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權(quán)相有個崽 第13節(jié)
楚云容不動聲色地收回扶在她腰間的手,他愿意是要推開她,不想被鶴飛看見誤會,“起來?!彼卣f道,臉上雖無慍色,但再要他對她和顏悅色卻也做不到。 因為生氣又尷尬,他俊臉隱隱泛紅,似乎眸中還藏著一絲恥辱,他鼻上臉頰還印著紅袖唇上的口脂,整個人好似被人欺負(fù)了一番,哪里還似以往那般風(fēng)輕云淡,像是永遠(yuǎn)都不會生氣的溫柔模樣。 紅袖俯身,唇貼向他的耳畔,像是與情人調(diào)情一般,輕聲細(xì)語:“你打算頂著這一張像是被人輕薄過的委屈勾人的樣子出去么?那么咱們楚相公努力維持的君子如玉形象可就蕩然無存了。”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指尖輕撫了下他的臉頰。 委屈勾人?楚云容從不曾被人這般調(diào)戲過,修眉不禁皺了下,本想推開她,卻在看到她指尖上那抹紅時,回憶起方才她唇蹭到了他的臉時遺留下來的香軟觸感,心臟沒由來地顫了下。 就在楚云容出神的片刻,紅袖拿出帕子替幫擦拭他臉上的口脂印子。 楚云容回過神來,指尖微動又止住,到底忍住了推開她的沖動,僵著身子任由紅袖動作。 紅袖沒想到他會乖乖給自己擦拭臉,心中有些意外,看來這人還真是擔(dān)心出去被人誤會。 紅袖心中暗笑,下手卻溫柔了許多,看著近在咫尺的俊容,也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唇不小心碰到他臉頰那股柔軟的觸覺,心念一動,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好看的唇上,神色微暗。 不知道他的唇會不會和肌膚一樣柔軟?心中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撲通撲通地跳著,鼓舞著她去驗證一下,在那詭異聲音的驅(qū)使下,紅袖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經(jīng)先行動。 楚云容微微偏著臉,并沒有去留意紅袖的舉動,甚至有些心不在焉,所以當(dāng)唇上傳來溫?zé)崛彳浀挠|感,他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他身體一僵,睜開的眼眸浮起錯愕之色。 這個無賴又輕浮的……混賬女人! ?21、三合一 船室從里頭打開,楚云容衣著整潔,優(yōu)雅從容地里面踱步出來。 守在外頭的鶴飛因為方才撞見兩人舉止親密曖昧的場面,此刻頗有些拘謹(jǐn),他悄然抬眸看了楚云容一眼,他又恢復(fù)了以往輕裘緩帶,如沐春風(fēng)的模樣,讓人聯(lián)想不到他方才被那個放肆的女人欺壓在身下,略顯無措的模樣。 鶴飛微垂眼,不敢多看,“大人,現(xiàn)在要去何處?” 楚云容略一思索,道:“回省里。” 鶴飛道:“屬下這就去備馬。”說著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卻聽得楚云容淡淡地說道:“我與你同去。” 鶴飛心中微訝,回頭見楚云容從容地微笑著,“是?!迸R走前目光不覺掠了船室,艙門虛掩,看不到里面人的身影,他皺了皺眉頭,收回目光往前一看,他家大人已經(jīng)走了很遠(yuǎn),心中又是一陣詫異,連忙快步追上。 楚云容行至半途,才想起來自己找紅袖的目的,方才在船室被她調(diào)戲了一番后,他慌忙離去,竟然將此事忘了。唇上似乎遺留著那女人的溫度和脂粉香氣,他輕嘆一聲,內(nèi)心既是煩躁又是無奈,倘若她不是小郎的親生母親……事情如此,哪有倘若可言,他心頭不禁再次浮起莫可奈何的感覺。 鶴飛看著前方的人影,眸中掠過詫異,忍不住喊道:“大人,不是那一邊?!