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沈歆喊了她一聲。

    陸念耳廓很熱，連呼吸也不由得重了幾分，各種歡欣一股腦涌上心尖，她覺得自己幾近失控，半晌才擠出話音說：“親嗎。”

    “親。”沈歆說。

    這次親得莽撞，像是她們的青春，雖然總是迷惘，卻又萬分熱烈。

    班級群里班長通知了畢業(yè)典禮的時間，就定在分?jǐn)?shù)出來的第二天。不少人在群里冒了頭，著急地估算起自己的成績，還有部分人在討論畢業(yè)旅行的路線。

    沈歆在廚房里洗碗，陸念本來想進(jìn)去幫忙，腳還沒邁進(jìn)去，里邊的人就把玻璃門拉上了。

    陸念只好站在門外，看著沈歆把洗好的碗瀝干了放進(jìn)柜子里。她看了群聊，過了會兒才說：“學(xué)委真的會復(fù)讀嗎?！?/br>
    “會吧，她早就估過分了。”沈歆說，“她是真的很喜歡a大?！?/br>
    “那你估過分嗎?！标懩顔?。

    沈歆沉默了幾秒，然后故作輕松地說：“沒什么好估的?！?/br>
    話雖然是這么說，其實她早就估過了，還是往低的估，估算出來的分?jǐn)?shù)還挺危險的，如果a大的錄取線比去年高上一些，那她……就沒機(jī)會了。

    陸念看著沈歆的背影，心里忽然也沒了底。

    “別擔(dān)心?！鄙蜢ьD了一下，扯起笑說：“就算去不了a大我也不會復(fù)讀，我才不像學(xué)委，我不要你等我一年。”

    陸念嘴一張一閉，沒能說出話來。

    沈歆琢磨了一下，說道：“頂多在隔壁城市，讓你等兩個小時?！?/br>
    陸念垂下眼笑了。

    修理廠其他人得知沈歆要離開皁鎮(zhèn)，紛紛給她發(fā)了消息，說要請她吃新街那的燒烤。

    沈歆沒什么興致，在分?jǐn)?shù)出來前，她心口處堵著的那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怪難受的。

    她在電話里婉拒了燒烤邀請，聽宋川兒在那邊說：“沒事沒事，多大點事，雖然我高中輟學(xué)了，但也知道高考很重要，說起來，考完試還有不少事要忙吧。”

    “還行吧。”沈歆說。

    宋川兒感慨道：“知道你是從潠市來的，早猜到你會走，但還是挺舍不得的?！?/br>
    沈歆笑了一聲說：“下次有機(jī)會請你們吃飯?！?/br>
    “別?！彼未▋涸陔娫捓镎f：“我們吧，就是想沾點光，覺得你肯定能考好?！?/br>
    沈歆耐心地聽他感慨了好一會，沒想到竟還能從他口中聽到何三的消息。

    聽說何三也去高考了，但他考完就去了市里，說是去找工作，不打算繼續(xù)念書了。

    沈歆早料到會這樣，也沒太驚訝。

    成績出來那天，查分網(wǎng)站連崩了好幾次，一崩就崩挺長一段時間，期間怎么刷新都刷不出來。

    陸念不太急，坐在邊上看沈歆反反復(fù)復(fù)刷新網(wǎng)站，皺眉說：“過會再看吧?！?/br>
    沈歆無奈道：“我急啊?！彼钦婕?，急得坐立不安。

    陸念伸手把沈歆掌心下的鼠標(biāo)挖走，慢聲說：“等會再看?！?/br>
    “那我現(xiàn)在看什么?！鄙蜢а鲱^吸了口氣。

    陸念剝了顆糖，趁著沈歆還張著嘴，把糖放了進(jìn)去。

    沈歆嘴一閉，把那糖嚼得嘎吱響，說：“再來一顆？”

    沒想到抽屜里最后幾顆糖都進(jìn)了沈歆嘴里，那幾張?zhí)羌埌巡ＡЧ奕脻M滿當(dāng)當(dāng)。

    網(wǎng)站終于恢復(fù)正常，沈歆先輸入了陸念的信息，查詢結(jié)果出來，竟超了一本線近兩百分。

    穩(wěn)了，穩(wěn)到八十級臺風(fēng)都吹不動。

    沈歆笑了一下，手指有點抖。

    “看看你的?！标懩罹o盯著屏幕，比看自己的成績還上心。

    沈歆這才退出去重新輸入了信息，光標(biāo)在查詢鍵邊上停頓了很久才被她挪過去。

    成績出來了，只比陸念低了二十多分。

    整整齊齊的幾個數(shù)字冷不丁撞進(jìn)沈歆眼中，屏幕光映上瞳仁，她那雙眼隨之亮了幾分。

    沈歆有點晃神，又重新確認(rèn)了一遍，喜意終于漫上心尖。

    “你看，這不是考得挺好的么?！标懩钫驹谒谋澈螅衷竭^她的肩頭，朝屏幕指去。

    沈歆一低頭，冷不丁咬上了陸念的手指。

    陸念疼得哇地叫了一聲。

    “疼么?！鄙蜢砷_牙問。

    陸念瞪著她不吭聲。

    “看來不是做夢?！鄙蜢Φ?。

    陸念咬緊的后槽牙一松，“你要想知道是不是做夢，不應(yīng)該咬自己么?！?/br>
    畢業(yè)典禮如期進(jìn)行，參加典禮的高三學(xué)生難得按要求全穿上了校服，又一次搬起自己在教室里的椅子，坐在cao場上聽藺銳均講話。

    方燃穿了一身長裙站在一班的前面，臉上畫了很淡的妝，嘴角噙著點若有若無的笑。

    藺銳均站在臺上抑揚(yáng)頓挫地講著話，祝賀臺下的高三學(xué)子終于畢業(yè)。

    沈歆放在口袋里的手機(jī)忽然震動起來，她暗暗拿出來接聽，抬手遮掩著喂了一聲。

    林芝過了好幾秒才說話，也跟著壓低了聲音：“學(xué)校在開會呢？”

    “畢業(yè)典禮。”沈歆說。

    “哦，我正想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绷种ヂ朴茊枴?/br>
    沈歆轉(zhuǎn)頭看向陸念，陸念聽得挺認(rèn)真的，沒留意到邊上投來的目光。

    林芝又問：“這幾天回來嗎?！?/br>
    “還沒想好?！鄙蜢Ш茌p地笑了一下，“你就不好奇我考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