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輔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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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姜湘:“……噗,哈哈哈哈哈!” 幸好徐楚是個鬼魂,不然這老大臣非得羞憤到撞柱不可。 我好幾天都沉浸在一種悲傷、無奈、心累到無法自拔的情境里,如今遇到個樂事,恨不得把心中的陰霾一笑而空。 結果……結果由于我笑的太起勁,拿著瓜子的手本想招呼徐楚回來,卻忘了面前還放著東西,一揮手撞在桌上的書案上,那些堆積起來的書案傾斜而下,倒在梁宴手上。梁宴正裝著深沉,把玩著玉扳指,被書一撞,手里的玉扳指當即就飛了出去,正巧砸在那老大臣的頭上。 我:“……” 梁宴:“……” 被莫名其妙砸了的老大臣:“……” 梁宴盯著那堆傾倒的書看了又看,先是皺著眉,又看了看我的方向,而后張了下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兀地笑了一聲。 我和滿朝的大臣:“?” 蘇公公跑下去撿玉扳指的時候,我看見梁宴難以抑制地挑起了唇角,說道: “咳,朕是絕對不會再納妃的,以后誰都不許再提起此事。收起你們那些彎彎繞繞的算計,也不要再想著把自家女眷送進宮來,把心思都用到政績和百姓身上去。若沒有其他的重要事務,便退朝?!?/br> 說罷,他還朝我的方向偏了偏,輕聲道:“朕乏了,夢里……見?!?/br> 還沒來得及打個盹的我狠狠地嘆了口氣,苦著一張臉跟姜湘交代:“你先陪奶團子玩一會,我去去就回?!?/br> “好好好。”姜湘的眼睛笑的瞇成一條縫,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難分難舍,我懂我懂,我和我前相公也是這樣。去吧去吧,徐楚交給我,保證不打擾你們?!?/br> “你可真是……”我皺著臉看著姜湘,一時語塞,又怕梁宴個狗東西又抱怨我去晚了,只好邊走邊反擊道:“你死的時候都還沒嫁出去呢,哪來的前相公,懂個什么懂?!?/br> …… 我急匆匆穿進白霧飄進梁宴的夢里,卻沒看到梁宴的人,正想著不會進錯夢了,準備扭身出去的時候,有人從旁邊一把把我拽進了懷里。 梁宴勾著唇,看上去格外開心,在我耳邊笑道:“你剛才是吃味了嗎,沈大人?因為要給我納妃的事不滿,所以故意把書冊碰倒了嗎。” 我:“……” 我現在說那純屬是個意外會不會不太好。 梁宴要是知道我在旁邊看戲看得很開心,還邊看邊磕瓜子,會不會氣的掐死我。 我復雜的心路歷程還沒結束,梁宴就松了松手,摩挲著我的后頸,危險又隱喻地吹著氣道: “明天我們去泡溫泉怎么樣,去……你上回答應我卻沒能去的那片桃林。” “和我一起,去看桃花開吧。” 第58章 陌上花已開 “泡溫泉?” “看桃花?” 我皺著臉一言難盡地看著梁宴,真想揪著他的耳朵聲情并茂地沖他吼一句:你沒事兒吧?! 由于我和梁宴剛處于一種冰釋前嫌、感情曖昧、彼此之間難得笑臉相迎的狀態(tài),我咽下了想脫口而出的臟話,硬生生扯著嘴角勾起來,假笑道:“陛下,您是說,您要帶臣,這么一個鬼、魂、去泡溫泉?” “是,有什么問題,沈卿?” 我近乎一句一頓,甚至還在說到“鬼魂”兩個字時刻意咬重了音,但梁宴依舊是一副“怎么了,這有什么不對的,這多正常”的姿態(tài),甚至沖我疑惑地挑了下眉。 有什么問題? 你覺得喊一個鬼魂去泡溫泉有什么問題?!這他娘的是正常人能干的出來的事嗎?! 難不成你叫我去蹲在泉邊欣賞你脫光了衣物泡在池子里的風景嗎?! 我本來是要罵出聲來的,但想了想,最后一種情況真的有可能是梁宴這種不要臉的狗東西干得出來的,索性噤了聲,以免給梁宴這個不正常的家伙提供一種全新的思路。 “怎么不說話了,到底答不答應?”梁宴皺了皺眉,在我臉上掃了一掃,目光又往下移,望到我的腰帶上,隨即眉頭皺的更深?!