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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太子?jì)逶诰€閱讀 - 太子?jì)?第95節(jié)

太子?jì)?第95節(jié)

    阿蘅這么聰明,既然能將安嬪送來的糕點(diǎn)和東宮的飲食、香料送去太醫(yī)院,定然也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么。

    “怎么編的,也教教我?!崩钗暮喛畈阶叩剿磉?,溫聲說。

    昭蘅愣了下,整個(gè)人都呆住。

    “殿下學(xué)這個(gè)做什么?”

    李文簡垂眼望著她,目光柔和,唇畔牽出一絲笑來:“看著很有趣,想學(xué)?!?/br>
    “不愿意嗎?”李文簡又問。

    昭蘅垂下眼簾,笑了笑,隨手拿了一根草在窗臺上擺弄著,說:“只是沒想到殿下有如此閑趣。”

    李文簡從身后環(huán)住她,將纖柔的人擁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小時(shí)候父皇給我編過小玩意兒,不會點(diǎn)手藝以后怎么做個(gè)好父親?!?/br>
    兩人靠得很近,昭蘅明顯感受到他身子緊繃著。

    她將頭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手上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才說:“殿下若是不嫌棄,我可以幫你做。”

    她的手指輕顫,帶得葉片都顫著,編出來的螞蚱一條腿兒歪了。

    “也不錯(cuò)?!崩钗暮喓眯Φ仄沉怂谎?,孩子嘛,父親哄,或是母親哄,都一樣。

    昭蘅點(diǎn)了點(diǎn)頭。

    “阿蘅?!崩钗暮喓鋈粏玖寺曀拿帧?/br>
    昭蘅偏過頭看他:“嗯?”

    李文簡拿過她手中的草螞蚱,將它放在窗臺上,扶著昭蘅的肩,輕輕將她抱起也放在窗臺上。

    昭蘅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睛疑惑地眨動:“怎么了?”

    鬢邊的金步搖流蘇輕輕晃動,纏在了發(fā)髻上。

    李文簡抬手,為她把步搖整理好,只聽見流蘇在他指尖碰撞的清脆響聲。

    他們離得這么近,昭蘅幾乎可以聞見他身上的甘冽的淡香。

    “需要我?guī)兔??”李文簡問道?/br>
    昭蘅望著他認(rèn)真的臉,抬手撫了撫發(fā)髻上的步搖,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理好了,她輕聲說:“已經(jīng)整齊了。”

    “還有別的需要我?guī)兔??”李文簡又問?/br>
    昭蘅低頭,對上他的眼眸。

    方才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說什么,此刻她全然明白過來了。

    身旁的草螞蚱的掉到了地上。

    她的猜想是真的。

    若非是板上釘釘,若非是安嬪真的有問題,想來今夜,殿下不會這樣問她。

    檐下的雨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墜落,霧氣煙火里,他的眉眼沉靜真摯。

    李文簡蹲下身,將草螞蚱撿起來塞入她的掌心:“只要你需要,我隨時(shí)都在?!?/br>
    昭蘅怔怔地看著他,幾乎忘了反應(yīng)。

    李文簡不言,輕輕地摸了摸她冰冷的頭發(fā),又再度無聲地將她擁入懷中。

    夜幕漆黑,冷雨淅淅瀝瀝纏綿,檐下的燈籠搖搖晃晃,燈影忽明忽暗。

    過了好久好久,昭蘅才抬起臂回抱著他的腰:“不用,殿下不要管這件事?!?/br>
    昭蘅松開他的懷抱,稍稍和他扯開距離,他們離得這樣近,李文簡只需輕輕抬眸便能看到她的眼睛濕潤了一些。

    她吸了吸鼻子,說:“安嬪害我奶奶,你是不是又很難過,覺得是你害得她這樣?”

