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豆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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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個嚴晴舒就高興地點點頭,“厲醫(yī)生教了我怎么做做生炒雞和咖喱雞,做成料理包,分裝好凍在冰柜里,吃的時候解凍加熱,吃起來跟剛出鍋的時候沒差多少的,等我回去,做給你和mama舅舅他們吃?!?/br> 她的情緒rou眼可見地好了不少,嚴院長放下心,笑著應了聲好,又聽她說還和厲江籬約了下次繼續(xù)學習,等節(jié)目錄完了,要請厲江籬吃飯才行,頓時就更高興了。 有來有往,多多來往,人和人之間的聯(lián)系和感情就是來往之間相處出來的。 他覺得這個女婿又可以盼一盼了。 嚴晴舒可不知道老父親這么擔憂她的婚事,說完就催他趕緊去工作,至于午飯,她會和大家一起出去吃。 “對面的翠屏飯店就不錯,又便宜又大份,老板娘還好說話,第一次去就說厲醫(yī)生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送了我鹵牛rou?!?/br> 嚴院長好奇地問了句,知道是厲江籬介紹她去那里吃飯的之后,又滿意地笑笑,說了兩句讓她好好工作的話,這才滿意地走了。 厲江籬換好洗手服,刷手后進了手術室,時間剛剛好,劉之裕吐槽他:“你再慢一點,手術都做完了。” “這不是剛放倒么。”厲江籬笑了以下,問他,“你見到鄭主任沒?” 劉之裕耳朵動了一下,“她來了?” 雖然是胸外、神外和骨二三個科室的聯(lián)合手術,但畢竟手術室就這么點大的地方,是不可能大家同時開始的,要按輕重緩急有個先來后到。 所以胸外科手術時,其他兩個科的主刀可以不在場。 “我就是沒見到,才問你?!眳柦h心里有點可惜,嗨呀,見不到我裕哥在前妻那里吃癟的樣子,還有點小遺憾呢。 劉之裕也很遺憾,翻了個白眼,“沒見到你說個屁?!?/br>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眳柦h調(diào)侃地說了句,惹來手術室里一片笑聲。 笑聲和說話聲在正式開臺后銷聲匿跡,術中可見患者有右下肺破裂,部分肋骨刺破肋間胸膜進入胸腔,肌層挫傷嚴重,骨折斷端錯位明顯,需要他們很小心地清理和修補。 半個小時后,肺部手術完成,厲江籬和劉之裕摘了手套準備離開手術室,麻醉醫(yī)生檢查患者的基本情況,神外科地主刀已經(jīng)上臺了。 劉之裕在手術室門口左右張望,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參觀室也沒人,頓時大失所望。 厲江籬見狀拍拍他肩膀,情之一事,最是難解。 回到辦公室,午飯早就冷了,不過是夏天,倒也無所謂,厲江籬一邊吃飯,一邊翻著手機回復信息,視線掠過嚴晴舒的名字時頓了頓,忽然想到中午在急診見到她。 難道是生病了?也是,換誰連續(xù)那么多天辛苦奔波,每天早早出門晚上八九點才收工,回去還要做一大鍋菜,都會受不了的,更何況她之前事事都有人照顧,突然干體力活哪里受得住。 他想問問她怎么樣了,但點開聊天界面,想了想又退出,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侵犯她的隱私,萬一不是來看病的呢? 還是等下次她做菜需要他場外指導的時候再問吧。 嚴晴舒帶著徐苗和陳佩去醫(yī)院對面的翠屏飯店吃飯,點了好幾個菜,老板娘奇怪地張望一下她身后,沒見到扛攝像機的那個姑娘。 就問她:“那個拍你的姑娘呢?你今天不送餐???” “我有點不舒服,今天請假了?!眹狼缡嫘χ忉尩溃斑@兩位是我……朋友?!?/br> 老板娘哦哦兩聲,問道:“你是不是中暑了???喝點涼茶啊,清熱解暑那種?!?