霸诶畏坷锏哪且淮瓮袎魰r,我就想問,你明明……” 梁宴的語氣頓了一下,似乎是很不滿意他接下來要說的這個詞,但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句替代它,只能皺著眉,略帶著不滿地繼續(xù)道: “你明明……逝世時衣冠整潔,怎么才做鬼數日功夫,這腰帶就散亂地耷拉在一旁,上面還有這么明顯的扯拽痕跡?宰輔大人,你可不要告訴我,這腰帶是你自己閑時無趣,抽出來拉拽成這副模樣的?!?/br> 哪副模樣? 我低下頭端詳著那塊已經變的皺皺巴巴的布料,驀地想起來徐楚平日里最喜歡揪著我的衣帶玩,一扯扯一整天。雖然一直很不能理解那小奶團子究竟在其中獲得了什么樂趣,但一個稚童,愿意玩就玩吧,一條衣帶而已,我也從來沒在意過。 況且我上回假造紅繩從梁宴眼皮子底下溜走,抽的也是我腰帶上的綢線,這破舊一點不是很正常嗎?雖然我記得這身衣物好像是用誰贈給我的什么極品綢緞做的,嘶……誰送我的來著?算了,不重要。反正再好的東西終究也是要用壞的,有拽扯痕跡怎么了。 嘖,梁宴這狗眼睛怎么這么靈,屁大點事他也能發(fā)現。 我根本沒把這種小事放在心里,也沒在梁宴臉上看出什么不妥的情緒,直接道:“哦,徐楚那小鬼拽的吧,他最喜歡窩在我懷里扯我衣帶玩。我上回要用絲線也扯了兩根,是有點破舊了,改天讓段久給我燒兩件新衣裳下來,就……” 我一句“好了”還沒說出口,就立刻意識到情形不對,因為梁宴突然扼住了我的后頸,捏了兩下,并且以一種極其平淡的口吻打斷我道:“徐楚……嗯,上一個叫什么來著,徐生?啊,還能窩在你懷里,我們宰輔大人可真是廣結善緣,都當了鬼了,還能結識這么多有趣的——好、友、啊?!?/br> 一種后背發(fā)涼的毛骨悚然感順著梁宴的話語向我席卷而來。我咽了咽口水,又想起當年我被壓在龍椅上、被鎖在床榻里,在梁宴帶著薄怒的動作間被逼到失去意識前,也總是聽到他如此淡然卻又危險意味十足的語氣。 我渾身一激靈,戒備心當即做出反應,試圖辯解道:“等一等,我認為事情一定跟你想象中的有些出入,這里面一定有什么理解有誤的情況?!?/br> “誤會嗎?!?/br> 梁宴捏著我后頸的手一用力,我本能地瑟縮著往后仰了仰頭,露出致命又纖瘦的脖頸。下一刻,喉嚨間凸起的結喉被人一口咬住,激的我整個人抖了一抖。 更過分的是,咬人者態(tài)度戲謔、氣焰囂張,聽到我抑制不住的悶哼了一聲,卻不收口,反而捏著我的后頸往后壓了壓,示意我把頭向后仰的更低,好讓他在上面留下了更深的一串牙印。 梁宴舔著唇縫抬起頭,捏著我后頸的手卻沒松,只是放任我抬起了身子。 我脖子仰的都快斷了,一臉不爽地直起腰,抹了把自己被梁宴留下齒印的結喉。 “有什么誤會能讓一個小鬼窩在你的懷里,嗯?”梁宴勾著唇,在我向下撇的嘴上按了按,笑道:“不是沈大人自己說的,和我從來都沒有誤會的嗎。” 我把梁宴輕佻的手拍開,不同的是,我這次并沒有用多大力度,不像之前那樣,毫不客氣的在梁宴金尊玉貴的手上留下明顯的紅痕。 但我還是慍怒道:“沒有誤會這話我分明是講給段久的,怎么又傳到你耳朵里去了?你又拿什么威逼段久,讓他把與我之間的對話都告訴你了?!” “怎么,只許官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沈子義,你說過的那些要與我劃清界限的話,我一句一句都記在這里的?!?/br> 梁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揚著唇沖我挑了挑眉。 我:“……” 彳亍。 話本子里的纏綿溫柔的主人公果然與梁宴沒有絲毫關系。 別人都是指著心口說一些甜言蜜語的山盟海誓,或者那些酸掉牙的“我把你放在心里”。梁宴倒好,他心里裝的全是跟我陳芝麻爛谷子的舊賬,還時不時要拿出來翻翻,氣悶不爽了還要撲上來咬我一口。 彳亍。 你是九五之尊,你說的對。自己養(yǎng)大的狗東西,我自己受了。 梁宴的手從我的后頸上撤開,說道:“那便說好,明日下了朝,我們就去桃花林里泡溫泉?!?