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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204節(jié)

    霍星河:“小姑也漂亮了許多?!?/br>
    說實話,趙小姑也變了許多。許是和蘇玉娘那樣的女子待在一起久了,長開的眉目秀氣溫婉了不少。再加之開了這么多年的酒樓,整個人看上去沉穩(wěn)內(nèi)秀。

    幾人相視而笑。

    趙寶丫想起很多年前,星河哥哥還是個小‘啞巴’,小姑總是低頭沉默的樣子,對比現(xiàn)在確實變了許多。

    之后,霍星河也沒回去休息,擼起袖子就開始幫忙搬貨物。

    趙府這日熱鬧得如同過年,殺雞宰鴨烹羊,好酒好菜擺了滿桌,還特意煮了好幾樣趙小姑從長溪帶過來的特產(chǎn)。

    飯桌上,趙小姑道:“我就想著你們甚少回去,肯定想老家的味道,就多帶了些來。那周掌柜啊,是何記的老掌柜了,這次同我來,也是一同看鋪子的。等我們這邊看好鋪子,再買一處宅子,玉jiejie和春生也就過來了?!?/br>
    何記這幾年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開了十幾家鋪子,請了不少掌柜。這個周掌柜是里頭比較拔尖又忠誠的。

    趙寶丫歡喜:“等春生哥哥來,就讓他去國子監(jiān)讀書,那里可多醫(yī)書了?!?/br>
    提起何春生,趙小姑就忍不住夸:“你春生哥哥出息了,前年秀才就得了案首,醫(yī)書都比齊大夫厲害了。就顧山長那個腿,齊大夫都沒辦法,他扎了幾針,幾副藥下去就能拄拐了。”她又想起什么,在袖帶里掏了掏,把一個玉白的瓷瓶交到趙寶丫手里:“這里頭是春生重新給你配的藥,你下次試試看?!?/br>
    趙寶丫打開瓷瓶聞了聞,一股淡雅的香從里面?zhèn)髁顺鰜?,比之前的藥丸聞起來更舒服?/br>
    趙凜:“難得他時時刻刻惦記著丫丫,每年都研究新的藥方?!?/br>
    霍星河酸溜溜道:“寶丫meimei也時常惦記著春生呢,時不時就寫信問他胃怎么樣了?有沒有按時吃飯?平日里都在做什么?”他小聲嘀咕,“寶丫meimei從來沒有這么問過我?!?/br>
    趙小姑和趙凜笑了起來,趙寶丫把面前的大蝦往他面前一推:“喏,你喜歡吃的,我也是想著你的。”

    霍星河立馬就被哄好:“寶丫meimei真好。”

    趙寶丫沖他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頭又朝趙小姑道:“小姑來得是時候,東城芙蓉園的芙蓉花開得正好,等有空我?guī)闳ヒ惶??!?/br>
    霍星河邊剝蝦邊跟著道:“是啊是啊,正好這個月月底還能去喝春喜叔叔的喜酒,好像也沒幾日了吧?!?/br>
    方才還熱鬧的桌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趙凜只喝酒不吱聲,趙寶丫擔憂的看向趙小姑。

    霍星河后知后覺:“怎么都不說話了?春喜叔叔不是給趙家遞喜帖了嗎?”

    趙寶丫桌下的腳用力踢了他一下,霍星河終于閉嘴了。手里的蝦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也看向趙小姑。

    寂靜幾息后,趙小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們都看著我做什么?春喜哥要成親是好事啊,他都二十好幾了,不成親劉嬸子不得急死?”

    劉嬸子是趙春生他娘,早幾年趙春喜還沒考中時就著急給他張羅娶媳婦,想先抱孫子。說是先成家再立業(yè)也一樣。還是趙春喜不同意,堅持先立業(yè)再成家。

    如今都當官了,娶親也在情理之中。

    趙小姑笑完又問:“是哪家的姑娘?”

    趙寶丫確定她沒什么異常,才道:“是顧爺爺家的孫女,當朝顧右侍郎家的嫡女?!?/br>
    趙小姑疑惑:“顧山長有孫女?”