痹捯魟偮?,前方修長挺拔的身影一滯,看來大人并不是表面那般從容不迫,那個女人究竟對大人做到了什么地步? *** 不過是蜻蜓點水的一吻,那男人竟然就這么落荒而逃了,這真是件稀奇的事情,紅袖不禁懷疑,這十年來他根本沒有接觸別的女人,所以于男女之事上尚得生澀,不然一向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為何反應(yīng)如此大?紅袖坐在他方才做過的位置,低垂著頭,伸手摸了摸唇瓣,心中感到有些好笑,她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竟然主動親了下他。 大概是鬼迷心竅了吧,紅袖搖了搖頭失笑,并未將這事放在心上,她站起身,出了船室,離開了書院,她沒有去向楚懷瑜要回攢盒,如此下次便有借口來找他了。 出了大門口,守門的張院使一看到她立刻站起了身,面含笑意,客客氣氣地與她搭話,“看到楚小郎君了么?”這陣子有消息稱,書院接下來可能會由楚相公來掌管,所以這幾日他才常常來書院巡視,若真是如此,接下來他們所有人都要仰他鼻息,眼前的人是他的妻妹,看她方才對他笑得風(fēng)情萬種的模樣,這兩人八成是有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要是她在楚相公面前數(shù)落他的不是,他頭上這頂帽子只怕要摘掉。 紅袖知道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之所以轉(zhuǎn)變得那樣快,皆因以為她是楚云容的妻妹,她并未憑借此在他面前托大,而是沖著他笑得溫和,又感激道:“見到了,多謝張院使通融。”說著將手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一錠銀子遞到他手中,“小小意思,張院使請笑納。”先前進(jìn)來她遞給他銀子時,她看得出來他想收但是沒敢收,大概是擔(dān)心出什么事要擔(dān)責(zé),不過現(xiàn)在不同了。紅袖其實可以不用給這銀子,只不過她接下來還想出入此地,自然是和他打好關(guān)系最好。 張院使本以為她對自己心懷不滿,沒想到她竟然還送了銀子,推拒一番后,他滿臉笑意地將那錠銀子納入囊中,這錠銀子足足抵他好幾個月的俸祿。 收了銀子,這就好說話了,紅袖笑吟吟地告辭離去,才剛走一步,又突然頓住腳步,回過身與他笑說道:“對了,我記起來了,我的手書好像是弄丟了,能否重補一張?” 張院使才剛剛收了人家銀子,自然不好拒絕她的請求,殷勤地道:“這事不算麻煩,姑娘且告訴你的名字?!?/br> 紅袖微微一笑,“紅袖,紅袖添香的紅袖。” 紅袖回到花間酒樓時,董燕兒和小鳳仙正在園子里忙活。 因為酒樓不得營業(yè),這幾日董燕兒和小鳳仙無事可做,覺得悶得慌,就打算在庭院里吊一秋千架,好蕩秋千玩耍,這會兒春光融融,百花盛放,正是蕩秋千的好時節(jié)呢! 小鳳仙這會兒正忙著給秋千架飾以彩繩花枝,看到紅袖歸來,立刻放下手上的東西,笑嘻嘻地詢問:“紅袖姐,你和小郎君和好了么?”她瞥見她的攢盒不在,心中估摸著兩人已然和好。 園子中擺著一張美人榻,紅袖往上頭一坐,笑著回應(yīng):“算是吧。”不過和好的代價頗高,紅袖摸了摸手腕,看來以后得在那小子面前控制自己的脾氣了。 “紅袖姐,你不在的時候?qū)O大人派他的心腹來了一趟,問你事情辦得如何,我聽著那人的話,孫大人似乎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倍鄡阂卜畔率稚系幕?,和她說起正事。 紅袖聞言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身子往旁一歪,手支著頭,沉思起來。 董燕兒見她不回話,忍不住繼續(xù)道:“雖說咱們兩邊都惹不起,但紅袖姐,你畢竟是小郎君的親生母親,楚相公再冷血無情,應(yīng)該也不會對你怎樣吧?!彪m說董燕兒對楚云容心懷怨懟,但紅袖的身份畢竟擺在那里。 