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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問心在線閱讀 - 第92章

第92章

    能娶上這樣的坤女,非富即貴。這樣一家人淪落到雪蕩大山,蒙著臉生活,只有一種可能——家族犯下大錯,全家發(fā)配流放,受黥面之刑。

    雪蕩大山雖不是流放之地,但嵋州是。

    “這位小兄弟,你也坐?!迸赃吅鋈徊暹^來一句話,打斷了祝盛安的思路。

    他微微轉(zhuǎn)頭,章禮正笑瞇瞇看著他:“好久沒見過這么周正的年輕人了,倒是長得很像我見過的一位貴人呢?!?/br>
    祝盛安心頭一跳,面上神色如常,說:“您見過貴人?我以為這村子里的人,都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這深山里的?!?/br>
    章禮搖搖頭:“我們是從外面搬進來的,也就是四五年前罷。”

    “為何要從外頭搬進深山里呢?住在山里多不方便?!弊J驳馈?/br>
    章禮仍是笑:“能住在外頭自然是好,這不是在外頭過不下去了,才搬進深山里的么。”

    胡仁懷喝了一口茶,道:“怎么可能在外頭過不下去。澹州良田多,人又少,只要肯干活,喂飽一家人肯定不成問題?!?/br>
    章禮看向他,道:“胡軍爺,您這回來給我們登記黃冊,要不要看原先的戶帖?我們搬來搬去的,戶帖都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胡仁懷一挑眉:“你們還用著戶帖?那都是德慶年間的老東西了,丟了就丟了罷,黃冊是按現(xiàn)在的人丁和田畝登記的?!?/br>
    章禮面上一喜:“那就好,那就好?!?/br>
    他熱情地招待幾人吃了晚飯,親自送他們進了客房。

    祝盛安和胡仁懷兩人住一個屋,屋里只有一張大土炕,胡仁懷凍了一天,搓著手摸了一把土炕,感嘆一聲:“真暖和。”

    他瞅了一眼世子殿下,怪不好意思的,期期艾艾地說:“殿下,這兒就一張炕,委屈您跟我老胡將就著擠一晚上了,嘿嘿嘿嘿……殿下您上哪兒去???”

    祝盛安出了屋子,正看見章云在水井旁打水,便說:“我想打點水洗把臉?!?/br>
    章云道:“軍爺,廚房里燒著熱水呢,我待會兒給你打來?!?/br>
    祝盛安剛要說話,轉(zhuǎn)角處傳來女子的聲音:“夫君,老半天了,水怎么還沒打來。”

    話音剛落,章云媳婦走過了轉(zhuǎn)角,顯然剛剛梳洗完,并未蒙面,一眼便能讓人看見臉上明晃晃的刺字。

    她的視線觸及祝盛安,飛快拿手捂住了半邊臉,轉(zhuǎn)頭就跑了。

    章云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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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雪蕩2

    看他臉色急劇變化,祝盛安心頭咯噔一聲,面上卻不改色,道:“對不住,嚇著你媳婦了。”

    章云勉強笑笑:“不打緊。我去打熱水來。”

    他匆匆走了。祝盛安心下有些不妙,他已猜出這些村民是刺配到嵋州的犯人,可他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他知道了。

    他們偷逃出嵋州,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是死路一條。人到了這境地,為了保住眼前的安穩(wěn),可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他來回踱步,想著怎么能將他們安撫下去,又能順利從他們口中套出話來。不過才等了片刻,章云就端了盆熱水過來。

    “這位軍爺,您洗罷?!闭略频哪樕芽床怀霭朦c異樣,送了水,便回前院去了,并沒有旁敲側(cè)擊同他攀談。

    祝盛安一時不知,他是被自己方才的表現(xiàn)糊弄過去了,還是已有了對付自己的計策。

    他洗了把臉,回到房中,胡仁懷正坐在炕上,見他進門便連忙起身,道:“殿下,這炕寬敞得很。我剛剛試了一遍,這塊睡著最舒服,您躺這兒?!?/br>
    祝盛安往炕上一坐,靠著墻,道:“歇息罷?!?/br>
    胡仁懷一愣,上下看了看他:“您……就這么歇息?”

    穿著全套衣物,連靴子都不脫,這哪是歇息啊。

    祝盛安也轉(zhuǎn)頭把他上下一看,肯定道:“就這么歇息?!?/br>
    胡仁懷這下明白了,心里嘀咕著,老子畢竟不是少夫人那樣的大美人,脫了衣服一身汗臭和陳年腳丫子味兒,世子殿下夜里抱慣了香噴噴的媳婦兒,同老子這樣的糙漢子睡一床,心里膈應(yīng)呢。

    他便小心翼翼到另一頭去,脫了衣裳和鞋,吹滅油燈,趁著腳丫子味兒還沒蔓延開來,趕緊嗖的一下鉆進被窩里捂住。

    祝盛安拉過另一條被,蓋了個身子,靠在墻上合上了眼。

    這一日在馬上奔波,寒風(fēng)吹得骨頭縫里都發(fā)冷,這下終于能鉆進溫暖的被窩里,倦意很快就涌了上來。

    不多時,胡仁懷那頭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祝盛安也困得眼皮直往下掉,他想勉強打起精神,可人就像控制不住一般,一點一點滑入了黑沉的睡眠中。

    屋子里靜悄悄的,片刻,屋門吱呀一聲響了。

    有人輕手輕腳走了進來。

    澹州。

    天已經(jīng)完全冷下來了,雀瀾日日披著披風(fēng)抱著手爐,幾乎都在屋里待著。

    倒不是他懈怠,而是這幾日里,張鶴翎忽然偃旗息鼓,一點動靜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