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輔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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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近在咫尺的距離 梁宴在筆落下去的時候愣了一瞬,盯著紙上那個歪七扭八的“十”看了好一會,然后緩慢地扭頭望向我的方向,似乎是不敢相信剛才的一瞬間里發(fā)生了什么。 別說他了,我都不敢相信,那該死的十千兩竟然真的是我一把手推出來的。區(qū)區(qū)兩個郡就撥款一萬兩,我這要是還活著,非得被禮部那群摳門的家伙亂刀釘在“jian臣”的恥辱柱上,坐實了收受賄賂的罪名。 更完蛋的是,眼前這一幕到底該怎么解釋?!我說這是梁宴自己感應(yīng)到上天號召手抖寫出來的他能相信嗎? 真正的罪魁禍首此刻正剛爬上我的肩頭,還頗為委屈地揪住了我衣領(lǐng)的一角,輕聲喊道:“兔子哥哥……” 我聽著徐楚的聲音,心里適時的升起一個不那么好卻能立刻解氣的想法——要不干脆假裝沒認出來,把他當做徐生那個討人厭的小鬼揍一頓好了! 我在心里默念了十遍“他還只是個孩子尊老愛幼是傳統(tǒng)美德打小孩是不好的我不能這么做”,才堪堪把握成拳的手展開,在徐楚頭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問道:“你怎么出來了?一點聲音都沒有,瞧把你姜湘jiejie嚇的?!?/br> 一臉驚魂未定的姜湘回過神來,看著紙上的字對著我流露出些許歉意,視線往上一瞟看見徐楚,又立馬叉著腰吼道:“你給我下來小鬼!我非得狠狠地揍你一頓,從哪學(xué)來的鬼主意,偷偷摸摸地站在背后嚇鬼,鬼也是會被嚇的魂飛魄散的,你知不知道!” 姜湘當這一片的“鬼大王”當慣了,這幾天又與徐楚混得熟,伸手就要過來打徐楚。雖然我與她想打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但終歸作為這群鬼里年齡最大最穩(wěn)重的一個,我還是把徐楚高高地舉起來,確保他不會被姜湘打哭,并且攔住了姜湘揮舞過來的那只手,安撫道: “算了算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對不對奶團子?快給你姐道歉?!?/br> 徐楚扯著我的衣服趴在我的背上,小心翼翼地從衣領(lǐng)后面探出半只眼睛,眨著眼睛奶里奶氣道:“阿哥說給人驚喜的時候就要悄悄的,出其不意的,對方越驚訝就是越開心。對不起,姜jiejie,我錯了,我就是想給你們顆糖……” 我一邊想著徐生那個臭小鬼果然一點都不適合養(yǎng)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教別人些什么,一邊看著徐楚在懷里掏了掏,摸出一把糖出來攤在手心里。 “我問江江鬼要了四顆糖,一顆給兔子哥哥,一顆給姜jiejie,一顆留給阿哥。還有一顆……是我噠。” 徐楚被糖轉(zhuǎn)移走了注意力,完全忘記了剛才姜湘張牙舞爪要來打他的樣子,從我身上骨碌地爬下去,往我和姜湘手里一人塞了一顆糖,站在原地嘿嘿的笑起來。 這糖長相奇異,與我府上逢年過節(jié)老管家硬要我吃一顆的那種不同,它并沒有花里胡哨的外殼包著,看起來也并不像街邊小巷叫嚷著賣的那種桂花糖。它周身像被燒焦了一樣黑漆漆的,糖和外面的紙黏在一塊,握在手里又冷又黏。 “這是鬼糖,家里有親人吊唁的時候燒下來,拿到手里就會變成這樣。你陽氣重,魂體又特別,這糖還是別吃為好?!苯嬉贿吪牧讼挛沂掷锏奶?,提醒我別吃,一邊把自己那顆糖撕開咯嘣咯嘣嚼了,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笑起來,又去抱徐楚?!坝刑沁€想著我,不錯不錯,孺子可教,就封你做我最喜歡的小弟吧。” 我捏著手里的糖挑起唇角,雖然沒吃,卻還是小心妥帖的把它放進衣袖口里,然后一扭頭…… 臥槽梁宴這個狗賊怎么還在望著這邊?! 臥槽這狗玩意什么時候伸出的的手?! 臥槽他的手要碰到我衣服了怎么辦?! 霎時間,我呼吸一窒,緊張的似乎都能聽見我那壓根不存在的心跳。 