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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慕林在線閱讀 - 慕林 第62節(jié)

慕林 第62節(jié)

    文氏想了想,嘆了口氣:“罷了,叫人想法子給她母親遞個信,報個平安吧。”

    母子三人說話間,謝顯之與謝映慧在廳中已經(jīng)聽見了動靜。謝顯之低頭不知與meimei說了些什么,謝映慧立刻嚷嚷起來:“不!不要讓母親知道我在這里!”

    她咬著唇,面上猶帶幾分恨意:“就讓她急!讓她擔心!讓她知道我的決心!她若還想要我這個女兒,就得跟姓方的一刀兩斷!”

    第187章 決心

    平南伯府這一夜,上下都不得安寧。

    曹氏氣急敗壞地派人出去打聽女兒的下落,可宵禁時間一到,平南伯府的下人就不肯再為她效勞了。

    平南伯夫人程氏這邊給出的解釋是,府里如今正在孝中,又不得帝后喜歡,不能再隨意仗著曹家的名號觸犯規(guī)矩了。因為宮里和曹家,還有朝中知道平南伯府失勢的官員們,都會很樂意拿他們再做一回靶子,這對他們百弊而無一利。

    曹氏從來都見慣曹家人在京城肆無忌憚的作派,怎么可能相信平南伯府的下人連闖個宵禁都不敢?她只知道自己才跟嫂嫂吵過一架,這分明就是嫂嫂有心要與她做對,可她女兒若有個萬一,那又怎么辦?嫂嫂對她的仇恨,已經(jīng)深到不顧小輩安危的地步了么?!

    曹氏不肯聽從嫂嫂的安排,非要派人出府去尋女兒??沙淌喜慌浜希瑖澜邢氯顺龈?。曹氏根本無法號令兄嫂府中的下人為自己所用,除了生氣流淚,還能做什么呢?

    只有謝映慧的大丫頭瑪瑙說的話,還能讓她稍稍安心一些:“小姐出府的時候,奴婢著綠綺跟上去了。那丫頭雖有些膽小,人還是機靈的。她是從府外買進來的奴婢,是金陵城本地人,比家生子兒見過的世面多些。有她跟著,小姐絕不會亂跑亂走,往那些危險的地方去。

    “況且一向守在府前街上待客的馬車夫也說了,聽見小姐吩咐雇的那個車夫,往珍珠橋去了,想必小姐是回了謝家大宅。那大宅如今已經(jīng)回到謝家人手中,卻暫時無人入住,只有一房家人看門。小姐若是回了那里,一應房舍物事都是齊全的,又有綠綺在旁服侍,不會受了委屈?!?/br>
    曹氏聽了瑪瑙的話,想起白天里兒子謝顯之才跟謝映慧說過,若謝映慧在平南伯府待不下去了,可以回大宅投奔祖母謝老太太……若謝映慧因為他這話,受了委屈后就往從前的家跑,也是很有可能的。雖然那大宅如今亂糟糟的,多日沒有清掃了,氣味也難聞,可讓丫頭收拾一間臥房出來,也不是不能忍。

    倘若不是嫂嫂不讓府中下人配合她,她這就派人去珍珠橋謝家大宅查問了,如今卻只能待天明后再行事。

    曹氏心中清楚地感覺到,在失去親哥哥平南伯之后,如今的平南伯府,已經(jīng)不再是她可以隨意行事的娘家了。這個家在嫂嫂的掌控之中,她不過就是個過客,寄人籬下,需得看嫂嫂的臉色過活。想要重新掌握自己的命運,還是要有自己的實力和倚仗。

    方聞山的提議是有道理的,她雖不想離開京城,離開家人,可她更不想被嫂嫂視作仇敵,任由后者擺布。就算她想要讓嫂嫂恢復理智,冷靜下來,與自己重歸于好,那也得先讓自己有足夠的份量,說的話能讓嫂嫂信服才行!

    曹氏默默在平南伯府的后宅下了一個決心。而這時候的平南伯夫人程氏,也迎來了弟妹程王氏。

    程王氏聲稱自己是聽聞大姑姐和曹氏鬧翻的消息后,才趕來的。因為家里婆婆寧國侯夫人百般阻撓,她到這會子才找到機會悄悄出門,還冒了被巡城官兵攔截的兇險呢。但她心里牽掛著大姑姐的事,哪里顧得了這許多呢?