/br> “好,一會兒我們就去買?!眹狼缡纥c點頭應道。 她的表現(xiàn)就是那種很認真的,很聽人勸的模樣,一般人都會喜歡這種態(tài)度,老板娘的歲數(shù)跟嚴院長沒差多少,看她就像看小孩一樣。 菜剛上來,她就拿著幾瓶涼茶進來,給了嚴晴舒一瓶,“一起喝一起喝,這天氣太熱了,又悶又潮,喝點涼茶好。” 嚴晴舒愣了一下,連忙站起來接過又道謝,老板娘就說:“我女兒跟你也差不多大,她一個人在外面讀書,我老是擔心她,你們這些小孩子,在外面就要好好照顧自己,家里人才放心?!?/br> 嚴晴舒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嗯……其實我家就在容城的。” 老板娘好奇起來,坐旁邊桌一邊喝涼茶一邊問她:“你家就是容城的啊,在哪里?。俊?/br> “就在這附近?!眹狼缡鎽?,“離這邊就兩條街?!?/br> 老板娘哦哦兩聲,“想起來了,你說過的,你爸爸在對面上班?!?/br> 嚴晴舒嗯嗯兩聲,小口吃了口米飯,她一向是需要控制飲食的,不管是以前跳舞,還是后來拍戲,再好吃再喜歡也只能吃一半,也就最近實在太累不吃沒力氣,才能有機會多吃點。 老板娘又好奇地打聽:“那你mama是做什么工作的???” “做老師,教小朋友跳舞?!彼鸬?。 徐苗抬頭笑著看她一眼,嗯,沒說錯,是教小朋友跳舞的,不過很多年前上過春晚而已。 老板娘哇了聲,“難怪我看你氣質(zhì)這么好,背那么挺的,是從小就練舞蹈吧?” 嚴晴舒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跳得不好?!?/br> “培養(yǎng)一下氣質(zhì)而已嘛,又不是要去演出拿獎,夠了夠了?!崩习迥镎f著吐槽起自己的女兒,說她小時候就是不肯去,“吃不了苦,下腰劈叉都說痛,腰痛啊腿痛啊,真是服了?!?/br> 后來老板娘還拐著彎兒打聽嚴晴舒有沒有男朋友,嚴晴舒眨眨眼,把嚴院長的話換了個說法:“他覺得我身邊能接觸到的男人都不太老實,想讓我找個老實顧家的?!?/br> 老板娘就拍著大腿說:“聽你爸的,姑娘,你爸見的人多,不會害你?!?/br> 三個年輕姑娘憋著笑,都一臉認真地點點頭,聽老板娘說起在老家的小姐妹,就是富家女不顧家里人阻攔嫁了個鳳凰男,結(jié)果沒幾年她爸沒了,公司就被鳳凰男搶了,奪位第一件事,就是先跟她離婚。 “過得可慘了,主要是她自己也立不起來,不然跟他打官司,多少能拿回來一點,然后自己找個工作,怎么也不至于餓死,結(jié)果她倒好,只會哭,后來二婚嫁的男人也不頂用,天天對她呼呼喝喝,她也不敢吭聲反抗,手心朝上問人要錢的,有什么辦法?!?/br> 說完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她做蛋糕很好吃的,我們以前姐妹聚會,她會做好帶過來給我們吃,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蛋糕。” 從前也聽說過類似的事,可是嚴晴舒卻覺得,沒有哪一次像這次聽完以后覺得難受。 她忽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有自己的苦難。 那她人生的坎呢?是在未來不知哪天,還是已經(jīng)被父母擋去? 她靜靜地坐在急診候診廳的角落里,看著來來往往的病人,徐苗和陳佩吃完午飯就回去了,節(jié)目組的導演林森恕給她打電話,說晚上會讓楊錚來接她。 傍晚六點半,厲江籬接到急診科的電話,說有個心包填塞的急癥病人,他那些聽診器就下樓了。 詢問病史、查體、ct閱片,走完這一套流程,他心里對患者的情況有了了解,讓小鄭去換藥室拿穿刺包。 給病人做完心包穿刺引流,觀察了一會兒,待病人情況好轉(zhuǎn),他這才要去寫會診意見。 就在護士站寫的,正對著候診廳,他有意識地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嚴晴舒竟然還在,只是那里只有她一個人。 