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eta他拒絕分化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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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路煬這匹從始至終的孤狼不同, 他在班上人緣向來不錯,開學(xué)至今但凡是個會說話的都交流過,課間勾肩搭背去打球也是常事。 但身在何處是何年紀,關(guān)系都分親疏遠近。顯然這點在象牙塔也不例外。 所以哪怕路煬平日在校大都沉默寡言獨來獨往, 但顯而易見, 他對宋達而言才是關(guān)系最親近的那個。 也正因如此,飯?zhí)靡皇聜鞑ラ_后, 從教導(dǎo)處再回時, 過往與宋達勾肩搭背、但對路煬散播白棲真相這件事尚還持疑態(tài)度的好鐵友們猶如約好的一般,一同避開了宋達。 雖然早有征兆, 但現(xiàn)實擺在眼前的剎那,宋達還是感覺到一股難言的憤懣——既有好友被無端誤解的怒不可褐,也有莫名被背叛的荒涼。 他緊咬牙關(guān), 正想轉(zhuǎn)過身與這群不分青紅皂白的同學(xué)們爭辯一番, 手上驟然一沉。 “幫我放桌子上,” 路煬清冷的聲音平緩響起, 鏡框下漆黑的瞳孔宛如無機質(zhì)寶石, 與瀕臨爆發(fā)的宋達形成鮮明對比。 他抬手摁住身側(cè)的課桌腿, 在一聲刺啦長音中將歪斜的課桌重重推回原地,一側(cè)抵住墻壁,冷淡對宋達吩咐道: “教科書放里,習(xí)題冊放外, 貼墻,橫著對準(zhǔn)邊界線?!?/br> 宋達被他這態(tài)度弄得一愣,滿腔還沒來得及撒出去的怒火硬是卡在胸腔中, 不上不下,燒得聲音都開始發(fā)啞: “不是路煬, 他們——” “放齊點,我有強迫癥。”路煬打斷他,“剛剛你要不裝那個逼出不了這茬?!?/br> 宋達:“……” 空氣凝滯半秒,宋達無法反駁,只得訕訕起身,像個打了霜的茄子般抱著路煬那摞教科書,乖乖按吩咐放好對齊。 路煬屈膝半蹲,正欲將余下的東西整合分類時,一疊卷子遞至眼前。 抬眼,只見賀止休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謝謝?!甭窡舆^卷子,賀止休卻沒有松手。 “?” “你不生氣?”賀止休突然風(fēng)馬牛不相及地問。 路煬淡淡地:“生氣什么?” 賀止休沒說話,而是意有所指地掃過滿地凌亂的課本廢墟,最終則落在了從這個角度很難窺清全局的講臺上。 他輕輕眨了下眼,對上路煬的那雙平靜無波的雙目,試圖越過鏡片遮擋,尋找出哪怕絲毫潛藏眼底的壓抑與煩躁。 很可惜失敗了。 “你就不生氣么?” 賀止休聽不出情緒地再次問道。 路煬漂亮雋麗的雙目下不見絲毫憤怒,仿佛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情緒海洋的丁點波浪,聞言只是面色如常地與賀止休對視。 半晌后他才冷淡開口: “情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如果憤怒有用,那么楚以維就不應(yīng)該來找我,而是沖去廣播室劈頭蓋臉地發(fā)泄一通,也不會被罰比我們仨人加起來還多的三千字檢討書——你給不給我?” 賀止休應(yīng)聲松開手指,目光卻依舊凝視著他,若有所思道:“解釋同理?” 路煬沒說話,將卷子往臂彎上習(xí)題冊一放,站起身回頭。 