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無cp文里炮灰女配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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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三個孩子,平山王與定泊王相斗數(shù)十年,結果被歲成公主漁翁得利?!?/br> 她抬起清淡的目光看向桑枝,眼里莫名帶著嘲諷之意,“或許,這開天辟地頭一遭的女皇要登基了?!?/br> 她這一席話大膽至極,妄議天子和朝局,又做出諸多批判,可桌上的其余人似乎都習以為常了。 董夫人道:“徐娘子,你可別把這小姑娘嚇著了。”她輕輕吹了下手指,微紫的指甲襯得整個人雍容。 桑枝聽完這些話,心中的震撼激起千層浪,四個孩子唯有一女,歲成公主,那不是趙決的母親嗎? 兩位王爺身在京城,據(jù)那位夫人所說,歲成公主即要掌控大局,那那兩位王爺必定已經(jīng)被控制了,剩余有威脅的就只剩下遠離京城的蘇差王。 山高皇帝遠,若是蘇差王也想分一杯羹或者抱負再大一點想要和歲成公主爭一爭那皇位呢? 民間對蘇差王的好感極高,他又手握兵權,若桑枝是歲成公主,她會如何做? 皇位近在咫尺,這種欲望勢不可擋,她會殺了自己的父兄,除掉一切阻礙,可遠在洛城的蘇差王卻是難以控制了,她會著人寫信一封,皇位我勢在必得,若你想要保命,便自裁了斷吧。 又或許她有心存一絲善心,得知了蘇差王妃有孕的消息,與他說,我可以放你們一命,但是我不允許你有子嗣,否則我會派人殺了你。 兩種情況,或者其他都有可能。 桑枝的腦子一下子變得很亂,她手上指甲還未干,拽住了裙角,白嫩的粉色沾上她今天穿的白色衣裙,留下痕跡。 “各位jiejie,下次再來找你們聊天?!?/br> 她匆匆離開,她要去找若水jiejie或者沈逍客他們,這個原因一說出來或許蘇差王就會對他們坦白了。 少女飄飛的衣玦與頭上的細帶仿若一體,微揚起的風輕輕吹亂她額角的發(fā)絲,桑枝眼神清明,這些消息就是轉機。 “小桃——” 桑枝跑到院門,“我們回去吧——” 那個吧字還未說完,小桃對桑枝欠了欠身,“姑娘,王爺有請。” 她神色似乎換了一人,肅殺無情,桑枝毫不懷疑若是自己說出一個“不”字,當場就會被她擰斷脖子。 淦,桑枝心中輕罵一句,差點自己就能去邀功了,這種感覺就像是異物半卡在了脖子中,吞下去難受,弄出來也難。 “好,我和你去。”桑枝說道。 桑枝走在小桃身前,若是她有半點反抗小桃就能很快作出反應。 “你一開始就是王爺?shù)亩???/br> “姑娘說笑了,這偌大的王府哪一個不是王爺?shù)娜耍俊?/br> 桑枝沒再說話,臨了到蘇差王的院子前了,早上她與莫若水他們來時見到的一眾侍衛(wèi)都不在了,小桃領著她進去。 他的房間里藥味很大,重重白帳,像是喪堂,蘇差王就臥在最深處的一張床上。 小桃在后面說道,“王爺,人帶到了?!?/br> “下去吧。” 隔著一層白幔,桑枝只能隱約瞧見個人影,蘇差王從里面撩開帷幔掛到一邊。 桑枝瞪大了雙眼,昨日還見著豐神俊朗的蘇差王,現(xiàn)在眼前卻是垂垂老矣。 長發(fā)半白不黑,雙手枯槁,面容慘淡,這樣子像是七十老朽。 桑枝不敢認,試探性地問道:“蘇差王?” “嗯?!彼纳ひ粑醋?。 “你為何變成這樣了?”他哪里是生病了?在桑枝看來他這就像是被施了咒一般。 蘇差王卻是避而不談這個話題,他沒由來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桑枝退后了幾步,與他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她的大腿處藏了一柄匕首,那是她娘臨行前送她防身的,只要蘇差王露出一點威脅,這里沒有人,想必她還是能與蘇差王搏上一搏的。 “我這樣對你做不了什么?” 他淡淡道,“你知道些什么了?” “我知道些什么?”桑枝沒敢放松警惕,“我知道你貪生怕死殺害自己的妻子孩子,知道你妄圖去爭皇位。” 說完后,桑枝心里甚至還留有余悸,“我說的有錯嗎?” 蘇差王眼神犀利目光如箭地看向她。 若是有錯,就是那萬分之一的概率,那就是皇權欲望使然,桑枝不愿去想那個猜測。 “有錯?!?/br> 蘇差王說。 “我若是想要爭皇位,早在十幾年前我就不會自請離京,要是想爭皇位,我就不會為這偌大的洛城百姓生活中富足?!?/br> 將士,百姓,他從來到洛城的第一天起就看見過路有凍死骨,幼童如野狗般瘋搶吃食。 