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車子停好后，姜初宜慢了幾拍，才遲緩地去解安全帶。

    家里沒人，宗也進(jìn)去后沒開燈。

    一片漆黑里，他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到拐角處，宗也腳步忽然停住。

    姜初宜一個沒剎住，撞上他肩膀，緊張地心口砰砰亂跳。

    原地站了會，感覺他湊過來，兩人呼吸碰在一起。頃刻之間，黑暗把所有感官全部放大，在宗也抬手的瞬間，姜初宜脫口而出，“那個，要，先洗澡?！?/br>
    燈光被人摁亮，姜初宜的慚惶無處遁形。

    宗也收回手，靠在樓梯邊，“要去我房間洗澡嗎？”

    “那，貓呢，不是還要看貓?！?/br>
    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么了。

    “貓在我叔叔房間，你先洗，我?guī)湍惚н^來?！?/br>
    ……

    ……

    姜初宜洗這個澡磨蹭了很久，洗完了還待在浴室，久久不肯出去。

    用手指擦掉鏡子覆蓋住的霧氣，她仔細(xì)打量著自己。

    打量著打量著，臉就紅了。

    又磨蹭了半晌，她拿起宗也提前準(zhǔn)備好的衣服，聞了聞味道。那股熟悉的柑橘苦橙的氣味讓人心安。姜初宜慢吞吞穿上。

    這件t恤剛好能遮到大腿，不至于太暴露。

    姜初宜調(diào)整好呼吸，推開浴室的門，徑直走出去。

    宗也正蹲在地上逗貓，聽到響動，側(cè)過頭，視線落在她身上。

    忽略這道打量的目光，她表情淡然地走到床沿坐下。

    濕漉漉的黑發(fā)沒擦干，還在不停地往下滴水，落到黑色的床單上，很快洇開一團(tuán)濕跡。

    姜初宜始終坐著不動，也不看他。

    宗也笑下，起身，去浴室里洗完手，找出吹風(fēng)機(jī)。

    轟隆隆的響聲中，姜初宜亂飄的長發(fā)被他握在手里。

    兩人一站一坐，貓縮在角落，宗也似乎不怎么著急，耐心地幫她一點(diǎn)點(diǎn)吹干頭發(fā)。

    在這難捱的沉默里，姜初宜率先開啟話題：“你叔叔什么時候回來？”

    宗也調(diào)低一檔風(fēng)，認(rèn)真思考了會，回答她，“看情況。”

    “看什么情況？”

    “看，我們的情況。”

    姜初宜：“……”

    宗也的視角是從上往下，可以看到很多東西。

    她整個人都小小的，盤腿坐在床上，藏在他寬松的衣服里，胳膊又細(xì)又白，脆弱地好像一折就能斷。

    偶爾被風(fēng)掀起領(lǐng)口，還能瞥見肩窩。

    等幫她吹干頭發(fā)，宗也拔掉插線頭，征詢她意見似的，“那我也去洗個澡？”

    姜初宜嗯了聲，“你去吧?！?/br>
    “好?！?/br>
    姜初宜一動不動坐在床上，等浴室的門帶上，她直挺挺往后倒下去。

    翻來覆去滾了幾下，姜初宜又突然停住。不行……得找點(diǎn)事干。

    她光著腳下床，決定跟貓玩一會，來紓解內(nèi)心的躁動。

    滾胖的藍(lán)金漸層沖她喵嗚了一聲，見到人過來，也沒躲，膽子比辛荷家的那只大了不少。

    姜初宜試探地伸出手，貓咪立刻將頭湊上去，頂著她的手心手腕狂蹭，還不停地打呼嚕。

    真是寵物隨主人……

    姜初宜蹲在地上，差點(diǎn)被萌化了，不自覺就夾著嗓子：“喵喵，你是叫一億嗎？”

