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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 第12節(jié)

    “是?!?/br>
    王晟回神領(lǐng)了命,將賬冊揣到懷里,正要告退,被宋昕叫住。

    “等等,”他聲淡如水:“購置繡品之事,不要聲張?!?/br>
    窗外幾只麻雀立在杏花枝頭,王晟的身影行過樹下,驚得鳥兒急急飛走,幾片花瓣飄落到樹旁的曲水中漂遠(yuǎn)了。

    宋昕注視著茫茫虛空處,不知在想些什么。

    傍晚的時(shí)候,王晟回來復(fù)命,懷中抱著一個(gè)大包袱。

    他將包袱放置在云鉤插角方桌上,解開了系扣,幾樣精致的繡品露了出來。

    “大人,都買回來了?!?/br>
    宋昕“嗯”了聲,一手慢慢地?fù)徇^料子,問他:“多少銀子?”

    王晟報(bào)了個(gè)數(shù),又道:“沒想到唐四姑娘的繡功這么好,大人,您少給我三十文吧,我打算留一條錦帕回去送我家夫人?!?/br>
    宋昕面如常色的拿出銀子交給王晟,旋即又將包袱原封不動(dòng)地系了回去:“找不開。改日,你再自行去買?!?/br>
    王晟眨眨眼皮,平素大人并不吝嗇,怎么今日這般小氣,他都看見匣子里的碎銀子了。不過他沒多話,“哦”了聲,暗暗離開了。

    而另一邊,唐姻還不知道自己在臺湖緞莊寄售的那些繡品已經(jīng)被人買光了。

    今日她帶著香嵐走了一天,先是去了驛站,后又去了幾家鏢局,都沒能將從老掌柜那處預(yù)支來的銀錢托付出去。

    萬歲爺發(fā)了怒,死了那么多人,驛站那些驛卒害怕落上一個(gè)“貪墨”的罪名,眼下沒人敢接這活兒了。

    唐姻這才轉(zhuǎn)去了鏢局,可是走了好些家,最近都沒有走杭州的鏢,沒法捎帶她的銀兩。

    唐姻攥著手里的銀子,心里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吃晚膳的時(shí)候頻頻走神、食不知味的。

    晚上,她躺在床上夜不能寐,盯著帳頂思來想去,直至赤色的朝輝染紅了天際。

    香嵐來喚她吃早膳,被唐姻憔悴的樣子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病了。

    香嵐伸手探了探唐姻的額頭:“小姐,您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要不要叫個(gè)郎中?”

    唐姻卻沒頭沒尾地道:“你幫我收拾幾件貼身衣物,我這就去稟明長輩,我打算親自回杭州一趟?!?/br>
    母親病著,唐姻實(shí)在擔(dān)心。

    她沒別的法子將銀錢送過去,想來想去不妨親自回去一趟,這樣一來也能親眼看看母親如何了。

    母親受苦,她就算將銀子送過去了也是止不住擔(dān)心的。

    唐姻是個(gè)孝順姑娘,眼下的情況若不能盡孝膝下,實(shí)在令她焦心。?

    第13章 爭執(zhí)

    ◎唐姻:我想回杭州去?!?/br>
    蘭亭院里飛花飄落,鳥鳴不絕,正是春色冉冉時(shí),枝頭連理抱香。

    二夫人寡居,和大夫人走得近,今日一早便帶渝哥兒去了蘭亭院。

    此時(shí),二位夫人正聊得熱絡(luò),有婢子稟報(bào),說唐姻到了,二人忙讓人將唐姻請進(jìn)來。

    “姻兒怎么來了?”大夫人將唐姻往里請,拉著唐姻的手問:“還沒用早膳吧?你姨母也還沒用,打算在我這邊吃,一起吧?!彼笓]婢女道:“吩咐下去,等下前廳多添一副碗筷?!?/br>
    大夫人笑瞇瞇地說:“今日你表哥與我們一道吃早膳?!闭f罷,與二夫人相視一笑。

    唐姻道了聲“是”,正要說明來意,婢女來報(bào),說早膳已經(jīng)在前廳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大夫人率先起身:“走吧,我們前廳說?!?/br>
    到了前廳,宋彥已經(jīng)先一步候在那邊了。

    “母親、二叔母,渝哥兒也來啦?!彼螐┫蚰赣H和二叔母揖手行禮的時(shí)候,看到唐姻。

    唐姻今日的臉色不大好,不如往常紅潤,唇色也蒼白如紙,寬大的天青色襦裙更襯得她搖搖欲墜,弱不禁風(fēng)。

    宋彥悄悄盯看了一陣,待唐姻視線觸及過來,仿佛火燒似的,瞬間移開了目光。

    大夫人沉沉叫了宋彥的名字:“宋彥?!?/br>
    宋彥心領(lǐng)神會(huì),打了招呼:“表妹?!?/br>
    互相見了禮,幾人便各自落了座。榆木八仙桌方桌上,擺著幾樣蘇州特色的早點(diǎn),不奢靡,但精致。

    雖說書香門第食不言,但兩位夫人私底下小聚沒有那樣多的規(guī)律,席間多話家常。

    今日兩個(gè)孩子又碰在一處,二位夫人都有撮合之心,頻頻挑起兩人的話題。

    宋彥照舊躲閃,唐姻也心不在焉,一臉愁容。

    兩位夫人都看了出來。

    唐姻這是有心事。

    大夫人問道:“姻兒,你怎的了?是不是你表哥又欺負(fù)你了?”

