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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崖亦狂奔[娛樂圈] 第5節(jié)

    這......不會是在說她吧?

    第4章 溫暖

    直播現(xiàn)場彌漫著一股八卦氣息,坐在周嶼對面的記者不停追問:“可以透露下是圈內(nèi)人還是圈外人嗎?”

    周嶼聞言,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直播鏡頭,隨手整理了下頭發(fā),秦然還死盯著手機屏幕,瞬間四目交匯。

    立刻覺得全身發(fā)燙,臉更是控制不住地變熱。

    周嶼略作思考狀,移開視線,開口道:“可以說是圈內(nèi)人,也可以說是圈外人。”

    他居然沒有將這個八卦的問題粉飾過去,反而真的滿足了記者的求知欲,開始認(rèn)真地解釋起來。

    秦然呆住,這…….好像真的在說她…….

    記者聽到這個回答,立刻就來了興趣,接著問道:“也許我們可以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心中甚至已經(jīng)把這次采訪的頭條標(biāo)題想好了——周嶼重遇xxx,感慨萬千,背后竟是這樣的關(guān)系?!

    周嶼看著對面記者八卦的眼神,禁不住又笑了,半晌,才回答:“老朋友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

    直播間里的記者:?

    屏幕面前的秦然:?

    周嶼溫和一笑:“最近的幾場活動重遇了很多以前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粉絲,很久沒看到他們了,終于又見面了?!?/br>
    原來是在說粉絲。

    忽然間,一桶涼水毫不留情地澆在頭上,秦然感到全身都冷冰冰的。

    周嶼也許從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她在期待什么?

    明明兩個小時前已經(jīng)給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設(shè),為什么現(xiàn)在又因他隨意提起的一句話亂了神?

    這種完全沒辦法掌控自己心情的感覺,非常不好。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直到手機屏幕里的直播結(jié)束,耳機里沒有了熟悉的聲音,秦然才從低落情緒里出來。

    她猛地甩了甩腦袋,想要清空雜念,強迫自己繼續(xù)整理起采訪資料?,F(xiàn)在浪費的每一秒鐘,都得用周末補回來。

    好在這樣的情緒沒有持續(xù)下去。沒多久,徐曄曄拎著外賣,哼著小曲回來了。

    剛放下外賣,徐曄曄手杵在秦然的工位旁,神秘兮兮地說:“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秦然從外賣堆里找出她點的檸檬茶,插上吸管,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好消息,壞消息你自己咽回去?!?/br>
    徐曄曄立馬變臉,苦兮兮地說:“我要發(fā)小紅書曝光你,標(biāo)題就是——某知名雜志女記者pua女下屬!”

    秦然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檸檬茶,從桌上拿起手機對著她,冷冷道:“演,繼續(xù)演,待會我發(fā)官方號上?!?/br>
    “哼!”徐曄曄坐會工位,調(diào)整椅子,湊近對秦然說:“陳興言老師答應(yīng)做那個采訪了?!?/br>
    秦然所在的組正在籌備一個新的采訪節(jié)目,第一期需要咖位和知名度都高的藝人來打響頭炮,后續(xù)才能進行招商,以及約到更好的藝人。

    陳興言是國內(nèi)著名演員,早年主演了幾部家喻戶曉的電視劇,知名度極高。后來轉(zhuǎn)投電影圈,更是成績不斐,先是將國內(nèi)電影圈三大獎的影帝拿了個遍,后來還拿下柏林電影節(jié)和威尼斯電影節(jié)的影帝,一躍成為國寶級演員。

    但他近年已鮮少在大熒幕出現(xiàn),采訪更是少之又少,為了約他做采訪,她們足足磨了兩個星期。這次陳興言答應(yīng)做她們的節(jié)目,勢必會掀起一陣討論熱潮。

    秦然對徐曄曄使了個眼色:“那個‘但是’呢?”

