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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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鶴白胸口一陣窒息,內臟幾乎要撞碎。他大吼一聲,雙手同時用力,將趙凜掀飛。趙凜一落地,反應急速的又是一刀。 肖鶴白來不及躲閃,刀鋒鑲嵌進了他的左肩胛骨! 兩人視線對上,一個冷沉,一個暗諷:“如何?肖統(tǒng)領到底是老了吧!”趙凜雙手同時用力,刀又陷進去了幾分,鮮血順著刀背肆流。 肖鶴白捏著刀,一股大力踢在了他腹部。他飛了出去,后挫里直接砸碎了縣衙門口的聞登鼓。 他胸腔鈍痛,一股血噴了出來。 趙凜提著刀一步步走來,鋒利的刀身摩擦在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咔嚓聲。他站定,晨起的日光傾斜而下,陰影籠在地面,遮住肖鶴白的半邊臉。 他手后挪,摔在地上的聞登鼓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 趙凜刀尖指著他,淬雪冷光折射在他咽喉:“你輸了!” 肖鶴白躺在廢墟里看著他,連說了三個好字,依舊嘴硬:“趙凜,我今日雖敗,是敗給了歲月。早二十年,你必不是我對手!” 趙凜:“二十年前,本官還穿著開襠褲滿地里跑,你好意思?” 噗! 肖鶴白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趙凜一改輕佻,沉下臉肅聲道:“人丑就要多讀書,空有武力,不明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螻蟻雖小,可潰千里之堤,你敗就敗在自負自傲、不把百姓當人!” “螻蟻雖小,可潰千里之堤……”肖鶴白呢喃,環(huán)顧四周。 原先整齊威嚴的荊州守備軍早已經(jīng)被數(shù)以萬計的百姓沖得七零八落,手持長矛的將士被一群提著鋤頭毫無章法的百姓摁住亂錘。他引以為傲的三千禁軍也被憤怒的百姓提著鐵耙追著四處逃竄。 跌倒在地的太妃驚慌叫喊,想沖到他跟前來。 這一瞬間猶如放慢了數(shù)十倍…… 這群無知、懦弱的百姓怎么就能把他們打成這樣? 他不甘心,一個七品縣令、初出茅廬的芝麻官憑什么教訓他! 他是先皇面前第一帶刀侍衛(wèi),他還能再戰(zhàn)! 他撿起刀努力想爬起來,然而,下一秒,鋒利冷峭的刀尖穿胸而過。他胸口破了個大洞,全身的血液爭先恐后,順著刀身噴濺而出! 刀身抽出,他轟然倒地,一雙虎目瞪得老大,死死看著朝他跌跌撞撞奔來的太妃! 十個主事帶著家丁四散逃跑,只是他們還沒跑多遠,就被趕來的十三寨響馬團團圍住。反抗的就地格殺,投降的捆住集體押入州府大牢。 入夜后,荊州徹底平靜了下來。城里的大夫出動給受傷的百姓和官差免費醫(yī)治,縣衙發(fā)放糧油米面慰問傷員。 十三寨的響馬被規(guī)束住了匪氣,暫時安排在縣衙旁邊的院子里住下。 云娘子開始接手其余十一家的生意,把賬本全部搬到縣衙內供趙凜查看。趙凜把賬本交給趙寶丫和春生兩人,他在書房接待了李州牧、呂勇兩人。 三人坐下后,他主動道:“我已上書朝廷,將李大人調回京都。至于具體是什么職位,恐要到京都后再行定奪?!?