紅袖微微一笑,“我自然是站在楚相公這邊的,畢竟他要是有個好歹,我兒子也得跟著遭殃,只不過我們現(xiàn)在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和孫大人決裂,只能繼續(xù)與其虛與委蛇,再從長計議。” 紅袖沒和她說的是,對于楚云容那個人她始終無法相信,也不可能真正與他站在一起,她現(xiàn)在是仗著自己的身份稍微胡作非為一些,但一旦牽扯到利益斗爭之事,紅袖就會變得謹(jǐn)慎起來,那個人在他溫和無害的外表之下,有著無法揣摩的心思,深不可測的城府,若是有朝一日兩人有利益沖突,她并不認(rèn)為他會顧及她的身份。 紅袖沒由來地想到兩人今日在船室發(fā)生的事情,柳眉微蹙,雖說她對他心懷警惕,但每次面對那張春風(fēng)和煦般的笑面,她總是不由自主地降下心防,這可不是好現(xiàn)象。 “我今日在書院見到他了?!奔t袖突然說道。 董燕兒驚訝,“怎么在書院也能碰到?楚相公去那作甚?” 紅袖搖了搖頭,看他樣子不像是去找兒子的,“或許是公務(wù)在身吧。” 董燕兒追問:“你們說上話了?” 紅袖看著徹底放下手上活計,擠到她身邊的兩人,有些無奈地笑了,然后把自己如何見到兒子的事告訴了兩人,至于輕薄楚云容的事她沒說,畢竟這事不大光彩,她也沒臉說。 小鳳仙對她和楚云容的事最為好奇,“紅袖姐,你管楚相公叫姐夫,他沒生氣?” 紅袖想著那人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情,唇角不由微揚,“大概心里生氣,卻又要裝作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吧?!?/br> 小鳳仙想了想,眸中閃過抹奇異的光芒,她嘻嘻一笑,“我看不見得,以楚相公的能力手段,他一定是知曉了紅袖姐你的身份,我覺得楚相公對你有怨言,所以不肯認(rèn)你,但內(nèi)心定是顧念舊情的,不然這么多年來,為何他不娶妻?沒準(zhǔn)是被紅袖姐你傷透了心,從此斷情絕愛了,你一出現(xiàn),他的心又活了過來。” 說完就見紅袖和董燕兒一臉無語地看著她,她有些難為情道:“難道你們不覺得事情就是如此么?” 董燕兒好笑道:“好么,你竟成了楚相公肚子里的蛔蟲?!蹦┝耍謸u了搖頭道:“虧你在風(fēng)月場上也待了幾年,既然還如此相信男人會癡情至此?!?/br> 小鳳仙依舊相信世間有癡情兒郎,只不過覺得自己難覓到罷了,“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話雖如此說,但沒準(zhǔn)楚相公就是那萬里挑一的有情郎呢?” 小鳳仙侃侃而談,又見紅袖沒有反駁她,便笑道:“紅袖姐,趁現(xiàn)在閑著,你和我們說一下你與楚相公過往情-事吧?我和燕兒姐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與楚相公如何相識的?” 董燕兒聞言也不禁有些好奇起來,所以這次沒有反駁她的話。 紅袖對小鳳仙說楚云容是有情郎的話感到好笑,本不想提起那些過往,但看兩人臉上的期待之色,她沒忍心拒絕,加上眼前夕陽西下,晚霞似火,春風(fēng)拂來,亂紅如雨,像極了那日的情形,令她慢慢有了敘說往事的欲望。 她悠悠地倚到榻上,瞇著眼看著那灼灼桃花,目光逐漸變得遙遠(yuǎn),仿佛穿透時光,回到當(dāng)年那場桃花宴,“說起我和他的相遇,這還要提一嘴安寧長公主和她的駙馬……” 小鳳仙只想聽她和云容的事,不覺搶言,“這怎么又牽扯到安寧長公主和她駙馬了?” 董燕兒嗔了她一眼,“安寧長公主一直居住在姑蘇,紅袖姐和楚相公是在姑蘇相遇的,這不就牽扯上了么?你好好聽,別打岔。” 小鳳仙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著急了,紅袖姐你繼續(xù)說。我再也不插嘴了?!?/br> 紅袖無奈地?fù)u搖頭,回想了下當(dāng)時的情形,才繼續(xù)往下說。 紅袖和楚云容相逢于那場桃花宴,而那場宴會便是安寧長公主舉辦的。