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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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聲音越發(fā)的?。骸八懒恕?/br> 趙寶丫愕然,像是做錯了什么大事,撓撓腦門,最后從斜跨的布袋里掏出二兩銀子遞了過去,安慰他道:“哥哥,你別難過呀,我買你的棋譜?!?/br> 小男孩烏沁沁的眼睛睜大,有些不敢相信,繼而欣喜,撿起地上的棋譜雙手遞給她。然后接過她手里的銀子,提著凳子就跑了。趙寶丫注意到,他是跑進了街道邊的藥材店。 小團子捏著棋譜很是開心,翻開看了又看。突然后脖領被人一把揪了起來,權玉真氣哼哼道:“瞎跑什么,嚇死為師了,看我回去不告訴你爹!” 小團子蹬了兩下腿,軟糯糯的討?zhàn)垼骸皫煾笌煾浮?/br> 她落地的瞬間,手里的棋譜被抽走:“這是什么,你買的?” 小團子跳腳:“寶丫給爹買的?!?/br> 權玉真隨意翻了兩頁,呵笑出聲:“棋譜???集市怎么會有這玩意賣?多少文買的?” 得知趙寶丫花了二兩銀子買的,老道士氣得吹胡子瞪眼,拉著她要去找買家算賬。小寶丫小身體往后倒,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要,是寶丫自愿買的,哥哥沒爹了,娘又生病,好可憐的!” “寶丫看見他去抓藥了!” 小團子堅持不去,權玉真恨不能戳她腦門:“你爹那么精明的人,怎么生出你這么個好騙的?” 他回去后,把這件事給趙凜說了,又道:“你得好好教育教育她了,說不定哪天被人一塊糖糕騙走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我不好騙的?!壁w寶丫噘嘴,拉著她爹衣袖,小聲解釋:“阿爹,那個哥哥沒有爹,他阿娘病了……”她眼睛清澈透亮,稚氣里帶了孩童的善良。 趙凜摸摸她發(fā)頂,安撫道:“丫丫很棒,幫了哥哥,以后你困難的時候也會被他人幫助?!彼^那本棋譜了,寫棋譜的人是個心思細膩的高手,淺顯易懂又奧妙無窮。當論心血來說,二兩銀子也使的。 小團子得了夸獎很開心,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權玉真見此搖頭:“一對冤大頭!” 趙凜看向他,臉上帶了笑:“道長不也是冤大頭,收留我們父女在城隍廟吃住?!?/br> 權玉真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兀自往前頭去了。 又過了兩日,趙凜帶著趙寶丫返回書院,在正門口正好碰見陸坤和他的書童在搬行李。他還沒說話呢,陸坤瞧見他先開了口:“從今日起,我也搬到書院住,就住在秦正清隔壁。說好的公平競爭,以后你看書到幾點,我都要比你晚一刻鐘?!?/br> 趙凜:這人不使壞了,魔怔了吧!平常課業(yè)要比,看書也要比嗎? 他住秦正清隔壁,那秦正清隔壁的人住哪里去? 他不搭理他,牽著小寶丫往里走。到了宿舍區(qū),恰好碰見行色匆匆的秦正清。他看到趙凜,立馬上前上下打量他,問:“你沒事吧?” 趙凜疑惑:“什么沒事?” 秦正清道:“你家不是出了事嗎?你爹和趙慶文把一個酒鬼打殘了,被抓到大牢里去了?!彼傻亩⒅w凜:“你不知道啊?” 趙凜搖頭:“不知,我和趙家斷親了,前兩日就搬走了。” 周圍的書生詫異,紛紛圍了過來,七嘴八舌道:“斷親了?趙慶文他們又欺負你了?” “幸好你斷親了,聽說父子兩個在公堂上爭論誰下的手,那酒鬼堅稱父子兩個都動了手,要不賠兩百兩銀子,要不蹲大牢?!?/br> “趙慶文拿不出那么多的錢,最后是他爹蹲了大牢,他也被書院退了學,昨天就來收拾東西了?!?/br> 趙凜委實沒想到后續(xù)還有這種發(fā)展,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之后的幾日,書院里的人漸漸淡忘了趙慶文這個老鼠屎,和趙凜慢慢相熟起來,開始稱兄道弟。陸坤時刻盯著他,實在想不通趙凜怎么誰都能搭得上話,走到哪都那么受歡迎。 當然,近段時間,這群人里有兩個人是不太歡迎趙凜的。 秦正清和馬承平。 起初趙凜找他們下棋,他們還是挺開心的,下了幾盤后就發(fā)現(xiàn),他棋忒臭。