    “其實也還好,就是他的妝發(fā)費我們出,陳老師有固定合作的化妝師?!?/br>
    秦然不覺得意外,陳興言這個咖位,合作的化妝師自然也是一線,于是追問道:“妝發(fā)大概多少?”

    徐曄曄:“我打聽了一下,兩萬左右?!?/br>
    秦然在心里快速計算了一下,新節(jié)目目前只有兩個品牌植入,扣除藝人的機酒和妝發(fā)費,還有后期制作費用,其實沒有什么盈余,但還好,勉強可以cover成本。

    等后面節(jié)目做出成績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秦然手搭上徐曄曄的肩膀,鼓勵道:“很棒,錢不是問題,只要陳老師愿意來?!?/br>
    “那我就和陳老師那邊約時間了?!毙鞎蠒洗蜷_手機,語氣里藏不住的開心,“傅淮那邊之前就說了,緊著陳老師的時間來,他們都可以配合?!?/br>
    秦然:“行,最好下周可以錄制第一期,時間一定下來就立刻同步我。”

    秦然吃著午飯,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覺得剛剛那種無謂的情緒實在有些矯情,周嶼說的話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管他周嶼、趙嶼、王嶼,就算今天下暴雨,都沒有她搞錢重要。

    想明白這點后,秦然渾身充滿干勁,不就是萬字深度稿嗎?我今天就給你都整出來!

    *

    傍晚六點的北京車水馬龍,周嶼的保姆車被堵在大馬路上,前方的車像是被卡在精密儀器上的螺絲釘,紋風(fēng)不動。

    車窗外是一排高聳入云的大廈,大廈的玻璃窗里反射出夕陽西斜的余暉,整座城市如同披了層金色的紗。

    其他工作人員已經(jīng)陸續(xù)送回家了,車內(nèi)只有周嶼、顧循和助理陸?zhàn)┸帯n櫻弥謾C坐在副駕上,刷新合作群里的消息,馬不停蹄地回復(fù)。

    顧循回了幾條合作消息后,又想到今天記者問周嶼的問題,有一個想法在他腦內(nèi)滋長,回頭看了周嶼幾次,他都閉著眼在小憩。

    當(dāng)他第十次轉(zhuǎn)回去看周嶼時,周嶼終于察覺到了。

    他冷不丁開口:“顧循你背后長刺嗎?動來動去的,剛睡著會?!?/br>
    “算了,你還是別睡了,起來我問你幾個問題?!?/br>
    周嶼睜開眼,側(cè)著身子,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回道:“有話快說?!?/br>
    顧循在腦內(nèi)組織會語言,才說道:“今天那個問題,你不是想說粉絲的吧?”

    “都有。”

    周嶼看向窗外,面無表情,顧循也不太拿得準(zhǔn),他現(xiàn)在到底在想什么。

    “你加那個媒體老師的微信,真是為了林姨?”

    周嶼抬頭一瞥,眼神冷冷的,盯得顧循有點不自在。

    他眼尾稍揚,昂著下巴,反問道:“那不然呢?微信我都推過去了,你要檢查一遍嗎?”說著便拿出了手機。

    周嶼不會騙他,也沒必要騙他。

    顧循心里的心頭大石暫時落下了一半,但還是不放心,又問了句:“你們以前沒啥吧?”

    “你最近是不是cao心太多了?是工作不飽和嗎?電影聊得怎么樣了?代言聊得怎么樣了?活動行程都確認(rèn)完了嗎?”周嶼收回手機,三連奪命追問,聲音都提高了一個度。

    顧循:“......”