    程氏再次被親生母親的絕情態(tài)度刺傷了,她雖然對弟妹程王氏的情誼感到十分感動,可眼下真的沒有力氣多說什么——下午那一場發(fā)作之后,她只感覺到極度的疲憊,不僅僅是身體上的,也有精神上的。她覺得前路茫茫,再也看不清方向,不知道該怎么走下去了。

    程王氏見狀,也不多問,只找來她身邊的心腹大丫頭打聽下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程氏與曹氏是怎么吵起來的?

    程氏無心去阻止大丫頭泄露實情,她覺得讓弟妹知道了也沒什么。那大丫頭便把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只是在敘述的過程中,程王氏幾次提問疑惑之處,都問到了程氏最痛最悔的地方,令她心頭重新又受了一次折磨。

    大丫頭敘述完了,程王氏便嘆了口氣:“沒想到事情竟是如此……那方將軍太過分了,曹姑太太行事,也太無情了些。即使方將軍是她多年的心上人,到底大姐、姐夫和外甥們才是她的親人??!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跟大姐你商量,卻還要幫方將軍藏著掖著呢?也難怪大姐你發(fā)那么大的火了。你沒把她母女趕出門去,就已經(jīng)算是好脾氣的了!”

    程氏的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

    程王氏便安慰她:“沒事,原本你就知道她是個心性涼薄之人,姐夫一去,她便只想著自己的利益,半點不為你著想了。如今,方聞山大勢已去,大姐和外甥們也用不著依靠他在皇后娘娘與承恩侯面前掙臉面了,鬧翻了也沒什么。

    “只是想到姑太太拍拍屁股就能跟著方聞山離開京城,到那些不知道她根底的地方,繼續(xù)過富貴榮華的好日子,借著曹家的名頭耀武揚威。而大姐卻要和外甥們一起,留在京城苦熬,受盡委屈……我實在替大姐不平!”

    程氏咬牙切齒地說:“難道我就甘心么?可我又能拿她怎么辦?!依照她和翠鬟那賤婢的說法,連老夫人都是站在她那邊的。我難道還能攔著不許她改嫁他人?!就算拿伯爺?shù)男⑵谡f事兒,她一個做meimei的,頂天也不過是守上一年的孝罷了。一年之后,她想嫁給誰,我半句話都說不得。不過,她也休想過得稱心如意!她真敢丟下娘家,嫁給姓方的混蛋,我就敢把她的名聲踩到腳底下去!饒她在外頭如何風光體面,她在京里也是個人盡皆知的賤貨!只要京中的消息傳出去,她在哪兒都別想清清白白地做人了!一對狗男女,憑什么過得好?!”

    程王氏拉住了她,壓低聲音道:“大姐,你這么做,固然心里是爽快了,可對你自己,對外甥,又有什么好處?皇后娘娘是最重曹家名聲的,若叫她知道你在外頭散布自家人的謠言,還不定如何罰你呢。如今平南伯府可再也受不得宮中的打壓了,你為外甥想一想,還是別做這種事了吧?要做,也只在方聞山將來的駐地做就得了,讓你們家姑太太在那兒過得不順心,卻千萬不能在京里做手腳。”

    程氏不由驚詫又好笑:“難不成我都跟曹淑卿鬧翻了,還要給她留臉面?!皇后都把伯爺殺了,我還顧著她做什么?!”

    “自然是為了外甥襲爵順利呀!”程王氏苦勸她道,“皇后娘娘最要臉面,哪怕暗地里已經(jīng)害死了伯爺,可明面上,她也是絕對容不得旁人說伯爺有罪的,因為那會大損曹家的名聲。所以,只要不給她留下把柄,外甥上書請求襲爵,她就沒有拒絕的理由。若連她這個曹家的皇后都不給曹家嫡系子孫臉面了,外頭的人還不得往死里踩曹家呀?她能受得了么?”

