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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無cp文里炮灰女配 第86節(jié)

    他要如何?

    桑枝的意識一點點消散,痛楚死亡來的太快,她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便在趙決的懷中閉上了眼。

    趙決的手臂狠狠地顫抖起來,整個人現(xiàn)在和血人沒什么區(qū)別,那張臉遍是血痕,嫣紅的血跡從他的眼眶中流淌而出,玄黑色的衣服顏色更深,攬著桑枝的衣角處也一點點地沾染血色。

    桑枝的眼睫長長地垂下再也不會睜開,那條青綠色的發(fā)帶染上血污,慢慢落到地上陷入污跡之中。

    她沒有一點動靜。

    他知道自己也已經(jīng)隨著桑枝死了。

    作者有話說:

    全是小瘋子。

    第82章 恨到歸時方始休(九)

    他眼中剛剛突然亮起的光又滅了些,里面滿是執(zhí)著與瘋狂,誓不罷休。

    懷中的少女悄無聲息, 好像是陷入了沉睡,趙決低著頭周身纏繞著濃厚的黑氣,看不清他的臉。

    周圍的風都止了, 好久才能聽見中心的趙決發(fā)出的一聲壓抑哽咽。

    趙不度慢慢走過來, 目光晦澀難辨,俯視著地上的人, 這個結局,他是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桑枝死了, 幾個人的心思都徹底被打消,白扶躺在地上一點點抽離著生機, 突然趙決伸出一只手將白扶升至半空, 表情淡漠得可怕。

    淅淅瀝瀝的血又從他的傷口流出,白扶四肢垂在半空,定魂釘從他的手掌中掉落,還沒掉到地上就被趙決接住。

    趙決將桑枝輕輕放在地上, 動作輕柔地甚至還幫她理了理頭發(fā),他將那根定魂釘吸過來, 緩步走到白扶身前。

    “這根釘子對你很重要是吧?”趙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看著白扶瞪大的雙眼心中卻沒有半分快感,手指輕動, 那根釘子就在他的手中化為粉末,甚至還能看見一縷靈力飛出。

    白扶根本掙扎不了,眸子無力地盯著那縷靈力一點點消散, 趙決拾起那把月刃將它再次從他的身體穿過, 下了死手。

    那道身影終是魂飛魄散, 消弭于大地。

    “若是不想死就離遠點, ”趙決扔下這句話, 與趙不度擦肩而過,撿起那條臟得不成樣子的發(fā)帶將它塞到腰封處,然后將桑枝攬在懷中輕輕抱起。

    他還未曾好好抱過她,懷中的少女骨態(tài)勻稱,身子還有些暖意,趙決抱著她的手指一點點收緊,無盡的悲愴填滿了他。

    “趙決……”沈逍客喊住他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好,蘇池和莫若水也是神情凝重開口想要勸慰他,可沒人比他們這一路走來的身邊人更清楚,趙決,是他們勸不了的。

    趙決也沒有說話,仿佛看不到幾人,眼神恍惚步子卻是穩(wěn)健,小心翼翼地抱著桑枝。

    他要去哪?沒了桑枝,他無去無從。

    真是可笑,一個無辜的人被他牽扯進來最后落得個這樣的結果,趙決想到遠在江南的桑枝父母,又想到剛剛桑枝還在與他說話,可現(xiàn)在……

    這一切都該死。

    想到這里,趙決體內的妖氣又猛地翻涌起來,既然白扶能復活,為什么他不可以?

    他的眸子又閃耀起明亮的光,望著桑枝沉睡的面容,趙決一點點堅定,十年百年千年,妖的壽命長久,他等得起。

    意識徹底消散的那一刻,桑枝還是有感覺的,她看見了自己的身體,或許換個更準確的說法,是叫尸體。

    她看到趙決大顆大顆的血淚從眼眶中流出,仿佛不要命似的,一時間都分不清是她的血還是趙決的血淚。

    脫離了那具軀體,內心的感受卻更重了些,桑枝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痛苦從她的心底一點點升起。

    明明沒了痛覺,為什么還是這么疼?