我跟姜湘和徐楚可不同,我是吸滿了陽氣能碰到物件的鬼啊,梁宴的手再往前探一點,就能感覺到自己的手里握住了一團布料,但他隨即就會發(fā)現(xiàn)一件嚇人的事,他的眼里并不能看到任何東西。 活脫脫的大白天撞鬼。 這要是被他碰到了,我怕是詐尸還魂都說不清了。 “陛下?”一直等在下面的劉大人遲遲聽不到聲響,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疑惑地看著梁宴往自己側(cè)后方的方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好像要摸什么似的。他嘶了一聲,忍不住又喊道:“陛下?賑災(zāi)款……到底是撥多少?。俊?/br> 梁宴聽到聲響,伸出的手往回縮了一下。 謝天謝地。 我憋住的那口氣終于呼了出來。 劉大人活該你升官發(fā)財,這年頭像你這么長眼色的官員實在不多了啊,我要是還活著,你若是因為貪贓枉法進了章臺落到我手里,我高低得少打你一鞭子,一定體體面面的把你送走。 我還沒來得及移個位置,就見梁宴對劉大人的話充耳不聞,手只頓了一瞬,又伸長了要往前面探。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我夾起兩個呆呆看著的小鬼,撒開腿一溜煙就往門口跑,只給梁宴的指尖留下一陣疾風拂過。 跑到門外長廊的地方,我才停下腳步,把兩個小鬼放下來,扶著腰直喘氣。 姜湘一邊給徐楚剝著糖紙一邊一臉驚奇地問我:“大人你是怕陛下嗎?” “怎么可能!”我氣都沒喘過來,下意識反駁道:“我能怕梁宴那個狗玩意?!” “那你跑什么啊?!苯姘蛇笾炖锸S嗟奶菈K,一臉天真的看向我,說道:“你和陛下真的只是簡單的君臣關(guān)系嗎?我怎么感覺你們兩個人都怪怪的,陛下感覺好像很懷念你,但卻并不去吊唁你,你看上好像很討厭陛下,但是大人……” 姜湘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殿內(nèi):“你沒發(fā)現(xiàn)這幾天你一直都在圍著陛下打圈嗎?只要我找不到你,來乾清宮轉(zhuǎn)上一圈,就鐵定能發(fā)現(xiàn)你的蹤跡??墒悄愫孟裼植幌M菹掳l(fā)現(xiàn)你的存在一樣,為什么?” “因為……”我頓了一下,迷茫的神情在臉上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恢復(fù)原樣。我揪了下姜湘扎在腦側(cè)的小辮子,言辭鑿鑿道:“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和梁宴就是仇人,你希望你的仇人發(fā)現(xiàn)你還存在著嗎?經(jīng)常在乾清宮晃蕩,那是因為……我需要陽氣,而且作為一個憂國憂民的前宰輔,我當然得聽聽朝政了解一下我死后的朝堂局勢了?!?/br> “仇人?”姜湘撇著嘴搖著頭一臉的想不明白。 殿里的三位大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走了出來,邊走邊交談著剛剛發(fā)生的事,我忙著湊近了去聽那多出來的九千兩最后是如何處理的,以至于沒聽到姜湘最后低聲問的那句話。 她問:“可是什么樣的人才會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給仇人建一座衣冠冢呢?” 你又為什么會在近在咫尺的距離間,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呢? 走出殿外的三位大人圍在一塊,嘰嘰喳喳地邊走邊說個不停。當然,說是指齊郡吳郡的兩位郡長不停的眉飛色舞的對著中間的人絮絮叨叨,而身處中間的戶部侍郎劉大人則負責皺著眉和低著頭一刻不停地往前走。 齊郡的那位拉住吳郡郡長的手,哭喪著個臉道:“二哥,陛下真的好可怕嗚嗚嗚,我再也不想進京來了?!?/br> 吳郡郡長回握住齊郡郡長的手,嚎的比他還大聲:“是哇三弟,陛下不說話的時候我嚇的兩條腿都在發(fā)抖。京都真的太可怕了,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在山溝里待著吧,起碼能完整的喝完一杯熱茶?!?/br> 站在中間看著自己面前橫著兩只交握著的手的劉大人:“……” “瞧你倆那點出息,平日里也沒少和達官貴族打交道,怎么一到了陛下面前連話都不會說了?!眲⒋笕俗笥遗ち伺ゎ^,給了兩邊的人一人一個嫌棄的眼神?!皝碇拔覀兌寂啪毮敲炊啻瘟耍M去的時候怎么還能忘了詞,啊?!