    趙寶丫:“顧三夫人過繼的旁支女兒,算作嫡女,聽說長得很漂亮?!?/br>
    趙小姑哦了聲:“那是貴女了,春喜哥好福氣?!?/br>
    趙寶丫抿唇,小聲說:“阿爹現(xiàn)在是首輔又是帝師,小姑也是貴女了。若是小姑想,多的是人想上門求娶小姑?!?/br>
    趙小姑輕笑:“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掙銀子給別人花。”

    飯桌上倒是重新活絡(luò)了起來,只是之后幾天趙寶丫每次提出帶趙小姑去看牡丹,趙小姑都推說忙。這招她才用過,怎么不知道小姑是在敷衍她。

    哎,看來小姑并不如飯桌上表現(xiàn)得那樣豁達。

    四月底,顧府嫁女,刑部趙主事家娶親。原本趙凜和趙春喜熟,是要去他府上的,可顧山長在顧府,他只能去了顧府作陪,讓趙寶丫帶著賀禮去趙春喜府上。臨出門,一直說忙的趙小姑突然又說有空了,要同她一起去。

    趙寶丫一路上都在觀察她的神情,等快要到趙春喜府上,她終于忍不住問出口:“小姑還喜歡春喜叔叔嗎?”

    趙小姑瞧著她:“你問這個做什么,當年他拒絕我時就哭過了。小姑不是說了嗎,小姑現(xiàn)在眼里只有錢。”她拉過趙寶丫的手拍了拍,眸色淡然溫柔:“你放心吧,春喜哥怎么說也是我的老鄉(xiāng),又曾經(jīng)幫過我許多。他成親于情于理也要來送一份大禮。”

    趙寶丫聽她說得真切,也放心了不少。

    等到了趙春喜府上,鞭炮嗩吶聲不絕于耳,賓客迎門,熱鬧非凡。不少人夫人貴女瞧見趙寶丫都忍不住朝她這邊看來,一則是因為她容貌太盛,二則是因為她是權(quán)傾朝野趙首輔的掌上明珠。

    眾人議論完她后,對她身邊的趙小姑又好奇起來,交頭接耳的問是誰。原本在招呼賓客的劉夫人瞧見趙寶丫,立刻撇下眾人迎了上來:“寶丫,你終于來了?!彼埔娳w寶丫身邊的趙小姑愣了一下,繼而驚喜道:“翠香,你什么時候進京了?”

    這名字是在太土,像村姑婢女的名字,周圍不少人就忍不住笑起來。蘇少夫人上前笑問:“劉夫人,這位翠香姑娘莫不是你鄉(xiāng)下的舊相識?”瞧著年紀不小了,還是姑娘打扮。

    這話里明顯有了嘲諷的意思。

    劉夫人不太高興了,朝蘇少夫人道:“蘇夫人說笑了,這位是趙首輔的嫡親妹子?!?/br>
    眾人驚訝又好奇:怎么沒聽說趙首輔還有個妹子,不過看趙家姑娘對她親親熱熱的模樣是沒錯了。

    蘇夫人還是不肯罷休,笑道:“趙首輔不就是出身鄉(xiāng)野嗎,說是鄉(xiāng)下舊識也不為過。即便趙首輔當了官也不能否認出身,他的妹子從前可不就是村姑嗎?”

    來參加婚宴的賓客看好戲似的圍著這邊瞧:六部和趙首輔不對付由來已久,先前又在金鑾殿上丟了大臉。蘇夫人這是急不可耐拿趙家兩個姑娘找場子了,也不怕趙首輔之后找她麻煩。

    趙寶丫氣鼓鼓的,正要懟回去,人群之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蘇家好歹也是簪纓世家,失禮到在他人婚宴上鬧事逞威風真是出息了?!?/br>
    賓客分開一條路,陳慧茹拉著小蜜兒走到蘇少夫人面前。眉目上挑,語氣輕飄飄道:“是了,蘇家能做出用家仆之子沖做庶女送進宮一事,想來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內(nèi)里腌臜得很?!?/br>
    “你!”論打嘴仗,蘇少夫人從來不是陳慧茹的對手。

    蘇貴妃那事可是蘇家的恥辱,如今的小皇帝也不認他們這個外家,蘇家半點好處都沒得到,還惹來了一身sao,委實難受。

    蘇少夫人口不擇言:“陳慧茹,你整日幫著趙家的姑娘做什么?云亭侯還沒死呢,也不用這么著急找下家吧?”

