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紙 第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戀綜擺爛的我成了頂流、結婚不如搞科研、拾花錄(電競H)、白石塔[無限]、七零大廠青梅竹馬、偏要招惹、望棠憐(古言1V1 h)、邪(1v1 高H)、含情、她永遠不乖(sp 1V1 師生年上)
看見是她,他什么都沒問,只是側過身給她讓出條路。 寧愿倒是顯得更尷尬一些,她先是立在門外,將手中的保溫桶提起,指著它解釋著:“我爺爺和我爸釣了幾條魚回來,晚上奶奶煲了湯,讓我給你送一點下來?!?/br> 解釋完,她才邁進了沈佑一家的門。 沈佑一接過了保溫桶,說:“替我……” 剛說了兩個字,他猛然住了口,話鋒一轉,變成了:“你吃過了沒?” 寧愿點了點頭,語氣很是理直氣壯:“喝湯的時候奶奶一直催我,我不先吃飽了怎么給你送?!?/br> 本以為說了這話,沈佑一會吐槽她兩句,沒想到他只是點了下頭,淡淡道:“做得好。” 眼見著沈佑一將保溫桶放在了餐桌上,寧愿意識到自己的任務已經(jīng)達成,她立刻就想轉身就走。 然而,道別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見沈佑一一言不發(fā)地轉身回了自己房間里,完全沒有待客的樣子。 這種情況下,寧愿卻沒有任何被怠慢了的感覺。 雖然有兩三年沒進來過了,但沈佑一的家,她從小到大不知道來過多少次,早就沒什么做客的窘迫感了。 她跟了上去,打算跟他打個招呼道個別,就立刻溜回家。 他的房間還是和記憶里的樣子差不多,寧愿的目光掃視一圈,最后落在了沈佑一的身上。 他正背對著自己翻箱倒柜地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原本已經(jīng)到嘴邊的‘我先走了啊’,忽然就變成了:“你在找什么啊?” 沈佑一動作不停,回道:“籃球?!?/br> 寧愿聞言額角青筋一跳。 不會是她想得那樣吧…… 果然,沒兩秒,沈佑一又接了句:“明天開始教你打籃球?!?/br> 寧愿:“……” 她在心里痛哭流涕,早知道那天早上不說那么多廢話了,好好的說什么自己期末考試要考三步上籃啊…… 許是半天沒聽到她的動靜,沈佑一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懶散地問:“又不想學了?” 說這話的時候,沈佑一像是覺得這個扭曲地姿勢不舒服,他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兩條長腿微屈。 跟著他的動作,寧愿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就落在了他的腿上。 她不禁又想起了午飯時沈佑一夾住她小腿的那一瞬間,這念頭剛起,小腿上的皮膚也像是唯恐天下不亂般跟著造了反,準確無誤地替她回憶起了那一刻的觸感。 真的想逃…… 寧愿用盡全力才勉強維持著面上的鎮(zhèn)定,嘴上盡量委婉地說著:“我是打算先看看,有個基本常識……” 沈佑一面無表情道:“你們考試不考對戰(zhàn)?!?/br> 寧愿語塞,半晌后,又支支吾吾地找了個借口:“那不是離考試還早嗎……” “寧愿?!鄙蛴右幻嫔珖烂C地叫她的名字,“又開始了是嗎,明日復明日……” 沈老師上線了! 寧愿腦海中的某根弦下意識地繃緊,沖動地大聲打斷他:“好好好!知道了!” 晚上,寧愿洗完澡,包著干發(fā)帽回到房間,正打算吹頭發(fā)的時候,看見手機的屏幕忽然亮了。 沈佑一給她發(fā)了條消息:【沒找到籃球。】 寧愿滿臉驚喜,歡快地原地蹦跶了兩下,然后才回復道:【啊……那還是回學校再練吧。】 【不用,明天我們去游戲廳玩投籃機?!?/br> 寧愿:“……” 沖動是魔鬼。 她第一萬次在心底對自己強調著,如果剛剛沒那么沖動地答應下來,那么她現(xiàn)在該是多么地快活。 寧愿攤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臺燈的光進行自我反思。 自從午飯之后,她對著沈佑一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情緒,這種情緒總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離。 本打算找找借口,這個假期暫時先避開他,自己冷靜冷靜,沒想到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寧愿將腦袋抵在桌上,愁眉苦臉地給阮桃桃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阮桃桃就被她那聲有氣無力地‘喂’給嚇到了,擔憂地問:“你不舒服啊?” “不是?!睂幵搁L嘆了口氣,開門見山,“明天去游戲廳玩嗎?” “游戲廳?”