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無cp文里炮灰女配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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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日升日落,屋內(nèi)的光線一點點變暗,又是重復(fù)的一天,桑枝在趙決耳邊吹了第一百零八下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什么吹了一下,隨即整個人就被吹了起來。 【滴——系統(tǒng)載入中,一次生命權(quán)限加載中,發(fā)放完畢,請宿主安心使用?!?/br> 昏沉的最后一瞬,她看見趙決猛地站起來的身影,雙手無力地向空中抓了些什么,打開掌心卻是空的。 聽不見聲音了,桑枝又望見趙決哭了,晶瑩的淚珠從他蒼白的臉頰滑落,黑色的瞳仁卻執(zhí)拗地不肯再眨一下…… 別哭了,她看著怪心疼的,桑枝心抽抽了兩下,心里想著,看來系統(tǒng)還是沒有騙她的。 * 最近兩天下了雨,路上的青石板一直都是濕潮的,青苔一點點爬上石階。 丁浮收了傘,將它放到門旁又問門口服侍的丫鬟:“阿娘今日吃了多少?” 小丫鬟搖搖頭,丁浮立刻明白了他娘今日定是又沒吃東西,他面色有些沉重可一邁進(jìn)門檻臉上就掛上了笑容,“阿娘。” 丁母聞聲愣了一瞬反應(yīng)有些遲鈍,可剛說出口問的就是桑枝的消息。 趙決已經(jīng)失蹤三天了,連帶著桑枝的尸身也下落不明,丁府前日就給桑父桑母寫了信,這兩日緊趕著也快要到了。 “阿枝有消息了嗎?” 丁浮避開這個問題沒答,他握上丁母的掌心,有些涼,“阿娘我給你帶了梁家鋪子的糕點,你平日里不是最愛吃那個了嗎?” “阿枝有消息了嗎?”丁母又重復(fù)道,她對不起桑家,事到如今就連尸身竟也不見了。 蘇池幾人也從外面回來了,今日仍舊沒有趙決的蹤跡線索,也是,若是他想躲開他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沈逍客苦笑了下,上前替丁浮回答,“今日還是沒有桑枝的消息?!?/br> 丁母眼睛輕眨了下似是早就預(yù)料到了這個結(jié)果,她微微轉(zhuǎn)過身不再說話。 丁浮見她這樣子,咬咬牙轉(zhuǎn)身離開,他路過沈逍客他們出了屋就跑了起來,白色的衣袍上被帶起的星點泥土沾上,落下了黑色痕跡。 一扇門被打開,屋內(nèi)空氣有些濕潮,站了兩個人,是丁父和丁沉。 “你們兩個人現(xiàn)在這個樣子做給誰看?”丁浮惡狠狠道,“桑枝已經(jīng)死了,你們還要看著阿娘也跟著死嗎?” 當(dāng)初皇上要接桑枝入宮時他們就不該答應(yīng),丁家的綿延榮耀,財產(chǎn)地位,他們?nèi)疾幌敕艞?,皇家的加冕更是讓他們動心,他們知道桑枝一定會答?yīng)入宮的,知道她心善不會連累他們。 丁沉沒被他的話激到,目光穩(wěn)穩(wěn)地看向他,“你不是也知道嗎?” 丁浮的步子踉蹌了下往后退了幾步,是啊,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他自己,也沒有反駁,他自小長在父母兄長的包容之下,不知道外頭險惡,面對這種強權(quán)誘惑他還是退卻了。 拳頭緊了緊又松開,他們一家都對不起桑枝。 丁父的樣子也明顯比之前差了許多,眼睛有些渾濁,說出的話也帶著無力,“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桑家來信今日之內(nèi)就要到京了?!?/br> 他們終究是要贖罪的,為著先前無故死去的人也為著這次的桑枝。 外面不知什么時候又飄起了雨絲,明明最近不是雨季,但看樣子這雨會持續(xù)一段時日了。 車轍在泥路上滾過一道道轍印,又細(xì)又直,馬兒時不時哼鳴兩聲以示自己的勞累,這匹馬是他們路上換的第六匹了,一路上幾乎沒有停歇,除了必要的吃飯休息,桑父桑母幾乎一直待在馬車上,腰骨都被顛出了疼痛。 可這股疼痛卻硬生生地被心頭上的哀傷壓下去,桑父的聲音有些啞,聲音里滿是疲憊,“還要多久才能到?” “估計還要兩三個時辰?!瘪R車在外面高喊道,這雨會降慢他們速度,時間把握不準(zhǔn)。 “好?!痹捯袈湎拢8赣滞驊阎械纳D?,他們兩人剛接到信時幾乎是不可置信,他們才逃過那么驚險的一劫,怎么又讓他們的枝枝遇上了。 