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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宿敵寫了封情書后 第36節(jié)

    說至此處,唐峭忽然聽到一聲極輕的嗤笑。她微微側(cè)眸,瞥見沈漆燈眼尾朝下,嘴角上挑,一臉的譏諷毫不掩飾。

    唐峭平心靜氣:“你又笑什么?”

    “沒什么。”沈漆燈抬起臉,對她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只是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而已。你不覺得嗎?”

    幼稚。

    唐峭收回視線,示意胡朔繼續(xù)說下去。

    “總之,傳說畢竟是傳說,但我的委托人似乎當(dāng)真了。”胡朔無奈道,“他認(rèn)為人皇很可能將不老藥的方子留在了這個秘境里,所以才委托疏雨樓,讓我們幫他找出藥方?!?/br>
    唐峭奇怪道:“他不能自己來嗎?”

    胡朔:“可能是來不了吧?”

    沈漆燈漫不經(jīng)心地插話:“也可能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這么蠢。”

    “具體原因我就不清楚了……”胡朔摸了摸鼻子,“反正我知道的只有這些,委托是樓里直接派給我的,我連委托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br>
    “怪不得感覺你不是很積極的樣子?!碧魄蜕舷麓蛄克?。

    胡朔不好意思地說:“我就一拿錢辦事的,沒必要把命都搭上,你說是不?”

    唐峭很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她上輩子也是給系統(tǒng)打工,要不是無路可退,她又怎么可能那么賣命。

    “那現(xiàn)在沒找到藥方,你怎么辦?”

    “唉……”胡朔長嘆一聲,“小友,你真的沒有找到其他東西嗎?就算沒有藥方,那藥丸呢?或者什么字畫啊都行……”

    看得出來他是病急亂投醫(yī)了。

    唐峭想了想,從儲物袋里拿出幾棵草,交給胡朔:“你說的那些都沒有,但你可以把這個帶回去。”

    胡朔把草舉過頭頂,認(rèn)真端詳:“這是什么?”

    唐峭:“草。”

    胡朔:“……”

    “小友,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糊弄我?!”胡朔快崩潰了。

    唐峭蹙眉:“這可不是普通的草,這是扶稷變成的草,你不想要,我還舍不得給呢?!?/br>
    “誰?扶稷?”胡朔反應(yīng)了一下,“他不是人皇身邊的鎮(zhèn)國將軍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唐峭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因為這個秘境的主人就是他啊。”

    胡朔:“——哈?!”

    他震驚地抓住頭發(fā),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這里居然是扶稷留下的秘境,那我到現(xiàn)在都在忙活什么,我的靈石,我的十香散,我的休息日……”

    他的語氣太過凄慘,連一向冷漠的唐峭都能感同身受了。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沈漆燈,發(fā)現(xiàn)這家伙正在無聊地打哈欠。

    果然不是人。

    胡朔還在傷心地喃喃自語,來來回回就那幾句,唐峭聽得有點煩了,不由催促道:“這草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收起來了?!?/br>
    “這、唉……我還是要吧。”胡朔欲哭無淚,“起碼帶點東西回去好交差,不然這趟真就白跑了……”

    唐峭拍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折騰了這么一會兒,山洞外的雨勢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三人熄滅火堆,走出山洞,唐峭提出分道揚鑣。

    “我要回天樞了,就在這里分開吧。”她說。

    胡朔依舊垮著臉:“我也要回去了,這里不值得……”

    沈漆燈沒有說話,雙手交叉枕在腦后,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

    唐峭點點頭:“好,那就這樣吧,再見?!?/br>
    她轉(zhuǎn)身就走,胡朔忍了忍,終于還是沒忍住,扯開嗓子叫了一聲:“小友!”

    唐峭和沈漆燈同時投來視線。

    胡朔硬著頭皮走到唐峭身旁,小聲對她說:“小友,你過來一點……我有話跟你說。”

    唐峭奇怪道:“什么話?”

    胡朔沒有回答。他帶著唐峭走到樹林里,見離得沈漆燈遠(yuǎn)了,這才壓低聲音開口。

    “小友,你那個同門師兄……有點怪。”

    唐峭心想,這件事情我上輩子就知道了。

    她平靜地問:“你指哪方面?”

    胡朔斟酌了下語句:“你還記得十香散嗎?就是我涂在箭上的迷藥?!?/br>
    “我記得,”唐峭實話實說,“效果很不好?!?/br>
    胡朔:“……其實我的十香散沒問題,真的?!?/br>
    唐峭:“那你怎么睡了沒多久就醒了?”

    “那是因為我提前吃過解藥了呀小友!”胡朔急了,“我來之前就吃了,就是怕被別人反將一軍,就這我還被迷倒了呢,你說我這十香散猛不猛?”