    “殿下,不要難過?!彼f:“我們都沒有錯(cuò),錯(cuò)的是她?!?/br>
    “陛下身體不好,東宮危機(jī)四伏,若是由你出面大張旗鼓懲治安嬪,還不知又會起什么妖風(fēng)。”昭蘅捧著他的臉:“你忙你的事情,不必為我擔(dān)心。這件事交給我,我自己能處理?!?/br>
    眼下的東籬,正似冉冉升起的朝陽,這抹朝陽面對著無數(shù)內(nèi)憂外患。

    北境十八城尚未收復(fù),外敵盤踞在邊境虎視眈眈,前朝余孽蠢蠢欲動。

    這片詭譎云涌的天暗藏殺機(jī)無數(shù)。

    他那一顆為天下、為黎民的仁心不應(yīng)該消耗在半寸天地。

    李文簡良久才頷首,臉上帶了點(diǎn)淡笑:“我沒有難過,我只是心疼你?!?/br>
    她的這小半生太苦,從永夜般的黑暗走來,一路荊棘遍布,灑滿熱血。

    昭蘅望著他,隔了片刻才遲鈍地低下頭,鴉羽一般的眼睫微垂著,伸手緊緊地抱著他。

    *

    第二天昭蘅起了個(gè)大早,起來的時(shí)候李文簡已上朝去了,她收拾妥當(dāng)后帶著蓮舟去了萬獸園。

    越梨養(yǎng)的一只兔子就快要生產(chǎn),她蹲在兔籠旁照料懷孕的兔子。

    昭蘅跟在她身旁忙前忙后。

    “事情都查清楚了?”越梨問。

    昭蘅點(diǎn)點(diǎn)頭,悶嗯了聲。

    越梨扭過身子:“那你打算怎么辦?”

    “要她償命。”昭蘅眸光微涼,流露出殺意。

    昭蘅一向是個(gè)很溫和的人,從前是為了活著不得不謹(jǐn)小慎微,然后是因?yàn)槭艿嚼钗暮喨蕫蹖捜莸挠绊憽?/br>
    即便有人得罪了她,她也很少計(jì)較。譬如說從前的陳嬤嬤,她有很多機(jī)會讓她悄無聲息地死;再譬如后來的魏晚玉,她大可讓阿箬真殺了他。

    可是她沒有,她知道活著有多難,便不輕易殺人。

    但這不代表她沒有殺人的勇氣。

    殿下也說溫柔應(yīng)有鋒刃,不應(yīng)該對心似豺狼的人寬宏大度。

    這一刻,她真真實(shí)實(shí)感受到自己奔涌的血液里在叫囂,讓她殺了安嬪。

    以血償血,以命償命。

    作者有話說:

    李狗子:我剛才掀開親媽的頭蓋骨看了眼她腦子里的大綱,她已經(jīng)在給咱們倆鋪床了(搓手手)

    阿蘅:啊呸!

    第60章

    轉(zhuǎn)眼已是深秋, 衣衫漸厚。

    烤架上的鹿rou滋滋冒油,傳出誘人的香氣。昭蘅一手捏著枚團(tuán)福手爐,才將一枚棋子扣在棋盤上, 抬眼就看到坐在對面的寧宛致笑得眉飛色舞。

    她心頭一個(gè)咯噔,感覺自己下錯(cuò)了, 果然下一刻,寧宛致就抓起一枚棋子十分隨意地往棋局上一放。

    昭蘅低頭盯著那枚棋子看了好大一會兒,最終朝寧宛致擠出一道笑意:“我輸了?!?/br>
    寧宛致拿起棋桌旁宮女削下來的烤鹿rou,撕了一小塊放進(jìn)嘴里吃著:“嬸嬸現(xiàn)在的進(jìn)步好大,我學(xué)棋剛半年的時(shí)候, 連一本棋譜都沒有背完。”

    昭蘅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搖搖頭說:“還需要學(xué)呢,我現(xiàn)在還是下不過你?!?/br>
    “沒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至少比小八下得好多了?!睂幫鹬碌氖殖谝慌酝嬷樽拥睦钅蠗b遙一指。