    一億聽不懂她在說什么，嫌她摸的不夠，主動湊上去，急躁地繞著她來回打轉(zhuǎn)。尾巴掃過她的小腿，蹭了好幾圈。

    姜初宜去撓它的下巴。

    一億喵嗚了聲，舒服地小山竹開花，躺到在地上，伸了個懶腰，露出柔軟的肚皮。

    這簡直是姜初宜見過最親人的貓。

    她完全沉浸在擼貓的快樂里，盡職盡責(zé)地摸它的小肚皮，小腦袋，小爪子……

    宗也洗完澡出來，吹完頭發(fā)，安靜地等了半晌。

    姜初宜背對他蹲著，忘情地逗弄著他的貓，根本沒分出精力往這瞄一眼，好像完全忘記了這個房里還有另一個人。

    姜初宜自言自語地跟貓聊天，愛不釋手地捏著它的肥爪爪上的rou墊，忽然聽到一道聲音。

    “初宜，玩夠了嗎？”

    姜初宜抬頭看去，呼吸都放輕了下。

    宗也穿了跟她同款式的圓領(lǐng)t恤。她是白色，他是黑色。

    姜初宜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還沒……玩夠?！?/br>
    宗也俯身，單手把貓拎起來，很自然地接話：“那玩會兒我嗎？”

    一億不滿地在他懷里掙扎，喵嗚叫著，想回到姜初宜身邊。

    宗也把臥室的門打開，“一億，乖點(diǎn)?！?/br>
    ……

    ……

    姜初宜還傻愣愣地蹲在原地，被折返回來的人攔腰抱起。

    他抱她就跟拎貓一樣輕松。

    宗也抱著她，用膝蓋頂開浴室的門，把人放在洗手臺上。

    這個高度，剛好讓他們視線平齊。

    姜初宜：“這是干嘛……”

    “洗手?！?/br>
    宗也打開水龍頭，扣住她的手腕，慢條斯理地幫她清洗手指。

    兩人交握的手被冰涼的水一遍遍淌過。

    宗也突然停下所有動作，就這么看著她。表情雖然勉強(qiáng)稱得上平靜，但是姜初宜能明顯察覺出來這個眼神意味著什么。

    他一只手壓在她的膝蓋上。

    姜初宜忍著沒動。

    宗也嗅著她身上的氣味，漸漸的，眼神失去焦點(diǎn)，額頭抵住她的肩膀。

    “宗也?！?/br>
    “嗯……”

    “你知道嗎?！?/br>
    “什么？”

    “當(dāng)時在意大利，你聽了攝影師的話，假裝在我面前解衣服……我第一次看到了你脖子上的痣?！?/br>
    “然后呢?！?/br>
    “然后我偷偷想，你這樣的男人，以后會交什么樣的女朋友，會喜歡上什么樣的人?！?/br>
    宗也完全沉浸在她的描述里，心里升起巨大的滿足。

    她自顧自地說著：“你以后的女朋友，會不會跟我一樣，喜歡上這顆痣?！?/br>
    他笑了笑，很輕，“原來，這就是你對我的幻想嗎？”

    她好純潔。

    各種意義上的，純、潔。

    可是他已經(jīng)忍不住要去破壞。

    這個夜晚很長，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宗也想，自己應(yīng)該會有充足的時間來告訴姜初宜。

    告訴他的寶貝，一樣一樣的，全部告訴她，成年人真正應(yīng)該有的骯臟幻想是什么樣。

    她的手被帶著，貼上他的臉頰，還有殘余的水跡。

    明明什么都沒開始，姜初宜的頭就開始一個勁得發(fā)暈。

    宗也的唇形很好看，當(dāng)姜初宜意識到這一點(diǎn)，今晚的一切就開始亂了套。

    甚至等不及回到床上，他們就在這個洗手臺上吻得難舍難分。

    這個吻就很溫柔，不同以往的溫柔。

    姜初宜發(fā)現(xiàn)，宗也是有吻技在身上的。

    他吮咬的力度不輕不重，親著親著，她就被迷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不自覺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想要跟他貼得更近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