    宋彥聞言抬頭,少年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望過去,帶有幾分疑惑。

    他早就注意到表妹神色太不好,宋彥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惹了表妹不快,畢竟他上次說的話,的確有些直接……

    唐姻睫毛微顫,俏麗的姿容露出些許愁緒,搖頭道:“大伯母,姨母,不關(guān)表哥的事,是我……我想回趟杭州?!?/br>
    “回杭州?”大夫人懷疑宋彥真的惹了唐姻,害得唐姻想“回娘家”,瞪了一眼宋彥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就和大伯母說,大伯母給你做主?!?/br>
    事已至此,唐姻便將杭州家中母親生病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不是兒子惹的禍,大夫人松下一口氣,又提起來另外一口:“你母親的病可耽誤不得,該花銀子的時(shí)候千萬不能省。姻兒,怎么不問大伯母要……”

    宋府老夫人年歲大了,不喜料理府中事,宋府的中饋一直是由大夫人主持的。

    大夫人沒再說下去,唐姻這孩子看著柔弱,心底最要強(qiáng),若想花宋府的銀子,早就問她要了。

    這會(huì)二夫人聽到j(luò)iejie病了,也憂慮起來。

    她是個(gè)沒有主心骨的,臉色頹敗下去 :“jiejie身子本來就弱,經(jīng)不起病的,她性子又倔,定不會(huì)聽王嬤嬤瞧病去的,這可怎么辦……”

    “所以侄女想回杭州看看,若沒親眼看到母親,我實(shí)在放不下心。”

    唐姻生得一雙惹人憐愛的杏眸,莫名招人憐惜。

    偏偏是這雙眼睛,此時(shí)目光十分堅(jiān)定。

    大夫人心疼之余,也覺得唐姻的話有理。

    畢竟現(xiàn)在唐姻還沒正式嫁過來,母親病了,回去省親理所當(dāng)然。就算嫁過來了,憑借兩家的關(guān)系,也該例行探望的。

    只不過,從蘇州到杭州并非易事,之前唐姻從杭州到蘇州便是宋府派人接來的,唐姻一個(gè)小姑娘此行絕對不能自己一人。

    大夫人有了主意。

    “宋彥?!庇直稽c(diǎn)了名,宋彥聞聲看過去,大夫人道:“你點(diǎn)些府里的護(hù)院,這次你隨姻兒一道去杭州探望。”

    宋彥一雙劍眉上挑,當(dāng)即否決。

    他本來就不想與唐姻成婚,如此一來,豈不是更讓唐姻對這段感情抱有不該有的幻想嗎?

    “母親,我不能去。”宋彥對二夫人和唐姻報(bào)以歉意的眼神,卻不敢開口說出方才的想法。

    大夫人恨鐵不成鋼,當(dāng)著二夫人和唐姻的面不好教訓(xùn)宋彥,但還是忍不住嚴(yán)厲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表妹一個(gè)姑娘家,難道你就看著她自己一個(gè)人走嗎?蘇州到杭州也要走上一陣,若是碰上了歹人該如何?你是姻兒的未來夫婿,這是你的責(zé)任,你應(yīng)該去、必須去!”

    責(zé)任?應(yīng)該?必須?

    這一連串兒的詞匯聽得宋彥額頭起了青筋,他是長房長孫,他能理解府里長輩們對他的栽培和期望。

    可是,他同樣也失去了很多東西。

    宋彥看著一旁咿咿呀呀手里抓著飯團(tuán)子無憂無慮的渝哥兒,竟然心生一絲羨慕。

    他從小到大從未被父母長輩這樣關(guān)愛過。

    “母親,您不必說了,府里的護(hù)衛(wèi)武藝高強(qiáng),論起隨行護(hù)送要比兒子有經(jīng)驗(yàn)。”宋彥擰眉,逆反之心漸漸顯露在臉上,若不是二夫人和唐姻在此,他大概又要與母親吵上一架。

    宋彥耐住最后的性子,低頭道:“……兒子馬上要參加院試了,這些日子,打算在家讀書?!?/br>
    “你——”大夫人一手拍桌,打算訓(xùn)斥。

    唐姻見狀忙打岔:“大伯母,表哥學(xué)業(yè)重要,大伯母能派出府中護(hù)衛(wèi),姻兒已經(jīng)萬分感激了,別再為我添麻煩了,大伯母真的不必表哥送我的?!?/br>
    大夫人顯然動(dòng)了怒,宋彥私底下這樣說還好。如今當(dāng)著二夫人和唐姻的面,竟如此拒絕此事。

    不論她是做作長嫂的,還是作未來婆母,抑或是作為一個(gè)當(dāng)家主母,臉上都掛不住。

    大夫人深吸一口氣:“不孝子,你若再忤逆下去,我便要你父親請家法處置你!”

    請家法絕非玩笑,板子落在身上是傷,落在心里便會(huì)成仇的啊……

    二夫人嚇得拉住大夫人的袖子,喚了幾聲“嫂嫂”勸著,卻遲遲不敢繼續(xù)開口。

    宋彥聽得眼睛赤紅,他握緊拳頭,指甲陷在掌心,硬生生摳出了血痕。

    母親待meimei和幾個(gè)年幼的弟弟都向來和善、寬宥,偏偏待他這般苛刻、不講情面。

    同樣都是親生骨rou,為何偏偏這般待他?

    空氣似乎凝固起來,不明的情緒流動(dòng)蔓延開來,仿佛下一刻便會(huì)炸開。

    正在此時(shí),一只沁涼且有力的手掌按在了宋彥的肩膀上。

    “誰!”宋彥氣急了,猛然回頭,宋昕眉目淡然地壓著他的肩膀,再后邊是他的父親。

    他心里一驚,壓著怒意行了禮。

    “父親,三叔。”

    宋昕白衫似月,神情一如往常般的淡漠疏離。他并未多話,退到了一邊,與此情此景有些格格不入。?

    第14章 離開

    ◎“他不會(hu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