    【系統(tǒng)修復中,宿主的一次生命使用權暫時關閉?!肯到y(tǒng)匆忙留下這句話,任憑桑枝怎么叫都沒有用了。

    果真是辣雞系統(tǒng),桑枝沒有辦法,現(xiàn)在自己的狀態(tài)就像個阿飄,她只能一直跟著趙決,跟著他也就是跟著自己的身體了。

    桑枝就這樣跟著趙決飄了很久,整座皇宮的人像是突然蒸發(fā)了一樣都不見了,趙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怖,他走出皇宮,跨出宮門,走到長街。

    有眼尖的人認出,這好像就是今日進宮的丁家小姐,不過此番……怕是已經(jīng)死了。

    人群中竊竊私語,趙決仿若未聞只是將桑枝往懷中又送了些,桑枝那身紫色的宮袍早就被鮮血染成了暗紫色,兩人的衣服都是一副浴血的模樣,無人敢靠近。

    終于趙決似是感覺到了什么,再然后街上便沒了他們的蹤影,街上百姓震驚了一瞬但也只認為他們這是道士的仙法,只這條消息慢慢傳開。

    整個阿飄瞬間像是被吸起來一樣,桑枝感覺自己都要被拉扯成一個長條下一瞬她眼前就亮了些。

    這是……趙決的房產?桑枝來過這里,但她沒想到的是,趙決不把她送回丁府帶到這里是想干什么。

    依舊是那張美人榻,趙決將桑枝放到榻上又去擠了一張干凈的手帕替桑枝的臉仔仔細細地擦干凈。

    那張手帕上浸了水不一會兒就染上血污變成紅色,臉是擦干凈了可卻是愈加蒼白了,趙決的手指停留在桑枝的唇瓣,往日嫣粉色的嘴唇失了生機看起來蔫蔫的。

    阿飄桑枝托著腮蹲在榻旁看著趙決,下一瞬她就猛地睜大了眼睛,趙決……他,他竟然親了自己,她現(xiàn)在可是一具尸體了。

    桑枝現(xiàn)在的確是一具尸體,趙決吻的纏綿沒有絲毫不適,身下的少女沒有半點掙扎,吻著吻著桑枝就瞧見了趙決臉上的淚和兩人唇齒間的殷紅的血。

    趙決咬破了自己的唇,他抬起頭,鮮血順著桑枝有些干枯的唇紋將她的嘴唇樣子上染成了紅色,可透明的淚水再次滴下來,濺到她的唇角,血珠又漸漸散開。

    這是他今日第二次哭了,桑枝甚至都顧不上趙決偷偷吻自己尸體這件事了,她只感覺自己的心也好痛,比死前的感覺更勝一籌。

    她也落下淚,一道細微的風劃破空氣,趙決握著桑枝的手都猛地僵硬起來,“枝枝,是你嗎——”

    風聲止,無人回應,空落落的屋子內只有他一個活人,趙決扯了扯嘴角,剛剛咬破的唇又涌出幾滴血珠,在桑枝臉上綻開幾朵血花又慢慢滑落。

    他眼中剛剛突然亮起的光又滅了些,里面滿是執(zhí)著與瘋狂,誓不罷休。

    他大半個身子都俯在桑枝身上,黑色的衣服襯得整個人肩胛骨都有些突出來,鋒利而又脆弱。

    源源不斷的純凈妖力通過兩人相連的掌心輸送,一點效果也無,趙決緊了緊沒有放棄,額角冒出的汗粒豆大直至最后一絲妖力也無。

    趙決半喘著氣,臉色同榻上的桑枝幾乎沒有兩樣。

    沒有任何跡象,趙決半垂著眸子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什么,維持著這個怪異而又難受的姿勢不知僵硬了多久,久到桑枝都瞧見了屋內從太陽的亮光到黑暗再到月亮的微弱白光照射著地面。

    這么久了啊,桑枝開始害怕會不會出事,整個阿飄落到他身邊,想要推醒他或者叫醒他,可她的動作再厲害,也只能弄出一陣微弱的風。

    長長的鴉羽輕輕動了幾下,趙決的身子沒動,眸子卻是突然睜開準確地鎖定桑枝的方向喊了一聲“枝枝?!?/br>
    桑枝立刻定住不動了,他……能看見自己了?她張了張口剛要解釋兩句,便又聽見趙決自顧自地往下說話。

    “枝枝,你還活著是不是,現(xiàn)在就在我身邊嗎?”

    空寂的沉默。

    趙決沒有表情,等了半天似乎也猜到了這種情況,仍舊繼續(xù)往下說道:“我好累,為什么我不能死掉,要是能和你一起死掉就好了,趙不度,歲成,還是沈逍客他們,他們都不要我了,只有你了,枝枝?!?/br>
    “你回來好不好?”