連夜出發(fā),只帶了錢財他們夫妻就坐上馬車來京,幸好他們運氣好一路上都是比較順利的,除了這雨。 兩人面容都滄桑的緊,仿佛一夜就衰老了十歲,桑父輕輕喊了一聲,“快到了?!?/br> 他們要親自接枝枝回家,他們自然不會相信一張輕薄的信紙,他們的枝枝必定好好的。 趙決做了個夢,說起來他好久沒做過夢了,這次的夢里他夢見了桑枝,不過在他們見面的時候,她是一具尸體。 他看見夢里的自己不無可惜地對那一整個府的死人表示可憐同情,然后他們挖到了一枚銅鏡,那鏡子中原來逃了妖,與自己隨行的是幾個除妖師。 說來可笑,他自己這一個半妖就一直跟著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趙決跟著他們一路上走過很多地方,除了很多自己的同族,該死的不該死的,只要是妖他們都除了。 他覺得好沒意思,像是自己的身邊剝離了一個人,他本該是有人陪著自己的,可是沒有。 趙不度在自己身上下的噬心蠱越來越厲害,他還是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但是他發(fā)現(xiàn)上天好像待他不薄,他終于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還是有與眾不同之處的。 他覺醒了體內(nèi)的半妖之力,這力量遠(yuǎn)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的多,在一處趙不度與一個妖的打斗中,他就旁觀著他們的打斗,然后在最后兩人還沒決出勝負(fù)的時候給了他們最后致命一擊。 因為沒意思。 到處都沒意思透了。 他從生下就不被期望,沒人喜歡沒人疼愛,他殺人或者是他的身份不小心暴露出來了,果不其然趙決看到他身邊的那幾人臉上難以置信的眼神只覺得很好笑,他給了他們一次機會,他們還是要殺了他。 最近倒在地上的是他們的三具尸體。 看,還是沒意思。 他去看過那個女人,被趙不度當(dāng)做替身存在的女人,他早就死去多年的人類母親,也順手殺了她,反正她也命不久矣,殺的人多了也不在乎手上多一條罪孽。 最后他走火入魔了,走火入魔只是一個說法,他們這里沒有魔,有的只是濫用妖力降下神罰這種比魔更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也要死了,死之前他想起來第一次在那個煙雨的江南村,湖邊的青翠柳條,路邊的澄黃糖人。 然后他就醒過來了,一個沒有桑枝的夢,趙決卻覺得異常真實清醒,仿佛他本就該是那樣的人生,最后孤單單的死去。 他已經(jīng)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睡著做夢的了,或許是因為他妖力空虛導(dǎo)致的精神不濟,也或許是因為他最后真的感覺到了桑枝的離去。 趙決的眼睫輕輕扇動了幾下,余光中和手上的觸覺早早地告訴她,桑枝不見了。 一個死人不見了。 這個宅子里只有他,不說是別人進(jìn)來將桑枝帶走,就光憑他在這附近都設(shè)下結(jié)界,沒人能帶走她。 除非她是自己離開的。 他早就知道桑枝不是個普通人不是嗎。 一顆心像是感覺不到它的跳動,趙決深深地喘了幾口氣,莫名的抽離感包裹里他,一切都與他沒有關(guān)系,不如就像夢里的那樣,孤單單的死去也是個不錯的結(jié)局。 趙決站起身,甚至他的身子還顫巍巍地晃了下,很快他又扶住那張榻子,緩了會才邁腿打開門。 強烈刺激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jìn)來,將趙決的眸子照的有些疼,他走出去感受這久違的屋外陽光,身子卻再也不會暖和起來了。 作者有話說: 這就是典型的遠(yuǎn)離人群小黑屋呆久了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啊,多曬曬太陽看看心上人就好了/點煙/ 第84章 恨到歸時方始休(十一) 再殺了她。 趙決走出屋子, 他布下的結(jié)界也隨之全部解除,地面上仍有潮濕的雨水,遠(yuǎn)處的天邊橫亙著一道彩虹。 雨過天晴。 那把月刃被趙決收起斜插在腰間, 只漏出一節(jié)又短又黑的劍柄, 看著樸素極了。 跨出宅子后連他的心境都似換了似的,陽光曬在趙決身上, 那一套浸染過鮮血的衣袍在幾日的陰暗中早已干透,此時接觸到陽光后又散發(fā)出濃烈的難聞氣味, 路上有人指點著他,而趙決仿若未聞。 