/br> “等荊州這邊百姓和秩序安頓好,李大人就隨我護送黃金入京吧?!?/br> 李州牧喜不自勝。 趙凜又看向呂勇,問:“呂勇,你想好要入京都為官,還是回長溪了嗎?這次你拖住肖鶴白功不可沒,你想回哪里,我都會為你求得一官半職?!?/br> 呂勇思索片刻后,道:“長溪已經(jīng)沒了我的牽掛,我也不想再見到故人。京都局勢復雜,我這個粗人適應不來。我還是留在荊州吧,好好規(guī)束規(guī)束那幫兄弟?!?/br> 趙凜點頭:“確實,那幫響馬沒人管也不是個事。”他想了想道:“這樣吧,我盡量給你討個州牧的位子來坐,實在不行,討個荊州刺史。” 李州牧心說這趙縣令什么來頭,口氣這么大? 呂勇受寵若驚:“啊,我,我當不來這么大的官!” 趙凜笑道:“有什么會不會的,當官最重要的是心正。你武藝高強,為人又正派,最合適不過了?!?/br> “你也先別擔憂,先看看上面怎么說?!?/br>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荊州城的秩序恢復,最后兩人要告辭時,李州牧遲疑問:“那靜王府要怎么辦?太妃?” 那日太妃受驚過度暈死過去,被趙凜吩咐抬回了靜王府。王府一干人等都封在府里,暫時不能隨意外出。 “沒了禁軍和肖鶴白的靜王府就是個空殼。”趙凜沉吟,“太妃是先皇寵妃,也算是皇帝的長輩,是皇親國戚。而且荊州還是靜親王的封地,你我都不好處置,還是上書皇帝妥當一些?!?/br> 李州牧一想也是:只要奪了靜王府兵權,幾個主事拿捏住,他們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太妃畢竟是太妃,只要沒造反,他們就不能隨意斬殺! 萬一他們不問過皇帝,把人殺了。哪天皇帝看他們不順眼,追究起他們虐殺皇室之罪那就冤枉了! 李州牧匆匆告辭,回去忙碌了。 呂勇拱手,剛想告辭,趙凜就道:“呂兄先不要走,你恐好要見個故人!” “故人?”呂勇疑惑,“誰還來了荊州?” 趙凜:“我老師,顧山長?!?/br> 呂勇開始結巴:“顧,顧山長?他要見我?” 那老頭經(jīng)歷這么一遭不趕緊回去嗎? 做什么要見他? 呂勇愁眉苦臉,一副不想活了的模樣! 他如今是響馬頭子啊,不得被顧山長給戳死! 第123章 123 呂勇:“我能不去嗎?” 趙凜眸子含笑:“你說呢?”。 有難同當, 不能只有他一人遭嫌棄! 昔日的同窗兩兩相望,都從對方眼里看到無奈。 最后呂勇還是去了,趙凜很仗義的陪著他:“你放心, 顧老頭子脾氣好了許多?!?/br> 呂勇心說能好到哪里去,他一進屋就低眉斂目, 等著顧山長訓話。 顧山長輕咳一聲, 問:“你如今是十三寨的當家?” “是?!眳斡麓鹜暧至⒖探忉專骸皩W生入匪以來沒有亂殺無辜, 之后就跟著趙兄打荊州守備軍去了?!?/br> 顧山長瞧他惶恐不安的模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臉:他太嚴肅了? “你不必緊張, 老夫喊你來不是責問你的。” 呂勇這才抬頭狐疑的瞧他:“那山長是?” 顧山長:“匪之所以為匪, 蓋應不明事理, 不曾讀書。老夫打算在荊州蓋一座大的書院, 你回去讓你那群響馬手下都過來讀書吧。 呂勇驚悚:“讓那群響馬讀書蒙學?” 他自己就是個不愛讀書的,這群響馬大老粗估計看見書就頭疼。