    李南棲茫然地抬起頭來,又側(cè)過臉去看她,癟這嘴不高興道:“小寧又說我壞話。”

    昭蘅笑著飲了口清茶:“沒說小八壞話,小寧說小八很聰明?!?/br>
    秋日和煦的陽光從亭子的雕花窗欞灑進(jìn)來, 落在地上, 映出滿地浮金,宮女將烤好的鹿rou和瓜果切成小塊兒擺在桌案旁。

    李南棲吃得滿嘴是油, 嘴角還沾了幾粒芝麻, 用舌尖兒從嘴邊舔了一口,白了寧宛致一眼。

    李文簡才剛走過廊蕪,便透過圓窗看到昭蘅笑著將小八拉入懷里,抽出帕子小心地將她唇角的油漬擦干凈。

    她笑著, 唇角堆滿笑意。

    阿蘅很喜歡孩子, 小八正是狗見了都嫌棄的年紀(jì), 她對她卻很有耐心,滿眼溫柔笑意藏都藏不住。

    以后她一定會是個(gè)很好的母親。

    “重來過?!睂幫鹬聦⑵遄訏咔澹謩e裝入棋笥內(nèi),將白棋分給昭蘅。

    昭蘅手里握著啃了一半的香瓜,看向棋局,蹙著眉沉思,忽然又想起什么,對寧宛致說:“小寧,改天你教我騎馬好嗎?”

    “好啊!”寧宛致爽快地答應(yīng)了。

    李文簡微微一笑,移開目光,轉(zhuǎn)過身走上階梯往書房去了。

    他在書房里坐了一會兒,才看見徐太醫(yī)撩起衣袍步上臺階。窗戶映照庭內(nèi)樹枝,站在旁邊的宮人向他行了個(gè)禮。

    徐太醫(yī)進(jìn)入書房內(nèi),打起袍子向他見禮:“殿下?!?/br>
    李文簡端著茶盞吹開邊沿的熱霧,抿了一口茶:“父皇近來如何了?”

    徐太醫(yī)放下肩膀上掛著的藥箱,回道:“近來脈象還算平穩(wěn),毒素暫且算是抑制住了?!?/br>
    “好。”李文簡掀起眼簾,唇角總算浮現(xiàn)難得的笑意。他擱筆,慢慢地挽起衣袖,道:“來吧。”

    “冒犯了,殿下。”徐太醫(yī)從藥箱里拿出一把柳葉小刃,用烈酒將小刃從頭到尾淋了一遍,然后放在燭火上熏烤片刻,待刃上冷光褪去,他在李文簡手臂上劃了一刀。

    鮮血頓時(shí)冒了出來,他用竹管接在他的小臂下,汩汩鮮血順著流入竹管之中。取了小半管,徐太醫(yī)塞緊竹管,又給他的傷口灑上止血的藥粉,纏好紗布。

    徐太醫(yī)將竹管收入藥箱里,囑咐李文簡的傷口養(yǎng)護(hù)方法,正要離開,忽聽李文簡喚了他一聲:“徐太醫(yī)?!?/br>
    徐太醫(yī)駐足拱手問:“殿下還有什么吩咐?”

    李文簡抿了口茶,神情似乎也有了變化,他認(rèn)真地想了想,問:“這些藥會不會影響子嗣?”

    徐太醫(yī)瞥了眼日光下端若神明的太子殿下,又迅速低下頭,沉吟道:“殿下服用的藥里,有幾味藥有活血效用,這種情況下受孕,恐怕容易坐不穩(wěn)胎。”

    “嗯。”李文簡眼底神情寡淡,應(yīng)了一聲,又說:“辛苦了,你下去吧?!?/br>
    徐太醫(yī)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低迷,不敢再多言,應(yīng)了聲是,隨即便轉(zhuǎn)身走出書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