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輕顫時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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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托著大腿抱起來的時候,失重的時候,倒在床上的時候,姜初宜依舊舍不得跟宗也斷掉這個吻。 她覺得自己正被他一步步帶著走入火堆,就連窗外皎潔的月亮都像是要跟著燃燒起來。 溫柔的吻好像是個陷阱,在某一個時刻突然消失,姜初宜熟悉的那個人也突然不再溫柔。 宗也從后面環(huán)著她,長睫毛下,那雙含情的眼顯得更加嫵媚。他病態(tài)地咬著她的耳骨,說著甜言蜜語,說著臟話,又喊著她的名字,“初宜,你把我弄壞了。” 姜初宜毫無氣勢地反擊:“你好,下流。” 宗也收緊手臂,繼續(xù)親她。 她用手擋住他的嘴,不給他親,他就繼續(xù)舔她的掌心,順著她的手腕吻。 …… …… 姜初宜被喂了很多次水,喂到她搖頭晃腦,不愿再張口。 宗也貼心地擦掉她下巴的水漬,“再喝點,嗓子會啞?!?/br> 姜初宜:“你怎么能這么……” 她費力地想著形容詞。 長得這么端正英俊,做的事卻這么——“衣冠禽獸?!?/br> 宗也低啞地輕笑,跪著俯下身去,告訴她,“因為,衣冠禽獸太喜歡初宜了?!?/br> …… …… 房間只有一點亮,被帶回來的那束玫瑰插在花瓶里,發(fā)出不知名的香氣,花瓣往下滴著水。 宗也下頜到脖頸崩出了條利落的線,手用力握緊,對抗這種徹底失控的痛苦感覺。 他忍到了極致,臉上無法看出絲毫情緒。 宗也不知道。 為什么她現(xiàn)在看上去這么無辜。 明明掀起這場風暴的是她。 可是,在將她卷入風暴前,他依舊垂下頭,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初宜,對不起?!?/br> 第56章 五十六顆星 姜初宜知道。 這句對不起, 不是宗也的歉意,是暗藏危險的告知。 壓抑的惡劣在扭曲,狂熱在升溫。 宗也很希望自己能忍住, 不要再次嚇到她,就像這十年來,他時時刻刻都鍛煉著忍耐力, 進行一場名為姜初宜的修行,已經成了習慣。 但宗也比這個世上很多人都貪婪勇敢, 當愛情降臨在他身上的那一刻, 她給他造成的破壞, 造成的痛苦, 足以摧毀他人格的一切, 都不曾讓他畏懼退縮。 想到這里,宗也笑得很開心。 所以, 今晚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忘性應該是人類最大的弱點,姜初宜曾經吃過苦頭, 但依舊對宗也持有無條件的信賴。甚至,信賴之中還摻雜著依賴。她能察覺, 他們和正常情侶不一樣, 別人的接吻和擁抱不是這樣的,相處不是這樣的, 做這種親密事的時候,也完全不應該是這樣。 可是宗也摟著她,告訴她, 初宜, 我們才是正常的。 姜初宜反復搖擺之后, 選擇相信他。 或許, 她隱隱也喜歡上這種沒有道理、不可控、不安全的瘋狂占有和掌控,心甘情愿地陪著他一起燃燒。只有這樣,心里空落落、無法閉合的縫隙好像才會被徹底填滿。 這個房間唯一的黑色像是座島嶼,將他們隔絕在這個城市之外,這個世界之外,完全拋棄了道德枷鎖。 一陣接一陣的白光眩暈,像開瓶前的汽水,被不停搖晃,強力反復地施壓,沸騰的氣泡在蓄力,積累到臨界點后,噴發(fā)。 小的時候睡前聽大人講故事,姜初宜總是會幻想自己變成故事中的主角,變成天上的月亮和星,變成風箏,變成擺在櫥窗里的芭比玩偶,變成一只在湖邊沿岸奔跑的兔子,變成在午夜穿著玻璃鞋落跑的辛德瑞拉。 在這座黑色的島嶼上,她的夢想實現(xiàn)了。 月亮沉入海底,星光散開,斷線的風箏飛向天空,本該擺在櫥窗的精致芭比玩偶被壞透了的主人買回家,被cao控著,頭被按著轉動,跪立,起身,手撐著墻,腳尖點地,擺出各種姿勢跳舞。湖邊奔跑的兔子從地上被溫柔的獵人抱起來,又軟又脆弱的兔耳朵被捏住,兔子如何掙扎哀叫也躲不開,被獵人逼著做了很多事,最終也沒有獲救。 時間來到十二點,黑暗和風暴同時降臨,屬于辛德瑞拉的魔法消失了。 …… …… 蟬鳴聲不休,坐在胡同口的老大爺搖著蒲扇,念叨著這個炎熱的城市應該迎來一場暴雨。 盛夏酷暑的33度,薄皮的西瓜,紅紅的瓜瓤,白色的糯米,綠色的粽葉,這個世界大多事物依舊按照秩序正常運作著,空調也在照常吐著冷氣,可是依然有很多陰暗的角落在失序。被困在島嶼上的人,她手臂懸垂,想叫,想求助,可是他短鬢濡濕,連叫帶喘的聲音比她更大。被攪碎的混亂中,快樂疼痛痙攣交錯,姜初宜哭到呼吸不暢,哭到這座黑色島嶼暗暗發(fā)潮,像是被大雨沖刷浸泡過無數(shù)遍。她失神地想,怪不得他能唱歌這么好聽,天生就有把好嗓子。 除了蠱惑人心的嗓子,他還有一張那么好看的臉。