    程氏皺了皺眉,坐直了身體。若兒子仍有襲爵的希望,那……

    第188章 蠱惑

    程氏冷靜下來,愿意聽人勸了,程王氏自然蠱惑得更加用心。

    她為程氏分析曹皇后的“心態(tài)”:“皇后娘娘與承恩侯確實不喜姐夫,可他們也任由姐夫襲了平南伯的爵位,這么多年來,一直把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哪怕他們與曹二爺更親近些,也沒有為了曹二爺奪走姐夫爵位。這是為什么?自然是因為姐夫是嫡出!曹家兄弟幾人,只有承恩侯與姐夫是嫡子,要襲爵,必然也只有他們二人有資格!如今姐夫去了,還有外甥這個嫡長子在,只要外甥不出岔子,皇后娘娘就不能叫庶房的人奪了他的爵位去!

    “為什么?自然而因為皇后娘娘必須要維護嫡出的尊嚴。倘若連她的娘家,都能容許庶子欺壓嫡子了,那太子殿下……又憑什么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跂|宮儲君之位上呢?皇上如今偏寵林昭儀與二皇子,可朝臣們都只認太子,難道真是因為太子比其他皇子們都出色么?大姐捫心自問,不難得到答案?!?/br>
    程氏深吸了一口氣:“那是因為太子殿下是皇上的嫡長子……他做儲君,是名正言順的。只要他不犯任何差錯,哪怕人糊涂些,不如其他兄弟精明能干,皇上也不能廢了他!”程氏的雙眼亮了,“不錯,如今林昭儀與二皇子虎視眈眈,皇后想要保住太子的儲君之位,就必須緊抱嫡長繼承的規(guī)矩禮法不變。倘若連她娘家親人,也不守這個規(guī)矩了,皇后與太子的顏面何在?!林昭儀與二皇子便更有理由去搶東宮之位了!”

    所以,程王氏才敢下定論,只要曹文衡不出岔子,不叫人抓到把柄,這個爵位還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興許皇帝會因為平南伯的事,遲遲不下旨讓他襲爵,但只要朝臣們提起襲爵的事,皇后與承恩侯就不能讓這個爵位旁落他人頭上。

    程氏對程王氏的分析十分信服,還冷笑著說:“當初弟妹就提過,四房五房六房那些不中用的東西,就是為了這個,才會對文衡下手的。因為他們知道,若文衡無事,爵位無論如何也落不在他們頭上!”

    程王氏點頭道:“所以,大姐日后必須要好生教導文衡,讓他認認真真學幾年真本事。不管是文也好,武也罷,都不能再被人笑話是草包了。那對他襲爵可是大大不利的!就算皇后娘娘與承恩侯不讓旁人奪了他的爵位去,光是拖著不讓他正式襲爵,他也要吃個不小的虧。”

    程氏嘆息道:“可眼下我們跟皇后與承恩侯鬧成這個樣子,難道還能指望他們幫忙么?只怕襲爵之事,他們會一直拖下去了。哪怕不讓庶房的人沾光,他們也不會讓我和文衡稱心如意的。”

    程王氏笑道:“倘若文衡繼續(xù)待在府里做個閑散公子哥兒,自然是事事都要受制于皇后與承恩侯。但若是文衡在外頭立下了功勞,名氣大到曹家壓制不住的地步呢?到時候,只怕皇后娘娘與承恩侯不但不能拖著不讓他襲爵,反倒還要對他拉攏示好了吧?”

    程氏怔了怔,隨即變色,猛然站起身來:“弟妹該不會是說,讓文衡去邊疆殺敵立功吧?不成不成!那地方那么危險,萬一文衡有個好歹……”

    程王氏抓住了她的手臂:“我的好大姐!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為人?我怎會叫外甥去冒性命之險?有些事,京城里人多眼雜,不好行事,但在邊城,只要主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再有個好幫手把事情做圓了,想要幾個軍功,又有什么難的?

    “大姐也不必非得讓外甥成為最耀眼的一個,只需要讓他跟著幾個厲害的武將,分分功勞,積少成多的,就足以讓他在曹家一群紈绔子弟中脫穎而出了!邊城將戰(zhàn)報送進京,一排有功的將士姓名中,曹文衡這個名字,足以震驚世人。大姐難道還怕那些泥腿子出身的粗人,能蓋過外甥的光芒去?!”

