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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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年歲上尚小,但她也的確不是那般不諳禮數(shù)規(guī)矩的阿歲了。 若是她在先前說出這番話。再帶著些軟糯又天真的語氣,大概楚修辰也會腹誹她的輕狂無知。 楚修辰也是能感受到的,姜知妤字字珠璣,都是思索斟酌過才說予他。 或許如今她本該如此。的確是他有愧在前。 他緘默了一會,忽然悶聲輕笑了出來。 “那殿下,盡管拿去,臣絕無怨言?!?/br> 楚修辰說這話時,前頭的笑意早就化作了云煙消散,眼底里的漣漪泛起。 姜知妤怵了怵,活動了一下手頭的銅盆,便抬腳離去。 還得早日返回崇安,她可沒時間在這調(diào)笑打趣。 這一番回去,大概也是再也不會有交集的程度了,姜知妤自然知曉自己當(dāng)如何為自己而活。 只是她才走至半路,便愁容四起,本就白皙的臉上更添煞白之感。 他為何,會說及,前世今生? 姜知妤的指甲輕輕敲了敲锃亮的盆沿,敲擊聲層層激蕩開,縈繞在姜知妤耳畔,直到最后,全都是。 “前世今生……” 是她所想的那般? * 月上中天,夜明如晝。 夏侯景看著腳邊跪著的婢女哭訴,原本還算勉強平復(fù)的心情再次被激怒。 遣派隨行的婢女并不少,因此少了幾張熟悉的面孔,他倒還真的未曾發(fā)現(xiàn)。 “是誰?是誰抓她過來的?為何不早說?” 許是今夜活動的頻繁,他總覺得自己心火難滅,抓起一旁的茶杯朝腳邊擲去,四分五裂,他還要繼續(xù)用尖頭軟靴踏實,試圖捻得更粉碎些。 他的確生氣,也知曉大概是木里那個老古板,老東西的。 他最氣的不是那個試圖想對阿歲姑娘不軌的男人,也不是生氣她逃離的事實,而是她們怎么能背著他,就這么把人捆來? 夏侯景好不容易挽回的一點點英雄形象,可不想在日后陰差陽錯碰面時,自己成為了她認(rèn)知里,霸王硬上弓的狠角色。 如若那人當(dāng)真是阿歲姑娘所認(rèn)識的,他倒也無愧。見他有傷,禮讓了三分,自己也只是受了些許小傷罷了。 所幸她是逃走了,若是此刻在這客棧相遇,豈不難做人? 夏侯景意識到自己似乎脾氣越發(fā)像極了父王對他恨鐵不成鋼時的姿態(tài),頗感羞愧,擺了擺手,“你們都起來?!?/br> 幾個婢女如獲大赦一般撐著地爬起,揚起袖口抹去臉上橫流的淚珠,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立筆直,不敢再發(fā)出如何聲響。 夏侯景捏了捏自己的下頜,挑了挑眉,“那位阿歲姑娘,應(yīng)當(dāng)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婢女連忙搖頭否決。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可別讓她知曉這幕后之人竟是自己了。 正當(dāng)夏侯景準(zhǔn)備讓幾位婢女收拾著一同回返驛站時,一位穿著西秦服侍的男子跑到了客棧,正準(zhǔn)備去叫那幾位婢女,如今倒是省了功夫。 全站在底下了。 自然,身旁還有不知為何在此地的,三殿下。 夏侯景自然一眼便認(rèn)得出他是木里手底下的人,想起這些時日都拿他一人當(dāng)傻子耍,怒意便越發(fā)旺盛起來。 “是你?” 仆從一下子撲騰在地,指地的雙手正顫顫巍巍,渾身都抖動的厲害。 “殿下,出、出事了……” , 作者有話說: 故事逐漸修羅and抓馬…… 對了,寶子們,專欄有好幾本預(yù)收,我一時半會不知道開哪一個,你們看看最想我下一本開哪個。 上了一個非常非常毒的榜單,希望還在看的小天使給我一點點動力吧~ 我感覺是不是小天使都去上學(xué)上班了,嗚嗚嗚沒有人了…… 注: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選自《古艷歌》 第36章 兩人在驛館小憩了三日, 便不作耽擱,啟程返回。 所幸姜知妤玉腕上的羊脂玉鐲成色甚好,在邕州一帶是稀缺物, 倒是典當(dāng)換了不少銀兩。 她想想也是,說到底,這些隨身之物都是姜湛賜予她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世間罕見的稀缺。 馬夫看著車內(nèi)一連數(shù)日都不曾有多少交談的兩人, 暗暗思忖, 這小兩口莫不是鬧了什么矛盾, 聽到的對話他在車廂外, 十個手指都能數(shù)的過來。 他甩了甩頭, 意識到自己該專心駕車,對于雇主私底下有什么恩怨, 的確不是他該插手打探之事。 在當(dāng)夜姜知妤對他的話不甚理睬后,楚修辰不知是否傷口復(fù)發(fā), 亦或是夜里風(fēng)起,窗扇未掩, 他從第二日起便隱約覺得喉間滯澀不暢, 頭也越發(fā)昏沉。 