    找下家?

    趙小姑再次見到陳慧茹,還是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她盯著陳慧茹看,還不等看出個子丑寅卯,一個小蘿卜頭就沖了出來,一頭把蘇少夫人撞倒在地。雙拳緊握,臉頰鼓鼓,雙眼圓睜,惱道:“壞人,不許罵我娘和jiejie?!?/br>
    蘇少夫人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摔得四仰八叉。哎呦的哎呦的慘叫,半天起不來,手腳揮舞的活像個被翻了身的王八。

    賓客捂嘴偷笑:蘇家好歹是以玉傳家,怎么就出了這么一個嘴賤喜歡惹事的少夫人。

    哎,若是那位京都雙姝之一的蘇家嫡女還在……

    賓客議論紛紛,趙小姑的注意力卻不在爬不起來的蘇少夫人身上,而是盯在小蜜兒身上:這小團子長大了,眉眼反而沒有小時候和寶丫像。

    但這用腦袋撞人的那股狠勁簡直和寶丫小時候一模一樣。

    她目光再轉(zhuǎn)到陳慧茹臉上,又看向自家侄女寶丫,面上的表情越發(fā)古怪:這兩人倒是眉目越發(fā)像了起來。

    第159章 159

    蘇少夫人被自家女兒扶了起來, 窈窕明艷的姑娘對著幾人怒目而視:“你們做什么欺負我母親?”

    這是蘇少夫人的嫡女蘇錦繡,比趙寶丫大上一歲,今年十七。瓜子臉、上挑的鳳眼, 通身綾羅綢緞,腰間掛著一塊羊脂白玉佩, 惱怒的時候隨著身體小幅度擺動。

    小蜜兒嚇得后退兩步, 趙寶丫及時扶住她, 沖蘇錦繡道:“不過是小孩子玩鬧不小心撞到了你母親,蘇家自詡高尚, 難道還要同一個孩子計較不成?”

    蘇錦繡冷臉指著小蜜兒道:“什么玩鬧, 她明明就是故意的?!?/br>
    小蜜兒靠著趙寶丫有了底氣, 張口就道:“我才不是故意的, 我方才就是聽見有狗一直吠,才沖出來的?!?/br>
    周圍人竊笑, 蘇錦繡一張姣好的臉漲得通紅,還想懟回來。陳慧茹冷聲道:“再不走, 只怕你母親手受不了了。”

    她滑落,蘇府的婢女就焦急道:“姑娘, 夫人的手好像骨折了?!?/br>
    蘇少夫人在旁邊忍痛的叫喚, 蘇錦繡無奈,一甩袖帶著她母親離開了。

    等人走后, 賓客散去,陳慧茹走到劉夫人身邊賠罪:“方才不好意思了,在趙主事婚宴上鬧不愉快?!?/br>
    劉夫人也就是劉嬸,從前在鄉(xiāng)下什么潑皮無賴沒見過。趙寶丫她阿奶就是其中尤為厲害的那個。她連連擺手:“無事無事, 本就是那蘇家人無禮在先,走了也干凈, 快請進?!苯又终泻糈w寶丫她們:“寶丫,翠香,你們先坐,我還有事先去忙了?!?/br>
    趙小姑頷首:“好,您去忙吧?!?/br>
    劉夫人繼續(xù)招呼其他的賓客,趙府的婢女把四人引到主桌隔壁坐下。陳慧茹才朝趙小姑道:“你別在意,那蘇少夫人素來刻薄,往后瞧見她只當她不存在便是?!?/br>
    趙小姑笑著搖頭:“沒事,我開酒樓的,什么樣難纏的客人都見過?!?/br>
    陳慧茹笑道:“我倒是常聽寶丫提起,你是打算進京來開酒樓?”