    程氏眨了眨眼,慢慢重新坐下,面上隱隱露出幾分意動來。

    這個主意不錯,風險也不大。平南伯府還有幾個老公爺生前用過的親兵,身手極好的,讓他們護著曹文衡北上,尋個曹家舊部主事的邊鎮(zhèn)待上一年半載的,撈夠功勞就走,又能出什么事呢?

    只不過,曹家的舊部,如今還在邊城做主將的不多了?;实墼缬幸鈱⑺麄冋{離手握重兵的位置,能留任的,也不是平南伯府能隨意支使的人物。倘若她貿(mào)然與對方接觸,就怕大房、二房那邊會得了信,妨礙曹文衡出頭的計劃……

    對于程氏的顧慮,程王氏也有了主意:“何必非得找曹家舊部?那豈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外甥的軍功有問題么?驚動了承恩侯就更不好了。若他學了我們這一招,把族中其他子弟抬起來,那還有外甥什么事兒?大姐怎么就忘了,我們這邊還有一個承恩侯支使不了的武將人選,恰好也在邊城有根基……”

    程氏立時色變:“你是說方聞山?不成!我絕不會把文衡交到仇人手里!”

    程王氏拉住她:“若是不讓方聞山為外甥出盡力氣,大姐難道甘心就這么便宜了他?!大姐,姐夫已經(jīng)去了,你不找方聞山幫忙,他就真的不必再為平南伯府cao心了,只管與你們姑太太雙宿雙棲去,那姐夫豈不是白死了?!”

    程氏緊咬牙關,面上露出了忿忿的表情。她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

    程王氏在她耳邊輕聲蠱惑:“就該讓他為外甥出力,讓外甥踩著他往上爬。等外甥爬得足夠高了,不管是拿住他的把柄,將他踩下來,讓他為姐夫之死償命,還是反過來轄制住他,讓他為你們平南伯府賣命一輩子,都比就這么放過他強吧?你們家姑太太為了跟他成婚,連娘家都不顧了,難道大姐就不想看到她將來驚慌失措、狼狽不堪,低聲下氣來跪求你原諒的模樣?”

    程氏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曹氏將來卑躬屈膝的模樣了,心中一陣快意:“不錯,是不能就這么饒了這對狗男女!就該讓他們?yōu)榱宋业奈暮猓弑M全力!”

    只不過,程氏才跟曹氏鬧了一場,彼此都撕破了臉,就算她再次擺出愿意和好的架勢,只怕曹氏也不能象先前那樣,輕易相信了。就算口頭上答應了要幫忙,過后也不會敦促方聞山出力吧?

    程王氏輕笑:“這種時候,自然要用上大姐那位好外甥女了。姑太太一向心疼女兒,只要謝大姑娘落在大姐手中,一心向著大姐說話,她難道還能不管這個親生女兒么?大姐只要用好了這個籌碼,姑太太便是大姐手里的風箏,怎么飛也逃不開你的cao縱!”

    程氏忙道:“你是說,讓我的文衡娶慧姐兒?那不成!”

    程王氏掩口笑道:“大姐,文衡身上還有三年孝呢,孝滿了又要去掙軍功,提什么婚事?不過是拿話哄小姑娘罷了。這么長的時間,難道還不夠你擺布曹姑太太和方聞山?等到事情成了,謝大姑娘能不能嫁進平南伯府,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第189章 手足

    謝家大宅中,謝映慧滿臉不自在地被兄長謝顯之拉著,與文氏見了禮,又與謝家其他人碰了面。

    文氏已經(jīng)向所有人宣布過了,除了大金姨娘帶著謝映芬與謝涵之主仆返回貢院西街的小宅以外,其他人都要留在大宅中過夜,也好抓緊時間,盡快把東西收拾出來。

    謝老太太還等著搬回來呢。謝璞可是有過指示的,要盡量趕在謝老太太搬回來之前,把該整理的東西整理妥當,免得老太太住進金萱堂后,每日還要忍受吵雜喧囂,不得清靜。

    謝慕林私下與謝謹之、謝徽之猜測過,這可能是謝璞為了避免文氏與謝老太太日夜相處,又一次被擺布得團團轉,才想出來的主意。當然,這種話是不能明言的。

    文氏忠實地執(zhí)行著丈夫留下來的命令,不過她本來沒打算日夜連軸轉的,只是看到謝映慧找上門來,擺明了是要在大宅里住下了,為了不讓后者覺得孤單害怕,才讓大家留下來陪她罷了。