要不是看在兩郡百姓的份上,我才不帶你們兩個來見陛下,丟人!” 兩郡之長挨了罵也不敢反駁,委屈地扯著戶部侍郎的袖子——一人一邊的那種,異口同聲道:“我們錯了,大哥?!?/br> 原來這兩郡的郡長和戶部侍郎竟是一家三兄弟! 我搖著腦袋咂了咂舌,這一家人可真有意思,同朝為官,大哥是個敢截皇帝話頭敢問皇帝要錢的硬茬,二弟和三弟卻是哭哭唧唧看都不敢看一眼皇帝的人。 齊郡的那位大人撇著嘴又說道:“也不能全怪我們啊,平日里我們最多也就是給陛下上個請安折子,每年大朝會進京匯報一下各地情況。而且往年各地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和宰輔大人接洽的,宰輔大人知道我們事務(wù)多位置又偏遠,從來都不要我們專門跑進京來的,一般上封折子不到月中賑災(zāi)款和糧食衣物就一同送去了,哪像陛下……” 吳郡的郡長接著道:“就是,哪像陛下,我上個月給他上的折子,都這個月了,連個‘閱’字都還沒給我批到手。上京來也就罷了,繁文縟節(jié)還一大堆,若不是求到大哥頭上怕是我們明年都見不到陛下的面。這要是沈宰輔還在,雪山里的百姓們現(xiàn)在都能穿上冬衣了。” 第31章 二十萬兩雪花銀 “行了!隔墻有耳,我都是怎么教你們的,這還是在宮里呢?!?/br> 劉大人一把扯開兩個弟弟拉著他的袖子,往前走了幾步,見四下無人,又跟兩位弟弟說道:“宰輔大人是有本事的,又厲害,什么事到了他手里就沒有辦不成的,你倆還記得那年發(fā)大水,給沿海的縣賑災(zāi)嗎?” 齊郡和吳郡的兩位猛點頭:“記得記得,陛下親自下的江南,撥款了幾十萬兩呢?!?/br> “最初哪有幾十萬兩,都是因為宰輔大人才增加的撥款。那時候我還不在戶部任職,當時的戶部和禮部不知道怎么想的,八個縣啊,那么多災(zāi)民,他們竟然告訴陛下只用撥款一萬兩就足夠了。” 戶部侍郎劉大人說起這件事就憤慨,激憤的往旁邊弟弟身上狠拍了一巴掌:“幸虧有宰輔大人!他下了朝去內(nèi)殿勸陛下,就一晚上,僅僅就一晚上,陛下第二天就改了主意,撥款了二十萬兩給受災(zāi)的郡縣!怕沿路有官員克扣賑災(zāi)款,陛下和宰輔大人還親自下了一趟江南,幫助災(zāi)民們重建家園?!?/br> 被拍的是吳郡的那位二哥,眼淚汪汪卻一句怨言也不敢收,捂著發(fā)疼的胳膊附和自己的兄長:“不愧是宰輔大人,早就聽說宰輔大人是能干的賢臣,陛下又是難得的明君,只要是關(guān)乎百姓的好建議,陛下是都會采納的?!?/br> “是的?!眲⒋笕松钣畜w會的點點頭,“平日里朝會上有什么好建議陛下不采納的,都不要緊,等下了朝沈宰輔去內(nèi)宮里一勸,到了晚上,最遲第二天一早,保準就有批準的奏章到手?!?/br> 說著說著劉大人又開始看自己的兩個慫包弟弟不順眼,嫌棄道:“這就是位及宰相的魄力和能力,你倆能不能學(xué)著點,家里世代為官,也從沒指望著你們做出什么大功績,好歹見了陛下別兩股戰(zhàn)戰(zhàn)吧,真給家里丟人!” 齊郡和吳郡兩位在外面也算是呼風喚雨的長官,此刻在自家大哥面前抱頭鼠竄,哀嚎的聲音恨不得要傳到內(nèi)宮里去。 姜湘吃完了嘴里的糖,一臉艷羨又欽佩地望著我:“他們說的是真的嗎大人?哇大人你也太厲害了,能讓陛下什么都聽你的,放到那話本里那就是又高又帥權(quán)勢滔天還有一顆柔軟心腸的攝政王??!真厲害!” 徐楚扯著我的衣帶,咬著嘴里的糖含糊不清地應(yīng)和道:“真……真膩……膩害?!?/br> “那你能干涉陛下選妃嗎?”姜湘抱著我的胳膊不撒手,亮著眼睛指了指自己:“你能托夢給陛下,讓英俊的陛下把我這個傾國傾城的女鬼娶回去當妃子嗎?我也不求別的,每年能多給我燒二兩黃金下來,讓我去鬼婆婆那里買漂亮裙子就行?!?/br> “……”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就知道姜湘這個鬼丫頭夸我兩句就是要另有所圖。我把胳膊從她懷里抽出來,臉上掛著殘忍的笑,回答她:“不能?!?/br> 還攝政王?還娶女鬼? 我怕是九族都活膩了才會跑去跟梁宴說,讓他去娶一個論血緣關(guān)系可能是他太姑奶奶的女鬼。 還有剛才那三兄弟說什么來著? 能干的賢臣? 難得的明君? 陛下什么都聽我的? 呵…… 呵呵。 這真是我成為鬼之后聽過最好聽的笑話。 沒錯,撥給受災(zāi)郡縣的那二十萬兩,梁宴是聽了我的,可與之付出的代價卻是——我被梁宴摁在聽政殿的屏風后,隔著來匯報事務(wù)的各位同僚們,就在那方寸之地的地方,咬著牙被他羞辱了一次又一次。 