長了這樣一張臉,卻笑著告訴她,他是心理變態(tài)。他好像是病了,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他就感到饑渴。他被這種饑渴永久地折磨著,好像怎么都不會饜足。 人本來就是貪心的,所以他好像也很無辜,也很可憐,她又怎么忍心去怪他。 宗也終于獲得了諒解。 可是她不知道,她忘了,惡劣的壞人是不會被滿足的,他簡直欺負不夠她這個傻瓜。 這個島嶼之外的浴室,曾有過溫情的時刻。 高大英俊的男人,耐心地舉著吹風機,告訴她,就算他是大明星,也要幫她洗衣服。 姜初宜曾經好奇,為什么會有這么溫柔的人。 男人笑著告訴她真相,他也有不溫柔的時候。 姜初宜現(xiàn)在知道,他那時沒有撒謊,他很誠實。 在這個一模一樣的浴室,空氣里浮動的香氣還是枯橙花和柑橘香,柔軟的毛巾牙刷都擺在同一個位置,每一個角落依舊整潔干凈。宗也終于實現(xiàn)了第一次帶她來這里就想做的事。 近安壞那個帖子描述的很準確。 “壞”對“安”的性吸引力的確是巨大的,宗也不知疲倦地跟她糾纏,甚至無法忍受再跟她分開哪怕一秒。 …… …… 臥室的窗簾完全遮光,姜初宜腦子里一片空白,不覺時間的流逝,累了就睡,每次都會被不同的方式“喚醒”,且給她休息的時間很短。 剛開始,姜初宜由于經驗匱乏,絲毫沒有還手之力,被他翻來覆去弄得不知道該怎么辦。她不懂,不懂為什么宗也模樣還是這樣溫柔,不懂她無論是求他快點還是慢點,他始終都不為所動,摁著她,一邊說著對不起,動作卻更加用力。 她的眼淚不再管用。 淚眼朦朧中,姜初宜被迫含住他的手指,看到床頭那張被放入相框的拍立得的照片,腦子里閃過種種片段,好像突然頓悟了什么。 在嘗試了幾次后,她終于找到對付宗也的辦法。 在一片黑色泥濘中,姜初宜睫毛上掛了排晶瑩的淚,直視他漂亮的眼睛,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被弄得拆成單音節(jié)的詞散開,她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跟人交流,告訴他,宗也,我好喜歡你。 她知道,他不太能承受這句話。 在宗也怔愣之際,她會掙扎著起身,攀附住他的肩膀,主動吻他的喉結,咬他頸側的胭脂痣,輕聲說,宗也,我好喜歡這里。 姜初宜甚至什么事都不用再做,只需要這幾句話,宗也就會受不了地閉眼,渾身打顫。 這仿佛是他身上的某個隱形機關。 她口中的這些話對宗也來說,不論他聽過多少遍,不論她重復多少次,他完全做不到脫敏。 姜初宜又重新在宗也身上發(fā)現(xiàn)了清純害羞的那一面。 姜初宜喜歡宗也。 這是宗也的阿克琉斯之踵。 他唯一、致命的弱點。 * 這場風暴里,姜初宜已經記不清第幾次被宗也抱進浴室洗澡,擦拭身體,然而每個階段都會出現(xiàn)問題,洗到后來,也是白洗。 開不開燈,給不給他看,看不看他,給不給他碰,碰不碰他,全都無所謂了。她已經處于半放棄狀態(tài),不知羞恥底線為何物。到后來,她甚至慶幸自己最開始被喂了很多水,不然嗓子可能會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終于,颶風過鏡,黑色小島雨過天晴。姜初宜連衣服都沒力氣穿,堅定地拒絕宗也幫她洗澡的提議,陷在枕頭里,昏睡了個長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身邊人又難舍難分地貼住她。 姜初宜眼睛依舊閉著,屈起手肘推他,無聲地表達拒絕。 她伸出去的手被人固定住,宗也跟他養(yǎng)的那只貓沒什么區(qū)別,主動挨著她的掌心磨蹭求撫摸。 只要能讓她繼續(xù)睡覺,宗也現(xiàn)在干什么都行,姜初宜都隨他。 這幅完全放棄抵抗的樣子讓宗也笑了笑,他借著微弱的光亮,反復地瞧著她,意猶未盡,怎么也瞧不夠似的。 姜初宜躺在他的懷里,從肩膀到后背,甚至更往下,被子蓋住的許多地方,全部烙滿了屬于他的印記。 這讓宗也心滿意足。 用嘴唇溫存地碰了碰她,他輕聲說,“初宜,醒了嗎?我去幫你弄點東西吃。” 姜初宜喉嚨依舊發(fā)干,不太能說出話,點頭回應他。 又獨自睡了會,身邊無人,姜初宜睜開眼,展臂去夠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 她看了眼時間,中午十一點。 思維遲緩,腦子沒太轉過來,姜初宜點開微信,翻了翻工作群?;亓烁邫幒托$姷南?,她又去開陳億的頭像框。 陳億:「怎么樣了,性生活還順利嗎?」 陳億:「今日上海突降暴雨,老天也為你們的愛情感動落淚了嗎?」 陳億:「人呢?怎么消失了?」 陳億:「hello?」 姜初宜一目十行地掃完,點出一排捂臉流淚的表情包發(fā)過去。 陳億:「??????你不要告訴我,你現(xiàn)在才有時間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