下得慢就算了,還總是出其不意,有時候邊下還要邊翻棋譜。和他下一盤棋不是累死就是氣死,偏偏小寶丫還蹲在旁邊嘀嘀咕咕,不準他們吃她爹的子,不準他們下太快,不準他們催她爹。 即便趙凜把那小團子哄走了,也還是難熬。 馬承平想掀桌了,可又不敢。秦正清委婉的建議:“你同村的趙春喜就是個棋藝高手,你可以找他下的?!?/br> 趙凜頭也不抬:“就是他建議我來找你的……” 秦正清:“……”棋差一招。 好在隨著日子的推移,趙凜棋藝rou眼可見的進步,馬承平已經被殺得毫無還手之力了。再被告知不用他再陪練時,馬承平差點激動哭了,怒吃了兩大碗紅燒rou。 等秦正清也敗下陣來,趙凜拿著棋盤信心滿滿找到了趙春喜:“子晨兄,下一局?” 趙春喜起初是不愿意下的,趙凜嘆了口氣道:“哎,我近日心情一直不太好……” 莫非是為了趙家那些破事心憂?趙春喜還是挺同情他的,這一同情就下上了。然后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一段時日不見,趙凜的棋藝居然和他旗鼓相當。 他驚訝問:“你如何進步這樣快?” 趙凜:“新得了一本棋譜,很是玄妙。” 趙春喜來了興趣,一來二去,兩人倒是成了淺交的棋友,時常約在一起下棋。 小寶丫不能跟著她爹去趙春喜的住處,就時常往姚掌勺那里跑,姚掌勺每回都把她帶到顧夫人那玩耍。日子久了,顧夫人道:“不必每次都要你姚姨帶過來,你若是想來,自己也可以來?!?/br> 小寶丫得了準話,又從顧夫人眼里看到了喜歡,于是時常跑去玩。顧夫人喜靜,喜愛侍弄花草。她也不吵,顧夫人挖土種花,她就在旁邊澆水。顧夫人高興了就會同她講每種花的品名、喜好、如何養(yǎng)護。 每次看到她認真聽講,時不時還冒出幾句天真之語時,顧夫人心情就好得不得了。拉著她道:“還是姑娘貼心,哪像我家那些兒子、孫子,就沒有一個喜歡聽我嘮叨的。” 小寶丫問:“山長爺爺也不聽您說這些嗎?” 顧夫人搖頭:“他有他的喜好,我也不耐煩聽他說下棋的。夫妻之間要互相理解,互相尊重才能長久?!?/br> 小寶丫又問:“那有沒有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你做什么他都喜歡的人?” 顧夫人失笑:“那要么是新婚,要么是你爹!” 小寶丫哦了一聲,有些失望:“那寶丫還是不要嫁人了,就當我爹的乖寶寶吧?!?/br> 顧夫人哭笑不得:“真是小孩子,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我還想著給寶丫和小聞兒定個娃娃親呢?!?/br> 趙寶丫一聽那個小孔雀,嚇得連忙搖頭:“不行,寶丫身體不好,不能定親的?!?/br> 顧夫人摸摸她的手,大夏天的確實涼得過分了。她找來時常給自己看病的大夫過來給小寶丫看,大夫把了脈,又查看了小寶丫日日吃的藥丸,只道:“這娃兒是娘胎里帶的弱癥,又天生體寒,只能細養(yǎng)著。這藥丸藥效是有的,如果能加入血參和冬蟲夏草效果更佳。”這兩種都是名貴藥材,一般人家還真用不起,開方子的大夫應該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沒開的吧。 顧夫人本打算讓婢女去庫房拿藥材制一瓶新的藥丸出來,小寶丫堅持不肯。 “這些東西很貴的,寶丫知道。阿爹說不能隨便要別人貴重的東西,是要還的。”而且阿爹現(xiàn)在沒錢,要是知道這件事,以后肯定想辦法給她用最好的。 阿爹已經很累了,她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 顧夫人見她這樣懂事,對她越發(fā)的好,一來二去,見到顧山長的次數(shù)也多了起來。顧山長起先還擔心小團子把他藏私房錢的事說出來,時間一長,發(fā)現(xiàn)這娃兒嘴特別嚴,又懂事乖巧很多事也就不避諱她了。 這日午后,他一回來就開始唉聲嘆氣,顧夫人聽的心煩,詢問他怎么了。顧山長呷了口茶道:“子晨不日就要去縣學,日子又要無聊了。” 顧夫人有些好笑:“你是嫌沒人陪你下棋吧?他走了你再收個棋藝高超的弟子就是,做什么愁眉苦臉的?!?/br> 顧山長糾結:“老夫前幾年就說過不收弟子的,子晨也只是記名……”文人重信譽,說過的話怎好反口。 顧夫人澆花的手停下:“那確實難辦,要不你找書院里的先生下?” 顧山長哼了一聲:“算了吧,下棋需得旗鼓相當,不然乏味?!?