    “你別岔開話題,都聊得好著呢?!?/br>
    周嶼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沒再搭腔,閉著眼睛繼續(xù)睡覺了。

    顧循見周嶼不再吭聲,還是忍不住再提醒一句:“你放心,我記得我們簽約時說的話。但你從來沒有主動加過媒體的微信,更沒有送誰回去過,我不得不多想。如果你真有這個想法,可以提前告訴我,我會做好一切預(yù)案?!?/br>
    說完便轉(zhuǎn)回身去,打開手機繼續(xù)對起工作來,車內(nèi)重新歸于平靜。

    片刻后,寂靜空氣里才傳來一聲回應(yīng):“知道了?!?/br>
    *

    秦然在辦公室里,突覺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打了個噴嚏,將身上的外套裹緊了些,接著寫稿。

    微信傳來一聲提醒,秦然打開手機一看,是林文茵的好友申請,趕緊點了同意。

    師生倆人已經(jīng)快十二年沒見,秦然明顯能感覺到林文茵字里行間都透露著欣喜,還邀請她周六去家里做客。

    一些回憶突然涌上心頭。

    秦然也不記得那天的雨到底下得有多大,同學(xué)們陸陸續(xù)續(xù)都被家里人接走了。

    她一個人在教室里寫作業(yè),等雨停。等她寫完生字,算完心算,還畫完了一幅下周才交的畫,雨依然沒有轉(zhuǎn)小的趨勢。

    眼看著天越來越黑,七歲的秦然咬咬牙,把書包里的課本都拿出來,頂著書包跑出教室。

    沒跑幾步,后面?zhèn)鱽硪粋€女聲:“前面那個小朋友,你哪班的?這么淋雨會感冒的!”

    小女孩回頭,視線淹沒在雨簾中,她只看到那人打著傘走過來。

    林文茵將傘分給她大半,望著她說:“秦然,怎么是你?。堪謰寷]來接你嗎?”

    秦然將書包抱在胸前,抬頭看著她,小聲說:“他......他們太忙了?!?/br>
    林文茵像是看到了她的窘迫,沒有再追問,伸手拉住她,關(guān)切地問:“沒吃飯吧?”

    秦然咬著嘴唇,輕輕回答:“嗯?!?/br>
    “那老師給你煮面吃,等雨小點我送你回家。”林文茵說完便拉著她往住處走去。

    秦然念的小學(xué)在鄉(xiāng)鎮(zhèn)上,外來的老師都住在由廢棄教學(xué)樓改成的宿舍里。

    宿舍里陳設(shè)很簡單,一張床,兩張桌子,兩把椅子。秦然看到靠近床的那張桌子上,還放著今天早上交上去的作業(yè),批改到一半多。

    林文茵給她搬了把椅子,笑著對她說:“你坐在這等老師一會,老師給你煮碗面。”

    桌上還有很多作業(yè)沒有批改,秦然想了想,對林文茵說:“林老師,你改作業(yè)吧,我自己可以煮面?!?/br>
    林文茵剛把水燒上,回頭望著她:“你這么小,萬一被燙到怎么辦?”

    秦然走過去,踮起腳,看了眼電磁爐上燒著的水,對她說:“林老師,你放心,我經(jīng)常煮面的,我煮面可好吃了,我還會煎雞蛋呢?!?/br>
    林文茵明顯愣住了,一時半晌沒有說話。

    接下來秦然熟練地把兩碗面煮好,還煎了兩個荷包蛋。她還記得,林文茵吃得特別開心,一直夸她能干。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等雨轉(zhuǎn)小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沒有任何光亮了。

    林文茵從柜子里找出手電筒,拉起她的小手,送她回家,一路上她都輕快地哼著小曲。

    這已經(jīng)是二十年前的事,秦然卻一直記得很清楚。

    從那以后,林文茵便竭盡所能的關(guān)心她,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學(xué)習(xí)上,都超出了一般老師的職責(zé)范疇。

    一年后林文茵調(diào)回市里,走之前還塞給她五百塊錢,她不敢收,但林文茵一直堅持。

    后來實在沒辦法,她收了錢之后,悄悄地又把錢放回了林文茵的筆記本里。

    和林文茵相處的點點滴滴,也成為了秦然小時候為數(shù)不多的美好回憶之一,這次能重遇,她也覺得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