讓他們讀書和上刑有什么區(qū)別! “山長……”呂勇遲疑問:“您不回去長溪?顧夫人還等著您呢……” 顧山長撫須:“不急于一時, 教書育人是件大事。老夫起個頭,再請幾位先生, 教化一兩個月再走不遲?!?/br> 呂勇還要說,趙凜截住了他的話:“老師說的在理, 除了那群響馬要讀書, 還另蓋一間書院,讓百姓家的孩子也去讀書吧?!睆那办o王府為了更好的控制荊州百姓, 是不允許城內有書院的,十二主事家的孩子要讀書都是請西席上門單獨教導。 顧山長甚是滿意,對趙凜這個弟子的觀感又好了幾分。 呂勇則垂頭喪氣的走了,趙凜將他送到門口, 拍拍他肩道:“老師讓他們多讀書是好事,這樣也方便你管理, 不然一個個和刺頭一樣遲早要惹禍?!?/br> 呂勇嘆了口氣:“我只是沒想到當響馬這么久了,還得回去讀書?!?/br> 趙凜輕笑:“罷了,你且回去緩緩吧?!?/br> 呂勇走后,府衙的衙役匆匆來報:“大人,太妃派人過來領肖鶴白的尸體,您看?” 趙凜擺手:“給他們吧?!彼€沒變態(tài)到折辱尸首。 衙役點頭,匆匆去了,讓人把肖鶴白的尸體抬出來。王府的人把尸體放進了一口大紅棺材里,一路抬到了王府。 管家原想著把棺材停在南苑,可太妃堅持要停在正廳。不僅如此,還披上麻衣,親自守靈。 管家想說這樣不和規(guī)矩,可瞧見太妃憔悴毫無生氣的臉又生生忍住了。他生怕太妃守夜出什么意外,只能讓婢女一同守著,又請了大夫在偏廳隨時候著。 等到入夜,氣溫遽降,太妃果然有些撐不住了,大夫忙煎了驅寒的藥過來給她服下。 太妃喝了藥,拭去嘴角的藥漬,繼續(xù)燒紙錢。 管家猶豫著出聲勸阻:“太妃,您還是回去休息吧,要是王爺知道您如此,必會擔憂的?!?/br> 龐太妃捏著紙錢的手頓了頓,呵笑了起來。把紙錢一丟,突然側頭問一旁的大夫:“大業(yè)六年,益州是不是發(fā)過一場鼠疫?” 大夫微愣,收拾藥碗的手頓?。骸笆怯羞^那么一場,當時草民恰好在益州,還曾醫(yī)治過那里的百姓。”這都二十多年的事了,當時死了許多人,太妃怎么提起這個。 龐太妃又問:“你可知這鼠疫如何傳播的?可能人為制造出來?” 大夫大驚:“太,太妃……” 龐太妃眸光冷沉:“看來是知道了,本宮限你三日之內制造一場鼠疫出來,否則就全家給肖總管陪葬吧!” 大夫支支吾吾:“太妃,鼠疫一旦蔓延,恐王府也會遭殃!” 龐太妃輕蔑的笑:“你不是治理過鼠疫,會配治療鼠疫的配方嗎?盡管去做就是!”就算最后王府的人乃至她都染上了,她也要把趙凜一行人的命留在荊州。 萬不可能讓他殺了肖總管帶著足夠威脅她皇兒的證據(jù)離開這! 大不了玉石俱焚! 大夫被龐太妃的笑驚到,覺得她簡直是個瘋子。 但全家的性命都被握住,他又不得不照做。 就在趙凜要離城的前一日,荊州城突然爆發(fā)大面積的病癥。許許多多的百姓一夜之間身體直接或是腋下出了大‘疙瘩’,伴隨著飲食不進,目眩作熱。身體本就差的老人小孩還會嘔吐,甚至嘔血。 往往都是一戶一戶接連病倒。 藥鋪的大夫前去查看后,回來也相繼病倒,城中百姓人人惶恐,都道是瘟疫。 趙凜帶上城里剩余的大夫和何春生前往爆發(fā)病癥的西城查看,到時只聽見哭聲震天,已有人死亡。 幾個大夫查看后,有個年紀較大的林大夫惶恐道:“只怕是鼠疫,這病癥二十年前益州曾爆發(fā)過。益州鼠疫,死者無計、十室九空,甚至戶丁盡絕,無人殮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