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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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待她,似乎早就沒了那些容忍。 不知從何時起,許兆元腦中時常想起了旁的女子的臉,時而清晰,又時而模糊。 “夠了……” 許兆元心亂如麻,只盼今日公主無事,扭身便朝著客房方向的路走去。 行到一半,他忽然眉心未蹙,扭身看著手心搭在桌上久久無法平復的人,微微張了張嘴。 “你我的婚事,就此作廢吧?!?/br> 他的確一直有這個想法,假如五公主不曾有這一出,他最近也會坦然面對此事。 許兆元不顧她的解釋,腳步越是匆忙。 直到消失在了柳君君的視野后,她才收回了視野,又原地轉(zhuǎn)了一圈。 整個庭院中,此刻只剩下了她一人。 柳君君眼角的兩顆淚滾下,隨后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只聽女子幽幽傳出的啜泣聲。 即便是她如今念起了他的好,在表兄的眼里,她也不過是個恣意妄為、得罪公主,企圖攀附門戶不登對的虛榮之人罷了。 又是兩滴熱淚,灑在了青石板磚上,很快便沒了蹤跡。 · 客房的門被人推開,隨后幾個雜亂的腳步聲交替?zhèn)魅搿?/br> 姜知妤今日本就不該來許府的。 楚修辰雖是有些后悔,卻也來不及多問,一路平穩(wěn)地抱著她一路到了客房。 半夏連忙上前,將其床鋪好,好讓姜知妤可以躺的舒適些。 楚修辰將姜知妤小心翼翼地放下,掌心托舉著她的頭置于枕上。 只是,正當他抽離出手準備起身時,卻發(fā)現(xiàn)被姜知妤牢牢攥住了衣領,難以掙脫。 楚修辰身子微頓,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夏想著或許是男女有別,眼下屋內(nèi)還有她們這幾個丫鬟在,將軍也不敢過于唐突冒犯,便連忙上前一步,蹲在床前,將姜知妤的五指一點點地掰開,十分緩慢且吃力地才將她的手從楚修辰身上撤了下去。 半夏額間都微微滲了點薄汗,余光無意間朝楚修辰衣領處掃去,早已被揉皺得凌亂不堪。 楚修辰得以起身,微微垂首理了理衣領,沒有表露什么情緒。 “將軍,我們公主不是故意的,”半夏有必要替自己的主子辯解一番,“我們公主幼時出宮游玩時,不甚走失,又不小心跌倒,回宮后奴婢們才發(fā)現(xiàn)她腰背后又青又紫,接連三天都發(fā)了燒。便是從當時起,她只要昏迷不醒,手便會不自覺攥緊著身旁之人的衣角,防止自己再次不慎跌落,這也就成了這么多年我們含光殿上下都知道的秘密?!?/br> 雖說半夏并不是外人,可隨她一同到房中的,卻還有兩個丫鬟,她多少得解釋一番。 楚修辰不語,垂眼又看著姜知妤才被府上丫鬟蓋好兩層被子,又連忙扯著被子,攏在自己胸口。 姜知妤起初手上并不算老實,抓著滑溜的錦被摸索了一番,才將其胡亂壓在自己胸前,十指微張,壓制在上面。 這才漸漸偃旗息鼓了下來。 這一應激的行為楚修辰本就不太會過多評價,只是淡淡抬頜,“無妨?!?/br> 很快從外頭請來的郎中便被催促著進了屋,瘦削且微佝僂著身子自楚修辰身旁穿過。 姜知妤的手安穩(wěn)了許多,被搭在了脈枕上診脈。 郎中另一只手撫著發(fā)白的胡須,偏著腦袋思索了許久,眉間早就成了形的溝壑愈加明顯。 眾人屏息凝神,看著郎中遲遲不曾做出判斷,愈發(fā)擔憂公主的安危。 郎中背對著眾人在桌上收拾帶來的藥箱。 “如何?” 楚修辰低聲,上前詢問。 “這……” 郎中頗為謹慎。 “無妨,你說就好?!?/br> 郎中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位姑娘脈象平穩(wěn),不浮不沉,并無大礙,只是──” 半夏在一旁交集萬分,恨不得跳起來:“我家小姐怎么了,您快說!” 老郎中轉(zhuǎn)身回復:“似乎只是小姐未曾用膳,有些體力不支,才會昏厥過去。熬些清粥,一會待小姐醒了,讓她服下即可?!?/br> “不曾用膳?” 