大抵是得了風(fēng)寒,不過在客棧歇了幾日, 姜知妤替他抓了幾貼藥服下后,意識倒逐漸清醒了許多,傷口也有愈合之意, 只是他仍舊有些嗜睡。 “果真是春困秋乏, ”姜知妤輕嗤身旁雙目緊閉之人, “這段時日未處理軍務(wù)政事, 將軍當(dāng)真是得閑極了,很是愜意。” 姜知妤又故意攪醒他美夢一般,喉中故意清了清嗓。 楚修辰向來淺眠,在軍營中,哪怕只有一點聲響,都會讓他驚醒警覺,因此他睡前時常將雪煞置于枕邊。 他以手支額,驟然睜眼看向姜知妤:“殿下……” 他意識仍舊模糊,尤其在自己適才蘇醒過后,仍舊未恢復(fù)過來,只循著姜知妤看風(fēng)景的手探去,聲線沙?。骸暗钕拢加浀?,你的右手戴著一枚玉鐲?!?/br> 兩人出來許久,隨身也未曾帶足盤纏,楚修辰也明白姜知妤大約是花銷用在結(jié)算住宿與買藥上,打起精神道:“公主的玉佩珍稀,日后我定然賠您一個更好的。” 姜知妤看著楚修辰今日語氣的委婉,很是不習(xí)慣,怎么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日楚修辰一句話恨不得砍上一半回復(fù)。 “不必,”姜知妤眼眸對向窗外,“倒不全是為了你,將軍不必往臉上貼金?!?/br> 早在一個時辰前,兩人便得以順利離開了邕州,總算路上衣著裝束開始變得熟悉親切起來,她忍不住喃喃道:“還當(dāng)真不知道匈奴玉器瓷器如此稀缺,怪不得要往來交易。” 她本就是隨口感慨,卻未曾想楚修辰卻在她耳畔接話:“邕州不產(chǎn)玉石,因此此處的百姓許多都會去市集用較為高昂的價格拍下料石,成品妥善安置房中,起祈福之意?!?/br> “嗯?將軍居然還知曉這些?”姜知妤嘴角揚了揚。 “聽家中長輩所提及,玉石在邕州一向受崇?!?/br> 楚修辰說起這番話時,臉色倒是嚴(yán)肅了許多。 “先前也聽皇祖母說,你父母皆是……”姜知妤緘默一剎,翻篇道:“所以你是想說,你府上玉器多,任我挑是嗎?” 他父母早亡,姜知妤豈會在眼下談及這事? 她倒是不至于斤斤計較到如此地步,左不過自己日后與他不復(fù)往來便罷了,至于前一世的種種恩怨,不過基于她公主的身份上。日后楚修辰知曉自己身份這事,大概也不會那般日日殷切了。 * 融融的日光透過月影紗屏風(fēng)斜斜落入房中,盤繞凌天的金龍正與晴空馭來的瑞鳳遙遙相對,交相輝映。 夜里燃起的安寧香仍舊發(fā)散著最后悠揚的香調(diào),在帳幔間來回穿梭,混合著各種氣味。久久不散。 床頭綴滿了各色的寶石裝點的撥步床,此刻似湖上泛舟,漣漪有節(jié)律般的散開,竹篙輕緩駛過碧湖,只有那起起落落的桿底左右撥弄著。 錦帳里,一只豐潤的形如嫩藕般的手游走在上頭光滑的后背,猶如一條靈活的泥鰍,摸不著方向。 門外婢女來回徘徊許久,已然日上三竿。 又過了一會,她頂著被訓(xùn)斥的風(fēng)險,叩了幾聲門。 屋中女子隱忍已久的嗚咽聲悉數(shù)埋入了松軟的枕中,枕面早已洇開大半片,教人無法辨析是口中的水汽,亦或是眼角滲出的晶淚。 “公爺,夫人……” 婢女知曉今日是薛衍的休沐日,本該可以在府中好好休息的時辰,被叫醒,實在是摸著了逆鱗。 良久,屋內(nèi)傳出男子低啞的聲音:“何事?” 婢女聽出他此時的煩躁,不敢停頓:“是皇后娘娘,她說今日公爺休沐,她許久不曾一道用過早膳,想著催促公爺與夫人早些梳洗?!?/br> “知道了,再等一刻?!?/br> 薛衍面色瞬間暗沉下來,一時間沒了興致,從床上掙扎著起了身,將凌亂的發(fā)朝身后捋了捋。 薛郁離并不是第一次回薛府,不過平時最多三五日,而這次就連姜湛都體恤她,再住上小半月都不成問題。 雖說是他meimei,但孰君孰臣,這點禮數(shù),在下人面前,仍舊是要做全的。 此刻在床上側(cè)臥著的尹氏也扶著床沿起身,披上生著涼意的紗衣,走至薛衍跟前,輕喚道:“薛郎?!?/br> 尹氏是薛衍正妻,薛衍也從未納妾娶小,兩人琴瑟和鳴,還有幾個陸續(xù)成家的孩子,已是人生幸事。 可她這么多年一直知曉,在這看似平常的表面底下,隱藏著無法言述的秘密。 薛郁離也在薛府待了數(shù)日,如此宮內(nèi)嬪妃必有議論,她這才想著一道用過早膳后,她便回宮。 為此,今日早膳都是她一同做的,她仍舊知曉薛衍咸淡口味。 這幾日五公主仍舊未曾有所跡象查詢,薛衍這幾日也對這個meimei多加勸慰,甚至他也派了人去尋找。 眾人才用了膳,薛郁離讓折綿派人去將隨行物品收拾整頓,自己則默默朝著薛衍的書房走去。 直到門被薛郁離重重合上,她心如擂鼓,頭上的珠飾隨著身體的擺動交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響聲。 呼吸也隨之在此刻凝住。 薛衍放下手中正處理密信握著的湖筆,臉色微變,“阿離,你怎么過來了?” 這幾日在府上,薛衍與薛郁離人前人后,也是多有寒暄慰藉的,只是像她今日這般徑直闖入書房的,還是頭一回。 薛郁離也不過三十出頭的年歲,本就生得濃艷魅人,稍施粉黛下,站在姑娘堆里仍舊是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