他這個模樣, 像是窮兇惡極的壞蛋, 還是剛剛從血案現(xiàn)場回來的,人群中已經(jīng)有人去報了官。 趙決扯了扯嘴角,睥睨眾人,在他們驚詫的眼神和驚呼下飛躍而起, 這一瞬間他妖的本性完全暴露,恐嚇眾人以為戲。 然后也只是幾息之間, 趙決又輕飄飄地落在瓦檐之上, 垂下了眸子覺得寡淡無味。 他又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桑枝,她能去哪里呢, 她一個死而復(fù)生的人不好好地留在那里要去哪里呢? 趙決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心底那根妖的因子跳動鼓涌著他。 再下一瞬,眾人只能瞧見一個飛走的黑影, 像一只烏鴉, 急得像是地獄使者要去索命似的。 桑枝醒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曾在那李皇殿中聞到過的那股子龍涎香味道。 龍涎香本就是皇家專用的香, 馥郁芳潤, 然而此時的桑枝聞來倒是覺得濃郁地熏人,果不其然她睜開眼就是熟悉的地方。 “桑姑娘醒了?” 意料之外的,那張臉是趙不度,他對桑枝的清醒表現(xiàn)得興致勃勃,那是種恨不得將她解剖了的眼神。 桑枝往后縮了縮,但實際上她也無法動彈,身子像是被打了麻藥似的沒有知覺,她暗罵著系統(tǒng)又在不停地想著逃脫的對策。 而趙不度端坐在她身邊,桑枝的所思所想在她眸子中顯露得一清二楚,今晨他忽的便想著去遂寧宮走一走,沒想到就遇到了這么個意外之喜。 那事過后,李戾封鎖了皇宮,事情的知情者也全部暗地中全部處死,手段狠辣,而在他做完之后,趙不度則是更狠辣地接過他的事宜,現(xiàn)在的李戾不過是一具躺在床上的可憐人。 宮外人不知,李梟已經(jīng)是將死之軀,不過是憑著他吊了一口氣罷了。而誰又能想到一個心脈俱碎的普通人還能復(fù)活,離遂寧宮最近的便是皇上的這兒了, 趙不度便將桑枝帶到了這座宮殿。 桑枝和白扶死后,原本趙不度已經(jīng)不抱希望,但沒想到現(xiàn)在這顆快要衰老奄奄一息的靈魂又開始guntang 。 是的,他還沒放棄那個復(fù)活歲成的愿望。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未來,或許自己會和白扶一樣死去,但妖或許能夠成為妖,都是一種相同的品性。 那就是瘋,是咬定不放松的瘋狂。 桑枝臉上光滑的肌膚,靈動的雙眼,烏澤的頭發(fā)無一不在向他說明她的獨特,既然她能活,那為什么下一個活的不能是歲成。 “告訴我你是怎么活的好不好?” 趙不度聲音里帶著極度的懇求,卑微地似乎連喉結(jié)都要吐出來,眼里是一種妖的低劣欲望,桑枝被嚇得說不出話,但實際上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說自己是個話本外的人嗎,還是說自己與一個爛系統(tǒng)簽訂了契約,怕是剛說出來趙不度就會立刻掐斷她的喉骨,作為她亂說的代價。 “你一定知道對不對?”趙不度想到了趙決,聲音中帶著誘哄,“你喜歡阿決是吧,我想復(fù)活阿決的娘親,若是阿決知道了,他也會開心的?!?/br> 不,趙決與她說過,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他不承認(rèn)這對父母。 桑枝的表情回答了趙不度的話,他猙獰了一瞬旋即又恢復(fù)平淡,他站起身撫了撫坐久了出現(xiàn)的衣服上的褶皺,居高臨下對著躺著的桑枝說道:“既然你不愿意說,那就在這里呆到死吧?!?/br> 妖的變臉只在一瞬。 趙不度走后,桑枝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她如今也猜到了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系統(tǒng)給她的復(fù)活點就是死亡點。 不知過了多久,桑枝一點點感覺到身體的各個部位,先是手指,再到手腕,然后就是雙腳,最后是她的脖子,她的脊柱還是沒能夠有知覺。 腦袋歪了半邊,桑枝望見了不遠(yuǎn)處龍榻上的李戾,她的心猛地顫了下,不久前見過的皇上,此時卻像是一個殘朽的老人,如一根枯木。 寬大的黃色龍袍罩在他的身上,頭發(fā)稀疏,嘴有些歪斜,瞪大的眼珠像是收不回去一般過了很久才勉強地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