阮桃桃思考了一下,建議著,“那有什么好玩的,而且太吵了,我們去玩別的唄?!?/br> “不是玩……是沈佑一要教我投籃……” 阮桃桃噎了一瞬,和她確認著:“你跟沈佑一約好了要一起去?” “嗯?!?/br> “那你還叫我干嘛!電燈泡嗎!”阮桃桃的語氣里滿滿都是‘總有刁民想害朕’,她真的不想再看見沈佑一那副,仿佛是在質問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表情了。 寧愿像是做賊般壓低了聲音,和阮桃桃如實說道:“不是……我就是最近單獨跟沈佑一在一起有點尷尬……” “怎么尷尬了?”阮桃桃勉強提起了一絲興趣。 “就是……” 寧愿有些煩躁地想撓撓頭,卻只摸到了微微潮濕地干發(fā)巾,她只好按在干發(fā)巾上摩擦了一下腦袋,在心里慢慢地組織語言。 最終,她只在貧瘠地形容詞里搜羅出一個:“莫名其妙的?!?/br> 阮桃桃耐心地幫她分析著:“是覺得他與眾不同嗎?” 寧愿想起她徹夜未眠那天最終得出的答案,四舍五入了一下,回道:“算是吧。” 阮桃桃又問:“那是心砰砰亂跳嗎?” 寧愿舔了舔嘴唇:“偶爾吧?!?/br> 阮桃桃直接下了定論:“那你就是喜歡他啊?!?/br> 寧愿滿頭問號:“你這也太潦草了吧……不應該再多問幾個問題確認一下嗎?” “你看,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你都不會直接說我是在胡扯,而是讓我再多問幾個問題確認一下?!比钐姨业穆曇衾餄M是笑意,篤定著,“這就證明,你就是對他心動了?!?/br> “可他還是個小孩啊……”寧愿脫口而出。 阮桃桃的聲音稍微嚴肅了些,說道:“寧寧,你這句話態(tài)度不太對。你可以說他跟你不合適,但你不能說他只是個孩子。只要是個成年人……” 她的話音一頓,似乎想起來了些什么:“哦,他還沒成年。” 寧愿將嘴抿成了一條直線,她現(xiàn)在思緒繁亂,說不上來到底是更抗拒還是更害怕落空,總之,是擾得她心神不寧。 “不過沒事,問題不大。”阮桃桃的聲音繼續(xù)傳來,“你現(xiàn)在是不是也還沒整理好自己的想法?” 寧愿低低地‘嗯’了一聲。 阮桃桃:“那不是正好,你就趁著著幾個月,好好想想清楚?!?/br> “……我感覺你說得好像有道理,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br> 阮桃桃:“……” 結束通話前,阮桃桃忽然叫了寧愿的名字,很認真地說:“我覺得如果能確定自己的心意,還是要勇敢一點。畢竟,緣分這種東西,挺難得的?!?/br> 寧愿聽出她話語里的失落,聲音溫柔地安慰道:“你會找到他的。” 第二天下午,寧愿和沈佑一來到了游戲廳。 換好幣之后,沈佑一帶著寧愿來到了投籃機旁邊。 “先練練手感?!鄙蛴右贿呎f著,一邊往投幣口投幣。 投入足夠的硬幣之后,架子中間的擋板隨著一陣提示音一起撤下,籃球隨之嘩啦啦地滾了下來。 寧愿隨意撿了一個球抱起來,抬頭看著高高的籃筐,用盡全力拋了出去。 果然沒中。 她下意識地側頭去看沈佑一。 “球拿得太低了?!鄙蛴右灰补雌鹨粋€,給她示范了一下,“不要像扔實心球一樣拋出去,把球托起來,到時候三步上籃也是要跳起來,把球舉高再拋出的?!?/br> 寧愿依言試了幾次,逐漸找到了些感覺。 但她的手臂很快就酸了,玩了兩把就開始耍賴不肯玩了。 “你再給我示范一次,連續(xù)的那種,投完一整場的那種。” 沈佑一看著她,倒是也沒說什么,干脆利落地投進去幾個幣,又將裝著游戲幣的塑料袋遞給寧愿,開始了一場新游戲。 他身材高大挺拔,手臂又長,做起投籃的動作來流暢又好看。 寧愿忽然意識到她似乎都沒看過沈佑一在籃球場上打球的樣子,在爸爸出車禍之前,她一直忙著追星、看小說,對戶外的世界絲毫不感興趣。 她完全不知道這個從小只喜歡泡在書堆里的男孩,什么時候愛上了打籃球。 “哇……你好棒啊!” 身后忽然傳來了一記帶著撒嬌意味的嬌軟女聲,寧愿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身后的投籃器旁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一對情侶。 男生正在投籃,女生站在一旁,懷里抱著一瓶礦泉水,神色略有些夸張地瘋狂夸他。 看著這副畫面,寧愿忽然就想起來一件事:學校里的籃球場旁邊,應該從來不缺乏歡呼遞水的女生吧…… “你打籃球的時候,有沒有女生給你遞水?。俊?/br> 說完這句話之后,寧愿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 但這不是文字聊天,她沒有撤回的選項,只好勉力作出一副鎮(zhèn)定的模樣。 沈佑一剛好拋出去一個球,聞言微微側頭看她,誠實地答道:“有?!?/br> 寧愿忽然就聞到了一股酸味。 “不過我都沒接。”沈佑一補充道。 “哦,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