安寧長公主和她的駙馬薛淮之說起來可謂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一個愛養(yǎng)面首,一個愛養(yǎng)小妾,兩人原是政治聯(lián)姻,對彼此都看不上眼,婚后一直各玩各的。 這場桃花宴請來的都是一些年輕俊朗,才華橫溢的書生,楚云容便在其中,安寧長公主名為替皇帝遴選做官人才,實則是為自己挑選面首,這些人里有的是心甘情愿來的,有的是迫于威權(quán)。 很快,紅袖便注意到一位少年,因為這個人氣質(zhì)實在太獨特,如同似春月柔和,又似冬雪潔凈。 當(dāng)長公主問他話時,他給人的感覺是不亢不卑,說起話來溫溫柔柔,又讓人覺得他很有見識。 盡管紅袖感覺出來,他似乎有意收斂自己的光芒,但卻毫無用處,哪怕他衣著樸素,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貴重的東西,卻依舊牢牢吸引人的目光。 眾人酒酣耳熱,慢慢變得放肆起來,紅袖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依舊維持著良好高雅的姿態(tài),和那醉生夢死的氛圍格格不入。 她看到安寧長公主的眼睛就像是長在了他的身上,在宴會近尾時,她看到安寧長公主的人給他倒酒時,紅袖恰好就在他身旁,她眼尖地看到那侍女似乎按了酒壺上的某個機(jī)關(guān),她心口猛地一跳,再看那侍女給別人倒酒,卻很正常,她瞬間明白了是如何回事。 她來過長公主的宴會幾次,從未碰過這種情況,但她從姐妹的口中得知,長公主一旦看中某個男子,而對方不愿意委身于她時,她就會使用這個法子,給對方下藥,待他意亂情迷后與他成了好事,他便只能乖乖當(dāng)她的面首了。 紅袖看了眼長公主,雖然長公主生得倒是貌美,但年紀(jì)卻可以當(dāng)這位少年的娘了,心中不禁有些遺憾可惜,一朵高潔無瑕的梅花就要墜入淤泥中了。 雖然知道那杯酒里有藥,但紅袖沒打算提醒他,畢竟她只是一給人侑酒助興的,要是惹到了長公主,她吃不了兜著走。 紅袖一心替少年感到遺憾,渾然不知自己已然被暗處的崔淮之盯上,即將落得和他同樣的下場。 宴會散后,天已暗下,紅袖等人受了賞,在她即將隨著姐妹們離開公主府時,卻被一面生的侍女告知,長公主要見她,然后她被帶到一間滿室生香的華麗屋子里,她獨自一人等了片刻并沒有等到長公主到來,開始隱隱覺察到不對,長公主急于尋樂,怎會召她前來?她跑去開門,發(fā)現(xiàn)房門被人從外頭鎖住,緊接著身體又逐漸變得燥熱,她看向桌上香煙裊裊的銅鶴香爐,終于意識到自己被人用了迷藥,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還聽到一人聲:“駙馬且放心,公主已經(jīng)往客房去了?!奔t袖嚇了一跳,當(dāng)即選擇爬窗逃了出去。 天色已晚,看不清路,紅袖慌亂間只顧亂闖,一路跌跌撞撞竟闖入了一間佛堂里,本想躲到佛像供桌底下,結(jié)果一掀桌帷,卻發(fā)現(xiàn)那個被長公主看上的俊美少年竟然也在。 他倚在桌角上,身上衣服凌亂,面色透著異樣的潮紅,連看人的目光也變得迷離,與方才在宴席上文雅高潔的模樣截然不同,但渾身卻透著一股動人心魄的昳麗。 紅袖想到他同樣中了迷藥,本想另尋一個地方躲起來,但找來找去,卻發(fā)現(xiàn)只有他那個地方最為隱蔽,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就這樣,在宴會不曾搭過一句話的人被迫躲在了一起。 過了很久,都沒見有人尋到這里,桌下的兩人誰也沒說話,黑暗中只聽到兩人逐漸混亂的喘息聲。 身體越來越燥.熱,讓紅袖心生不好的念頭,她盡可能地躲那位少年遠(yuǎn)遠(yuǎn)的,然而在藥物的影響下,她的神智漸漸有些渙散。 整個人滾.燙如火,體內(nèi)好像被燒得很干渴,但她又明白,她要的不是水,滿腦子都是男人,這種想法很危險,但是縈繞在耳邊急促的喘息卻讓她枉顧危險,顫抖著手去尋求那少年的懷抱。 