當年戶部和禮部建議梁宴只撥一萬兩的賑災(zāi)款,其實并不是不計民生的隨口一說,而是那年的災(zāi)情,確實沒有外界傳言的那么嚴重。 韓章和暗閣等一批官員先后去了受災(zāi)的郡縣查探,報回來的消息都是“傷亡人數(shù)不多,良田損害也并不嚴重,只有少數(shù)人家房屋被毀,暫無安置去處”。 戶部的官員連夜撥著算盤清算了修繕所需的費用,和禮部一合計,最后給出了一萬兩這個數(shù)字。 一萬兩分給八個縣夠嗎? 當時朝野內(nèi)外都在討論這個事,不少官員都認為這點錢實在是太少了,會寒了百姓的心。我在府里算了一整夜的賬,發(fā)現(xiàn)戶部禮部被稱為朝廷里最摳門的兩個部門不是沒有原因的。 一萬兩是夠,但也就剛剛好。分到每個縣里的份額也就勉強能支撐起這次災(zāi)情,一點多余的空間都沒有。 可我深知,這一層一層把錢撥下去,沿路的官員隨手克扣幾筆中飽私囊,等真正到了受災(zāi)縣里的時候,怕是連三千兩都湊不出來了。 建議終歸只是建議,到底要撥多少錢,還是得梁宴這個皇帝一錘定音。我進宮去問梁宴的打算,梁宴把寫好了的五萬兩賑災(zāi)奏疏拿給我看。 我接過來從頭看到尾,在五萬兩數(shù)字那里停了又停,然后一把撕了它。 “不夠,最少要十五萬兩。”我皺著眉看向梁宴,“沿海之所以頻繁的遭遇水災(zāi),歸根結(jié)底是堤壩修繕不佳,要想讓百姓們不再受水害折磨,就一定要重建水壩。” “五萬兩朕尚且要被禮部和戶部那幫老臣念叨死,你問我要十五萬兩?”梁宴呵地笑了一聲,挑著眉望向我?!吧蚯洌氵@是被我養(yǎng)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啊。你信不信,若是你在明日早朝上說這十五萬兩,立馬就有雪花一般的折子送進來參你狂妄?!?/br> “參臣的人一年到頭就沒斷過。但朝廷若想每年節(jié)省一大筆賑災(zāi)款,就一定要撥這十五萬兩?!蔽铱粗貉缒樕蠠o動于衷的神色,拱了拱手,難得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 “陛下,您跟臣一樣清楚,朝廷官員的腐敗并沒有根除,撥再多的錢下去能用到百姓身上的最多只有三成,您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聽取戶部的建議,只撥一萬兩下去嗎。若想真真正正的解決此事,就一定要派欽差大臣帶著賑災(zāi)款前往興修水利,十五萬兩是要花在興修水利的設(shè)施上的。堤壩穩(wěn)固了,才能讓百姓真正過上安穩(wěn)日子?!?/br> 梁宴拄著下巴不說話,撥著茶杯里的浮茶,高高在上地坐在龍椅里俯視著我,就像在打量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興修水利是有利于百姓,但卻并不是一件急事,哪怕拖上個三五年也不會有什么太大影響。但我知道梁宴明白我的意思,而只要梁宴愿意,十五萬兩不過是他點個頭的事情。 可我實在太了解梁宴了,梁宴從來不做虧本買賣,多出來的那十萬兩賑災(zāi)款,一定要有人為此償還。 我跪在地上,卻挺直著腰看著梁宴。梁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會兒,從高位上走下來,一步一步走到跪著的我面前,半蹲在地上,輕佻地提起我的下巴,揚著嘴角笑道:“我可以給二十萬兩,這個價格,沈卿覺得如何?” 我扼住梁宴撥弄我的手腕,仰著頭看他,語氣冷淡地問道:“條件?!?/br> “條件嘛……”梁宴的目光下移,手從我的下巴滑到頸間,輕輕捏了捏,轉(zhuǎn)而俯身下來,在我耳邊不懷好意地笑道:“二十萬兩買你心甘情愿的陪我一夜,怎么樣?” 我?guī)缀跏窃诹貉缭捳f完的那一刻,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眼神冷冷地看著梁宴:“有病去治,別一天到晚在我面前發(fā)瘋?!?/br> 梁宴捏著我的后頸,把起身要走的我拖回來。他摸了把被我扇過的臉,并不氣惱,反而玩味地挑起眉,以一種我極其厭煩的、勝券在握的姿態(tài)笑道:“你可想好啊沈大人,二十萬兩雪花銀,就買你一夜,京都花樓里最盛的頭牌也沒有這種天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