這些,全是他親眼所見。 他的父親,李氏的皇帝,治國卻是平庸,受人蒙蔽,或者說是不愿睜開眼去看那么殘忍可怕的現(xiàn)實。 這十幾年了,他日夜為洛城cao累,為國家守疆衛(wèi)土的將士就該受到最好的待遇,國家的百姓就要生活富足。 這些,他無時無刻不在努力。 坊間傳聞,他也聽說了,說他有治國之才,有佛祖之慈,這些他從未在意過,這種評價越來越高。 他沒想到,這些終有一日變成了他的墳頭磚,皇位爭奪,他的兩個弟弟生死未卜,他唯一的幼妹要登臨大寶,而他,是最后的阻礙。 七日前,京城飛書,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歲成揮軍以他要反叛的名頭屠城,第二個則是他這一生不能踏入京城半步,不能有子嗣。 一個上位者要你死,輕而易舉,他沉寂了兩天,他清楚地知道一場戰(zhàn)爭會給將士百姓帶來什么。 會帶來浩劫,偌大的浩劫。 兩天,被從京城來的暗衛(wèi)是種默認的抗議,街市上的那支箭就是威脅。 他屈服了,選擇了第二個歲成給他的余地。 也成了壓倒羅氏最后的一根稻草。 無子嗣,也就是說他要羅氏將懷胎六月的孩子打掉,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期待了六個月的孩子被他親手煮的墮胎藥打掉。 成形的血塊,大片的血泊從羅氏身下流出,當羅氏睜開眼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要失去兩個人了。 他的妻子和孩子。 蘇差王抬眼看向桑枝,眼里是暗淡的黑色,他的眼里真的沒了光彩。 死人才會失了神采,而他身未死心先亡,桑枝瞬間渾身失力,她明白了蘇差王沒有說完的話。 他若是想去爭奪皇位,比歲成一位公主做女皇只會更容易些。 他手中的兵權有一戰(zhàn)之力,只要…… 只要他有一絲的奪權之意,現(xiàn)下的局勢就已然不同了。 桑枝有些哽咽,“王妃不知道這些嗎?” “不知道?!?/br> “那你的樣子?” 蘇差王抬起自己的雙手,如枯槁殘枝,他說,“這是我應得的。” 有失必有得,他既選擇了虛渺的天下蒼生,必然要失去自己的至親所愛。 他復又抬起頭,眼里多了一抹灰色的光彩,“我今日找你來,不愿別的。” “我只想,想你們能讓阿珠,”他頓了頓,似是難以啟齒,聲音啞沉,“能讓羅珠消去罪孽,踏上輪回?!?/br> 作者有話說: 啊我串起來了!!我還以為這個故事要崩了…… 第40章 夜半離歌(八) 她的眼里逼出血淚,死死地盯住他。 一切的罪孽, 全都讓他承受。 桑枝看著眼前這個無了往日風采的一城之主,一國的王爺,高大的軀干被深深的壓垮。 “我前幾日沒有與你們說, 是因為朝廷的暗探還在, 今晨暗探回京,我才與你們說?!?/br> “暗探是歲成的心腹, 武藝極高,若是殺了, 歲成必定起疑,當初……當初那個暗探逼迫我將羅珠的尸身拋棄亂葬崗。” “拋棄亂葬崗, ”他輕笑一聲, 那聲笑中充滿了自棄和嘲諷,“說是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不過是一再威脅罷了。” 被威脅了一次后,自己便再無翻身之力。 羅珠被他棄尸亂葬崗, 自己也只能無能狂怒殺了那個打更人泄憤。 他閉了閉眼復又睜開,“傳聞歲成公主身邊多了一能人, 上通天法, 下曉萬事,”他說話聲音又緩又沉, “這一災才過去,日后想必還有大難?!?/br> 女皇登基,天下勢必會引起喧囂, 至于那時自己興許就看不到了。 桑枝點頭, “你的心愿我會與懷山派的幾位說明, 那你的事我能說嗎?” 蘇差王安靜了很久, 久到桑枝甚至以為他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說:“說了便說了吧?!?/br> 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了。 房間里只開了一扇窗, 細風從屋內(nèi)席卷了藥味帶來了一股清新草木的味道。 白幔輕輕搖晃,蘇差王陷入了沉寂,桑枝不再打擾他,慢慢退下離開屋子。 小桃依舊在門外守著,對于這一切似乎全然知曉又似乎從未在意過。 “走吧,小桃?!?/br> 桑枝離開院子的時候又回頭望了眼蘇差王的房門,木釉色的高門緊閉,再沒人進得去。 始終孤單。 她的步子很慢,小桃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就著她的步子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