    但謝映慧對文氏的好意有些不大適應。她聽慣了母親身邊的人對文氏的詆毀,總是把對方視作破壞自己父母夫妻關系的第三者,名義上是平妻,其實跟二房良妾沒什么兩樣,根本就不入她大小姐的眼。

    可今日顛覆她印象的事情發(fā)生得太多了,她還真沒臉對文氏做出無禮的舉動。只是私底下,她還是會忍不住跟兄長抱怨:“你方才為什么要管她叫母親?若她是你的母親,那……我們的母親又算什么?”

    謝顯之早就料到meimei會有這一問的,心情倒也平靜:“嬸娘如今是父親唯一的妻子了,自然就是我們的母親。至于我們的生母,自然也是母親,只是她自請和離,又拒絕了復婚,對她的稱呼與父親并列,總覺得不大合適。所以我喚她一聲娘,既不會與母親混淆,也不會有違禮法。”

    謝映慧忍不住跺腳:“誰問你這個了?我是說……”頓了頓,咬咬唇,“你怎知道她就一定是好人?認了她做母親,萬一她借著這個身份,用孝道來壓你……”

    謝顯之淡淡地說:“母親不是那樣的人。以往,你真是對家里人誤會得太多了。這里頭興許有娘和下人,還有外祖母、舅舅與舅母的誤導,但你自己不肯帶眼識人,身邊人說什么,你就輕信了,也有自己的錯。你如今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一些真相,將來就不要再人云亦云了?!?/br>
    謝映慧扁了扁嘴,沒有說話。

    謝顯之又說:“母親是為了顧慮你,才讓大家留在宅中過夜的。這座大宅雖然是我們住慣的地方,但空了一個多月,又被搜刮過幾輪,如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住人。趁著眼下天還沒黑,你帶著綠綺回你院子去看一看。我原本是打算明兒讓人把你屋子收拾一遍,將東西裝箱保存好,預備日后送回給你的。你人來了,倒叫我省了事。首飾細軟之類的,你能帶走就帶走吧,手上有些私房銀子,遇事心里也有底氣?!?/br>
    謝映慧吸了吸鼻子:“帶走做什么?我以后就住這兒了!大哥不是說,我若是在平南伯府待不下去,就可以回來住么?反正祖母也要搬回來的,多我一個又有什么要緊?我也不用搬東西了,就住回我自己的院子里去。你放心,我會每日去金萱堂給老太太請安的。”

    “說什么傻話?”謝顯之搖搖頭,“且不說你能不能留下來,即使娘真的同意你搬回來了,我也不會讓你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父親臨行前吩咐過,內(nèi)宅要封起來,除了打掃的人,旁人輕易不得踏足?!?/br>
    謝映慧皺眉:“為什么?好好的宅子,為什么不???”

    “這么大的宅子,只你們幾個女眷,若是彼此住得太遠,一旦有宵小潛入,想喊救命,都不知有沒有人能聽見。老太太今后會帶著三meimei與金姨娘住在金萱堂,那兒地方夠大,該有的東西都有,出入大門也方便。你若真要回來,自然也要住進金萱堂去?!?/br>
    “金萱堂?”謝映慧面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她其實很不喜歡謝老太太的住處,總覺得有一股難以消除的氣味。

    雖然謝老太太一向疼她與哥哥,但那是因為他們兄妹乃曹家的外孫,出身尊貴,血統(tǒng)不凡,與其他兄弟姐妹們不能比。既然謝老太太對他們不是真心,她又憑什么真心孝順這個勢利的祖母呢?