她隱隱記得他推拒了下她,但當(dāng)她無力地倒入他的懷中之時,他卻沒有再推開她,他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 再后來,也分不清楚誰主動誰被動,兩人就那樣屈服于藥物,在佛像底下交纏起來。 說起那段過往,紅袖突然感覺身體有些燥.熱,還有些泛軟。 董燕兒和小鳳仙見紅袖說到那件事時突然停了下來,目光餳媚,像是在回味當(dāng)時的情形一樣,不由相視曖.昧一笑。 小鳳仙沒忍住打趣了句: “紅袖姐,楚相公的滋味如何?” 紅袖回過神來,對上兩人意味深長的眼神,臉一陣臊熱,身體的異樣感讓她沒了往下說的心思,她決定去洗個澡,裊娜地起身,一抻軟腰,又笑著伸手抹了下小鳳仙的鼻子,“這個就不能再往下說了?!毖粤T扭著水蛇般的腰肢揚長而去,心里想著小鳳仙的話,那男人什么滋味?紅袖微微失笑,雖然當(dāng)時她神智不清,但事后回想,那男人就是個沒碰過女人的雛兒,嫩得很。 “都怪你,做什么打斷紅袖姐的話,這下沒得聽了?!倍鄡荷焓执亮讼骂~頭,一臉嗔意。 小鳳仙正聽得起勁兒,結(jié)果紅袖卻走了,她捂著被戳的額頭一臉懊悔。 在等待熱水送上來的時間里,紅袖百無聊賴,手托著香腮兒,斜靠在桌上,目光渙散地看著窗外出神,不知不覺間又想起那些事。 這些年來,紅袖從未刻意去回想那一晚,她以為自己早就已經(jīng)忘記了當(dāng)時的情形,然而經(jīng)過今日一提,她才發(fā)現(xiàn)那些畫面已經(jīng)深深烙在她的心底,清晰得仿佛昨日才剛發(fā)生過。 這十年來,她經(jīng)歷過不少男人,卻沒有一個男人讓她記得如此深刻,她記得那份似要將人燒著的炙熱,記得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漸漸染上了赤紅以及恨意,記得汗水自那滾動的喉結(jié)灑在她的月匈口上,guntang了她的心。 她驚訝于他的身體竟那般強勁有力量,并不似表面看著那樣單薄。 再后來,兩人都恢復(fù)清醒后,才知道這事多么荒唐,兩人只有過一面之緣,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根本不知曉對方姓甚名誰,就做了男女之間最親密無間的事情。 良久的沉默以后,他低低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甭曇魷厝嵊謳е⒕?。 紅袖當(dāng)時便覺得十分好笑,沒有一絲猶豫地就回答了他:“不需要?!?/br> 她一個風(fēng)月場上的女子,和誰睡一次就要人負(fù)責(zé),那她得嫁給多少男人???她們這一行說是賣藝不賣身,但有哪一個能夠干干凈凈地來,再干干凈凈地去?她們就如同地上的螻蟻般渺小勢微,一旦被哪個視女人為玩物的權(quán)貴看上,縱然不愿意,又如何能逃得出魔爪?失去清白之身只不過早晚的問題罷了,這么一想,她倒是感謝自己的第一次是給了這個男人,這男人看起來如梅花般高潔,模樣又那般俊美,人也算不錯還知負(fù)責(zé)。她沒虧,雖說是屈從于藥物,但回想起來,感覺其實還不錯,沒給她留下惡心的記憶。 一整晚兩人就說了這兩句話,其余皆為沉默,次日一早,兩人分道揚鑣,紅袖直接去向長公主告退,她并未說起崔駙馬給她下藥一事,只和長公主的侍女說自己昨夜醉酒,不小心在客房里睡著了,長公主似乎不關(guān)心真相,也沒有接見她,直接叫她走人,恰好院主見她昨夜未歸也找了過來,紅袖便與她一同回去了。 她就這么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一天一夜。 至于少年那邊,紅袖不知曉他是如何與長公主周旋的。 臨去前他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住的地方,那時候她才知道他叫楚云容。 那件事發(fā)生過,紅袖總是不自覺地打聽關(guān)于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