半夏抬頭,瞧著楚修辰有所疑慮,連忙道:“小姐她適才是有用些午膳,但所食不多,然后便在院中又飲了些茶……” 想來公主今日不曾吃飽才會如此。半夏抬眼,試探著將遺憾的神色傳了過去。 聽聞姜知妤只是餓得昏厥,半夏才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楚修辰的臉色。 楚修辰‘嗯’了一聲,便轉(zhuǎn)身朝床前走去。 半夏連忙送著郎中出去,又朝著一旁的侍女囑咐著去廚房做些吃食來。 許兆元前腳才從前院趕了過來,后腳房門就被半夏重重合上。 見半夏守在門口,許兆元連忙關切詢問:“公主這是怎么了?郎中是如何說的?” 半夏答復:“公主今日在宮宴上沒胃口,只吃了幾口,這才會體力不濟昏厥。” 許兆元久久不曾平復他驚詫的臉色,半晌也只淡淡吐出幾個字來。 “原來……是這樣子嗎?” 廚房很快便做了些清粥與糕餅端來,半夏接過食盒,朝著屋內(nèi)喚了一聲。 待楚修辰回復,她這才小心翼翼地進了客房。 只是姜知妤依舊未曾有醒來的征兆,楚修辰也只能讓半夏先將其擱置在一旁。 客房近來并無他人居住,因此屋內(nèi)尚未添置上冬日里的暖爐,還有些涔涔涼意。 楚修辰起身,想巡視一番是否有窗子不曾關嚴實,手背卻忽然被人抓住。 姜知妤抓得不牢,最后手心里也只剩下裹了楚修辰的幾根手指。 楚修辰頓住,連忙俯身查看姜知妤的情況。 雙眸緊閉,丹唇張合,似在低聲說著什么。 楚修辰反將她勾著的手握住,側耳下來聽著她的囈語。 “阿歲?” 她的喃喃低語他聽不真切,只能試圖輕聲喚她。 “你不要走,我想和你說──” 楚修辰感受著掌心被冰涼的指尖勾著,在床前輕輕坐下,另一只手輕輕將垂在她眼角的發(fā)絲捋好,掌心順著她流暢的臉頰,輕撫至下頜。 他許久不曾這么端詳過她,也屬是難得。 “我在?!?/br> 楚修辰低聲回應,臉貼得離她更近了一些,難以掩飾的紊亂呼吸也縈繞在她的臉上。 此時此刻,他突然,很想吻上她。 “修辰哥哥……”姜知妤聲音微弱得近乎不可聽見。 楚修辰聽著姜知妤這般喚自己,倒是有些始料不及。 “我在。” “我、真的……很喜歡你……” 姜知妤含糊地嗓音勾著楚修辰的耳畔,越發(fā)地難捱,他眼尾微微上揚,遂忍不住欺身在她耳畔輕聲: “殿下喜歡誰?” 姜知妤眼珠裹在眼簾里來回打轉(zhuǎn)了一會,在夢里似有些難以分辨,嘴角上揚,啟唇道:“修辰哥哥……” 楚修辰喟嘆一聲,還是難以抑制般地上前,輕輕在她右頰落下一吻。 “我亦如此……” 楚修辰聽著她閉著眼簾輕輕嗯了一聲,接著道:“一直、一直心悅于你……” 這話,他說了兩次。 一次是如今,一次則是前一世。 不知是否聽到了楚修辰的告白,囈語許久的她也慢慢平復了下來,輕顫的眼睫也逐漸平息。 分明是初冬時節(jié),可她也感受到了陽春三月時的暖意。 姜知妤又做了一個早就塵封起的前塵舊夢。 眼前是一團被夜色籠罩的迷霧,很快她的眼前又亮堂了起來。 眼前的場景她再熟悉不過。 金翠耀目,羅綺飄香,正是她大婚的那日。 姜知妤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著姜湛徑自走入了鳳儀殿中。 公主才接出宮去,雖是宮宴早已結束,眼下宮內(nèi)依舊一片歡聲,響徹一日的鑼鼓聲仿佛仍舊縈繞在耳畔。 他今夜自然是歇在了皇后寢宮,卻也只是想過來和她多說上幾句話。 今日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受,他硬生生地灌了自己幾壺酒水,若不是內(nèi)監(jiān)勸說,他怕是連走路都走不得。 薛郁離早早便推說著不勝酒力而離席回宮,姜湛念及她嫁女心情有些感觸,便未曾在意。 只是今夜,薛郁離卻是穿戴齊整,發(fā)髻上的珠釵首飾比任何時候都要隆重繁瑣,就連身上所穿的華服,也比今日所著濃艷了不少。 “今夜怎么這般打扮?”姜湛愣了一瞬,很快又似尋常的語氣一般,“你其實穿這身衣裳,比白日那套更是好看?!?/br> 此時早已到了入夜時分,姜湛第一句話不是喝令責問她為何這般穿戴,而是從心夸贊了她一番,薛郁離很是意外。 “圣上就不想問,臣妾今日為何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