    謝映慧拉著兄長的袖子,小聲懇求:“我不想住金萱堂,就住我自己的院子不行么?大不了我把我院里的丫頭婆子全都帶回來就是了。若是你還覺得人不夠,我也可以再買些有力氣的仆婦來,叫她們?nèi)找寡惨暋?/br>
    謝顯之擺擺手:“不要再說帶下人回來的話,你如今已有了一個綠綺,我就不趕人了,但不能再添。哪怕是瑪瑙,我都信不過。我從前屋里那么多丫頭,最看重的就是文竹,可你知道她做了什么?舅舅和娘把她送過來侍候我,就是為了讓她往父親的茶飯里下毒!若不是發(fā)現(xiàn)得早,如今身披重孝的就是你我了。菖蒲與青松,我都是再三確認過他們可靠,才留下來的。”

    謝映慧已經(jīng)聽得驚呆了:“什么?什么下毒?哥哥你……”

    她正要追問,謝慕林卻在這時候走了過來:“蔡叔蔡嬸把晚飯買回來了,我們先用餐吧,免得飯菜涼了。有什么話,吃過飯再說?!?/br>
    謝顯之笑著應了,拉了胞妹一把。謝映慧只得不甘不愿地跟著他,上了飯桌。

    有謝映慧在,其實這頓飯吃得有些尷尬。文氏是有心待謝映慧熱情些,后者卻一直低頭吃飯,不肯給積極反應。謝慕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拼命找話題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謝徽之幾次想要說些不大中聽的話,也都叫謝謹之一腳踩了回去,面上還忍不住露出不甘心的表情來。

    蔡老田夫妻從附近街市買回來的小菜與粉絲點心都很美味,但在座這么多人,個個都吃得心不在焉。一頓晚飯草草結束,下人收了餐具下去,預備送回店中,謝家眾人便各自散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謝慕林去找文氏商量一會兒取水洗澡的事,謝謹之尋謝顯之討論家里的藏書要如何裝箱,謝徽之見人不注意,便找上了謝映慧。

    他“悄悄”問長姐:“大jiejie,照你之前的說法,曹文衡算是毀婚了么?你以后不用嫁給他啦?阿彌陀佛!你可真真逃過大難了!你在深閨里不知道,他在外頭的名聲,可不是那么好。誰嫁給他,就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謝映慧氣得瞪大了雙眼,就想要反駁回去,腦海里卻不由得浮現(xiàn)出曹文衡今日說不會娶她時的狠絕表情來,心中不由得一痛,哪里還有閑心去跟庶弟爭吵?嘴一扁,就哭著跑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謝徽之沒想到她居然跑了,愣愣地呆在那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向四周,見兄姐們都一臉沒好氣的表情盯著他,只好露出了訕訕的笑來:“我也不是存心的……誰知道她會哭嘛……好了好了,我不招惹她就是了!”

    第190章 家常

    謝徽之被謝謹之揪著,去向謝映慧道歉。謝顯之與謝慕林跟在后面,前者是擔心meimei,打算去安慰一下,后者……完全是打算看戲去的。

    謝徽之別別扭扭地給謝映慧賠了不是,哭完一場的謝映慧一臉的無精打采,無可無不可地接受了他的歉意,只有一個要求:“以后別再說那些戳人心的話就行了。就算白日里我說話有些不中聽,那也是因為旁人騙我在先。我好歹是你長姐,你怎能故意氣我呢?”

    謝徽之訕訕地說:“以前我也沒少受你的氣,刺你兩句又如何?你不是長姐么?做jiejie的讓一讓弟弟,又有什么要緊?”

    謝映慧下意識地就覺得區(qū)區(qū)一個出身卑微的庶弟,憑什么要她這個嫡姐退讓?但想到自己的處境,想到母親的所作所為,她又沒了懟人的心情,扭過頭去默默流淚,不再說話了。

    謝顯之在旁安慰她:“大meimei別哭了。曹文衡本非良配,三弟的話也不是無的放矢的。他欺騙你在先,傷你心在后,既然已經(jīng)說出了毀婚的話,你又何必執(zhí)著?有父親在,絕不會讓你終身無靠?!?/br>