/br> “不是……” 誰他娘的跟你說好了?! 至始至終我點過一次頭嗎?! 還有,帶鬼去泡溫泉,怎么泡? 我皺著臉,無奈道:“你不覺得這中間有什么問題嗎?我飄是可以飄過去,溫泉倒也是可以踏進去,可那就相當于你面前憑空多了個水渦。先別說宮人們會不會被嚇暈過去,你我之間交流也是要靠紙筆,又麻煩又繁瑣?!?/br> 梁宴原本轉身要往前面走,聽到我的話又回過頭來問道:“有什么問題?又不是沒有夢境?!?/br> “我只需要在溫泉邊做一場夢,想著溫泉的場景,把夢境定在溫泉不就行了?!?/br> 梁宴的臉上難得露出一些類似于忍俊不禁的表情,似乎我一時半刻的沒能想到利用夢境的行徑已經足夠令他感到愉悅。 “沈子義,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事,對你而言最需要考慮的事,其實都只有一點……” 梁宴在離我?guī)撞街獾牡胤經_我招招手:“走吧,去休息一會,昨晚一夜你都在犯困?!?/br> 我?guī)撞礁先?,順著梁宴的話打了個哈欠,往軟塌的方向走去,又沒忍住問道:“你剛說的那件,對你最重要,對我最需要考慮的事是什么?” 梁宴剛下早朝,要處理的公文一大堆。他把夢境選在了內殿里,軟塌給我睡覺,他則坐到書案前處理公務。 我問他的時候,他剛為我放下床帳,正要往書案前去。聽到這話他又挑了挑唇角,掀起床帳的一角探進來,伸手捂住了我的眼。 “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事,對你而言最需要考慮的事,其實都只有一點。” 輕柔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那就是……你愿不愿意。” 陌上花已開,不知我的故人是否愿意,與我策馬而去,踏遍春意,折一枝桃花回來。 …… 我是沒辦法說不愿意的。 首先我對我臨死之前答應梁宴要陪他去溫泉但又食言而肥的事心懷愧疚,其次就是……我也真的很想去。 活著的時候天天不是為國就是為民cao勞,一年到頭難得出門的幾次還都是為了官場應酬或者探訪民情。老實說,我雖貴為百官之首,但實實在在是沒享過幾天福氣。梁宴也是半斤八兩,從登基以來就一直忙于處理大梁的內憂外患,為了給百官做出節(jié)儉用度的表率,驕奢yin逸的日子也是一天都沒過過。 所以丟下公務去泡溫泉賞桃花這種舒心事,我跟梁宴可謂是都求之不得。再者說,梁宴現在就是我的移動暖手爐,離開他我是要凍死的,干嘛不老老實實跟他走,要難為自己。 當然,偷閑享樂這種好事,我也不能一個人享福。從梁宴的夢里睡醒,我就一路飄到段久府上,趁他一人獨處時唰唰唰在紙上狂寫。 我是答應梁宴不給別人托夢,但他又沒說不讓我跟別人說話,我不托夢用紙寫不就好了。 “太聰明了?!?/br> 我嘖著嘴邊自夸,邊在紙上問段久要不要放下公務一起去溫泉閑聚。 “溫泉?大人說的莫不是京郊那片桃花林里的溫泉?”段久看著紙上突如其來冒出來的字驚了一瞬,又很快反應過來,笑道:“大人怎么想起來去那里了?嗯……桃花的風景是不錯,去賞花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我……” 我在紙上實話實說:“梁宴非要帶我去?!?/br> “陛下要去的話,大人您喊我……” 我眼睜睜看著段久臉上的笑僵住,然后變成客套而官方的假笑,扯著嘴角話鋒急轉直下:“微臣是說,臣真的有很多公文要處理,實在忙的走不開。不如大人您就陪著陛下好好休憩,微臣就不去叨擾了。” 段久拱著手,態(tài)度十分堅決,恨不得把“臣要是跟你去了臣有生之年還能升到一品官員嗎?!臣非常有自知之明臣要離你們遠遠的,也請你們離臣的官運遠一點”刻在臉上了。 我還沒來得及對段久說些什么,就有人輕敲了兩下門,推門而入。 梁宴站在門口,穿著一身常服,拿著合起來的折扇敲了敲門框。 段久恭敬地拱手問道:“陛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