就在他正欲塞回身后桌肚中時,一道身影陡然從講臺上快步而來。 “你沒事吧路煬?”出乎意料居然是齊青樂。 他看看地上剛清理一半的“廢墟”,又看看路煬,突然問:“需要幫忙嗎?” 路煬眉梢微揚:“不用。” 高中東西多,那一撞發(fā)了狠,幾乎把桌面與桌肚中的所有東西都撞飛出去了,這才堆疊在地顯得尤為夸張。 但畢竟有宋達和賀止休在,三倆功夫,眼下已然清理出大半。 然而齊青樂像沒聽見路煬的拒絕,自顧自蹲下了身,撿起手邊的一張卷子。 賀止休伸過去剛要觸到卷子的手陡然抓了個空,不由揚起一側(cè)眉峰,略顯微妙地看向這位突如其來的三班學(xué)委。 齊青樂并沒有接住這微妙的一眼,目光直直投向手中的卷子。 只見卷中央,龍飛鳳舞的150尤為醒目,然而此刻潔白的卷面卻沾上薄薄一層灰。 “剛剛數(shù)學(xué)課上謝謝你,” 齊青樂起身把卷子遞給路煬,輕聲道:“如果不是你上次教過我,那道附加題我其實根本答不出來?!?/br> ——所以數(shù)學(xué)老師疑惑的思路相同根本就不是湊巧,因為那原本就是路煬的答題思路。 齊青樂只是湊巧從他那兒討教到,月考卷又意外地出到了這題而已。 路煬拍去卷子上的灰,隨意塞進方才賀止休整理出來的那疊卷子底下,隨口道:“學(xué)會了就是你自己的,沒什么謝不謝?!?/br> 齊青樂眸光微動,少頃又道:“我知道,所以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種人?!?/br> 路煬略微一頓,終于抬眼正視他:“哪種?” “你們前后腳被教導(dǎo)主任帶去教導(dǎo)處后,就有人開始在匿名群里說你就是惡意散播白棲是omega的幕后黑手,班上也有很多人信了,” 齊青樂聲音細微卻清晰,凝視著路煬:“但是我還是相信你,你不是那種人?!?/br> 大約是路煬一如既往的冷漠驅(qū)散了講臺上同窗們的好奇心,此時并沒有再繼續(xù)三倆匯聚于上,小部分也開始步伐緩慢若無其事的往刻意空出的路煬周遭走去。 身側(cè)窗戶敞開,窗簾翻飛,呼朋喚友的打鬧聲不絕于耳,方才那一瞬瓜分為二的凝滯冰冷仿若只是場莊周夢蝶的錯覺。 路煬眸色清淺地凝視齊青樂,片刻后點點頭:“好。” 他反應(yīng)平靜到幾近寡淡的地步,饒是明知路煬向來冷漠,齊青樂也不由一怔。 “還有一個事,”少頃齊青樂回過神,在路煬俯下身繼續(xù)整理東西時,話鋒一轉(zhuǎn)突然問:“你們在教導(dǎo)處,受罰力度很大嗎?” 路煬沒料到他會問這個,輕輕瞇了下眼:“一般?!?/br> “楚以維也是嗎?” “楚以維?” 齊青樂頓了下才說:“我聽說他是后一步離開教導(dǎo)處的,第一堂課似乎都沒上,所以在想他是不是被罰的更狠。他畢竟是校霸,要是因為這事后面在再找你麻煩的話,就……會不會很麻煩?” 路煬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 正欲開口,一道聲音率先答道:“三千字檢討書,應(yīng)該不至于,再說我們在教導(dǎo)處其實都解釋清楚了。” 賀止休回答的格外突兀,內(nèi)容也尤為失真,一時間就連路煬都不僅轉(zhuǎn)頭看去。 齊青樂卻是極不明顯地一頓:“你們解釋清楚了?” “嗯哼,” 賀止休三下五除二飛快拾起余下雜物,單手托住站起身走到路煬身邊,動作十分自然的遞給他:“不知道你怎么分類,習(xí)題冊我歸納在最下層了,你自己翻翻?!?/br> 路煬接過東西,頗為狐疑地看了眼賀止休,似乎想說什么。 但不等開口,賀止休卻極輕地沖他眨了下眼。 路煬眉角不動聲色地一挑。 “白棲是omega裝alpha這事兒畢竟是從校內(nèi)群傳出來的,就算是匿名,只要拿手機一查基本就真相大白了,所以去了教導(dǎo)處后我們就解釋清楚了,” 賀止休拍去手上沾染的灰塵,轉(zhuǎn)過身頭一次正面對上齊青樂視線。 他目光不淺不淡,聲音平直,那股不知是天生還是后天形成的散漫配合著總是微揚的唇角,顯得他整個人應(yīng)該是平易近人的。 但不知是身高壓制,還是源于深刻于骨的alpha氣息,齊青樂被迫對上視線時,莫名有種朝后瑟縮一步的沖動。 “不過向來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路煬是造謠者的謠言傳出去后,解釋再多也不一定有人聽;正好呢,那位姓楚的alpha似乎挺為自己男朋友生氣的,所以決定借此謠言,暗中通過調(diào)取下匿名群用戶們的ip,來查查背后真正的傳播者是誰?!?/br> 賀止休這番話可以說是漏洞百出,首先在教導(dǎo)處里掏出手機解釋情況就已經(jīng)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了。 然而齊青樂出乎意料沒聽出來,而是神色微變:“調(diào)查ip?可我們就是學(xué)生,這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誰知道呢,” 賀止休那雙深邃的桃花眼輕輕彎了下,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道:“他不是校霸么,說不定發(fā)下瘋,學(xué)校為了穩(wěn)住他,就允許他調(diào)查了呢?” 他頓了頓,又說:“反正他那語氣挺篤定,應(yīng)該是有相當(dāng)明確的辦法吧。” 剎那間齊青樂眼底劃過一抹掩不住的慌亂。 就在這時上課預(yù)備鈴劃破上空,匯聚他處的同窗們再次四散開來,各自回位。 齊青樂轉(zhuǎn)身離開后,旁側(cè)聽了半天沒插嘴的宋達終于忍無可忍,滿臉困惑地問:“我們什么時候和姓楚那傻x解釋清楚了??” “噓,”賀止休豎起一根手指立在唇邊,轉(zhuǎn)而無比隨意道:“當(dāng)然是我瞎掰的?!?/br> “???”宋達更困惑了,“你瞎掰這個干嗎?” 路煬卻接話道:“你故意詐他?” 賀止休半瞇著眼輕笑了聲:“差點以為你也看不出來。” “詐他?誰啊,齊青樂嗎?” 宋達聽得一頭霧水,只覺頭皮奇癢無比,仿佛要長腦子了:“為什么要詐他??” “楚以維懷疑路煬的根據(jù)來源不就是那天體育課,路煬恰好請假在教室么,” 只見賀止休曲起手指,輕輕在路煬課桌上敲了敲,“但事實上,那天體育課未必真的只有路煬一人看見楚以維和白棲——或者說聽見?!?/br> “臥槽對??!” 宋達撓頭的手驟然停下,感覺大腦叮咚一聲終于破殼而出: “那天我們一上課,路煬交給武子鳴的請假條就被立刻駁了回來,本來應(yīng)該是武子鳴過來叫的,但是齊青樂突然說自己的身體也不太舒服,跑不了步,所以非要自告奮勇地去找?!?/br> “cao場到你們教室大概要幾分鐘?”賀止休突然問。 “……這我還真沒注意過?!彼芜_擰起眉頭開始掐算。 不過他還沒算出個所以然,一旁的路煬率先開口:“快了二三分鐘,慢的五分鐘?!?/br> 賀止休看向路煬:“你那天幾點下樓集合的?” 路煬瞥他:“十分鐘——十二三分鐘之后?!?/br> “臥槽!” 宋達感覺過去十多年人生中沒有一刻能比現(xiàn)在還要清醒聰明的,立馬一拍大腿,無比篤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