    趙小姑頷首:“嗯,大哥還沒進京前就決定要到京都了,這些年一直在準備?,F(xiàn)下時機成熟,我打算先買個鋪子,再置一間大點的宅子?!?/br>
    陳慧茹:“京都的酒樓鴻運樓最為出名,如果你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也是可以的。”

    趙小姑信心滿滿:“這個不怕,何記的另一個東家,玉jiejie手藝很好的。這些年我們也請遍了大江南北的廚子,又搜羅了許多菜譜,比之鴻運樓手藝只高不低?!?/br>
    陳慧茹覺得面前的趙小姑完全變了模樣,不管是樣貌還是談吐,都不是從前那個內(nèi)向木楞,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小聲喊她嫂嫂的人。

    她仔細思索一番胡建議:“城南有一座聚賢齋,從前是文人墨客聚集的風雅之地。之前因為靜親王的原因被封了,你們?nèi)羰且_酒樓,我建議可以選在那,可以比鴻運樓更高雅精致些。以你大哥現(xiàn)在的地位,要買到那樓應(yīng)該很容易?!?/br>
    趙寶丫也插話:“聚賢齋那位置和樓確實不錯,對面還臨湖,每年冬季還有冰球比賽,皇家也會去。若是在那里開酒樓,在頂樓看湖面應(yīng)該更好。”

    趙小姑倒是鎮(zhèn)定,笑著回:“那等明日,讓寶丫帶我去瞧瞧吧。”她快速結(jié)束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好奇的問:“陳夫人是從前一直居住在京都嗎?有沒有去過外地?”

    陳慧茹回她:“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從前倒是去過一兩回東州老家祭祖,不過近些年沒去過了。”

    東州啊,東州和青州長溪隔得十萬八千里呢。

    趙小姑不死心,繼續(xù)問:“那陳夫人有相像的姐妹嗎?”

    陳慧茹搖頭:“沒有,陳家就我一個嫡女。”

    趙小姑追問:“那陳夫人十幾年前有沒有遇到過什么意外,或是忘記了什么事?”

    她太過急切,趙寶丫尷尬的拉了拉她衣袖,小聲道:“小姑,你這是干嘛呢,怎么像是官府盤問戶籍的?”

    趙小姑連忙解釋:“陳夫人別誤會,只是瞧著您有點像我曾經(jīng)認識的一個故人,就多嘴問了幾句。”

    陳慧茹倒是不介意:“無礙,那小姑肯定是認錯人了。陳家富貴,我自小順遂,并無意外?!?/br>
    趙小姑略有失望,待還要問,突然有人高喊:“新娘子來了!”

    眾人擁簇著往正門口去看新娘子,小蜜兒拉起陳慧茹急道:“娘,娘,我要看新娘子?!标惢廴銦o法,只得跟著她往外走。

    趙寶丫也好奇:“我還沒瞧見過京都大戶人家的婚禮是什么樣的呢,小姑,我們也去瞧瞧吧?”她說完又覺得自己失言,謹慎的瞧了一眼趙小姑。

    趙小姑像個沒事人一樣,起身往外走。

    趙寶丫連忙跟了上去,姑侄兩個在靠近陳慧茹的地方站定?;ㄞI已經(jīng)到了正門口,新郎官從高頭大馬上一躍而下,一身緋紅喜服,金繡繁麗。俊朗的眉眼里透著溫和的笑意,亦如當年站在田埂間對她笑的青蔥少年。

    趙小姑恍然想起自己孩提時代,站在人群外,站在小河前,站在田野里遠遠看著他時的情景。

    趙春喜對她暗黑的童年來說就像一抹光,一抹溫柔拂面的風。

    沉穩(wěn)溫潤的新郎牽著窈窕多姿的新娘緩慢走近,一對碧人從她面前路過。她眸光波動,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就在那滋味肆無忌憚的發(fā)酵時,手臂被人扯了一下,剛轉(zhuǎn)過身去看,手里就被塞了一把喜糖。

    趙寶丫烏黑的大眼亮晶晶的瞧著她:“小姑,吃糖?!?/br>
    小姑娘笑顏明媚,一下子就把那股子難過削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