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燎月(重生) 第139節(jié)
“娘親你真好?!苯咴滦χё∷难?,“楚楚娘親人也很親切良善,你們一定處得來。” 江母笑了笑,“這處得來有什么好說的,到時候親家母,也給我找個好相處的?!?/br> “娘你瞎說什么呢?!苯咴锣恋溃芭畠壕筒唤o你找。” 江母佯裝罵道,“是啊是啊都是給我找,你可真是孝順?!?/br> 江眠月笑倒在床上。 收拾完東西,她與江母你一嘴我一嘴,吵吵嚷嚷往門口走,指揮人將行禮搬到外頭的馬車上。 “國子監(jiān)那么多男監(jiān)生,你就一個都看不上?” “我是去讀書的,又不是去相看男監(jiān)生的?!?/br> “得了吧。” “什么叫得了吧,娘親,女兒心里只有讀書。” “讀吧讀吧,你爹已經(jīng)看上那裴晏卿了,就等你讀完書回來……” 江母話到一半,江眠月猛地頓住腳,猛地扯了扯她的手,讓她別說了。 只見祁云崢一身玉色衣衫站在院中,聞言,緩緩側(cè)身,朝著江母行了個禮。 “祭酒大人……怎么來了……”江母和江眠月都處于措手不及的狀況下,江玉海尷尬的笑了笑,朝著祁云崢道,“祁大人這邊請?!?/br> “江大人請?!?/br> 二人一前一后往前廳走,氣氛嚴肅而正經(jīng)。 江眠月一時間心情凌亂,他怎么會忽然來此! 她猜測,恐怕是那日信中寫了,要與江玉海面議。 爹爹怎么也不告訴她一聲! 她摸了摸頭發(fā),今日要換襕衫束發(fā)髻,她如今在府上,沒有外人,打扮的很是隨意,頭發(fā)也是一根木簪隨意挽起,發(fā)絲垂落在耳側(cè),頗有些不修邊幅。 “娘親,我去換衣裳!”江眠月說完,拎著裙角快步跑向廂房去。 祁云崢與江玉海在前廳說了半晌的話,江眠月有些著急的在外頭打轉(zhuǎn),她知道祁云崢今日定是為了那件事而來,但是根據(jù)爹爹那日的態(tài)度,應(yīng)當不會與他多說。 江眠月心中不安,換上了襕衫在院子里兜圈子,腦子里不住的想著那筆支出變少的可能性。 這幾日她一直在想,江玉海如今崗位炙手可熱至此,便是因為對那些兵器的掌控權(quán)和管理權(quán),以及掌管了兵器對邊關(guān)那邊的運輸途徑。 雖然不是發(fā)令者,卻是執(zhí)行者,那些兵器最終落到實處的事務(wù),都是江玉海在處置。 稍有不慎,便可能釀成災(zāi)禍。 可是這事項上的災(zāi)禍事太多,江玉海平日里早就養(yǎng)成了極為嚴謹負責的習慣,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便是他有一套自己行事的風格,謹慎小心,從不出紕漏。 可壞處也在于此,行事成了習慣,從不出問題,便如會水之人反而容易溺水而亡的道理相似,他的習慣和自信成了束縛和思維定式,反而容易成為他人利用的工具。 如今祁云崢若是與江玉海直接說明,詢問情況,依照江玉海的脾氣,反而會很是抵觸。 可若是不說明,江玉海卻依舊還是會像以前那般行事,極難轉(zhuǎn)變態(tài)度。 江眠月在外頭站著,皺眉細想。 祁云崢會怎么做呢? 到了午時,江眠月終于聽到前廳大門打開的聲音,她立刻上前,卻看到江玉海情緒不算糟糕,卻也不算十分熱情。 江眠月看向祁云崢,祁云崢沒有看她,而是淡笑著與江玉海寒暄。 “祁大人做了首輔,果然與之前不同了?!苯窈PΦ溃叭缃颀R大人年事已高,祁大人臨危受命,恐怕國子監(jiān)難以兼顧吧?!?/br> “目前還可以兼顧?!逼钤茘樞Φ?。 “注意身子?!苯窈W詈笠痪涞故菢O為友善,“承蒙祁大人在官場多加照拂,不過日后不必如此,若是皇上知道此事,誤以為祁大人又在結(jié)黨營私,豈不是對祁大人不利?!?/br> “是否結(jié)黨,皇上心中明白?!逼钤茘樆貞?yīng)道,“江大人保重。” “保重?!苯窈1卸Y,看了一眼一旁的江眠月,開口道,“眠眠,送送祭酒大人?!?/br> “是。”江眠月立刻應(yīng)聲。 “你已將衣裳換上,不如跟我回去?!逼钤茘樋聪蚪咴?,“行李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苯咴碌故菦]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提議,正巧想問他關(guān)于與爹爹商談的事宜。 “眠眠,現(xiàn)在時辰還早。”江玉海似乎并不希望她與祁云崢走得太近,蹙眉道,“祁大人公事繁忙,也許還有其他事務(wù)要忙,你就別去湊熱鬧了?!?/br> 江眠月沒想到江玉海如今對于祁云崢如此防范,心情有些復(fù)雜。 明明之前在壽寧節(jié)上見到祁云崢,爹爹還很是贊賞,怎么如今他兼顧首輔的事務(wù),爹爹便完全像是換了個態(tài)度。 “江大人過慮,祁某今日沒有別的事,只是去國子監(jiān)罷了?!逼钤茘樥f完,看向江眠月,“你若是愿意,便與我一道,正好從府中帶了些私藏的書,路上可以翻翻。” 江眠月心中一動,看向江玉海。 江玉海見她這副模樣,知道她還是想去的,只好作罷,由著她了。 江眠月便將原本的行李挪到了祁云崢的馬車上,與江母揮別。 祁云崢坐在車上,看著她那些滿滿當當?shù)男欣睿恍?,他看了一眼對眠眠依依不舍的江父江母二人,心中微暖?/br> 若是他,也會拼了命守好這樣的家。 馬車離開后,江玉海嘆了口氣,江母不解,“嘆什么氣呢?” “祁云崢的手伸得太長了,果然如皇太子所言,十分難對付,那銀兩一事,我花了多少功夫,如今他才上任,便被他一眼看穿。”江玉海嘆了口氣,“如今眠眠在國子監(jiān),我怎么也放心不下。” “我看祁大人還是挺不錯的,很照顧眠眠?!苯傅?,“你不要想太多了?!?/br> 正說著,不遠處的江述懷見此狀況,驚愕跑了過來,問道,“剛剛馬車怎么回事?眠眠走了?” “走了,祭酒大人方才來家里,順道將眠眠帶回國子監(jiān)了?!苯附忉尩?,“怎么了?” “哎呀,我已跟裴家約好了,讓裴晏卿來接眠眠,這可怎生是好?!?/br> 作者有話說: 裴晏卿:??? 今天試試二合一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江眠月坐在馬車上, 離開江府之后,她才覺得自己那些行李著實是有些多了,原本祁云崢這輛御賜的馬車并不狹窄,兩個人坐在上面綽綽有余, 如今放了她的行李之后, 倒是顯得有些擁擠。 “給祭酒大人添麻煩了?!苯咴伦趹T常的位置上, 有些窘迫。 “不必在意,舉手之勞?!逼钤茘樢膊⒉慌c她客氣, 直入主題。 “方才在貴府, 與江大人提及兵部開支一事,他態(tài)度并不樂觀, 此事你有線索嗎?” “學生正想與祁大人說明此事。”江眠月立刻嚴肅道, “那日學生回到家中, 立刻將您寫的信交給爹爹,爹爹看后, 當即便讓我不要插手此事,確實對此事極為抵觸?!?/br> “自我一身雙職后, 有人與江大人打過了招呼?!逼钤茘樋聪蚪咴?。 江眠月蹙眉點了點頭。 爹爹之前對于祁云崢的態(tài)度和評價都不錯,如今這般防備, 只能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腳。 “抱歉,祁大人, 爹爹他性子直, 之前他提到您時,都是十分贊賞的?!苯咴抡Z氣中帶著幾分歉意,“請祭酒大人不要介意?!?/br> “在你心中, 我這般心窄?”祁云崢淡笑問。 江眠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搖了搖頭, 她眼眸的余光注意到他的唇,心中一抖,趕忙轉(zhuǎn)頭,不敢再看他。 “此事我會繼續(xù)查。”祁云崢道,“若是有需要你的地方……” “學生隨時配合?!苯咴螺p聲道,卻沒有看他,只盯著自己的腳尖。 祁云崢見到她目光躲閃的模樣,緩緩垂眸闔眼,聽著車外街道的喧鬧聲。 車外喧囂,車內(nèi)看似安靜,車廂內(nèi)的兩顆心,卻并不比外頭的街道平靜太多。 馬車很快抵達國子監(jiān),祁云崢讓車夫直接去了后門,抵達后,祁云崢主動抓起江眠月的那些鼓鼓囊囊的包袱下了車。 江眠月反應(yīng)不及,臉猛地發(fā)熱,趕緊沖下馬車,“祭酒大人!不必如此!” 下了馬車之后,寒風一吹江眠月guntang的臉頰,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祁云崢身形修長,那些包袱顏色粉白,在他的手上本該不太和諧,可他修長的手指捉著那些包袱,似乎并未耗費多大的力氣,那包袱在他的手上,便如同乖順的娃娃,倒是顯得有些可憐兮兮的。 明明裴晏卿拿著這些包袱的時候并不是這種感覺,怎么一到祁云崢的手上,就變得奇怪起來。 江眠月看到他手背上的經(jīng)絡(luò)和指節(jié)處的紅痣,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手指發(fā)力的模樣,以及他輕而易舉將自己拎起來的力道,心跳的愈發(fā)快起來。 那些綿軟的包袱仿佛成了自己,他手指深陷在包袱之中,緊緊地捉著,上邊的褶皺裹著他的指間。 “祭酒大人,我、我自己來吧!”江眠月使勁驅(qū)趕自己腦子里那些奇怪的念頭,快步上前,“怎么能讓您幫我拿包袱?!?/br> “舉手之勞?!逼钤茘槻⒉淮蛩銓|西給她,兀自往前走,“不必介意?!?/br> 江眠月趕緊跟在他身后,四處看著有沒有別的監(jiān)生看到,心中緊張。 明明以前與他一道時坦坦蕩蕩,根本不擔心遇到其他人會如何,如今江眠月卻感覺自己像是做賊似的,相當心虛,生怕被人看見,傳出流言蜚語。 “怎么?”祁云崢見她四處張望,不由問道。 “沒,沒什么……”江眠月趕緊加快腳步,心中惱恨。 自從用蘭鈺那法子之后,江眠月便覺得自己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非常的不對勁。 如果說以前面對祁云崢的時候還能穩(wěn)住心神,如今已經(jīng)是稍有風吹草動,她便開始風聲鶴唳,一顆心如同海浪席卷的沙礫,翻滾不息,無法平靜。 祁云崢見她有些慌亂閃躲的模樣,微微蹙眉。 之前看她與那裴晏卿走在一處,那小子替她拎著行李,她倒是笑的明媚。 他眼眸淺淡,故意放慢了腳步,悠悠緩緩的走在她的身后,一面走一面說,“給你帶了些書,在馬車上,過幾日自己去敬一亭拿。” “多謝祭酒大人。”江眠月見他越走越慢,心中著急,“祭酒大人,勤耘齋不遠了,我自己可以?!?/br> 她上前想要接過自己的行李,可祁云崢卻微微一躲,躲過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