    唐峭聞言,不由蹙眉:“那沈漆燈是怎么回事?”

    “這就是他怪的地方了?!焙贩治龅溃拔矣X得他要么就是未雨綢繆,也提前吃了解藥,要么就是他體質(zhì)特殊,百毒不侵,迷藥對他的效果微乎其微……”

    “百毒不侵?”唐峭不太信,“世上真有這么神奇的體質(zhì)?”

    “天生的肯定沒有。”胡朔語氣唏噓,“但如果是人為造成的……”

    他沒有再往下說,因為沈漆燈朝這邊看過來了。

    “反正他不太正常?!焙愤B忙加快語速,“你小心一點?!?/br>
    唐峭應(yīng)了一聲:“我知道了?!?/br>
    說完這些,胡朔掏出一張符箓,往自己身上一貼。

    “小友,以后記得來疏雨樓找我玩啊?!?/br>
    胡朔的身影和聲音一起消失了,唐峭回憶著他剛才的那番話,側(cè)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沈漆燈。

    沈漆燈對上她的視線,輕輕笑了一下。

    他絕對聽到了。

    唐峭大步走過去:“我也要回去了。你呢?”

    沈漆燈懶洋洋地說:“我都可以。”

    “那我們就在這里分開吧。”唐峭點頭,“回見?!?/br>
    她用靈識探查了下附近的傳送陣,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和來時一樣干脆利落。

    沈漆燈注視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徹底消失在深林中,才垂下視線,懨懨地輕嘆一聲。

    他已經(jīng)開始感到空虛了。

    唐峭找到最近的傳送陣,直接返回了天樞。

    正殿廣場前,除了她還有不少剛回來的弟子,從他們的談?wù)搧砜?,都是被那場毒雨趕出秘境的。

    畢竟秘境內(nèi)并非到處都是山洞,而恰好就在身邊不遠(yuǎn)處的,就更少之又少了。

    只有沈漆燈這種觀察力驚人的怪物,才會在路過一次山洞后就記住了具體的方位。

    如此一來,唐峭此行不僅順利得到了夢中情刀,還白撈了兩顆聚靈丹和一張傳送符。

    這張傳送符可是個好東西,她打算好好收著,以后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危機還可以拿出來保命。

    天色不早,唐峭沒有在外面逗留太久,將令牌歸還陸風(fēng)堂后,便回浮萍峰了。

    天邊余暉如霞,浮萍峰上一片安謐。

    司空縉正在涼亭里喝酒神游,遠(yuǎn)遠(yuǎn)見到唐峭的身影,先是迷糊地揉了揉眼睛,接著驚訝地坐起身來。

    “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東西到手了?!碧魄蛯⑷缁奕∠聛?,放到一旁的石桌上,“這個還給你?!?/br>
    “什么東西?”司空縉很好奇。

    唐峭沒有打算隱瞞。

    她抬手伸向背后,后頸處的肌膚亮起明滅的幽光,黑霧縈繞中,一把凜冽刺骨的長刀靜靜浮現(xiàn)。

    唐峭拔出長刀,交給司空縉。

    司空縉接過長刀,目光驚異:“這是……九御?”

    唐峭也有點意外:“你認(rèn)識?”

    她還以為這刀沒什么名氣呢,畢竟這么多年都沒人找過,待遇連所謂的長生不老藥都不如。

    “廢話,我就是使刀的,這種名刀我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司空縉沒好氣地敲了下唐峭的腦門,“你還真以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老酒鬼?”

    唐峭:“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嗎?”

    “你再說!”司空縉作勢又要敲她,見她抬手防備,這才收起動作,仔細(xì)地?fù)嵘暇庞?,如同撫摸一件珍貴的瓷器,“這是扶稷的佩刀,據(jù)說是由當(dāng)時最出名的鑄刀大師打造而成,扶稷就是用這把刀輔佐人皇統(tǒng)一天下的?!?/br>
    唐峭:“戰(zhàn)績累累啊?!?/br>
    “不過后來扶稷身死,這把刀也一同消失了,世人都以為是扶稷命人熔了這把刀,沒想到它居然還保存得如此完好?!?/br>
    唐峭點了點頭:“畢竟是扶稷親自保存的嘛?!?/br>
    司空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聽到了什么荒謬的鬼故事:“親自?”

    “扶稷的亡魂?!碧魄脱a充道。

    司空縉:“……”

    他看了看手里的九御,又看了看唐峭瑩瑩發(fā)亮的后頸,隨即明白了什么:“是他讓你以身作鞘的?”

    唐峭如實點頭。

    司空縉頭疼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