)顏精致,眼尾處的睫毛卷翹纖長,隨著垂眼動作,在半空泛起蜻蜓點水般的弧度,牽引著人心微微一顫。

    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新宗主側(cè)過頭,露出一張姝美無雙,令花月失色的面頰。

    小少主看得心口一跳,立馬埋下腦袋。

    盛棠望著宛如看見豺狼虎豹般,躲避不及的少年,稍一思忖,明白過來。

    是怕被她留下當(dāng)爐鼎吧。

    原著里,山月少主后期回憶,少時因依附合歡宗,被某個分宗弟子欺負(fù)過,給他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今日卿雪齋這些年輕子弟,等于是被送來給她的,只要她看得上,就能留下來。

    而留下后,是到她臥房還是到水松庭做備選爐鼎,就像分水嶺,前者是枕邊人,地位高,后者就要受些委屈了。

    合歡宗如今是名門正派,與邪修不同,門中對待爐鼎都是十分人道,不會過分采補(bǔ),還會定時給予靈藥讓對方增強(qiáng)修為,實現(xiàn)可持續(xù)發(fā)展的雙贏。

    于是,對于那些天賦平平,一輩子只能到煉氣期,壽命最多比凡人多個一兩百歲的普通仙修而言,成為合歡宗門人的爐鼎,是增強(qiáng)修為,延長壽命的上升渠道。

    故而經(jīng)常有人來合歡宗自薦,接受爐鼎考驗。

    水松庭就是給這類人居住的。

    但爐鼎二字畢竟不好聽,世人多也不恥,不是走投無路不會選擇這條路。

    這些隨長輩而來的年輕子弟,好歹是一方少主,哪里肯做爐鼎,心里都怕被逮去水松庭。

    擔(dān)心再待一會,把人嚇暈的盛棠,心底笑了聲,閑談了幾句拂袖走了。

    有一個爐鼎已經(jīng)夠她頭疼了,她可不想再來幾個。

    一下午過去,傍晚夕陽西下之際,盛棠走出房門,一手握著煉制了一下午的烏紅刻筆,在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

    明夜,她就要用這筆在蕭楚潤腕間刻下烙印,不過她沒有喪心病狂到給對方留下一生一世難以磨滅的爐鼎印。

    她選用的刻筆,原料是烏血木。

    點在皮膚間,瞧著醒目駭人,仿佛再也消失不掉,其實過些時日就會自動消失。

    不過少年肯定不知道,到時候,估計氣的七竅生煙。

    “人怎么樣,”她問起暗中監(jiān)視伏寂的影衛(wèi)。

    “除了扔掉爐鼎腰牌以外,只是繞著水松庭四下走了走,沒有其他舉動,”想起少年黑眸有意無意投來的冷睨,影衛(wèi)抿唇道,“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屬下的存在?!?/br>
    盛棠挑了下眉:“無妨,繼續(xù)盯著。”

    她不信他如此老實,四處走動多半是在觀察環(huán)境地形,好找時機(jī)逃走。

    可惜,他不會有機(jī)會。

    “還有一事,”影衛(wèi)遲疑道,“他在地上隨手撿了塊竹片,揣在了懷里?!?/br>
    不是匕首之類的利器,本來無關(guān)緊要,但盛棠交代,事無巨細(xì)都要告知,影衛(wèi)不敢馬虎。

    竹片?

    盛棠眨了眨眼,想不出伏寂要這個做什么,倘若當(dāng)武器,現(xiàn)在就算她站在他面前給他一把劍,他也沒有勝算,總不能是留給自己,覺得受辱打算自絕吧。

    哈,主角心靈可沒有那么脆弱。

    盛棠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轉(zhuǎn)身回房,心里卻忍不住敲起鼓來。

    是、的、吧......