厲江籬寫完會診意見,猶豫片刻,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你掛的是哪個醫(yī)生的號,怎么一天了還在這兒?是等看診,還是等看結(jié)果?” 作者有話說: 晴晴:你沒有心。 厲醫(yī)生:……? 晴晴:我都這么害怕了,你還在吃瓜嗚嗚嗚。 厲醫(yī)生:……我又沒吃你的瓜。 晴晴:可是你也沒有來安慰我。 厲醫(yī)生:……明天一定? 晴晴:反正你就沒有心嗚嗚嗚。 厲醫(yī)生:……因為被你偷走了啊。 晴晴:?請不要在我演哭戲的時候故意來惡心我,ok嗎? 厲醫(yī)生:不哭啦?還得是以毒攻毒啊←_← 第二十五章 (二合一) 嚴晴舒抬起頭, 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頭,嘴角輕輕抿了抿,神色一片認真。 啊,原來不是在跟她開玩笑么? 她頓時一愣, 下意識就要站起來, 厲江籬見狀也愣了一下, 問道:“到你了嗎?” “啊?啊、不是不是……我那個、不是……” 她搖搖頭,又坐了回去, 這才有些郁悶地說:“我不是來看病的?!?/br> 厲江籬又愣一下, “那……你是送外賣路過,進來歇歇?” 他們的腦回路不能說完全一致, 只能說毫無關系, 嚴晴舒嘆口氣, “也不是,我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一下午了?!?/br> 厲江籬很驚訝, “從早上那會兒……一直到現(xiàn)在?” 他記得早上下來看那個車禍導致致命多發(fā)傷的患者時,見到嚴院長下來跟她講話, 當時她身邊還跟著幾個工作人員。 便關切地繼續(xù)問:“是因為身體不舒服么,中暑了?” 嚴晴舒聽到這話, 扭頭好奇地問:“為什么你會覺得是我不舒服才在這兒的?” 她的眼睛很漂亮,柳葉眼清新而嫵媚, 就那樣盛滿了疑問地看著他, 厲江籬覺得自己連呼吸都頓了一下。 他目光微微一閃,笑道:“因為這里是醫(yī)院啊,除非在這里上班, 否則誰沒事會來這里?!?/br> 嚴晴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什么也沒說。 厲江籬見她不是不舒服, 就問:“你在這兒坐這么久,嚴院長知道么?” “我跟他說我在等節(jié)目組的人來接我?!眹狼缡娼忉尩馈?/br> 厲江籬這時忽然發(fā)現(xiàn),她明明每個問題都回答了,但他卻好像還是不知道她在這里坐著發(fā)呆的原因是什么。 一時間忍不住疑惑,到底是他問題問的不對,還是她太過擅長避開問題? 正在考慮要不要再問一遍,嚴晴舒已經(jīng)問道:“厲醫(yī)生,你們早上那個車禍的……他怎么樣了?” 厲江籬想了想才想到她問的是誰,“你是說在門口車禍那個么?手術很成功,已經(jīng)送去icu觀察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怎么,是你認識的?” 嚴晴舒立刻搖搖頭,“不不不,不認識?!?/br> 她甚至連對方長什么樣都沒看清,說起這場車禍,她腦海里浮現(xiàn)的只有洶涌蔓延的鮮血,和紅裙女人充滿恨意的雙眼。 厲江籬問道:“那你怎么知道這件事,嚴院長說的?” “他當時……”嚴晴舒垂下眼,聲音變輕了些許,“是在我面前被撞飛的,我送餐剛好到醫(yī)院門口……他車速很快,還別了我一下……我本來還想抱怨他不遵守交通規(guī)則,可是下一秒,他就在我面前被撞飛,接著……那個女人掉頭,又撞了他一下,他又飛起來,掉在我面前,滿身都是血……很多血,流到我的車輪底下,我的鞋也有……” 厲江籬聞言一驚,下意識地低頭去看她的鞋。 白色的運動鞋干干凈凈,并不像她說的那樣。 她察覺到他的視線,勉強扯起嘴角笑笑,“現(xiàn)在沒有啦,佩佩早就幫我擦干凈了?!?/br> 厲江籬默默將視線收回,溫聲問道:“以前沒見過這種場面,所以被嚇到了,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