    微咸苦澀的味道不錯傳到口中,桑枝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趙決這個樣子實在令人心疼,自己的臉都沒擦干凈更何況又沾了桑枝的臟衣,從前那么愛干凈的一個人現(xiàn)在毫無芥蒂地這樣,嘴里還喃喃著這些話。

    還有,誰說若水jiejie他們不要他了,分明是他亂跑,說不定他們現(xiàn)在還在找著他們。

    桑枝猜的不錯,趙決走后趙不度好像也像是突然xiele氣對他們余視無睹地離開了,而幾人也心情復雜地離開了皇宮,桑枝突然的逝去讓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要與丁家的人講。

    出了宮門,他們聽到有人議論這件事,沈逍客皺了皺眉毛,幾人回去的步伐又加快幾分。

    丁家的人都在,顯而易見也聽到了街上的傳言,此時又瞧見沈逍客幾人的身影進來,頓時一顆心就被高高懸起。

    “幾位道長回來……是要做什么?”丁母面上勉強地掛著笑問道,只是右掌一直緊緊地扶著丁沉的手背,她終究是害怕聽到關于桑枝不好的消息。

    沈逍客吞咽了下喉結不知道如何向他們說明桑枝的事情,場面一瞬間緊凝了起來,丁浮和丁沉的面色也帶著交集看向他們。

    長久的沉默幾乎是側面告知了他們街上的傳聞是真的這件事,可莫若水咬咬牙還是告訴了他們自己知道的。

    “阿娘——”

    丁沉突然喊道,丁母差點被這個消息驚到,幸好他的手一直穩(wěn)穩(wěn)地扶住她。

    丁父顫抖著唇說不出話來,終究是他害了桑枝,人至中年竟也紅了眼圈。

    丁浮丁沉兄弟兩人抖著手指,眼眶無一例外地都紅了一圈,早上還好好的人當天就傳來了噩耗,這讓他們如何能相信?

    “那枝枝人呢?”丁浮穩(wěn)住丁父丁母兩人的身體問道,“他們人呢,去哪里了?”

    “他們沒回來?”沈逍客幾人也才反應過來,他們不在這里,那是去哪里了?

    作者有話說:

    哦吼 竟然還趕上了。

    第83章 恨到歸時方始休(十)

    沒有桑枝

    幾日來一直下雨, 空氣中一直彌漫著朦朧雨霧,迎著風似乎還能感受得到雨絲的纏綿。

    今日的桑枝仍舊沒有醒,趙決黑亮的眸子暗淡了許多, 那張掩藏在黑寂屋子中的臉蒼白又瘦削。

    整整三日, 三日他不曾闔過眼,三日來桑枝也不曾有過任何要復活的動靜。

    趙決身上黑衣沾染的血跡早已干透, 他自己就像是聞不到那陣血腥味似的,可榻上的少女卻是衣衫整潔干凈, 面容白皙柔軟。

    兩相對比之下,趙決實在狼狽。

    阿飄桑枝也這樣呆在趙決身邊整整三天, 作為阿飄的她像是沒了困意餓意, 期間還看見趙決給自己換衣服擦身,她因此羞恥了一天。

    這三天里,桑枝喊了無數(shù)遍的系統(tǒng),甚至都在想這一切是不是一場騙局, 其實自己早就死了,變成了阿飄只是因為她無處可去。

    桑枝靠在趙決身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沒注意到趙決握著她的手顫抖了幾下。

    幾日來趙決一直沒放棄的原因之一, 說來荒繆,趙不度白扶苦尋這種復活之法已久, 而他卻有一種瘋狂的想法,桑枝是一直都在的,就在他的身邊沒有離開過, 他甚至能感覺到桑枝的每一次呼吸, 能想象到她的動作, 可每一次望向榻上那個沉靜的少女, 總是又一次次地失望。

    真的是他的錯覺嗎?

    那日后, 他體內的磅礴妖氣像是壓積了多年一次性全部爆發(fā)出來了一樣,他一點點疏解調絡著那些妖氣,又一點點將它們剝離妖的惡力才敢傳送給桑枝,就像是向大海中投入石子,永遠也填不滿。

    沈逍客幾人還有丁府的人都在找他們,聽說桑枝的父母這兩日也要到了,擁有了這股強大力量,讓他不足以出門就能探知到他想知道的一切。

    趙決輕輕撫摸上桑枝的臉頰,觸感沒了剛開始時的飽滿,心底有一絲的害怕,他另一只手纏上桑枝的手臂,繼續(xù)壓榨著體內的妖力傳送給她。

    他害怕,萬一哪天桑枝真的醒過來,可這幅身子卻快沒用了怎么辦,說到底他是一直認為桑枝是能夠醒過來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枝枝……”

    快醒過來吧,剩余的話全埋藏在那一聲嘆息中,趙決黝黑的瞳仁望著桑枝,透過她烏黑的發(fā)又望向榻邊好像在看著一個無形的人。

    而正趴在榻邊的桑枝也狠狠地渾身打了個顫,要不是自己的手能穿過木頭,她就真的相信趙決能看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