    盛棠回房飲了口茶,指尖在桌面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片刻,實在按捺不住,化作陣風(fēng)咻的趕到松水庭。

    合歡宗對自愿來當(dāng)爐鼎的修士,給予的待遇都不錯,每人有獨立的房間,靈氣充沛的修行室,庭中還有水榭樓臺,供賞玩之景。

    盛棠到了地方,直奔伏寂住所。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伏寂人在房內(nèi),里面卻未有燭光閃爍,從外看一片漆黑。

    房門從內(nèi)鎖著,影衛(wèi)不會鉆到房中盯梢,沒人知曉他在里面做什么。

    “砰!”的聲巨響。

    盛棠心急,一腳踹開了房門,抬眼就看到了駭人的一幕。

    清冷的月光從窗外泄入,灑在木質(zhì)地板上。

    背對月光而坐的少年,一手拿著磨尖的竹片,扎入另個按在地板上的手掌。

    鮮血在他掌下淌了一地,在慘白月色中,紅森森的,散發(fā)著濃郁的血腥氣息。

    盛棠看到那竹片嵌入的地方,正好是少年拇指骨節(jié)所在。

    ......他是在削骨。

    削去拇指,鎖靈鐲就能摘下來了。

    洞察到對方想法的盛棠,頭皮差點炸開,什么自幼心軟見不得血的圣父主角,簡直是個沒有理智的小瘋子!

    被打斷的伏寂,看著突然闖入室內(nèi)的身影,面色冷了下來。

    他不怕受傷,龍族恢復(fù)能力很強(qiáng),削去一根手指,與拔片真身龍鱗差不多,很快能重新長出來。

    削去一根手指就能恢復(fù)力量,與他而言,是想也不想就會做的事。

    可他沒想到,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伏寂薄唇緊抿了抿,眼底一片郁色,見計劃失敗了,正黑著臉要扔掉竹片,原本門口的人身形一閃,出現(xiàn)在面前。

    他握著竹片的手腕被一把抓住。

    似乎怕他繼續(xù),對方抓著他的力道很大。

    伏寂冷冷的掀起眼皮,正要說話,抬眸的剎那,意外的從盛棠臉上看到了某種情緒波動。

    他疑惑地歪了下頭,靜靜看著她,好半晌,抬起了按在地板上的手。

    他將被血染紅的指尖,落在她烏黑的睫梢。

    感受到些許顫意,伏寂指尖在女孩柔軟的睫毛上,輕輕一點,語氣莫名,“你怎么怕了?”

    第10章

    龍族天性好斗,打架受傷是時有的事,誕生于混沌之際的龍種更是如此,故而,早早練就了恢復(fù)力極強(qiáng)的本領(lǐng)。

    伏寂處在完善龍體的成長階段,也是恢復(fù)力最強(qiáng)的時候,就算缺胳膊少腿,轉(zhuǎn)頭吃些靈草補(bǔ)藥,過些時日就能重新長好。

    盛棠不知這些。

    人修沒有如此變態(tài)的強(qiáng)健體魄,她以為蕭楚潤寧愿削骨剃rou,落個手殘也要摘下鎖靈鐲,怒急交加,恨不得拿起之前的鐵錘敲他腦袋。

    “你以后不想拿圣憫劍了是不是!”盛棠咬牙切齒,拍開少年按她睫毛的手指。

    冷靜下來后,盛棠沉著臉,找來些干凈的水。

    伏寂到天清宗有半年,對宗門中的翹楚蕭楚潤與其佩劍圣憫,皆有所耳聞,天川邊,蕭楚潤還曾將圣憫擲于他相助。

    想起那把充滿清圣之氣的長劍,伏寂神色莫名。

    劍不錯,但不適合他。

    她提及做什么。

    伏寂對法器要求很低,畢竟再尖銳鋒利的刀刃,都比不上他的龍鱗。

    ......如果他成年的話。

    感受到自身此刻的羸弱,連竹片都能穿破防御的大反派,難得抿唇安靜了會。

    盛棠冷著臉將手帕打濕,正打算扔給對方,抬眸看到被清冷月光籠罩起來的少年,烏發(fā)素衣,垂著一根根纖長的睫毛,渾身彌漫著一種好似孤寂落寞的味道。

    盛棠撇了撇嘴。

    就這還人間小太陽呢,走哪哪烏云密布,陰風(fēng)森森才對。

    冰涼的觸感落在傷口,伏寂下意識縮手,手腕卻被緊緊捏住了,他眼神陰郁的看去,盛棠瞪著更大的眼睛回視,瞧著比他還兇。

    “......”

    盛棠以為清洗傷口,對方吃痛,幸災(zāi)樂禍的扯起嘴角:“現(xiàn)在知道疼了?!?/br>
    她說著,又用沾水的手帕在他淌血的地方狠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