/br> 顧夫人:“……”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這人是來找罵的吧。 顧山長還在糾結,一旁玩耍的趙寶丫軟糯糯的說道:“先前劉宿管還說書院不能養(yǎng)寵物呢,后來又說可以養(yǎng)了,大家都很高興呀。爺爺肯收弟子,是很好的事,所有人都會很高興的?!?/br> 顧山長詫異的瞧著她,小姑娘繼續(xù)說:“而且顧爺爺還很年輕啊,要是活到一百歲,那好久好久都沒人陪你玩,您會很無聊很無聊的。人太無聊了就會生病,生病了就吃不下去飯,會變丑變老,會心情不好,還會掉頭發(fā)哦……”小團子表情夸張,手在頭頂比劃。 顧夫人聽了忍不住發(fā)笑,顧山長無意識的摸摸自己本就不多的頭頂。 這樣一說,好像是該收個弟子了。 次日,書院里頭就聽說了趙春喜要去縣學,以及顧山長要再收一個弟子的事。書院的學生立刻就激動了,顧山長的弟子啊,說出去就是師出名門。先不提對日后入仕的好處巨大,就是眼下說出去都特別有臉面。 那么問題來了,顧山長收徒的標準是什么? 第33章 33 每個班都在討論顧山長要收弟子的事。甲班的一群學子以趙凜為中心, 湊在一起討論的尤為熱烈。 馬承平:“很快又要段考了,顧山長這次收弟子,會不會以段考成績?yōu)闇??取第一名?”他拍拍趙凜的肩道, “那這次趙兄的機會就大了?!?/br> “不太可能只以單次段考為準吧?”秦正清分析,“顧山長為人正直, 最注重學子的品行。以他以往收弟子的標準來看, 他因該會從六藝考慮, 禮、樂、射、御、書、數(shù)相結合。趙兄其他還好,射、御拖后腿的話, 贏面不大啊!” 趙凜先前因為鬧鬼的事, 騎射課只是旁聽, 后來又因為閨女不喜歡自己動刀動槍, 騎射課也只是做做樣子,并沒有動真格。這就導致, 在書院所有人的印象里,他就是個塊頭大, 只通文墨,腿腳有舊疾, 身體柔弱的普通書生。 但如果這次要考校的真是君子六藝, 他不介意露兩手。 說著馬承平推了趙凜一下,示意他看一眼左前方靠窗獨坐的陸坤。 “說起來, 要是考校六藝,他的贏面倒是大一些?!?/br> 秦正清:“這倒是真的,他從前雖然那樣,可各科課業(yè)都是優(yōu)?!弊詮年懠页鍪潞? 這位開始低調做人了,整日獨來獨往, 不鬧事也不多話,只管埋頭學習,都快瘋魔了。 “這次顧山長收弟子,他是一定會爭取的。” 圍著的人中,有人輕聲嘲諷:“如今他也就課業(yè)拿得出手了,你們是沒瞧見,他經常半夜還在用功,點那死貴的蠟燭,都被劉宿管警告過好幾次了?!?/br> 趙凜試探著問:“……有沒有可能不考校這些,只考棋藝?” 眾人哄笑,趙凜:說句實話有什么好笑的?。馬承平拍了拍趙凜的肩道:“趙兄來書院的日子還是短了,顧山長是世家名流,即便喜愛下棋,決計不可能只是為了下棋松口收弟子的,要真是這樣,我把我屁股底下的課桌吃了!” “是啊……”眾人跟著附和。 趙凜:“……”真相往往最令人難以置信! 吃課桌什么的倒是不必! 有人喊了先生來了,眾人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 散課后,趙凜和秦正清一道回宿舍,沒走多遠就被陸坤攔住了。秦正清問他有什么事,他只看著趙凜,面色肅穆,高聲道:“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成為顧山長弟子的,咱們走著瞧。” 不少人朝這邊指指點點,趙凜覺得這人有病,單單跑到他面前喊什么話? 趙凜:“書院不只有你我二人,所有人都有機會,公平競爭就是?!闭f完他和秦正清越過陸坤繼續(xù)閑聊。 陸坤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面色陰沉:其余人他從未放在眼里,趙凜才是他一生死敵! 他現(xiàn)在比任何人都需要顧山長這個靠山。 陸坤追了上去,等到了宿舍,又恰好瞧見趙凜拿著棋盤出來。他驚異問:“你去哪,快段考了,不用溫習課業(yè)嗎?” 趙凜好心情的回他:“找人下棋。”說著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陸坤: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他如此拼命,對方卻日日出去下棋,是看不起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